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为何那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爱寻桥奈
叶翊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瞳孔里是化不开的墨色,漆黑,深沉,无
第八十二章 鬼打墙
“简直是岂有此理!”叶正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气得脸都快要变形了,“孽子啊,真是孽子!”
叶翊沉默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的身上还是一股子血腥味,被血浆浸透的布衣没有换,有的地方,肉沫已经干在上面了。
叶正言又痛心又震怒,他简直不敢相信,叶翊居然为了个小倌闹到了这个地步,大闹刑部,血染义庄,他送主事走时,只觉得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叶正言重重地一拍桌子,“原本以为关你几个月你该明白些事理,谁知一出去又给我惹事!你难道忘了你即将出仕吗!你就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叶翊的喉结动了动,他平静得可怕,“爹,我只是去见他最后一面,无论如何,他已经死了,您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叶正言没有说话。
“逝者已矣,我不过是想替他讨个公道罢了,待此案查到水落石出,往后余生,我绝不再荒唐度日,一心一意为叶府筹谋,”叶翊一字一顿,“儿子所求不多,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道这也有错吗”
叶正言心里犹如闷头一棒,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千言万语憋在胸口,想说也说不出来。
“即便如此,”叶正言不再暴怒,然而余怒未消,他背对着叶翊,负手道,“你先下去吧,这几天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府。”
又是软禁,还好,他已对后事做了周密的安排。
姜泽,接下来就靠你了。
叶翊不发一言,双手贴地,对着叶正言磕了三个头,听着额头捶地的沉闷声,叶正言闭上了眼睛。
……
明空寺
“方丈在做什么啊”一个小沙弥望望大雄宝殿,里面三千烛火,方丈对着三世佛,背影端庄肃穆,他回过头来,不解地问住持。
“今天来了一个黑衣男子,”住持叹了口气,方丈已经在里面诵经超过三个时辰,滴水未进,“要方丈为他超度一个人,希望那人能进入极乐世界,来生幸福康乐。”
“咦咦,方丈不是不轻易给人念经的吗”小沙弥眨巴着眼睛。
住持沉默不言。他回想起那人来时的一身戾气,浑身的血迹让人退避三舍。方丈面色不变,双手合十,请他入室谈了半晌后,又将人送出来,这时男子的气息收敛了一些,对着方丈行了一个礼后,一步一步下山去了。可不知怎么的,主持看着男子的背影,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像是一把嗜血的刀,既已出鞘,无血不收。
怕是有人要有血光之灾啊。
住持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方丈,方丈自然明白,但他摇摇头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入大雄宝殿。
住持抬头望着天色,星移斗转,偏离应有的轨迹,是为不祥之兆。
他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小沙弥,他年纪虽小,看事情却是十分通透,他十分喜爱这个孩子,希望有一天能让这个孩子继承他的衣钵。“爱为生生之本,这不是你初到栖霞山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小沙弥点了点头,“爱为生生之本,忍为不育之根,我未上山前,夫子是这么教我的。”
因为小沙弥颇有慧根,住持并没有拘着他,除佛经外,凡是有益之诗文,尽可以捡来看,诗文寄情解意,看到通达处,自能大彻大悟,多情之人无情,无情之人多情,众生皆爱,福命自求。他摸了摸小沙弥的头,“了凡,夜已深了,你且回去吧,明早还要起来做早课。”
了凡点点头,对着住持双手合十,行过礼后方才离去。
住持又看了方丈一眼,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从八巷口出来以后,已是半夜,一轮残月高悬于天,惨白的颜色,发出一两丝微弱的光芒。葛二喝得醉熏熏的,一走三晃悠,边走边骂,“靠他奶奶的小娘们儿,把葛大爷兜里的钱搜刮的干干净净就变了脸,真他娘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要不是今天去赌坊赔得多……等着,等葛大爷,嗝,回去取了钱来,非得给这小娘们屁股打烂……哼……”
他沿着长长的小巷子走着,一步一个踉跄,靠在墙上挪着,活像一块癞皮膏药。巷子里阴暗的地方,还有好些个黑的看不出颜色的人,藏在阴影里,或倚或坐或躺,破烂一般堆在角落里,了无生气。葛二对这些人熟悉的很,不以为然,遇见挡路的乞丐就一脚踹过去,一个瘦骨伶仃的小乞丐痛得哎呦一声,黑乎乎的鸡爪小手揉揉自己的腰,其他乞丐看也不看一眼,眼神浑浊而漠然。
突然,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趁着葛二不注意,跑将出来,撞了葛二一下就径直跑走了。葛二常年混迹于市井之间,对这手法再熟悉不过,一摸胸口,他奶奶的,果然腰牌不见了。
葛二喷着酒气,骂骂咧咧,急忙转身追上去,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很快,就把那个乞丐逼到了巷子深处的一个角落。
面前是一堵
第八十三章 貌似情敌有点儿多
“吱呀——”
门开了。
葛二不敢相信,他愣愣的睁着眼看着,只看见一团明晃晃的光,戳进他的眼里,戳的他的眼睛生疼,眼眶像干裂的大地,想流泪也流不出来。
直到他被来人拖起来,葛二才看清那人,一身玄衣锦袍,发上束着紫金鸦羽冠。他下意识地往下一看,他的脚上穿着麒麟火云纹足靴。
“葛二是吗,”对方坐在对面,似笑非笑,把手里的灯笼随意的放在地上,点亮了桌子上的烛火。烛光有些昏暗,但仍掩盖不住那人年轻的面容,俊美无俦。,“我有些话想问你。”
这套路葛二无比熟悉,他慢慢答了个是。
男子亮出一个腰牌:“这个腰牌是从你身上拿出来的,你是王府的人,京都姓王的人家不少,用铜底金字的只有王有仁家一个。”
“……”
“我听说你过去经常出入沈府,为沈府做事。七天前沈府被抄家,沈驰在宫内斩首,沈氏一族全部流放三千里,沈府一夜之间败落,下人顿作鸟兽散,”男子把铜牌扔到桌子上,上面一个烫金的王字格外醒目,“而在那之后,你又迅速攀附王有仁。”
葛二摸不准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还是不出声。
“有人说半个月来你总在清风馆出徘徊盯梢,”男人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你在做什么,背后有没有主使”
葛二咽了口吐沫:“是……王有仁吩咐我做的,他让我盯着清风馆的柳青,说要把他绑了。闪舞”这个男人看着年纪轻轻,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来的确是你做的,”男人摩挲着下巴,放松身体向后靠去,“柳青已经死了,你不会不知道。那么,是谁把他折磨致死的,是你吗”
“不,”葛二立即否认,他猜想这人是替柳青报仇的,可柳青不过是一个小倌,怎么……葛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是……董立。”
他原本就没什么忠心可言,之前可能还会忌惮董立的权势地位而不说,但经过刚才的折磨,他认清事实,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他要是不老老实实说出来,为了得到口供,倒不至于死,——但会生不如死。
“果然,”男子像是早已预料一样,轻哼一声,他拿出两份纸,摊在葛二面前,“签字、画押。”
葛二的头昏昏沉沉,光线又昏,他看得不大清楚。紧捆着胳膊的铁链被解了一条,葛二费力地伸出一条手臂,手臂麻木几乎无知觉,他颤颤巍巍地写完,毛笔骨碌碌从手里掉在了桌子上。
“你……是谁”葛二哑着声音开口,“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我绝对不会告密的……”
至于他真的会不会告密,二人心知肚明。
“这层,你日后自会知道,”男子似笑非笑,英俊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倒多了一丝朦胧美,那双凤眸慵懒中隐藏着锐利,这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你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以后还有事情需要你做。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老实,我就留一盏灯给你,没有一丝光的感觉,你还想继续吗”
葛二急忙摇头,他脑子混混沌沌,凭着本能艰难发声,“我,不,小人……小人不想再呆几天几夜了……”
“几天几夜,”男子失笑,“不过才过去两三个时辰而已。”
葛二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嘴唇动了动,一张一合,像是困在岸上快渴死的鱼。
“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男子的眼眸变得深邃,葛二突然感觉空气流动得慢了,“柳青是半夜自愿出走的,这一点,你是怎么做到的”
……
芳林宴一年举办一次,芳者,取众花之明艳;林者,寓群秀之琼姿。因是安平公主亲自操办,邀请的人都是未出阁的名门闺秀,年少有为的权贵公子,是以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以自家小辈能参加芳林宴为荣。
其实,也就是规模宏大的相亲盛会。皇家牵线搭桥,将臣你情我愿,为女儿参看夫家,为儿子选取正室,郎有情妾有意自然最好,没有情意也不以为然,一切都以家族间的利益为重。
“蓝钰,你看看,姑娘们这么多暗送秋波的,你再不理人家,人家的幽怨就快淹过来了。”姜泽望着对面的女宾席,不少娇小姐们嘟着樱桃小口,又是期待又是不满,那欲说还休的眼神,齐齐飞向他身边象牙白底蓝川纹锦衣的少年公子,可那人却事不关己,委实好定力。
蓝钰自顾自斟酒:“和你一般一一回应过去,芳林宴也结束了。”
姜泽笑出一口白牙:“怎么,你不喜欢我理人家呀
第八十四章 真凶
贺梓桐同样是一脸震惊,转念想到如若他还是贺少爷,也应该是一同坐在那里的,姜泽在此,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与昔日的兄弟们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一时间,贺梓桐心里百味杂陈。他眼神复杂地与姜泽对视,嘴唇一抿再抿,遏制住胸腔里的感情。
“贺子,你在看什么”安平觉察到贺梓桐的异样,又看到姜泽,心下了然,“是故人”
她对贺梓桐之前还是风流少爷的事情几乎是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纨绔三人组都是谁。
贺梓桐知道自己瞒无可瞒:“是。”
“那便叫过来吧,许久未见,你应该甚为想念才是。”
安平行事果断,吩咐众人尽兴游玩,马上就带着贺梓桐离席了,琉璃替安平掌理接下来的安排。
上面的一幕幕众人都看在眼里,在官宦权贵之家浸润了十几年,对于什么风吹草动也很敏感——
安平公主对于这个面首的态度不一般啊。
心下百回千转,芳林宴过后,通过小辈们的转述,各大家族权贵对于贺梓桐,又多了一丝衡量。
没有人发现,在场的宾客中少了两个人。
安平坐在鎏金鸾凤大理石靠背宝座上,贺梓桐站在安平身侧,他看着坐在下首的姜泽与蓝钰,垂在身旁的手悄悄握紧。闪舞
“听贺子说你是他的故人,”安平拉住贺梓桐的手,安抚似的拍了两下,“你知道他在本宫这里吗”
姜泽抬眸,表情复杂。他还没有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他之前去过贺府,但贺梓桐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此后他一直有吩咐人去寻找,但一无所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没想到,那个狐狸一样狡黠精明的矜贵公子,居然会以色侍人!
“臣不知道,”姜泽看向贺梓桐,贺梓桐垂眸,姜泽气结,但还是为了贺梓桐的颜面,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他,“公主,可否允许臣与贺公子单独聊一会儿”
“这你要问贺子了。”
贺梓桐默然,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言说,倘若有一丝纰漏,那个人……他会遗恨终生;何况,他现在的样子,因为一个女人的体香而着魔,时常控住不住自己渴望的身体,安平并没有真正碰过他,但外人皆以为他夜夜专宠,被调教过的身子更加空虚……他怎么能和姜泽说这些!
贺梓桐轻轻跨过去,坐在安平脚下的足踏上,绯色银边的下摆顺着台阶逶迤而下。他把下巴搁在安平的膝盖上,双手拢住安平的双腿,“公主,梓桐不想。”
姜泽忍无可忍地站起来:“贺梓桐!”
他想不通,为什么贺梓桐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到了自甘下贱的地步!
“姜泽,”蓝钰在安平皱眉之前及时喝住了姜泽,他走到姜泽身边,拉住姜泽的袖子,低声道,“别忘了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蓝钰的话像是清泠的春雨,润物细无声,姜泽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点点头,走到中堂上行礼道,“方才是臣过于激动了,望公主莫要怪罪。”
安平摸着贺梓桐的发顶,红唇艳丽,“罢了,本宫也不是不同情理之人,不怪罪你。”姜家是武帝的得力臣子,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发作姜泽。
姜泽维持行礼的动作没有动:“臣今日来,还有一事想禀明公主。”
“哦”安平眼角上挑,“说来听听,是什么事”
“臣要状告驸马董立,残忍杀害清风馆小倌柳青,陈尸镜湖一案。”
贺梓桐心里一惊,柳青死了!
那叶翊……
安平的手停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泽直视安平,目光里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畏惧,“臣明白。此案原由刑部审理,只是一直没有结果,柳青与臣有些渊源,臣便帮忙查探了一番,人证物证已经俱在,这才敢面见公主。他们就在外面,公主可以宣他们进来,一问便知。”
安平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姜家能人辈出,武帝先前告诉本宫时,本宫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她顿了一下,“宣吧。”
姜泽话里有很多意思——
首先,此案有刑部审理,说明牵涉进去的人是官宦,而非平民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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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鞭笞之刑
凤首金银平脱漆刻镂空香炉里,静静燃着香料,发出细微的哔剥声,繁华精致的镂空纹笼盖上方,袅袅白烟曼妙浮动,空气里轻烟飘舞成不同的形状,一如安平现在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闪舞
半个时辰前
葛二是人证,他签字画押的状纸呈上给安平过目。至于物证,叶翊拿出了一个笼子,笼子上盖着黑布,里面不时传来丝丝的响声,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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