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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河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泉浴

    宫喜鹊边滚边哭,边朝谢嘉嫒使眼色,打手势。她蹲下,将母亲揽在怀里,母女俩交头贴耳,一阵嘀咕。

    她听说众口一词,谴责母亲帮自己带孩子,斥责袁秋华道:你是断了手,还是瘸了脚各人皮肉,各人心疼,你生的,你不带,难道说还要六老七十的老人带老人不找你要吃要穿,还不知足

    袁秋华说:谢汉按月出赡养费哦,婆婆也没花你一分钱,为什么要替你带孩子

    谢嘉嫒说:谢汉养老娘,天经地义,赡养费你又没出一分钱,你没资格争婆婆带不带你的伢!

    刘瑞香说:丈夫的钱,与妻子无关第一次听见!老婆生的伢,与老公没关系奇谈怪论!

    袁秋华说:吃斋伺佛,在家修行,却不惜弱,不爱幼,不念慈,不行善,只将自己练成灭绝师太!

    宫喜鹊闻言,翻身坐起,双手上下起落,连续拍地,双脚一伸一缩,接踵蹬地,与此同时上身不停地弯腰拱背一前俯,再昂首挺胸一后仰,既似连连鞠躬,又像叩拜如仪,与此同时脑袋不断地前后摇摆,左右晃动,既像被弹击的不倒翁,又像嗑了摇头丸的古惑仔,与此同时像给行为伴奏般,嘴里发出串串咒骂声。

    她骂道:你这苕货,专门讨人嫌,总爱犯贱,不招人疼。我喜欢哪个,就带哪个,你管不着。你要心里不平衡,为什么不带着小伢回娘家你不是娘生爹养的么为什么不回娘家去住我看呀,不是父母不疼爱你,就是你不受欢迎。呸,想学我女儿,你命中有没有这个福气

    宫喜鹊的意思是,外婆带外孙是应该,奶奶带孙子,反而是违规矩,越礼教。孙子的外婆没有带小孩,只能怪儿媳和孙子没用,一是儿媳心术不正,用心不良,不肯送给外婆带,只想留下,非要奶奶带不可,奶奶不带就是欠妥,就是慢待,就是偏心,就是疼一边嫌一边,就是轻一边重一边,就是厚一边薄一边,借众人插科打诨的嘴巴谴责她,借族众夹枪裹棒的手指点戳她,想令她万夫所指,无疾而死。二是外婆不肯带,说明儿子的岳母,不像她这个岳母帮扶女婿,也说明孙子的外婆,不如她这个外婆疼爱外孙。三是孙子不如外孙讨老人欢心,招老人喜爱。

    因此,奶奶不疼,外婆不爱,父母顾不全,吃苦是活该,受罪也是活该,遭难更是活该,淹了,有命就捱,无命就埋。黄泉路上无老少,这样死了,只怨她命该如此呗。命中注定的短命鬼嘛,水里不去,火中也要去,不在车下亡,也得急病死,反正无寿无福活不长久哩。世间的孩子坟,都是讨债鬼转世投胎呢,一托生,专门就是来祸害人的嘛。

    婆婆就是这样,以错为荣,知错犯错,以错为能,错到底也不回头。她可以这样错做,你也可以这样错做,你不跟样学着照做,你吃了暗亏,只怪你苕,你受了阴罪,只怪你贱,你遭人算计,只怪你傻。

    袁秋华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完整: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是你让我向你女儿学习的。从今往后,我跟你女儿一样,长住娘家,对公公婆婆,不养老不敬老不送终,尸体摊在门板,还要卷走丧事礼金。他日,你装健忘,食言也没用,在场的人都可以帮我作证。

    堂奶奶说:对哇,她是没你女儿命好,嫁了个跟着妻子走的丈夫哩。她只能像谢家所有的儿媳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

    谢嘉嫒说:姓袁的,我嫁而不走,又怎么啦是吃了你的,还是喝了你的你要看不顺眼,就给我夹卵滚!

    堂奶奶说:人家秋华,在娘家,抚养娘家没妈的侄女,在婆家,抚养婆家没爹的侄女,你连人家的头发丝都比不过,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要人家滚第一个该滚的人,是你!

    谢清源说:咦,你何德何能,是何身份,竟敢说这种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谢家的太婆吧

    谢清风说:哼,夹卵滚你先夹,先滚,滚给家族看!

    袁秋华说:那我是吃了你舒家的,喝了你舒家的,还是住了你舒家的我嫁给谢汉,生育谢和熙,抚养谢碧桃了,生是谢家的活人,死是谢家的亡鬼,葬要埋在祖坟山,灵牌要供在宗祠里,受谢家万世香火呐!就算我犯了族法,犯了家规,也轮不到你舒家的人来管

    宫喜鹊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指着袁秋华的头壳,一阵风冲到她面前,点着她的鼻子,说:呸,百善孝为先,不敬奉公婆,不供养老人,首先,你就犯了七出第一条罪。哧,对子女照管不周,损丁折后,你又犯了七出第二条罪。哼,这要搁前清,早就扫地出门了。

    袁秋华真想张口,咬断点着鼻梁的手指,但婆婆毕竟是长辈,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授人以柄,由有理有节变成无理打闹。她环顾四周,扫瞄人群片刻,再打量婆婆一眼,然后用火冒三丈的眼神,死死盯住婆婆,足足看了几分钟,最后退避三步,说:甭跟大伙绉啥子七出,你懂七出,专指哪七宗罪吗要是借佛法,指控我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再以“扰人视听罪”论处,最后给我下“驱逐出境”的判决书,或许论题更靠谱,可能论点更站得住脚。

    谢清源说:要搁民国,我这个族长,就可以整族规,对你们母女施族法,将你们母女浸猪笼。

    堂奶奶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想蒙骗谁呢欺天瞒地负祖宗,不怕遭天谴,得报应什么不讲理的事,你都敢做,你不要理,连




泼妇骂街
    族长一召集,族里头面人物便围拢来,他们走到渠道边,蹲成一圈,小声商量着处理意见。

    这类家事,婆媳矛盾也罢,兄弟纷争也罢,邻居纠缠也罢,只要当事人向族里提出申诉,族里就会在议事房召开评理会。召集族众,召见双方当事人,大家边喝茶边听原告诉说,边嗑瓜子边听被告辩解,边争吵边评理,边批评边调解,边摆龙门阵边摆平纠纷。因为众人参加,群策群力,又有维护秩序,调和公平,锄强扶弱的使命,多少有个公道。

    百年家族,什么人都遇到过,什么事都经办过。依祖宗的先例,婆婆利用和欺压儿媳,原则上尽量和解,和不了就析产分家各过各,至于老死往不往来,则管不了;孙辈落水惊险,或水火烫伤,媳有看护不周的失职之责,婆也有不帮不扶的失慈之过,考虑到媳在抚养小孩上要付出更多心血,故责令婆婆给予一定数量的财物补助,尤其是宫喜鹊只带外孙,不管孤孙女死活,族里的初步意见是,剥夺她对孤孙女财产的过问权终身;婆婆无端辱骂儿媳,只罚她赔礼道歉,事就算了结。

    风流不俭点,族长之前说“开祠堂,动族法”,不是不可以实施,只是施行当中,群情激愤,场面难控制,免不了“非法捆绑,自行执法,私设公堂,武力逼供”等乱作为,或者群殴致伤致残,甚至致死。为一个贱妇,一个痞男,就此赔了钱财又折兵,忒不值,犯不上。说几句狠话,摆些凶架式,装虎狼之师,权当吓唬吓唬算了。

    谢学恭跑步上前,跟袁秋华说了族里的处理意见,并征求她的意见。

    袁秋华略一忖度,就点头同意了。婆婆早已和舒志强一家人同吃同住,实际上已各过各,再提出分家嘛,也无非是由此前的谢汉一人负责母亲的生活费,变成此后的让四个儿子共同承担母亲的赡养费。最关健的一条决胜负,“剥夺奶奶对孤孙女财产的过问权终身”,她明确婆婆已经一败涂地,自己无疑已是居高临下,族里的这条英明决定,不管婆婆帮是否认可,将来但凡涉及到孤女财产的事,族众必然将婆婆帮架空,或绕过,就算婆婆帮插手,说的话一定没人听,做的事一定有人搅局。

    心中窃笑,嘴里却说:补偿和赔礼,婆婆毕竟是长辈,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要不免了吧

    袁秋华越谦恭平和,族里对宫喜鹊越气愤难消。

    谢清源说:温文尔雅,敏而好学,不久的将来,岂能不出人头地

    谢清风说:你这样有情有义,孤女的事,族里一定帮你妥善解决。

    袁秋华说:鄙人力微言轻,侄女还得拜托大家关照哦,承蒙抬举,思之惭愧啊!

    谢学恭转身,走向宫喜鹊,大声宣布了族里的三项决定。

    宫喜鹊搞懵了,一下子愣住。族长提到铁证“不雅照”,并说袁秋华“也看过”,这个“也”字,包括了多少人到底拍到了什么她就被吓蒙了,原本以为仨个狼狈为奸,做事机密,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没想到却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反倒将仨个蒙在鼓里,朝小丑喝彩,当怪猴玩耍。尤其是让会写文章的袁秋华知道了,后果特别严重。三儿媳一直跟她唱反调,演对台戏,擅长抬杠,拆台,揭老底,哪天狗急跳墙,按捺不住借刀杀人,反戈一击将“不雅照”往网络上一挂,哎哟妈呀,真正是杀人不见血啊!

    不过,她活到这把年纪,死也死得了,善终羞死都是死,一死遮百丑,但死后,舒志强一家人该怎么活死前一定要安置好受用,让他们有房住,有田种,有钱花。其他儿子有家有产,有妻有子,惟有谢武家破人亡,就只有打他家产的主意了,承继不成,则一元钱卖给。孤孙女嘛,迟早要嫁走,嫁了人,还愁夫家不养

    袁秋华仗着抚养侄女,就想变相霸占谢武的家产,她绝对不答应,婆婆帮也誓死不罢休。想到婆婆帮,她就有了底气,心里踏实了,因为谢汉最忠诚,最孝顺,最听话。谢汉是谢碧桃的指定监护人,不管是承继,还是卖给,只要谢汉签字同意,袁秋华就无力回天。因此,她故意惹事,平白辱骂,诬赖陷害,只为告诫袁秋华睁只眼闭只眼,事成就过去了。说实在话,袁秋华也不愧是聪明伶俐之人,领会了意愿,立马见风转舵,明白谜底只说谜面,知道遮掩只显退避,什么事都不敢直接讲,只能显一藏九,示二隐八,指点冰山一角,水底下的狰狞,听众要靠智力和经验,慢慢思索,逐步推敲,窥破真相。

    看见袁秋华高扬免战牌,主动退场,她正自鸣得意,不想接到了族里的三项决定,要她补偿,要她赔礼,要她今生不得过问孤孙女的事。剥夺过问权终身,有如当头一棒槌,彻底将她打懵了。

    谢嘉嫒闻决定,叫喊起来:为什么奶奶不能管孙女的事凭什么

    谢学恭说:你是舒家人,谢家的事,对你无可奉告!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谢清源说:识时务,识大体,识相,知趣,会乖巧地溜之乎也。

    谢嘉嫒说:你们有气,朝我撒,要骂,就骂我,要打,就打我!我不能抛下娘一个人,在这受欺负!

    谢清风说:甭在这,废话一箩筐,好狗不挡路,滚回苦竹坳去!

    乌云散去,太阳露出脸来,中午的阳光,晒得人心里暖和和。袁秋华脱下薄昵外套,牛仔裤,让谢碧桃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上,扣紧,裹坚实,怕她受凉,感冒了。

    袁秋华脱掉谢和熙身上的湿衣服,给他穿上自己的对襟羊毛衫。小孩子贪玩好动,落水的惊骇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一边穿衣,一边仰面朝树,跟着树上的小鸟,学鸟叫,学一声“不知羞”,再学一声“读书必有贵”。

    脱下外套,又脱下中衫,袁秋华便只穿着秋衣秋裤了,寒风掠过,浑身凉飕飕,感觉有点冷,就说: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啊!

    宫喜鹊脑壳进水,有毛病,缺心眼,还人来疯,人越多越疯癫,袁秋华越不应战,她越来劲。跑步上前,伸手拦住袁秋华去路,终于泼妇骂街,忍不住把巴掌拍得山响,脚板跺得地摇,高声叫骂起来:你这贱货养的,敢用这种态度对我忤逆!儿子养大了,人财都变成你的了,不是我的了。不孝!生儿子图回报,养儿子为防老,父母债子孙还!你以为我是乞丐来向你讨饭吃事到如今,我被你逼得活不下去了,就活活打死你这冤孽,拼死也拉个垫背的。

    堂奶奶厉声叫喊:到底谁逼谁呀众人都长着眼哩!

    刘瑞香说:瞎,拉儿媳垫背笑话!哪个儿媳娘家不是叔伯一群,兄弟一帮,你拉得动么哼,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娘家屋倒人绝,连只狗都叫不来!

    袁秋华嬉皮笑脸地逗乐打岔:呜嗬,父母债子孙还哦,金钱债,人情债,没问题噻,可以代还。风流债嘛,可就没法代劳了,嘿嘿,即使找替身,也不是本尊趣味啊!

    周围的人,跟着“嬉嬉”笑了,“哈哈”乐了。

    宫喜鹊天生亮嗓门,中气又足,高音开骂便如雷灌耳,声声清脆,句句响亮,恰如蝉躁,亦似蛙鸣,更象鼓吹,真可谓惊天动地也。

    婆媳相处几年,宫喜鹊熟知袁秋华满脑机灵智,一肚古怪经,不按常规出牌却往往出奇制胜,族里的釜底抽薪之策,她怀疑是接受了袁秋华的授意,“不雅照”都可以同看,怎么不会共商对策呢袁秋华内部反叛,联合外援,群起而攻之,剥夺“奶奶对孙女的过问权”,她恼羞成怒,不由得恨之入骨。

    宫喜鹊见袁秋华辱骂不侵,刀枪不入,嬉乐如常,越发气愤难消,怒火中烧,还嫌骂不足解恨,骂不死人,也气不死人。她恶凶凶冲上前,拍胸挽袖,摩拳擦掌,扬手就要打袁秋华耳光:好,算我儿瞎了眼,才会要你这种坏女人,催死鬼一样来害我!我也看透了,你早就容不下了,今天我豁出命来,也要替我儿灭了祸害,换他下辈子的幸福,我赚了。

    众人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这样!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

    众人拉着她的胳臂: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可以打人你这人怎么这样

    谢清源说:只管女儿不劳而获,不管儿子一家的死活。你这样当娘的,走遍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刘瑞香说:你这是为后人好吗分明是下毒药!虎毒还不食子哩,你真是蛇蝎心肠呐!

    谢清风说:该做的不做,不该管的乱管,难道说,不怕儿子带着老婆孩子来个远走高飞么

    揭了宫喜鹊的短,妻子被丈夫抛弃,自然也有妻子的过错,儿子抛弃老娘,自然也有老娘的过错,因为上不慈善,下不孝顺,又因为理大打得爷,法大辟得邪。可宫喜鹊可以战败,却绝不服输,更不投降,说理不是她的强项,武力征伐才是她的特长。她自持五大三粗,儿媳娇小玲珑,自已是老太婆,儿媳是年轻人,打就打了,伤就伤了,痛就痛了。无非是事闹僵了,搬出儿子来压制儿媳,打错了,也不须亲自出面认错,更没有放鞭炮赔礼的事。她生养的儿子,她心中自有定数,自有儿子替老娘道歉赔偿,甚至于下跪求饶,丈夫在妻子面前下跪,闹着玩似的,不算什么。但婆母在儿媳面前低头认错,服软讨饶



失足落水
    袁秋华是文雅人,粗言秽语,越听越难堪。

    婆婆心里的想法是任何人,任何事都动摇不了,抱了这种偏见与自己结仇结怨,恶意中伤,无端诽谤,自己往后的日子肯定更好不了,怎么招架婆家人的打击报复与其这样屈辱地苟活,不如死了干净。

    她一手牵一个伢,就要往水渠里扎,口中凄惨地悲号:死吧,死吧。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不如一死做个了结,死了倒比活着好!

    大家生拉硬扯,拦住袁秋华:你万不能自寻短见呀,天大的冤屈,等谢汉回来再申诉,难道你不信任他咧也不信任我们咧

    堂奶奶说:囡呀,千万要想通,看开些,难道你不替俩个孩子着想咧

    众人恨不得揍宫喜鹊一顿,妇女们面容哀凄,眼眶红红。老妇人则把她一生所经历的辛酸,悲惨,艰苦,通通向袁秋华细诉,以表达了解她这种苦惨的处境和心情。

    袁秋华跪坐在地,搂着孩子,无声地啜泣。

    谢清源说:光哭,有什么用啊不动手扫地,垃圾不会自己出门!

    宫喜鹊经常拿死吓唬别人,要挟别人,那是她取胜的杀手锏,也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自然不相信袁秋华是逼上绝路,生不如死了,而认为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见招拆招,以毒攻毒。她眼见儿媳妄图将一个逼死人的罪名,污蔑到她脸上,骑她头上拉她一身的屎尿,栽陷到她头上,当然咽不下。她狂挣扎,乱踢打,想冲破大家团团围绕的包围圈,恶狠狠教训儿媳一回,免得她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母子亲情,宁肯儿子妻离子散,也不愿母子向背,自己落个家破人走的晚景。众人的嘴她捂不住,儿媳的口一定要堵死,只能叫她装聋作哑。

    大家对她围追堵截,拉拉扯扯,捉手捉脚,把她的头发扯乱了,衣服都拉破了。她双脚蹦跳着骂:喏,倒学会反攻倒算今日,老娘就撕烂你这张破嘴!我生的儿子,我心里有数,你这倒灶搅家的是非精,扫帚精,八败星,祸害鬼,甭想让他背上,娶了媳妇忘记娘的罪恶!我儿早说过,娘只有一个,万世换不得,老婆可以娶无数个,想换就换!我叫我儿换了你!

    大家连连咂嘴巴:一张臭嘴,一说话就烘烘的,熏死人了,满口喷粪,满嘴嚼蛆,骂人不知丑恶,怨人不讲道理。

    袁秋华猛然站起来,向宫喜鹊扑面而去:你不让我娘仨活,我就不让你活,大不了我抱着你一起跳水淹死,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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