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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我却分明看到,他缩在袖子里的手握得死紧,有青筋蜿蜒其上,渐渐清晰。

    撤了茶盏,正准备开宴,门外突然响起内监尖细悠长的禀报:“摄政王府送来太子殿下百日贺礼!”

    我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二哥。

    这一声禀报,突如其来,将我和他隔得那么远。

    本来还想着该怎样解释呢,现在看来,至少暂时是用不着了。

    我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连怀里澈儿的哭声,都恍若未觉。

    “公主,门外的人还等着呢!”纹箫小声提醒。

    我依然纹丝未动。

    直到皇姐忍不住出言相劝:“筱柔,这大喜的日子,不好闹别扭的!”

    “来得真及时,”我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吩咐素弦:“礼物收下,看赏!”

    说完之后,再顾不得客套应酬,我推脱身体不适,踉跄着走回内室。刚进房门,便听见背后瓷器碎裂的声音。




第38章 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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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等到花厅里的喧嚣都消失了,支撑我的力量终于耗尽,整个人才慢慢蜷缩起来,一路下滑,依坐在门框上。

    素弦进来的时候,很是吓了一跳。

    “公主……”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安慰我。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接过孩子去。

    “没什么……”我说。

    “还会有什么呢”我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我心里一直就是清楚的。既然自己下不了决心不要这个孩子,我就该知道,这场不可避免的尴尬无措。

    还会有什么呢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只是生生掐灭自己希望的感觉真是痛苦,仿佛春暖花开的大地上,兜头又是一场冰雪。彻骨的寒冷。

    澈儿满月不久,我就病了。

    不算很严重,只是每日里恹恹的,少食,失眠。没有办法,以前是装病尽量不出稼轩,现在却是真的要每天窝在稼轩静养了。

    太医的说法是,思虑过盛,脾胃失调。

    紫苏姑姑却始终坚持认为,是澈儿太缠人,把我给累着了。于是,自澈儿满月之后,她便整日整日呆在稼轩,帮忙照顾澈儿,指挥侍女们日常伺候。

    她是服侍母后的老人,一把年纪,却仍要如此辛劳,真让人心生不忍。几次婉言推却,紫苏姑姑却执意如此。而澈儿有了她的照顾,我是真的省心了很多,所以也就不再坚持,只吩咐了素弦和纹箫,随时注意她的身体,切不可过分劳累。

    这样经过了几个月,等到秋风渐起的时候,我的精神也好得差不多了。

    紫苏姑姑看我的眼神,渐渐由担忧、心疼转而变得欣喜、轻松。有时候,她会盯着我看很久,兀自喃喃:“像……真是越来越像皇后娘娘当年了!”提到母后,自是免不了一阵唏嘘,常常又哭又笑,像个老小孩。

    空气中慢慢多了桂花的甜香。初秋的阳光正好,明晃晃的铺了一地,一个人一直走到稼轩的竹林深处。周围没有其它树木,只有一丛一丛不知名的小黄花,迎着秋风怒放。

    “公主,紫苏姑姑说要求见您!”远远地,就听到纹箫略微急切的声音顺着秋天里微凉的风飘来。

    这个丫头,紫苏姑姑每天都在稼轩,要见面自是随时都可以哪里用得着她这样巴巴地赶过来通传我不觉好笑起来。

    转瞬好奇――莫非真有什么事不成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轻声问:“怎么了”脚下却并不停止前行。

    纹箫这才赶上来,拿手紧按住起伏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气:“是紫苏姑姑,她说,她是来向你辞行的!”

    “紫苏姑姑要走”我连忙刹住踏出去的脚步,屏气稳住身形。

    纹箫郑重地点了头。

    什么都来不及问,我立即朝着来时的方向疾步赶了过去。

    终究还是不能挽回什么。

    午后的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背对阳光,阴影匀净的涂平了紫苏姑姑眼角的细纹,她还是那么温和,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

    “殿下,紫苏姑姑呆在这个宫里太久了。很久以前,当我还很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若是有一天可以离开了这个皇宫,该是多痛快舒心的事。虽然现在,我年纪大了,也走不动了,可是依然想要走出这个宫试试……。”她的声音沉静安详,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心思悄然沉淀。

    “可是,紫苏姑姑你还有我……”我急切低呼。

    “殿下,够了,拿出你所有的勇气好好生活下去,紫苏姑姑向来知道,你并不是个软弱的孩子!”紫苏姑姑微笑着说,目光从容平和:“你的母后一个人留在皇陵太久了,该是时候去陪陪她了!”

    “紫苏姑姑,您打算去……”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没错,如殿下所想,我这是要去守陵!”

    “紫苏姑姑想了很久,始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让殿下知道……”

    “是母后生前吩咐的么”我连忙问。

    “不是,”紫苏姑姑微微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若是还在,或许不会容许我这么做。可是……”

    我疑惑地抬起来眉头,细细打量她郑重的神情。直觉告诉我,这或许真是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跟我母后有关”

    紫苏姑姑没有立刻回答,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殿下,这些年,您因为萧家的事几乎不再踏足含章殿……殿下可知道,您有多伤娘娘的心么”说到动情处,眼睛已是红了一圈。

    我的眼圈也忍不住渐渐湿了。

    母后离世前的那几年,因为萧家的事,我一直跟她闹着别扭。除了重大节日,几乎再没有踏足过含章殿。我对所有人微笑,唯独见到母后,总是冷脸相对。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几年之后的含章殿,偌大的宫室,再见不到母后的身影。曾经以为理直气壮的理由,现在想来真正是可笑。

    “可是……”再次开口,紫苏姑姑的声音明显哽咽,双肩微微颤抖。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忙一手抚上她的背脊轻拍,安慰:“紫苏姑姑,您不要激动,慢慢跟我说,我一直都在听……”

    “可是,殿下……真是冤枉娘娘了。”她轻轻闭上双眼,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件事,不是娘娘做的……”泪珠悄然滑落,直直砸在地面上。

    “什么”我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自上面毫不留情地狠狠抽过。

    “设计谋害萧家的,从来就不是皇后娘娘!”紫苏姑姑缓缓睁眼,温柔地看着我说。

    不是皇后娘娘。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却让我瞬间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我难以自持地向后退了两步,喃喃低问。

    因为当年萧家的那件事,我气母后,而萧别怨我。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由此生恨,转而走向今天的陌路。我们李家更是经历了数次风波,政权名存实亡,再不复往日光鲜。

    我们都为此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可是现在,紫苏姑姑告诉我,萧家那件事,从来就不是母后做的。

    如果不是,我的那些别扭,他的所谓仇恨……究竟是谁愚弄了谁

    “是谁”我生生压抑住翻江倒海的情绪,平复了语气低声问:“如果不是母后,那么告诉我,究竟是谁做的”

    紫苏姑姑低低轻笑起来。

    “我的殿下,怎么会这么傻如果可以告诉你,娘娘在世的日子,紫苏姑姑早就说出来了!何至于……”

    “是母后不让你说,对吗”我问。

    她的身形微晃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殿下真是聪明,果真什么都瞒不了你!”

    记得那个时候,我在含章殿前跪了很久,母后都不肯见我,而是选择把整件事情生生压下来。面对我的任性,既不解释也不澄清。既然事情不是她自己做的,那么她到底在袒护谁呢

    或者,我该问,又有谁值得我的母后那样倾尽全力相护

    紫苏姑姑当天就去了西山的皇陵。

    “我只是无法再看着那个人继续错下去。小姐,希望你在天之灵,不会怪我!”临行前,我听到她低声的轻叹,仿若鸿毛翩然掠过人心。

    那个人是谁

    我紧攥着帕子按了按太阳穴。

    陡然想起上次在迦叶寺的往生堂里见过的那两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妙书吧

    连忙伏在案边,以太子的名义写下了帖,诚邀迦叶寺三戒法师于两日后进宫,为逝去的顾皇后做一场法事,超度其亡灵。

    然而,派去的内侍却很快回复说,三戒法师已于数月前请旨辞去住持一职,四海云游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微微怔了怔,随即哑然失笑。

    这一个月,皇后新逝,澈儿出生,然后又是册封太子――正是整个皇宫最忙乱的时候,难怪连这样大的事都不曾传到稼轩。

    只是,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样清灵隽秀的字体,我确定是见过的。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却来不及捕捉。

    黄昏时分,前庭传来战报。

    突厥汗王阿史那岚率领二十万大军,已于日前越过漠北数千里黄沙,直达我方北境。

    朝野震撼。

    摄政王当即请旨,愿率领西北军全部人马,奔赴北境,以御突厥劲敌。

    北方酷寒。眼下已是深秋,战事拖得越久对我方越为不利。这一次,势必是场恶仗。

    临行前夕,萧别来到了稼轩。

    彼时,我正在内室帮着澈儿换衣。小家伙很不安分,哼哼唧唧的,手舞足蹈个不停。

    我手忙脚乱地帮他整理好衣襟,包上裹毯,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小东西,真正比我小时候还闹腾!”

    是他。

    忙碌的手不由得僵住了。

    “能不能给我抱一会儿,”萧别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朝我微笑:“就一会儿。”他是想要抱孩子。

    我想了一下,还是抱了孩子走过去。

    刚走到他面前,冷不防他伸手一拽,整个人跌在他怀里。

    可能是第一次这样大幅度旋转,怀里的澈儿似是很享受,竟咯咯轻笑起来。

    连忙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感觉勾在腰间的手勒得更紧了些。

    澈儿忙不适应地撇了嘴。

    “你放开!”我冷下脸沉声说。怕伤到孩子,大幅度的挣扎却是不敢的。

    隔了许久,才觉察他的手松开了一些,却固执地依然紧拥着我们。

    “这一次,可能要去很久……总之,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短短几句话,他说得轻缓而惆怅。

    让我有片刻的愣神,想要说些什么,几次欲开口,却终是无声。

    我愣愣地看着他松开钳制,从我怀里接过澈儿,凑近他的小脸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出门。

    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

    自萧别率领西北军去了北境,一晃已有三月。

    期间有战报自前庭不断传来。

    西北军一路冲杀,此刻已将突厥军队全数逼退至漠北。

    只是,西北军亦是伤亡惨重。

    两方依然僵持不下。

    然而我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关心战局,因为这个皇宫里发生的另一件事几乎牵制了我所有的精力――我的皇帝哥哥突然病倒了。

    “自顾皇后薨逝,陛下心思劳顿,酗酒愈烈,已是积攒了祸根。今日这一病,恐怕……”

    事情来得这样突然,朝堂后宫一片哗然。

    大哥这一病眼见着凶多吉少,摄政王远在千里之外。

    我渐渐头痛欲裂。

    乾元殿里,看到榻上的那个身形,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消瘦,孱弱,灰白。

    让我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风雨之夜。

    死亡的恐惧突然攫住了心脏。

    我坐在榻前整整守了一夜,眼睁睁地看着天色慢慢清明,昏黄的阳光自窗棂倾斜着照射进来。

    “……”大哥的嘴唇翕动了两下。

    我立刻警醒过来,凑上前,极力分辨。

    “还能见到我们家筱柔,真好……”他笑了一下。眼睛里慢慢有了些光彩。

    “陛下……”我忍不住轻声唤他。

    “还叫大哥吧……”他认真地朝我看过来:“一个不经意,这么多日子就过去了。我们家筱柔也长大了!”

    “大哥……”这一唤,却是不由得牵出了许多陈年旧事,声音涩滞艰难。

    “傻丫头,”他低声地笑,轻轻摇头:“不要难过,谁没有这一步于我,这是好事啊!”

    他说得越是云淡风清,我听得越是酸涩难耐。

    有眼泪自睫毛滑落下来,恰砸在大哥的手上:“做什么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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