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入宫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引
“啊这是我发病的时候藏身用的,并不能疗伤,等夜里发作的时候再进去吧,我这会先歇息一下,我想跟你聊一聊。”
倾城乱:牵缠(1)
“是……”凌菡闻言,眸光一暗,轻叹了口气:“也算不上隐瞒,只是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好了,快点吧,还得赶回来解毒呢。”凌菡倒不担心楚瀛飞生气,反而将他拉到书案前,摆好纸笔催促他快些写书信。
楚瀛飞只好提笔写了几句,交给阮公公之后就带着凌菡去找暗卫了。
两人来到落暮侯府邸,夏姬便一脸焦急地奔出房门,抓着凌菡的手:“姐姐,对不起,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蕊儿今早还好好的,用完午膳之后就开始犯困、发热,这会……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侯爷说这病邪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药。”
凌菡急忙随夏姬进了屋,楚瀛飞跟在后边,还未迈进门槛,一个侍女便上前行礼:“三皇子,实在抱歉,这是郡夫人的寝房,您进去、不太合适。”
楚瀛飞只得收回脚步,打算在门外等着,谁知凌菡却转头道:“三皇子请进来吧,皇上不是担心此事有假么,您进来看一看,也好为我们作个证。”
那侍女听凌菡如此说,自然不敢再阻拦,楚瀛飞便迈步走了进去,心里却有些起疑,凌菡这一径言辞举措,分明是对穆皓轩抱有怀疑,可她之前不是挺相信他的吗还一度想让穆皓轩进宫,给自己诊治。
蕊儿躺在床榻上,小脸蛋已经热得通红,眼睛紧紧地闭着,非常难受的模样,大家看了都心疼不已,夏姬更是一脸的揪心。楚瀛飞悄悄看向凌菡,凌菡俯身轻抚着女儿的额头,脸上却是一种凝重苦恼的神情。
“穆皓轩呢”凌菡蹙眉问道。
“侯爷在书房,翻找医书。”方才阻拦楚瀛飞的侍女答道:“娘娘要去帮着看看么,侯爷之前做的札记,有一些还是你的字迹呢。”
楚瀛飞闻言心不由一沉,看来凌菡瞒着自己的事情还不少,真的只像她说的那样,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更好吗
“哪来的札记,当初来召国,不是什么都没带么”凌菡侧头看侍女,脸色愈加沉郁。
“是什么都没带,不过之后不是又有几个臣子被俘吗,有两个大臣带了侯爷从前的几箱书,召军看了觉得没什么用,就送还给我们了。”侍女显然不畏惧凌菡,直接用眼神回敬了她:“娘娘,有医书查不是更好么,现下都什么情形了,赶紧想办法给小姐治病啊,你还在这追究札记的事。”
“你让穆皓轩过来,多去几个人,把医书都搬过来,我在这里找。”凌菡并未被侍女激怒,反而很冷静地吩咐。
“怎么,娘娘是在避嫌么怕三皇子误会”侍女瞪了凌菡一眼:“三皇子若是介意的话,也不会让你、”
“她既吩咐你,你就赶快去,在这多嘴什么。”楚瀛飞不悦道,觉得这个侍女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对凌菡积攒了满腔的怨气,是在愤恨亡(国)皇后没有气节不应该啊,亡国之君都俯首称臣了,把火发在前皇后身上算怎么回事。是了,夏姬分明很敬重凌菡,但她方才怎么不开口打断侍女,难道说,这侍女根本另有来头
“三皇子对侍婢还真是宠爱有加。”侍女斜睨了楚瀛飞一眼,极不情愿地出了房门。
楚瀛飞正欲开口寻问,凌菡却慌忙起身,对夏姬道:“半夏,替我好好照顾蕊儿,我有极要紧的事,得马上回宫了。”
“啊姐姐,你不看医书给蕊儿找治病的法子吗”夏姬疑惑更兼惊愕,抬头看向楚瀛飞,以为是楚瀛飞不让凌菡久留。
“你让穆皓轩想办法,就说如果蕊儿有什么闪失,我不会原谅他。这会儿实在不能耽搁了,拜托你。”凌菡说完,低头胡乱吻了女儿几下,便拽着楚瀛飞的手,疾步出了房门,连头也来不及回,匆匆出了侯府,把楚瀛飞推上马车。
这一径举措楚瀛飞根本不能理解,他诧异地看着凌菡,等着她开口解释。谁知凌菡却一直默然不语,只紧攥着他的手,心里仿佛燃火一般,直到马车使进宫门,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怎么,你担心有人追上来穆皓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你之前不是、”
“你记得顾云曦临走前、对我说的话吗”凌菡黯然的声音宛若落花的轻吟,她执着楚瀛飞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轻划着:“还有,让我到召国来的那件事……”
“蕊儿或许不是真的生病,而是穆皓轩给她用了什么药,想借机把我骗出宫。我和穆皓轩之间没有什么恩怨,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件事跟我有干系,但如今,就两说了……而且他的帮手已经赶到,接下来,还不知会怎样呢。”
“究竟是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楚瀛飞急道:“接下来你有危险怎么办,快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好应对。”
“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现下我正准备给你解毒,你的心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否则解毒的时候容易出错。”凌菡将手放在楚瀛飞的(胸)口:“你听好了,这段时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会发生什么事比今天还让我困惑、甚至起疑的事吗”楚瀛飞抬起纠结的眉宇,眼神倦怠而惆怅:“你不会欺骗我的,是不是”
“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凌菡正视着楚瀛飞:“形势之下,我也许会欺骗你,但永远不会背叛你。”
楚瀛飞闻言,心中喜忧参半,坦白的说,还是惊喜更多一些,因为凌菡用了“背叛”二字,这言外之意,难道不就是她已经默认是自己的人了。他心下想着,将凌菡护在自己怀中:“只要你别有事就好、”
“呃——”楚瀛飞话未说完,突然胸
倾城乱:牵缠(2)
楚瀛飞脸色铁青,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害怕自己犯病就没人能护凌菡周全了,可是,自己真能护她吗
“走吧。”凌菡神色凝重,却不是很惧怕,似乎早已料到上官蓉会这般破釜沉舟。
“怎么,你好像知道她会闹事”楚瀛飞问道。
“昨天晚上,你的情形虽然很糟糕,却还不像上官蓉说的那样,所以我觉得、她应该出了什么事,或许……顾云曦的魂魄真的去找她了。”
楚瀛飞剑眉紧皱:“我对下咒这种事,还是将信将疑的,真的有鬼魂复仇这种事吗”
“我也说不好,因为我没经历过……等会看上官蓉怎么说吧。”凌菡揉了揉干涩的眼,楚瀛飞看见她原本清莹的双眸有些泛红,心里不禁一揪,只想拥着她好好睡一觉,现下却宛若坠入黑云密布的荆棘丛中,安逸与安静皆成了奢望。
两人上了车辇,楚瀛飞小声问道:“你昨天把顾云曦身上的(法)器拔了出来,又涂上自己的鲜血,我以为、这些就是解咒,不让她的魂魄变成怨鬼。”
“我也是这么祈望的,可这些都是之前在书上看的,究竟怎样,谁都不知晓。”凌菡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暂时望不见愁绪的汪洋。
侍从不敢耽搁,车辇驶得极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龙吟殿。果然,还未迈进宫门,就听到上官蓉的哭声,但那哭声较以往都不相同,如泣如诉,当真是痛彻心扉。
“三皇子、三皇子,求你……求你让凌姑娘帮栩儿解咒,救救他吧,求你们了!之前都是我不好,可栩儿还这么小,求求你们了……”上官蓉听见楚瀛飞和凌菡来了,即刻抱着襁褓,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砰地跪在地上,磕头不迭,额头撞在地砖上,咚咚作响,洁白的额头渗出了鲜血。
众宫娥侍从慌忙上前搀扶,楚瀛飞目睹这情形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心底的怒火消散了不少,上官蓉即便再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孩子确是付出了满腔心血。楚瀛飞正欲开口劝说几句,却注意到她怀中的婴孩竟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般喧闹的场景,婴孩该吓得哇哇大哭才是。
“孩子怎么了”楚瀛飞上前问道,见襁褓上蒙着一层红色的薄纱,更是起疑,不由伸手将红纱拨开。
“哎呀——”原本围成一圈的宫娥和侍从吓得尖叫,胆大些的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都退了几步,不敢靠近。原来婴孩已经昏迷,小脸上满是黑色的疹子,极为可怖。
上官蓉重新将红纱蒙好,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楚瀛飞心头老大不忍,别说是自己的骨血,就是普通的孩子,病成这样都着实让人难过。
“三皇子、凌姑娘,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上官蓉抓住楚瀛飞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楚瀛飞抬头望着凌菡,询问的目光中含着央求。
然而,凌菡摇摇头,轻声道:“我不会。”
“你不会你若不会,还有谁会!三皇子妃的下咒之术,不就是你教的吗”冰冷的男声传来,楚瀛飞转过头,诸葛翼负手走了进来,一双虎目闪着逼人的寒光,直直盯着凌菡。
“诸葛,你在胡说些什么”楚瀛飞斥道。
“三皇子,卑职说的全都属实,若是不信,你大可亲自翻看。”诸葛翼走到楚瀛飞面前,背在身后的手变出一卷有些泛黄的书卷,放到楚瀛飞手中,嘴角弯起冷蔑的弧度:“这个,是在三皇子妃作(法)的暗室里搜到的。”
“什么,你们去了暗室!不会还动了顾云曦的尸身吧!”凌菡闻言大惊,怒不可遏地看着上官蓉:“你这个疯子,就算要嫁祸给我,也不能犯这种险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仅害了顾云曦的魂魄,更会让孩子送命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把错推到我身上,我救子心切,让诸葛军师到三皇子妃的寝殿,找下咒的书,看有没有解咒的办法,这有什么错你不肯帮忙,我不得自己想法子吗,可这巫术太可怕了……”上官蓉嘤嘤啜泣道,抱着襁褓瑟瑟发抖:“好了,就算是我的错,我是最最可恶的罪人,行了吧只要你肯救我的孩子,我即刻认罪,即刻去天牢……”
上官蓉凄惨的哭诉让人唏嘘不已,凌菡揉着晕眩的头,心好似沉到了冰湖。她侧头看向楚瀛飞,楚瀛飞剑眉紧皱,拿着书卷的手轻微地打颤,这书卷应该是一本抄录的札记,书页上全是凌菡的字迹,写这各种巫/术和咒/术。昨天去穆皓轩府邸的时候,那个侍女也说过,穆皓轩关于医书的札记,有一些也是凌菡的字迹。凌菡会的,远远比他预想的要多,这下咒之术真的是她教给顾云曦的吗,她们两个,都被上官蓉害死的孩子,对她恨之入骨——
“怎样,三皇子要做决断了吗”凌菡的声音恢复了从前的冷淡。
楚瀛飞恍然回神,正对上凌菡失望的目光。
“你听好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形势之下,我也许会欺骗你,但永远不会背叛你。”
书卷掉落在地,楚瀛飞双手按着疼痛的太阳穴,上官蓉揭开襁褓上的红纱,将婴孩的脸对向楚瀛飞,眸光凄然:“三皇子,我今生再没什么期望,只望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他是我唯一的慰藉。”
“凌菡,你既会这些,就想办法救救栩儿吧。”楚瀛飞沉声开口。
“我救不了。”凌菡长叹了口气:“我对你也是失望至极,我昨天明明交代过,顾云曦寝殿暗室的门绝对不能打开,你这麟阳宫的守卫难道都是摆设吗就这样任由上官蓉的人胡闹!”
凌菡斥责完楚瀛飞,又对上官蓉恨道:“你自己把孩子推入诅咒的深渊了,知道吗顾云曦恨你毒(杀)了她的孩子,势要报仇,临终前对你们母子下咒。我拔了(法)器,用人血封住她的怨气,只要七天之内不动尸身,她的怨气就能消散,进入轮回。可你呢,做贼心虚,听到我说不能动顾云曦的尸身,以为我是在帮她摆阵作法,
倾城乱:挣扎(1)
上官蓉见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想必已经对太医的言辞深信不疑,遂将心一横,凄哽地道:“父皇,栩儿确实是您的亲孙子,您也说,他的眉眼跟您非常相像,其实他是、”
“嚯——”蓦地,一阵阴风破窗而入,众人只觉一道阴影闪现,回过神时,耳边已响起上官蓉的惊叫,她怀中的襁褓不见了。
楚瀛飞正要喊侍卫进来,却见一个暗灰色身影站在殿中,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襁褓,语气似山林中游荡的走兽,悲凉的怒意:“从头至尾,你就没和我说过一句实话,什么血浓于水,都是枉谈……”
灰衣人说完,直接将襁褓一抛,楚瀛飞慌忙飞身上前,接在了手中。
“呵,(奸)夫终于现身了。”灰衣人冷笑道,目光却未落在楚瀛飞身上,而是如刀锋般,狠狠地剜了皇上一眼,仿佛看见前世今生的宿敌,势要鱼死网破。
楚瀛飞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且同是习武之人,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武功恐怕深不可测,而且、又莫名有些熟悉。他赶紧把襁褓塞给上官蓉,自己则挡在皇上面前。谁知那灰衣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整个人移形换影般飞到凌菡身边,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楚瀛飞喊道。
“这是我的家事,不想死的话就别多事。”灰衣人钳住凌菡,准备跟来时一样,如阴风般消失。
“站住!”众人闻声回头,只见皇后面色苍白,踉跄着跑了出来,她显然很虚弱,倚着翡翠屏风,轻轻吁气。
“你就这样走了,留我一个人”皇后应是晕厥之后堪堪转醒,只穿了一件素白的丝裙,纤细的身形衬着莹白的脸庞,整个人好似一枝带雪的梨花,她这样深情脉脉地看着灰衣人,灰衣人的身体明显一颤,目光也软了下来。
楚瀛飞真是为自己的父皇难过,宠了二十几年,竟是这样的结局。他都不敢去看他的神情,怕是凄入肝脾的痛苦。
“你不是说,我们还是断了好吗”灰衣人沉声开口。
“那时候,不如此说,怎么办呢……如今溟儿走了,你还留我一个人在这囚牢里、”
“你能一起,我当然求之不得。”灰衣人并没有松开凌菡的意思,而是扼着凌菡的脖颈,走到皇后身边:“我们、咳、咳咳!”
一瞬间,忽然白烟弥漫,皇后不知朝灰衣人洒了什么东西,引得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凌菡也被呛得难受,但还是捂着喉咙,趁机逃脱了。
“该死,这个男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你们母子竟这般骗我!”灰衣人在暴怒之下,愤恨地将皇后一推,顷刻之间,谁也来不及相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倒地,不过她惊骇间还没忘了护着腹中的孩子,一只手死命撑在地上。
“凝儿!”皇上慌忙跑上前,抱起皇后:“怎么样,受伤了吗疼不疼、”
“快、快救凌菡。”皇后捂住剧痛的手臂,虚弱地吩咐。
那灰衣人虽然糟到算计,但武功还是高了楚瀛飞不知多少个档次,而且看情形,外边的侍卫也已经被他搞定,否则不可能到这时候还不进来护驾。好在方才一直看热闹的诸葛翼居然肯帮忙,两人趁着灰衣人被白(粉)迷了双眼,勉强跟他对/战了十来个回合。
皇上也赶紧到角落的玛瑙宫灯后边,拨动了机钮,召唤禁军的暗铃响了起来,那灰衣人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先脱逃为妙,于是袍袖一挥,只见窗户洞开,他整个人已如阴风般消失了,只是那愤恨阴冷的目光,还停在昏暗的宫殿内。
此时分明是早上,众人虽然心思各异,但都觉得是暗淡的黄昏,夜幕,即将降临。
“诸葛,快去把宫娥和侍从叫进来,偏殿的太医也赶紧传过来。”皇上吩咐道,诸葛翼瞥了楚瀛飞一眼,转身去了。
“你把她带下去,你们两个的事,自己看着办吧,孤不想管了。”这话显然是对楚瀛飞和上官蓉说的,但皇上并不看楚瀛飞,而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卷起皇后的衣袖,查看她的伤势:“很疼是不是”
“还好……手没干系,孩子没事就行。”皇后柳眉紧蹙,勉强挤出几个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