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为何那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爱寻桥奈
总之,自那以后,又加上姜家日益显赫,就不太有人找姜泽的麻烦了。
贺梓桐撇撇嘴道,“啧啧啧啧,看看,人家小翠姑娘这是眼里眼外都只有姜小哥儿了,”他夸张地一摊手,“这叫我等情何以堪啊。”
大家都哄笑起来,气氛高涨。
“去,贫你的,”姜泽随手向贺梓桐扔了个翠绿色的杯子。
贺梓桐稳稳接住,一看便笑,“是夜光杯啊。来,小玉,给爷斟杯酒,顺便给大家说道说道这杯子如何。”
前朝有位诗人曾吟出“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名句,更有“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夜光常满杯”之句。此后夜光杯便盛极一时,到现在仍然很是流行。
“好的,爷。”依偎在贺梓桐身边的身着樱红玉络裙的美人儿执起鸳鸯转心壶缓缓倒出紫红色的琼液,脆音若碎玉,“此杯乃是碧玉制成,观之纹饰天然,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内外平滑,玉色透明鲜亮。”
说着,她抬起玉腕,将斟满酒的杯子送至贺梓桐的嘴边,柔柔道,“可惜爷今儿来的不巧,如在夜晚,对着皎洁月光,把酒倒入杯中,杯体顿时生辉,光彩熠熠,那才叫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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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蓝钰在姜府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两天前,宿醉的姜泽在自己院子里睡到昏天黑地。他住的地方叫云英馆,是姜府仅次于姜老爷的第二大院子。规矩自不必说,十分严格。姜泽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平常小厮丫鬟们做事都严丝合缝,恭谨细整。虽说人多却一点不显杂乱,也没有什么杂音琐事惹主子不悦。
可偏偏姜泽被院子里不该有的闲话吵醒了。
“月书姐姐,是真的吗,你看见蓝公子了”是很活泼的女音。
“嗯,我也算见过不少人了,但蓝公子那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就像谪仙一样。”换了一个人,声音多了一丝沉稳,但细细听可以听出里面隐藏的雀跃。
“真的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那种什么玉啊双啊……”又换了一个人,听上去还很稚嫩。
“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应该是月书的声音。
“是啊是啊……”一片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附和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泽猛地拉开房门,“一大清早吵什么吵,让不让爷睡觉了,嗯”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几个人瞬间噤声了。
月书又尴尬又害怕,她是月字辈也就是一等丫鬟,跟明字辈的小厮相对,本该是最重规矩的。谁知听着小丫鬟们偷偷讨论新来的蓝公子过于入神,没忍住就也跟着悄声说了起来。知道少爷武功很好,只是没想到这么低的音量少爷还能听到,月书悄悄握紧了手指。
姜泽看着那四个丫鬟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的样子,尤其里面还有自己的大丫鬟,只觉得不耐烦,“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又道,“月书你进来。”
月书忙跟姜泽进到里间,服侍他穿上衣服——当然了姜泽刚刚可是只穿里衣就勇猛的拉开了门的,不过对于小丫鬟们来说妥妥是福利罢了。
“爷,今天穿这件玄色血麒麟图腾圆领锦袍怎么样”月书柔声道,尽力地想把姜小爷伺候舒服了,或许这样少爷可以……罚得轻一点儿一向娴静稳重的大丫鬟头一次产生了话本里丫鬟对少爷的那种幻想——不过幻想内容是减轻处罚估计也是话本里的头一遭。
姜泽微微颔首。
看来还好……月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行过礼后转身退下去。谁知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飘来姜小爷凉凉的嗓音,“别忘了你跟那三个小丫头的事,该怎么罚你心里有数。”
月书身子一软,差点一个踉跄从门口摔出去。
门外三个小丫鬟见月书出来后,忙急急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月书姐姐,我们怎么办呀”不过也是得到教训了,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但没想到月书的声音比她们更轻,她弱弱答道,“我想,我们要被罚一个月月钱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姜泽咧开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平时月书在月字辈的四个一等丫鬟中最是沉静稳妥,虽说这样的丫鬟很让主子放心,但他看的久了觉得老没意思,没想到还能看到月书失态的样子——姜小爷磨了磨牙,有趣。
不过能让他沉静如水似乎泛不起一丝波澜的月大丫鬟也这么上心的,姜泽没来由的心里添堵,蓝钰那小子,啧。
姜泽又默默给蓝钰记上了一笔。
不过,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姜泽打了个哈欠,顺手拿上从姜老爷那儿顺的波斯毯子信步出了院子。
姜府的后花园东边的角落里有一座很大的假山,站在山顶能看到姜府高墙之外。姜泽小时候来到假山处玩耍时无意发现假山里面有一个洞,能容纳两三个成人的样子,对小姜泽来说,他简直能在里面连翻十个跟头。自那以后姜泽就经常来玩,把它当做秘密基地——要是一众仆人知道从小到大时不时玩失踪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姜少爷竟然躲在这里,估计要气的吐血了。因为东边角落本就偏僻,这个洞有很隐蔽,再加上外面密密麻麻爬满了爬山虎。所以至今除了姜泽没人发现,很是隐秘。
偷得浮生半日闲。姜泽想清静时都会来这里,他一个人是不是来都带点东西——怎么说也得好好装饰一下,石洞里毕竟潮湿怪不舒服的。
迄今为止,洞壁顶上装嵌了几颗龙眼大的鲛珠,发出幽幽的蓝光,整个洞像是在海底一样;靠里面还有一张金丝楠木的矮脚桌,桌上一坛关外白酒,一尊荷叶犀牛角杯。加上今日姜泽带的波斯地毯,齐了。
姜泽将毯子往地上一披,便躺在地毯上补起觉来。
鲛珠的光映在洞壁上,幽蓝,冰凉,好像能看到鲛人的影子在洞壁上游过,似乎有海浪的声音,与海的咸味。
“香兰,你看见蓝公子了吗是不是很好看啊。”
“嗯嗯,香雪,我给你说,今天我领着伙计去给抱竹轩送食材,恰好看到蓝公子在桥上,虽然只看到一个
第六章 清风馆
黄梅时节,刚下了一场新雨。只听得月牙池水波潺潺,庭下积水还望得见兰草的倒影,听雨亭的檐角挂着雨滴,水珠很缓慢的一滴接着一滴。
滴答。
风一吹过,竹林婆娑,沙沙作响。鲜鲜嫩嫩的竹笋悄悄探出头来,在松软潮湿的泥土上仰望天地。
他一袭仙鹤银纹圆领白衣,白玉簪挽起一半墨丝,另一半妥帖地拢在肩后,每当微风拂过时,发丝轻扬,看上去潇洒至极。
他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姿态惬意,悠然抚琴。那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修长玉指所到之处,溢出清雅高妙之音。犹如仙乐,在这静邈竹林中,与绿意融为一体,似乎竹林也为之感化,摇摆起伏颇合韵律。
幽景,雅音,玉人。
名士足风流。
姜泽静静的掩在竹林中,他凝视着远处悠然抚琴的蓝钰,久久没有动作。
少顷,蓝钰停了在琴弦上游弋的手,望向姜泽,淡淡道,“姜少爷,何事”
姜泽拨开面前的三两只翠竹,优哉游哉晃荡过去,在蓝钰面前站定,“怎么,小爷还不能来了”他顿了顿,上前随手摸了一把琴身,啧啧叹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琴,这是绿琦吧。”虽是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蓝钰微微颔首,“姜少爷好眼力,正是绿绮。”他说着将琴收了起来,背着琴下了石头,缓步向外去。
姜泽和他并排走着,道,“你和我爹谈的生意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现下可以暂时搁一段落了。”姜老爷和他已经把大致合作方案拟好,接下来就是下面人的事了。
姜泽模糊的嗯了一声,又道,“你初到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这两天又整天呆在这里,”他嘴角一斜,“小爷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蓝钰看了他一眼,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不了,我喜静。”
“怎么,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姜泽冷哼一声,提醒他道,“当初在城门外是谁说的——好好补偿我。”他在最后五个字上咬重了音,风眸里闪过一丝戏谑。
姜泽接着轻轻拍了下额头,拉着腔道,“啊,还是说,商人都如蓝公子这般……言而无信啊。”
“好了,”蓝钰依旧神色淡淡,“既然姜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蓝某却之不恭了。”
若问京都里谁能与抗衡自然是非清风馆莫属。
与异曲同工,清风馆也是风月之地,只不过这里清一色的是俊秀的小倌,馆里没有姑娘。唯一的例外就是有些有钱有势的女人会到这里来要小倌作陪,像想来见识一番的大家小姐,难耐寂寞的内院贵妇,来新进面首的公主郡主等等,无一例外都是贵人,清风馆对此是极其隐秘和安全的,已经建立了一套成熟的体系,从踏出闺房起便是服务——只不过这样的金主较少罢了。
清风馆的客人以男性为主,和一样,客人大多是来吟诗品茶行些风雅之事,但有龙阳之癖的也不少,总之在钱权之下,再光鲜的门面也是一推就倒的纸糊花架子,下面是乌黑腥臭的淤泥。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从外观上看去,清风馆真是清幽宜人,令人如沐春风。
“也不知道姜泽能不能把那蓝公子带来”叶翊有点忧心忡忡。
贺梓桐嗤笑一声,“叶翊,你不至于吧,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想打打蓝公子的主意”比起如花似玉的姑娘,叶翊对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更感兴趣,这一点就连叶家人也不知道,但姜泽和贺梓桐却是清楚的,每次他们去,叶翊都不要艺伎作陪也是这个原因。
这次,纨绔三人组觉得已经去腻了,便换到了清风馆。——对此,叶翊是乐见其成的。
“去,说什么呢,我又不傻。”叶翊白他一眼,他虽然对男子有微妙的兴趣,却也还知道
第七章 驸马来抢人了
“怎么回事”姜泽皱皱眉,他们来清风馆也算是熟门熟路了,鸨公不会无故就让人在这儿大吵大闹,乱了规矩。
鸨公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脸无奈,陪笑道,“各位爷,真是不好意思,那位平成公主的驸马来了,非要柳青过去相陪,我也是没办法呀。”
他话音未落,从外面走进来四个小厮,身着褐色紧身短衣,身材高大,个个都是练家子,与其说是小厮,不如说是打手。随后,平成公主的驸马董立人未至声先到,“柳青呢本驸马要他过来陪。”
闻言,倚在叶翊身边的柳青瑟缩了下,他小心缩到叶翊的身后,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叶翊见状,抿紧了嘴,悄悄用袍袖遮掩,握住了他的手。
正在低头品茗的蓝钰眼角余光撇到他们的小动作,心中若有所思。叶翊……
除了蓝钰,姜泽一帮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若是董立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还好说,可偏偏是他现在是安平公主的驸马,这下事情就难办了。
安平公主是当今圣上也就是武帝的亲姐,当年作为十四皇子的武帝夺位之时,安平公主有从龙之功,具体做了什么却是宫中秘闻,除了姐弟二人,至今无人知晓。武帝即位后,对亲姐很是感激,一举将安平公主抬到当世女子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贵为乾国长公主,说是比皇后更加显赫也一点不为过。安平公主的待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高到离谱——食邑多达二千五百户,是亲王的三倍。至于公主府,光池塘就有三百亩,差不多抵得上一般公主的府邸了。
而安平公主十分喜欢养面首,行事大胆,朝堂之上尽管群英堂堂,为了不戴几十顶绿帽子,愿意尚公主的人寥寥无几。而董立却是个意外,他与安平公主邂逅过几次,直言不在意公主养面首的事情,又加上董立也算是仪表堂堂,于是安平公主跟他一拍即合,下嫁于他。
之后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很是过了一段甜蜜日子。直到有一次安平撞见她新进的面首被董立压在身下,这才知道董立竟是个断袖。公主大怒,差点把董立砍了。后来董立苦苦哀求,公主又念起往日夫妻情分,就饶了董立。只有一条,不准董立再出去寻欢,坏了公主府的名声。
董立虽然明面上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暗地里却还是趁公主不在的时候偷偷去清风馆找乐子。和安平做夫妻也有数载,他素知公主秉性,倘若有人向公主告密,公主会首先恼羞成怒把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是告密者杀了。在她看来,就算要治董立,也应是她发现后再狠狠地罚,不能等第三者把话传到她的耳朵里。是以虽然董立在公主背后可谓是放浪形骸,仗着公主撑腰为所欲为,但没人敢跟他较劲,更别提告密、作对了。
所以,因清楚这其中种种缘由,这位驸马要来抢人,姜泽等人也是除了把柳青交出去外,别无他法。
蓝钰抬眼过去,看到董驸马衣着华贵,虽说五官端正,但是看上去沉湎于酒色已久,估计被掏空了身体。神情恹恹的,面色青白,眼下浮肿,他直直盯着柳青的领口,眼睛里的几乎要喷薄欲出。
“驸马爷,正所谓先来后到,”叶翊硬着头皮开口了,“今天柳青已被在下包下了,不如您改日……”
“少特么的在这儿放屁,”董立冷笑一声,“这里老子最大,自然是老子说了算!识相的话,把柳青交出来,我是安平公主的驸马,也是你们几个小子惹得起的!”
一旁的鸨公汗如雨下,手抖得不行,讷讷道,“叶公子,您看……”
叶翊咬紧了牙根,他看到姜泽宇贺梓桐对他不断使眼色,他也知道董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叶家能惹得起的,要是事情传到叶家人的耳朵里,他就完了。可是……他能感受到身侧纤弱少年贴着的身子不住颤抖,握着的手指冷得像冰,看着柳青的唇都失去了血色,他实在是……
董立没有闲心等下去了,他面色暗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手一挥,“打!将柳青抢过来。”
四个打手摩擦拳擦一步步走过去,姜泽等人暗暗握紧了拳头。
“且慢,”蓝钰的声音
第八章 叶翊其人
“你……”姜泽对着蓝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接过尚彦递过来的一杯新丰酒,酒入咽喉,辛辣之后便是醇香滋味,后味悠长。
叶翊向蓝钰端起一杯酒,正色道,“多谢蓝兄今日出手相助,今后有我叶翊能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叶某必尽己所能。”接着,仰头饮酒,托起杯底只见空空。
他是真的感谢蓝钰。若是没有他,此刻柳青估计就……
姜泽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清风馆的熟客都知道,董立不仅好龙阳,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就是啊,说起那董驸马的那方面,啧啧,真是粗暴得很,一点风情也不解,”贺梓桐接下去,“到他手里的小倌,都是活活的被玩死,他手里攥的人命都能再开一家清风馆了。即便是有幸运的没断气儿,被玩腻了丢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鞭印,蜡烛的灼迹,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什么蛇呀……”
“梓桐!”叶翊打断他,语气里满是阴沉。他看着柳青惊恐的眼神,只觉心痛得紧,“你别说了。”
姜泽也微微吃了一惊,他只知道董立十分重口味,没想到竟到了几十条人命的地步。
蓝钰不动声色的扫了贺梓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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