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把他绑去我内室──”
胡宝儿话说到一半,却马上中途拐弯,一只耳朵全部的娇羞俱藏了起来:“先饿他两天再说!骨子里太硬!上次从喜宴上跑了我还没有跟他算账!把他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再来报我。”
“是。”那人领命退下。
“──这是怎么回事先前险些被暗器穿死,现在是要给饿死渴死”
客室内,七宝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壶,单手在桌面一撷,指腹竟留有明显的浮尘。
七人各自仰头四周查看,楚岸身后,跟着祝恤纬。
“这‘客室’说是‘客室’,却半分招待主人的雅致都看不出来,岩色灰白如洗,蛛网密布,墙上嶙峋的壁画颜料斑驳,像是覆手上去抠一把,都能将半面墙壁的画都擦下来一般,如粉状扑簌而落。”
七宝拍了拍手,敲敲墙壁:“咦空响”
楚岸亦上前去拍:“确实是空的。”
“那会不会隔壁也关着其他人”祝恤纬惊讶:“若说承重力,墙壁空心却是相比实心能多承载半倍重量。这客室建造,倒是借鉴了中原手艺。”
邵冼一路都少话,此时却不住出声:“这岩壁上的涂墙技艺,取自我的家乡瑶梦镇。”
“这土有何特别之处”楚岸手指曲成半拳状,逐一换地方敲敲打打,边问:“邵冼你如何能一眼认出是故乡的土”
邵冼微讶。
湘安王居然知道他详细姓名他只是将军手下一名下属而已。
“好奇”楚岸一眼看透邵冼心头想法,笑着说道:“只要是郁儿关心的下属,我都知道名字底细。”
“.......”邵冼挠挠头,听到这一句评价心情很是复杂,顿了眨眼片刻功夫,才道:“其实土并没有特别,却是拌土的材质特别。”
“如何特别”楚岸不再敲了,敛眉看过来。
“我们那里的土本不适合盖房子或者修剪屋子,因为土的粘合度不高,即使盖房子,也是容易塌陷山脊的。后来有人发现──”
七宝、六宝均在敲敲打打,似是在寻找机关。
“如何”楚岸眼底有鼓励:“说下去。特别在哪里”
“搅拌土的材料,便是晒过烘干的鸡粪。”
房内敲敲打打的声音骤然戛止。
六宝,七宝都把手狠命的往衣袖上擦,皮都要扯掉一层:“你怎么不早说!原来是鸡粪,怪不得闻起来有一股鸡腥味!”
祝恤纬被逗乐了:“你们多虑了,就算是鸡粪,想来也是被酒糟过并且暴/晒烘干过的,如何还能有特殊味道”
邵冼赶紧应和:“是的是的,祝居士猜的没错!就是如此!那东西虽然听起来很那个,但是做起来绝对没那么恶心。”
七宝简直不能忍,“别再说了!晚膳都还没用。怕是到时候要吐出来。”
祝恤纬倒是饶有兴趣:“冼护卫你不妨说说,制造工序有何特别”
邵冼道:“寻常人家并没有如此多的鸡鸭,平常收了都保存住不舍得扔,如此便宝贝一样积少成多,这些东西都是存在一个超大水塘里的。此后──”
“我明白了。”祝恤纬只听了个头,便明白了,遂接话道:“是利用水的分层作用,将上层个头大的渣滓全丢掉,只取下头细沙部分,用酒糟除味,再经暴晒,再风干。这些细沙比寻常石粒却是还要质软,多孔而轻,吸水力和渗透力黏合度都非寻常蒲草能比。”
邵
第47章 尺素木狱
木牢内,邵郁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眼前一张放大了数倍的男人脸对着她左看右看,几乎要数清楚她有几根眼睫。
“──你是谁是把我当成了妖魔鬼怪,还是牛鬼蛇神”邵郁猛的推开他:“男男有别!即使都是男人,也不要靠这么近!看什么看!”
那人此时才惊觉冒犯了人,低下头,半晌都唯唯诺诺,像是要认错,却不敢认错的样子。
“对,对不起。我只是试了下你的鼻息。还探了探脉象,除此以外,并没有做别的。对,对不起。”
邵郁吃痛,皱眉揉着手腕:“力气还挺大,你是给我把脉,还是要拧断我的手腕”
那人头更低了:“对,对不起。”
“男人不轻易低头。”邵郁声音变的非常严厉:“你能不能变的有骨气一些畏畏缩缩,反倒让人反感。除了对不起,你还能不能说些别的”
“你叫什么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关多久了这里的人平日里都给你吃什么”
此人还会把脉,难不成也能辨药邵郁存着这万中有一的希望。
既能辫药,那即使身边没有紫契,倘若弄来止跟汨,也能有人帮着试验药性了。
“我,我,我叫──”
“苏见!公主叫你。出来!”
木牢里潮湿且霉味很重,光线很暗,只门上的一个透明小窗能勉强提供一丝光亮。
此时乍然门敞开一条缝,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门外等候,喊叫声音恁大,照进屋子里的弯折光线叫邵郁看清了男人的脸。
苍白有余,红润不足,这张脸倒是称的上英俊,鼻梁秀挺,下巴侧脸弧度温煦,形貌昳丽。
一个着急就更结巴的小美男子。
“你要待在这里别动。”
那苏见看看外面,极小心送过来一个布袋,声音低到只有耳语才能听清:“在谷里头我就想救,救你,可是后来你被人围,围起来了。还好,你没事。”
邵郁抓住了重点,“救我我发现了有人用三枚箭同射,那些人管它叫惊弓,是不是你使的弓”
苏见红了脸,“不是我。”
邵郁不信。
否则眼前的男子没必要脸红。
莫不是在这里被关久了,对生人防备之心剧增
可是他偏却救了她。
这太矛盾了。
除非──
邵郁想到一个可能。
在树林中时,便就有惊弓出现,那时候苏见还被困在这谷中,只能是李四巧用了惊弓解救了小月她们三个。
再有,惊弓是李四巧首创的,眼前这人凭一脑之力仿造出来了,至于他为何不承认,怕是想要维护李四巧,不想叫巧爷爷有危险。
邵郁便试探,“可是我在这谷中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他人不可能救我。只能是你救了我。你方才不承认,是不是想要维护谁若是这个缘由,你便点下头。你不愿意讲,我可以不追问那人是谁。”
邵郁问完,便见苏见仍红着脸,极轻点了两下头。
邵郁了然,那便就是了。
十有**,李四巧要找的小儿就是这个男子。
可是眼下两人不是很熟,邵郁忖度着若是上来就问李四巧之事,这苏见怕是不会说。
苏见回头瞅了瞅门口,极小声道:“我,应该,很,很快就能回来。这里有些干果,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若是可以,我去偷,偷些,吃,吃的给你。
“我不吃偷来的东西。”邵郁故意试探他。
苏见:“可,可是只有偷来的东西是,是安全的。你听我。没,没错。”
“为何偷来的东西才安全”邵郁试探:“这里难道给人饭吃还放毒药么”
当真与兵诡老者所言无二,确实是饭食有问题。
“毒药倒不至,至,至于,只是吃时日长了,会逐渐没有力,力,力气,直至腰背奇异巨痛,最终有人会疼,疼,疼死。大家逐渐才往吃食上猜测,是有人在饭菜动了手脚。”
“为什么不能是水源”邵郁又试探:“人三日不喝水便会渴死,三日不吃饭却仍旧可以硬抗。”
“那害人的东西叫熳毒。熳毒难熔于,于水。”苏见看看门外:“我提炼过这里的水,试验过,才,才发现的。”
“那你可有医治的法子”邵郁趁机问:“这样你若哪天染上,还可自保。”
“暂时还没有。”苏见看似很苦恼,“我想走,可是却,却不能走。我还想等着他们把,把爷爷还给我。他们绑了爷,爷爷。”
邵郁瞪大眼睛。
爷爷
李四巧要找的小儿,口中放心不下的小儿,该就是眼前这个结巴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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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思卿慕卿
粗/壮的红烛有蜡油滴了下来,九莲铜枝鎏烛台上挂了一滴经营的蜡珠。
邵郁恍然未觉自己已坐了多久,还在盯着烛火瞧。
门外两侧侍女低头进屋,放下屏风内两侧红色帐幔,顺带掩好雕花门,一时室内轻纱晕光四溢,雾境朦胧。
阖门的声音已是十分轻微,邵郁习武,耳力自是胜过常人,这关门声却是猝然切断回忆思绪,叫邵郁瞬间回神了。
邵郁一双眼睛瞧着室内陈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湘安王府。
这卧房内白日间楚岸吩咐府役抬进来好些新添置的陈设,湘安王原话乃是仿照着他自己的卧房先布置着,叫邵郁先瞧熟悉了,何时足够熟悉了,便是主动再进三哥的卧房也不会有违和感了。
新添置的折屏上乃一细笔绘制人物,分不清男女,一身戎装,薄纱半遮其面。
邵郁如何认不出,那脸型轮廓分明就是自己。
床前一屏长案,案上空有一只熏烟袅袅的三足香炉。样式别致,镂壁竟雕了一只“郁”字。
感动之余,邵郁当时不忘给了湘安王好几拳,送他九个字。
“王爷缺个安睡的玉枕。”
意思乃是,白日做梦。
邵郁就差讲的明明白白,主动进你的卧房开、玩、笑。
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
然后湘安王当晚便挤过来了,讲他的卧房缺少灵气,白日做不得梦,极难入睡。
夜间便更困更难熬了。
很是苦恼。
日后若是想白日做梦了,便自觉抱着枕头来邵郁的卧房找睡意,再好不过的解决办法。
邵郁:“......”
邵郁想起白日湘安王耍赖的这个借口,此时竟笑出声来,她瞧瞧左右,卧房内无人,似是现下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邵郁伸出拇指加食指,将湘安王安放在锦被侧的一只手背轻轻捏起一点皮/肉,似是那手背上爬了只蚂蚁,在帮忙捉蚂蚁似的,楚岸似沉湎在梦中,蹙了下眉。
邵郁便加大了捏的力道,那力道几乎是掐了,美人嘴角全是得逞笑意。
年幼时候便就这么玩,楚岸每次在梦里都不会反抗,也不会嘴欠气人还嘴之类,极好欺负,邵郁玩得不亦乐乎。
邵郁又加上一只手,换成两只柔荑玉手一起掐,两只兰花指高高翘起。
叫你青天白日欺负我。
还传流言。
还要娶王妃。
我答应嫁了么你就要娶。
我掐,我掐,我掐掐掐。
“──王爷。”左挚顶着满脑袋雷,在门外轻叩。
邵郁吓得马上收回手,缩着肩膀。
湘安王手背上有十分明显的掐印。
若是此时醒来,定会知道她搞的鬼。邵郁自信搞了这许多年鬼,不曾叫三哥发现过。
邵郁按了按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着急跳出来的心口,飞快瞟了眼楚岸。
还好。
还好!
没醒。
好险。
但再叫左挚叫两声,就该被叫醒了!
思及此,邵郁只能从椅子上站起,轻手轻脚去开门,“什么事”
左挚瞧着是邵郁过来,衣裳还好好穿在身上,连头饰珠翠都未拆,呼吸正常,面色略欠红润,并无何异常,似不是经过了那档子事之后该有的面色神态。
左护卫便知道王爷没成。
哎。
还备元帕。
就知道王爷过于自信了。
现今缺少的哪是元帕。
那缺的是迷香啊,迷昏了直接上啊。
郎有情妾有意,就是中间隔着屁大点空气。
当然,这些话左护卫只敢在心里头腹诽两下,着实不敢与湘安王讲的。
左挚揉了揉后脑勺,有些不好讲,道:“王,王妃,康平王和小世子来了,在府里中厅等着王爷呢。在下都讲了王爷已就榻,请他们明日再来,可这俩
第49章 当堂质问
邵郁心头蓦地一痛,如刀绞斧劈。
许是印象里三哥太过嘴贫,又常常装可怜博她同情,她只当三哥那日是在与她卖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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