明末枭雄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藤木屋
“绝对没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谭天保似笑非笑,一双眼睛狡黠地瞅着麻无卡,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罢罢罢,”麻无卡沮丧地摇摇脑袋,“打猎的今天被鹰啄了眼睛,其实也无所谓,谭天保,我就实说了吧,宋头儿,那是东厂的人……”
“那就对了,”谭天保点点头,“我猜也是这样。”
“你别误会啊,我说的是宋头儿,还有薛万他们俩,都是东厂的人,你可别把我也算上,麻某只不过是被他们抓住,胁迫听命而已,我连个番役都不是。”
“嘻嘻,”
“你笑什么”
“麻兄,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脑后有反骨,现在又开始反东厂了。”
“谭天保,你别没良心,我跟你说的全是真话,你老是玩阴的,可真就没意思了。”
“你看你看,误会了,东厂那些人既然没拿你当自己人,反他们也是理所当然,我支持你,咱们混江湖的人,心明眼亮才能安身立命,你说是不是……对了,那天我还碰见你那个师妹来着,她让我问候你。”
一听“师妹”两个字,麻无卡立刻紧张起来。
“辛无双……她在哪儿”
看着麻无卡紧张兮兮的样子,谭天保心里暗笑,当初他被辛无双治得服服帖帖,已经是留下心理阴影了,那个小姑娘……当真是大有本事。
不过谭天保是哄骗麻无卡呢,他根本就没见过辛无双。
吓唬他一下。看来成功了。
“别着急,她在哪儿……她自己长着腿,谁知道去哪儿了,麻兄,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俩是朋友,对吧,以后还继续当朋友,你和宋头儿既然是离心两层皮,何必死心为他卖命呢”
“唉,”麻无卡神色黯然,叹了口气,“人人都有难念的经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谭兄弟,你说的这话倒是对,咱们是朋友,以后还继续当朋友,你是个本事人,麻某佩服。”
“这就对了嘛,对了,麻兄,我给你喝的酒里可没毒,天地良心,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如果不犯头痛脑热什么的,那就最好……”
“你……”
麻无卡瞪了他一眼,又悻悻地叹了口气。
第158章 被绑架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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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兵营里点起灯笼,朦朦胧胧,远处不时响起哨兵的口令声和喝斥声。
谭天保匆匆向卢象升的中军帐走去。
他要把宋典等人的阴谋,如实报告给卢象升,东厂特务们正在陷害他,必须多加提防,尤其是现在大敌当前,军情紧急。不能在后院失火。
一边走,心里暗骂东厂的卑鄙无耻,卢象升正在担负着抵抗清兵,保卫国家的大任,你们却挟私陷害,置国家安危于何地可恶的阉狗,祸国殃民丧心天良不得好死。
绕过一片土堆,忽然从黑影里“噌噌”跳出两个人来,一言不发,扑向谭天保。如同平地掀起一股黑风。
“喂……”谭天保吓了一跳,他以为是部队里的暗哨,赶紧喊道:“别误会,我是去找卢大帅报告……”
那俩黑影根本不听,上来就拳打脚踢,几下就将谭天保打倒在地,揍得鼻青脸肿,嗷嗷惨叫,论打斗功夫,谭天保可真不怎么样,他根本就没学过武功,连普通士兵也打不过。
“忽——”
一片黑影袭来,罩住谭天保的脑袋,那是一条黑布袋子。
脑袋被蒙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谭天保被绑住了双臂,拽上一匹马的马背,朝着远处奔去。
……
马蹄急促地奔驰……谭天保虽然被打得浑身剧痛,但是头脑尚且清醒,他知道袭击自己的人,百分百是宋典和薛万,这俩家伙象夜鬼似的埋伏在这儿,专门守候自己呢。
这事说起来……怪自己疏忽了。
答应了宋典去陷害卢象升,那宋典是东厂番役,鬼精鬼精的,那么好糊弄他一定在暗中防着自己。搞这一套诡谲伎俩,东厂都是专家,胜过旁人百倍。
我怎么这么笨……
现在晚了,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马匹一直在跑,谭天保不知道自己将被送到哪里,他心道:“我的命运看来倒霉得很,上回随着秦良玉征讨杨应龙刚回来,就被人绑架差点送命,这次想跟着卢象升一起抗清兵,结果又被人绑架……老子是有被绑架的瘾么……”
至于被绑架以后的下场会如何,谭天保甚至都不想去想,东厂,那是干什么的人类里面的恶魔,落到他们手里,你还想好么
……
脑袋被蒙在黑布袋子里,目不视物,谭天保不知道自己被送往何方,他偶尔听到有沿路检查的口令声,但是宋典等人都顺利通过。
他们有双重身份:卢象升的官军,东厂的番役。北京城周边什么样的关卡都通行无阻。
一直奔驰到半夜,才算到达目的地,谭天保差不多快被颠簸得丢了半条命,五脏六腑离位,口角淌血,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的头套终于被摘下来。
睁开疲惫而痛苦的眼睛四望,自己处在一个高墙大院里,阴森森的有些可怖,透着一股酸腐气。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所监狱。
接下来,有几名狱卒走过来,提着谭天保,押进牢房。
没有人讯问,也没人跟他说话,直接押进监狱里,谭天保想跟狱卒问问清楚,结果刚一开口,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老实点儿,反贼,皮肉发痒了是吧。”
谭天保立刻闭上了嘴巴。8090
跟狱卒没什么好说的。
……
这间牢房,和上回谭天保住的大不相同,里面拥挤而肮脏。七八个犯人躺在烂稻草上,臭脚丫子臭汗味熏得人直欲干呕。一个容颜苍老的犯人问谭天保,“兄弟,你犯了什么事”
“我是冤枉的。”
“嗤,到这里来的人,都说自己冤枉,有屁用,喊冤喊得越响,杀威棒打起来越厉害,屁股打烂了都是活该。”
“杀威棒”
他虽然已经进过一回监狱了,但是却没尝过杀威棒是什么滋味儿。
老犯人老气横秋地说:“你还是个雏儿吧,连杀威棒也不知道,进了号子,先得把你的锐气打掉了,五尺长的扁柞木棒,打得你皮开肉绽,越喊冤越打,无论在外面你是龙是虎,进了号子都得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变成小花猫。”
我去。谭天保甚至感觉屁股上发凉了。
“老哥,你在这儿蹲了多久了”
“五年。那边有十年的,咱们的牢头,你注意孝敬着点儿,他能在这儿罩着你。”
“谢谢你,老哥。”
“哼,别说这些废话,进了这鬼地方,就别把自己当人,也别把狱卒管事当人,大伙儿都是鬼,你就只当是自己死了,在这儿当鬼。腌臜鬼倒霉鬼受气鬼。若是等到老天开眼,轮到审判你了,你就快恢复成人了。”
“嗯审判……还有盼着审判的吗”
“你真是狗屁不懂,审判了就有出头之日,哪怕一刀砍了,也来个痛快,或者辩明了冤枉,放出监牢,我到这儿五年了,也没审过,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着,若是心里没这点儿盼头儿,早就找阎王爷聊天去了。”
哦……
谭天保这回不光屁股上发凉,心里也发凉了。
若是关进监牢就没人管你,一直关押下去……五年,十年……乖乖隆个咚,老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躺在烂草铺上,心潮起伏。
……
第二天一早,谭天保被人踢着屁股弄醒了。
“起来,起来,去过堂。”
睁开眼睛,看见天光已经大亮,光线从门口射入,两个牢卒横眉立目地站在面前,粗声恶气地呼喝。
其它的犯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瞅着他。
糟糕,想起昨晚上老犯人说的“杀威棒”来,谭天保心情自然郁闷,他问道:“干什么”
“咣,”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废什么话,快走,”
不敢再问,乖乖地爬起来,跟着牢卒来到外面,牢卒拿过一块木枷来,戴在他的脖子上,这东西有十多斤沉,卡在脖子上格外不舒服。
穿狱中的走廊,一路走来,让人心惊肉跳,石砌的高墙上写着个巨大的“狱”字,用白圈圈起来,墙边放着个一人多高的木头架子,两根横档一根立柱,上面搭着几条绳索,木头和绳子上全都血迹斑斑,看来是折磨犯人用的。
第159章 爱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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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大屋子,正面挂着一面写着“明镜高悬”的横匾,匾下一方长方形书案,后面坐着主审官。
两旁边几把桌椅,分别坐着秉笔师爷和陪审官员。
靠墙站着几个衙役,手里拿着染成两截颜色的水火棍。
谭天保被押进公堂里,瞅了瞅书案后面满面严肃的主审官,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官儿。他更关注的是两旁边站着的衙役,以及他们手里的棍棒。
那些棒子……五尺长,拳头粗,这东西打在屁股上一定疼得要命,奶奶的,一百杀威棒,那可要了老子的命了。
“跪下。”
解差一声令下,谭天保跪倒在书案前。
“案犯谭天保,如实交待,你如何冒充官军,混入军营,去勾结卢象升谋逆”
谭天保一听这话,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果然猜得不错,他们抓我的目的果然在于针对卢象升,东厂这些无耻加流氓,一个个都该千刀万剐。
“禀报大人,”谭天保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诬蔑我勾结卢大人谋反,纯属栽赃陷害,我是秦良玉将军手下的医官,此事有据可查,小人诬陷我意在妒嫉贤能,请大人……”
“嘟,”主审官面有怒色,用手一顿书案上的惊堂木,“大胆反贼,竟然肆意抵赖,再不老实交待,别怪本官用刑了。”
谭天保咬了咬牙。
大概……那一百杀威棒要来了。
他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诬陷卢象升,那自己不是和东厂狗同流合污了么就算是砍了脑袋,也绝不可去做。人在需要挺脊梁的时候,刀逼着脖子也得挺起来。
爱谁谁吧。
“大人,请您明察,小人的话有根有据,一查便知,此案绝不难断,只须……”
“放屁,”主审官又一拍惊堂木,“本官用你指点如何审案么大胆狂徒,公然顶撞公堂,拒不招供,显然是匪气使然,暴戾之徒,来呀,给我打。”
旁边早就等待着的衙役们恶狠狠地冲上来,将谭天保推倒在地,两个人按着肩膀和手臂,另外两个人举起棒子就朝他的屁股上狠揍。
“叭,叭,”
两棒子下去,谭天保哆嗦了两下,屁股剧痛。
打棍子有讲究,若是棍头着地,听着山响,实际上着力点并不在屁股上,受伤甚轻,但是谭天保挨的这两棍,棍头直接敲在屁股上,非常“实诚”,那是实实在在地疼。如果这么一直打下去,只消几十棍就能将人打死。
奶奶的,衙役也欺负人。
“叭,叭,叭,”棍子接二连三地揍在屁股上,谭天保觉得骨头都要断了,他知道这么下去自己已经不能幸免了,肯定要丧生在棒下。干脆高声怒骂起来:
“王八蛋,给老子栽赃,不得好死,陷害忠良,狼狈为奸,狗官,有朝一日阎王爷会给我报仇,把你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下了拔舌地狱……”
木头棒子雨点般地落在谭天保的屁股上。
谭天保觉得屁股不是自己的了。
说不清到底有多痛,他想——我的屁股一定已经烂了,骨头是碎了还是折了,也难以判断,反正是没好了,如果屁股碎了,那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不如死了算。
“狗官,你等着我——”谭天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道:“我死后变成厉鬼,一定去掐死你这个狗官,先掐死你,再掐死你老婆,你儿子,你老爹,你老妈,你夜晚睡觉的时候小心点……”
疼痛从尾骨上串到脊梁,再串到脑袋,浑身涌动着一丝**辣的灼痛感,此时他倒是想速求一死,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使他难受得想大叫,想大哭……
“狗官……”
他的嘴里骂不出来了。零久文学网
意识一阵模糊。
……
浑身一会冷,一会热……一会痛,一会又觉得痒得难受。谭天保迷迷糊糊中不断地做着恶梦,有时梦到有小鬼拿着锁链来钩他,有时梦到被扔到滚滚的油锅中。
水……谁能给口水喝……
仿佛心脏上有烈火在燃烧,烧得心头焦灼,难受无比。
谭天保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趴在了牢房里,狭窄肮脏的牢房,周围坐着躺着好几个同牢的犯人,那个老犯人坐在身旁,用吃惊的口气说道:“咦你居然还活了。”
我活了……
艹,老子刚才是死了吗
谭天保对这句话倒不怎么反感,他觉得现在生死就在一线间。
他动了动身子,屁股上的伤处痛得浑身一哆嗦。咬着牙,活动一下胳膊腿——这样做的目的是察看一下身体状况,痛,这是好事,说明神经未断,还有感觉,肌体没有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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