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我本不该要这个位置!”他轻声叹息。
我轻轻闭上眼睛,有泪珠被挤落眼眶,却很久说不出一个字。
涉入政局的人们,都是赌徒,只要没到人死灯灭,总想着把玩筹码翻本的机会。我的大哥大概是最不称职的那一个。
他没有坚韧的心志,也没有圆滑的技巧,不懂出千,也不会抓别人的黑手。
无论是政治还是人生,这场戏,演到这里,于他已经是意兴阑珊了。
因为清婉的原因,我承认,对我的这个哥哥,我不是不怨的。可是,现在听到他这样的低叹,那些怨怪忽然就释然了。
生在这个宫里,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勉强笑了一下,问他:“大哥想吃什么”
第39章 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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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低声吩咐:“筱柔去将澈儿抱来,我看看!”说完,疲惫地阖上眼睛。
“好,我这就过去!”
他忽然又睁开眼,看着我,低声说:“筱柔,不要怪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
怪他什么呢
因为清婉的事那个女子都不愿意怨他分毫,我又有什么资格何况,他这个样子,又能撑得了多久
“怎么会”我温柔地安慰他,转身去稼轩接澈儿。
还没走出宫门,就听到身后的宫室里突然哭声震天。
迈出的脚再也跨不出一步。
崇哀二年冬月,皇帝崩于乾元殿。
天下举哀,奉梓宫崇德殿。翌日,颁遗诏,着太子李澈即位。越五日,与顾皇后梓宫一并安于永陵,颁哀诏四境,上尊谥庙号,祗告郊庙社稷。
时隔半年,整个皇宫里再次挂上累累白帆,昭示着又一位皇室中人的离去。
一切尘埃落定。
澈儿被封为太子,我以为,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现在才明白,大概在清婉离世的那一日,这个结局就已经被提前预设了。
难怪我的大哥,会用那样歉疚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不要怪他。
只是,他亲自下诏册封的太子,终究自始至终未见上一面。
同一年内,后薨帝崩。
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寒冷。常常在半夜里醒过来,猛然惊觉彻骨的寒意透过厚厚的锦裘倾袭而来。忙抱紧怀里的澈儿,借此汲取丝丝的暖意。
崇哀,这个令李家耻辱的王朝仅存了两年,就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新年,自是过得相当惨淡。
我需要极力地压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失声尖叫。
新年的第二天,便是新帝的登极大典。定年号为绥安。
我的澈儿依然随我住在稼轩,只是已经成了天下人的陛下。
每日里,奏折在内阁审批完之后,便直接送到稼轩来,加盖帝王绶印。
我对权术素来不喜,一心希望澈儿能够远离朝堂,过最简单的人生。然而,局势却以一种汹涌之势将我们卷入政治的漩涡,从此只能沉浮弄潮。
这个位置孤高冷寂,绊住了的父皇,葬送过我的大哥。每天抱着澈儿高坐其上,真正是如履薄冰。
只是,我们别无退路,只能向前。
进了四月,北方传来捷报。
突厥可汗阿史那岚的军队,终于耐不住经久的戮战,遣了使者前来天朝商讨和谈事宜。
西北军在北境苦战半年之后,终于得以班师回朝。
连月来积压在京城中的阴霾,霎时间一扫而空,人人欢欣鼓舞,奔走相告获胜的大好消息。
摄政王的名号再次成为当世热议的对象:英武干练,智勇双全……颇多溢美之词加诸其上,堆砌出一个铮铮的盖世英雄。
六月上旬,西北军终于抵达离京百余里的平城。
血染黄沙三千里,威武莫过平城风。
本朝自太祖开国伊始,就有先例,将士凯旋而归,须有储君或钦使迎至平城,犒赏三军以示朝廷褒奖。而后,方才驻军于京城北郊。无忧
对于功勋卓越者,甚至不乏皇帝亲迎至平城的先例。
此次西北军于逆境之中,力挽狂澜,逼退劲敌,功劳不可谓不大。
朝中便有人提议,理应由陛下亲自于平城接迎,才能显出朝廷的厚恤。
这份奏折一出,立即得到了朝廷中大半官员的响应,大有一边倒的趋势。人啊,谁不喜欢锦上添花,尤其这奉迎的还是当权者本人
奏折经内阁顺利审批,礼部官员很快拟定了吉日,文武百官齐齐奏请皇帝出行。
只是苦了我的澈儿。
天刚亮就被唤醒,龙袍朝冠穿戴一丝不苟。
小家伙从没有这样早起过,哼哼唧唧,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别扭地不愿意睁眼。
銮驾自正阳门出,一路织锦铺道,前有五千御林军开道,威严肃穆;数百名宫人紧随銮轿其后,逶迤前行,越过层层宫城,穿过重重街市。
这是小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出行,尤其还是平城劳军这样难得一见的盛事。每过一处,周围俱是人山人海。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得极慢。
我和澈儿到达平城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三军将士当前,万千双眼睛注视下,我怀抱澈儿款步走下銮驾,稍稍站定。这才发现,迎接我们的却不是萧别本人。
“陛下一路鞍马劳顿,摄政王殿下特命末将在此接应圣驾,还望陛下恕末将有失远迎之罪!”一旁的烽火台上,远远走下一人,朝着銮驾的方向躬身而拜,声如洪钟。
说话的是萧别的副将,庞潜。
疑惑顿起。
前番朝堂上那出奇一致的奏请,自然是跟摄政王的暗中示意有关。原以为,萧别这样做不过是赚个风头,博个声势。说到底,澈儿也是他的儿子。如今,我们远道而来,他竟是只派了副官接应,如此轻慢,莫非又有什么计较
内外政务,似锦荣华,你还缺什么
想到此,我不觉心头震怒,出口的话亦是掷地有声:“陛下年幼,尚能躬自亲临,以恤将士们驱驰之辛。怎么,摄政王的架子竟是端得比皇帝还要大么”
“你……”庞潜怒声断喝,狠戾瞪我一眼,右手缓缓紧握上剑柄,须臾松开。
心脏猛地抽紧。
“庞潜,你要造反么”
我紧紧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惊骇如潮水,翻滚呼啸。周身霎时凉彻。
身后的御林军,此刻已是觉察出异常,纷纷拔剑相向。顿时将我和澈儿牢牢护在层层甲胄中央。
双方正在僵持,冷不防身后传来铿锵的呼喝:“庞潜,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萧别的声音。
“还不赶快退下!”他又说。
庞潜这才不情愿地敛了气焰,勉强朝着銮驾方向一作揖,闪身退至身后的众将士之间。
萧别看一眼我和澈儿,缓步向銮驾走来。
短短几步路,他走得极慢极重。
临近銮驾,他忽然躬身拱手,声音朗然:“臣萧别,恭迎圣上!”
我这才松了口气。
身为臣子,遏见君上,简单的作揖自是不够。可是,他毕竟是澈儿的父亲。我纵使再不待见他,却不能让一个父亲跪拜自己的儿子。
他能这样做,自是表明了自己愿意奉澈儿为主的态度。
第40章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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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庞潜的举动,大概只是我多想了吧!
晚上,我和澈儿留宿在离军中不远的离宫。
连日赶路,澈儿也是累极了,任由我喂了些吃的,早早地睡下了。
四周静悄悄的,夏虫的低鸣隐约传入耳中。一派静谧。
小家伙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稳而有节奏,我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只愣愣盯着他的睡颜,一遍遍回想白天的那一幕。
直到子夜将尽,才微微合上眼。睡梦随即而来。
恍惚回到很久以前的稼轩,我还是十二三岁的青涩模样。
月色那样无瑕皎洁,像是水洗过一般剔透。一路照着逸之,依依来到稼轩。
“筱柔,我会很快回来的。你等着我啊,等我回来娶你!”清晰地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样恳切郑重。
“寄我良人,勿失勿忘,”我喃喃低吟,红了脸向他递去。却迟迟不见他伸手接过。
忙疑惑凝眉。
只见他的脸色忽的苍白起来,有细微的血丝自嘴角缓缓溢出,却仍噙了一丝笑意:“筱柔,你这是要害我么”
“现在,我就要死了,你开不开心”他又说。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他,又怎么会希望他死张口欲辩,却是半天无语。
“逸之……”我吓得大哭起来,不管不顾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好,我信你……”逸之远远向我迎来,向我伸出了手,我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冷汗渐渐逼上额头。
这是梦,一定是梦。多长时间没有叫“逸之”了,那个人有多久没有进过我的梦境了。怎么偏偏又生出这样的幻念
有婴孩的啼哭,近在耳边。是我的澈儿。
我突然惊醒,拥着被子坐起身,目光急切搜寻着四周。
视线落定,稍稍松了口气。
身侧的小家伙,正傻傻地坐在那里,眼睛里依稀含着泪珠,亮闪闪的。一条小腿已是露在了锦被之外。
我不觉莞尔,忙伸手揽过他小小的身子,伸手探一下垫着的褥子,果然是湿热的一片。
正要唤过素弦帮忙整理,院子里突然扰攘起来。
刚刚稍安的心思莫名慌乱起来。我听到通通的跳动,自胸腔急促传来。适才的那个梦……
我不敢想。
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夹杂刀兵之声,渐渐逼近。
“什么人大胆闯宫”有守门的侍卫大声断喝。
“末将庞潜,有要事禀告,务必面见圣上和上阳长公主!”
“长公主和陛下早已休息,更深露重,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通禀。”是素弦的声音。
“你们等得,我们家王爷可等不得……”庞潜显然并不买账。
门口素弦与之相执不下,语意中已带几分微怒。
罢了,该来的,总归躲不过去。
我穿好衣服,抱过澈儿靠在脸边亲了亲,复放下。起身站起,径直朝着门外走去。美食小说
身后,澈儿乍然离了娘亲的怀抱,兀自扯开嗓子,哭得惊天动地。
然而,我此刻却是顾不得,一把推开房门,立即有夜风扑面。
“本宫在此,将军有事请讲。”看一眼不远处的庞潜,我淡淡开口。
静默打量我片刻,庞潜才用冷硬的声音开口:“摄政王病重,药食难进,末将斗胆,烦请长公主前去探顾一二。”
萧别病重
这个消息,活脱脱似惊雷劈空而来,一下子震慑了我所有的心神。
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片刻之后,我恍然回神。
萧别病重,是真是假
“什么时候的事到底什么病症,军医又怎么说”当务之急,自是弄清真伪,方可知己知彼,沉着应对。我忙敛住心中慌乱,沉声问。
几次交手看来,这个庞潜并不是良善之辈。如今,我和澈儿远离京师,到底是要处处谨慎才好。
“数年前,摄政王与那突厥阿史那岚交手,肺部曾受过极大的重创,几乎毙命当场。今次,我军与突厥部再次戮战,天寒地冻,坚守足足大半年之久,王爷旧疾再次复发。他那是一口气硬撑着,方能挨到如今得胜还朝……”
我冷冷注视面前的人,那身雪亮铁甲,闪烁冰冷寒光,直直立在那里如石刻般纹丝不动,只一双漆黑的眼眸渐渐漫上愤怒狠厉。
“血染黄沙三千里,威武莫过平城风。”他冷冷看我一眼,再次开口:“我们王爷为了朝廷那是九死一生,已然豁出了性命,如今病重,竟得不到一丝恤慰”
“是陛下亲自前往呢,还是你上阳长公主代为探顾这主意可要拿定了才好。”他又说。右手却已是抚上了腰间的佩剑。
“陛下年幼,先帝既托孤于我,本宫自然当仁不让!”
夜风透衣而过,我微微仰首,冷然沉声:“不过,夜间风大,将军可要容我多加一件衣服才好。”
不等他回答,我转身,跨入房中,房门在身后砰然关闭。
心底陡然空洞,一如这冷清的房间,只有我的影子茕茕映射在地上。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慌张,我拿手死死捂住胸口,好似找不到跳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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