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官笙
来人,将犯人押下!
朱栩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
立即有两个衙役上前,要押走张鹤鸣,张鹤鸣冷笑一声,挣开道:我自己会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够给我罗织什么罪名,他日/本官见到皇上,藩王干政,构陷当朝大臣的罪,一定会与皇上奏个清楚!
朱栩哪里会与他掰扯这些,走出案桌,冲着张国纪笑道:公爷,咱们也回吧?
张国纪暗叹一声,站起来道:是殿下。
朱栩出了刑部大门,坐上轿子,施施然的在一群护卫下向着皇宫走去。
刑部大堂里的两位以及被押入大牢的张鹤鸣,很快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神色大变,心里将朱栩恨的不行,偏偏过堂一切都‘顺利’,他们都找不到借口去挑理,更没有时间里应外合的去应对!
而就在朱栩离开刑部没多久,京城悄然流传着一个留言。
听说了吗,朝廷抄得的财物都送进了宫里?
哪里是送,据说是各个衙门要私吞,被惠王殿下给抄出来,送到宫里的。
这个算什么啊,我听到一个消息,据说这次朝廷看到民间富饶,不满足,想要再抄一次!
不止是因为这个,也可能是弥补各个衙门的亏空。
不好,那得赶紧回去藏好那点老底。
京城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赶紧挪地方吧。
哪里还有机会啊,衙门都惊着呢,说不得明天就要行动了。
我记得,好像有个惠通商行,上一次就躲过了,背景很深啊。
当真,快,回去打听一下!
而与此同时,在朱雀大街一间最高的酒楼上,一块横匾出现,楷体写着大字:惠通商行,通惠天下。
各个路口也都竖起牌子,各色标语,简直铺天盖地,如春笋般雨后而出。
在京城东门入口不远处,一块大石碑立了起来,大字写着:惠通商行,天下最安全的商行。
在一处驿站旁,木牌子高高挂起,硕大的字体远远就能看到,写着:惠通商行,您唯一的安全选择。
现而今没有广告牌,没有各种各样的限制,给点小钱,这点事京城里有的是人帮忙。
朱栩坐在轿子里,曹文诏跟在轿子边,一边走一边道:殿下,都散播出去了。
朱栩笑眯眯的点头,这一次,惠通商行是不成名也不行了。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手有银子,心里不慌,以后做起来事情来也可以大气一点了。
还有一件事。曹文诏走近一步,又低声道。
朱栩感觉到曹文诏语气有异,也靠近窗口道说。
曹文诏瞥了眼四周,低声道锦衣卫,没有查抄,那边也没有一点东西出来。
朱栩双眼顿时一眯,坐了回去,心里若有所思。对于骆思恭这头老狐狸,他一直是警惕异常,不敢稍有触碰。但这一次是骆养性找上门来,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沉吟一阵,他道先别动,咱们等等看,看看骆养性怎么说。
曹文诏一点头,道那,我去点拨他一下?
不用,等着就行。朱栩道。
两人说着,就到了宫门前,一个小太监慌忙跑过来,尖声急道:殿下,快点吧,皇后娘娘都等急了。
朱栩一听,心里也有些慌了,这次估计皇嫂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他下了轿子,双眼滴溜溜的转,虽然心里有谱,但真对上了,他也怕张皇后真的给他上‘手段’,他还住在宫里,单单限制出宫这一条就能要了他半条小命。
他也知道躲不了,一边走一边与那小太监交流:皇嫂,心情怎么样?
那小太监连忙道:殿下,这次您惹了大麻烦了,走这一边,那边都被堵住了。
朱栩点了点头,心想着怀孕的女人不能惹,到了坤宁宫他得先发制人。
哎呀,皇嫂,疼疼疼
朱栩刚跨过坤宁宫宫门,张皇后一伸手就捏住他的耳朵,使劲的扯了过去。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张皇后拎着他的耳朵,气的脸色煞白,双眸怒火熊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个混天猴,你要将整个朝堂都翻过来了,现在满朝的大臣堵在景阳宫,你告诉我,我今天怎么跟你交待的!
朱栩看着张皇后另一只手里还有一根棍子,顿时大急道:皇嫂,别急别急,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而就在朱栩前脚进去,不远处朱由校也走了过来。
第八十章 摔跤
张皇后很生气,是真生气了,她之前也知道朱栩在宫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终归还有分寸。
但这一次,张皇后觉得不能再姑息下去了,朱栩现在还小,管还来得及,若是日后生出不必要的心思,那就晚了。
张皇后沉着脸,冷声道你说!说不出好歹来,今后连景焕宫都别想出去!
朱栩揉着耳朵,一脸谄媚笑容道:皇嫂,别那么生气,对我大侄子不好
张皇后一拍桌子,寒着脸道给我说!
朱栩笑容不减,懒散的趴在桌上,纠结着道:皇嫂,起先我也就是想教训下那个张鹤鸣,你都没看到,他有多嚣张,看我小,尽欺负我
张皇后眉头一皱,道你少糊弄我,继续编下去。
朱栩摇头晃脑,无奈道:皇嫂,我真的没想怎么样,只是后来发现他们弄到的财物真是太多,我不想便宜那帮贪官,就都给运回宫里了,事情公爷都在一旁看着,我真没骗你啊
张皇后大体情况已经知道了,朱栩这一举就让朝廷多了二十年的税收,作为皇家人,真要去处罚,其实也说不过去。
但张皇后已经决心控制朱栩的活动,不能让他走上邪路。因此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你休想糊弄我,这件事我会与皇上说的。从今天起,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宫,还有,宫外的那些事情,你尽量都给断了,要是你再惹出事来,我就让人押着你去封地看管!
朱栩听着直咧嘴,这次张皇后是真生气了,赤果果的威胁啊。
皇嫂,给我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吧朱栩垂死挣扎。
张皇后却不理会他,冷哼了声道:回去给老老实实的反省,要是再不老实,我就将景焕宫的人都给你换了。
朱栩虽然猜到后果严重,但却没有料到严重到这种程度,撒娇耍赖这样的绝招都不管用了。
皇嫂,我饿了
哼,还知道饿,今天的事情没完我告诉你,焕儿,准备点吃的,本宫饿了。
朱由校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嘴角一笑,转身向回走去。
朱由校一边走一边闲聊似的道刘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惠王?
刘时敏躬着身走在朱由校身后,语气不卑不亢道:回禀皇上,惠王乃是宗室,又是奉的皇上旨意,此番虽有些逾矩,却也算不上有罪,如何处置,皇上当乾纲独断。
朱由校脚步一顿,微带诧异的转头看向刘时敏,奇怪的笑道: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
刘时敏微微躬身,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朱由校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他踱着步,慢慢的走着,心情特别的好。
他心情好,并不是因为国库有钱了。而是因为,他这一次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大明开国以来,文人地位奇高,动不动拿大道理压皇帝,以企图限制君权,让皇帝成为道德圣人而架空权利。历代皇帝都与朝臣们斗智斗勇,利用一切手段抢夺权利。
尤其是自从万历之后,朝臣们空前团结,特别是东林党,更是让朱由校如坐针毡,片刻都不得安心。他本企图利用魏忠贤纠结的阉党对清流以限制,却莫名其妙的夭折了。
随后他又希冀分裂朝堂,扶持顾秉谦等人以抗衡东林党,但目前还没有成效。
但这次,却让朱由校看到了希望,因为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握有朝堂大臣们的罪证,虽然无法大规模清洗,但一些他一直想做却无法下手的事情,可以借这件事,光明正大又不动声色的展开了。
啊朱由校突然叫了一声,仰头摔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刘时敏吓了一大跳,慌忙走过去要将朱由校扶起来。
皇上,皇上?
刘时敏将朱由校翻过来,看着他头上出血,眼睛眨动着,仿佛没有什么意识,不由急的大叫。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刘时敏扶着朱由校,大喊起来。
朱栩刚刚回到景焕宫,朱由校昏迷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朱栩神色一惊,跑了一步道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现在可是一个关键时刻,要是朱由校有什么事情,那真就要出大事了。
曹化淳也一脸忧色,道没有具体消息,景阳宫那边都出不来人,皇后娘娘也一直陪着。
走,去看看。朱栩站起来就道。
曹化淳连忙拉住他,道殿下,您忘了,您被禁足了,景焕宫都出不去。
朱栩眉头紧皱,想了想,急色道:你,去景阳宫盯着,有什么消息,马上派人来告诉我。
曹化淳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答应一声便匆匆跑了出去。
殿下,皇上在宫里,不会有事的,喝杯茶压压惊。
姚清清从里面走出来,给朱栩端着一杯茶,温声说道。
朱栩接过茶杯,抱在怀里,坐在躺椅上,神色依旧凝重。
历史上的朱由校,就是落水后病死,想到‘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之类词,让朱栩忧心忡忡。
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朱由校默许或者眼皮子底下做的,有的他不知道,知道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皇嫂还没有诞下皇子,如果换了他那五哥登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过去,直到天色都黑了,曹化淳才匆匆跑回来。
殿下,打听到了。曹化淳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说。朱栩一直在等着,迫不及待的问道。
曹化淳喘了口气,道皇上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头,腿折了,其他没多大事,已经醒了,太医说修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朱栩心底的大石轰然落地,道:好了,你去吧。说完,他自己便躺在睡椅上,一躺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姚清清走过来,伸头看着朱栩,轻声笑道:殿下,晚饭还吃吗?
朱栩躺在那,睁眼看着姚清清,翻了翻眼,道:不吃了,做点点心,晚上我醒了吃。
姚清清点点头,转身走开。
第八十一章 结果
朱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滚来滚去。
他对于冒头的事情,是深思熟虑的,同时他也知道,今后无论他再怎么低调,都会被卷入朝堂争斗之中,祸福难料。
最为关键的是,朱由校的态度。他毕竟是朱由校的兄弟,应该是朱由校最为警惕的一批人中重点。
朱栩的床够大,而且七月份的天气将热未热,正是舒适,他无聊的翻来覆去,拿起书,看两眼就看不下去,心里总是有东西让他定不下心,觉得没力气。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卧室,躺在他的躺椅上,无精打采的望着泛起鱼肚白的门外。
朱栩目光无神,将最近两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思索起来,确实很多地方引起了忌讳,但仗着年纪小,问题倒也不大,至于张皇后那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问题纠结在于,朝堂那帮大臣的反弹,夺人钱财胜过杀人父母,何况还是几千万两,六部九卿都有涉及,几乎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
他们的反弹力度,决定着朱由校对他的‘惩罚’力度。
啊,等今天的廷议结束就好了,睡觉睡觉。
朱栩大叫一声,蜷缩在躺椅上,闭着眼各种催眠自己睡觉。
颠来倒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栩终于昏昏沉沉的的睡着了。
金銮殿上,朱由校高高的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
下面的满朝文武,吵成了一锅粥。虽然这才收赃成功,分赃未成,但大部分人都有涉及到这件事。不论是想脱罪的,推卸责任的还是公报私仇,挟公泄私愤的,夹杂在一起,相互攻击倾轧,如同一千只鸭子在叫个不停。
朱由校却前所未有的觉得好听,他一直平静的听着,看着,什么也不说。
这场廷议,从早到中,从中到晚,争吵不休,四五个时辰才算结束。
直到天色将黒,姚清清觉得实在不能让朱栩再睡了,轻轻摇了摇他,唤道:殿下,醒醒。
朱栩头昏脑涨,睁开眼看着天色,痛苦的叹道:天还没亮啊
殿下,天色都要黑了。
曹化淳也出现在朱栩身前,尖声细气的道。
朱栩一怔,却还是头疼的厉害,晃了晃脑袋,朝着不远处的姚清清道:清清姐,打盆水来,我要洗脸。小曹,说吧,我听着。
朱栩睡的太久了,腰酸背痛,浑身无力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向着水盆走去。
曹化淳看着姚清清去打水,笑着对朱栩道:殿下,您今天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今天的朝堂,可是热闹无比,皇上一人力压群臣,让整个朝堂都没有反对声。
朱栩将凉水拍打在脸上,闻言一怔,道详细说说。
曹化淳跟在朱栩身侧,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不论是内阁还是六部九卿,这次都很尴尬,几乎没有敢跟皇上唱反调的,几乎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被罚俸半年,张鹤鸣更是被削籍,遣戍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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