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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河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泉浴
    他伸手在谢繁荣肩上轻轻地擂了一拳:穷小子窄富,采花便猖狂,下九流的手段,下三烂的勾当,我看你家业,终要败在这上头。

    谢繁荣说:莫多嘴,要不然,我用胶带封起来!

    谢汉再次返回院子,神态慌里慌张。

    鸭公嗓满脸不耐烦:你怎么总是半路回头不就买包烟么又咋啦

    谢汉将烟递交:这是小银狐,一百五一条。女士烟,摩尔没有,白烟嘴,薄荷味的,店主看我面子,白送了两包金叶,说抽着清爽,清凉,不呛鼻,不熏喉,不上火。

    鸭公嗓掏出钱包,抽出二百给谢汉:零头,就不用找了,算小费,当是跑腿钱。

    谢汉前瞻后顾,手向屋后指:谢学商带了几个身穿迷彩服的,治安联防队员,在厨房后墙外,鬼头鬼脑的乱瞄,不晓得搞什么鬼名堂

    谢繁荣和鸭公嗓对视,愣了几秒。

    谢汉抓耳挠腮:抓赌派出所的临时警!

    鸭公嗓手指弯曲,伸进嘴里,吹了个口哨,通知楼上人有“条子”,速收场,快散伙。

    谢繁荣说:不会。派出所抓赌,通常悄悄的进村,响动的不要,多半是便衣提前蹲守,房前布岗,屋后放哨,路口埋伏。搞奇袭,搞夜战,行动时,总是十几人一起冲锋。

    鸭公嗓说:难道是抓嫖

    谢汉说:嫖娼在哪嫖娼在哪在这里,还有人开窑子么我咋没听说

    谢繁荣说:不能。讲证据,抓现场,讲目击,抓现形,为什么没破门而入

    鸭公嗓挠头:也许来迟了一步,已经云散雨住,只听到点滴尾声,只看出雨过地皮湿。

    谢繁荣说:余音吃筒子骨煨莲藕汤。

    谢汉说:肖琳喊我喝汤哩。

    鸭公嗓装恍然大悟:操,狗鼻子,闻到肉香,来蹭吃蹭喝。

    谢汉说:扯大旗,扬虎皮,吓唬人。这群喂不熟的狗腿子,莫理睬!

    鸭公嗓说:你个哈巴卵,懂得啥四条腿的狗,用肉包子打几次,见你摇头摆尾。两条腿的狗,吃了这餐,还惦着下餐,没尽兴还记仇,就得罪人家了。

    谢繁荣说:狗怕主人,谢汉兄,劳烦你跑一趟,快去请族长来。

    谢学商小学文化,胸无文墨,无知无识,却偏爱装斯文,穿衬衫,着吊带裤,披西服,打领带,穿皮鞋,戴眼镜,提皮包,向大学老师的形象靠拢,且好讲书面语,开口子曰书经,闭口之乎者也,又像个乡村的学问研究者,朝吟风雅颂,暮唱赋比兴。但腹无诗书气自野,人无素养质自差,纵然附文人风雅,习名流风气,也只不过徒学其表,借羽毛掩饰内在空虚。实际上,他喜欢敲上流社会的门,只为攀龙附凤,拜干爹干娘,认义兄义弟,攀家门,附乡党,老表数不清,朋友遍地开,只想当官发财,拼命朝大人物堆里钻,拐弯抹角攀亲,登门送礼附贵,拍几张合影,听些内幕消息,炫耀与他们的非凡关系,借光抬高自己身份。 攀上了,得贵人相助,穿上制服,当临时工,就成狗腿子,再混进小人物圈子,装神弄鬼,狐假虎威,吃拿卡要,派玩陪乐。小人物有小钱,开店做生意,就得讲和气生财,求太平无事,撒些钱给他,不过是不愿得罪他,不想他捣乱,图安全罢了。

    谢清溪是他五服之内的叔叔,念宗室之情,曾经安排他在不少单位做事,从县政府食堂的厨工,到交警队的勤杂工,从乡政府的通讯员,到公安局的巡逻警。因为他文化水平太低,起步只限于从临时工做起,但只要他脚踏实地,吃苦耐劳,工作之余,不废读书,继续求学,或通过成人高考,读函大,或得到推荐到党校进修,读党大,过几年也能拿到大学文凭。有文凭,有资历,有背景,只待时机成熟,转合同工,再转正式工,甚至提干,都轻而易举。无奈他做人素质太差,没水平没能力,单位将闲游懒散的他,闲置起来闲养着,倒也算了,偏他人品更差,逢人遇事就嚷嚷“谢清溪是我叔叔”,不仅要求享用县太爷的待遇,还必须行使太子爷的特权,对上司开口就骂,对同事伸手就打,且吃喝嫖赌,玩弄女孩子,且私用巡逻警车贩假酒假烟。稀泥扶不上墙头,狗肉上不得正席,叔叔也避之如瘟神。

    父亲谢清辉见他实在不成村,有靠山有门路却当官无望,便拿出积蓄给他经商,开店或办厂,生意做得好,钱赚得多,成为富豪,一样是大人物。可他一不开餐馆,二不开杂货铺,三不开旅客店,他在县城繁华闹市区开歌舞厅,除了歌台,舞厅,酒吧,茶座,还隔小包房搞三陪。谢清溪坐在县委书记的高位上,无形有影的权威罩着,又或者投鼠忌器,再怎么伤风败俗,也可保他不出“意外事故”,即使是地痞挑衅滋事,流氓打架斗殴,原配抓挠小三,发生治安案件,他也是作为受害者,损失得到赔偿,从未牵涉到“提供色情服务”,被处罚过。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谢清溪元旦远调外县任职,前脚刚走,后院就冒狼烟,他的歌舞厅,年底涉嫌黄赌毒被查封,又罚款又没收,终至血本无归。后来,他又在城郊旅游区开发廓,主营按摩,洗脚,招“小姐”搞色情服务。旅游区相当于特区,属于化外之地,素有“小香港”之谓,半公开半秘密地规划出红灯区。谢清溪外调,异地任职,鞭长莫及,他的对头虽未能如愿以偿,取而代之得到县委书记之位,却也身居要职,手中紧握实权,八面威风,况且县官不如县管,打狗腿等于打主人脸之计自然能得逞。也许人走茶凉,亦或改旗异帜更要表忠诚,不到三月,他的发廓,又因涉黄被吊销营业执照。

    不学好,不行正路,专搞歪门邪道,屡教不改,反倒越发荒唐,父母也懒得管他了。几年前,他寻仇打架,打得人手断脚断,为逃避刑罚,就躲到南边去打工。父母出钱,谢清溪出力,从刑事案件改为治安处罚,由伤者签署“同意和解意向书”,父母代其赔礼道歉,并赔偿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护理费等,约三万元。事摆平,他才敢回家,打工三年,吃光用光一派风光,唯一的成果是带回一个四川女孩做老婆。四川女孩勤快耐劳,吃得苦,受得累,霸得蛮,会做事,特顾家,是甘愿做牛做马的贤惠妻子,是孩子永远排第一的无私母亲。凭他的臭名远扬,污烂品行,不务正业,在当地也确实娶不到什么好妻子,父母给房给钱,替他操办了婚事,只想他有妻有儿后,能够收起“玩火”心,安分守已过稳定的小日子。不学无术,身无长技的他,依旧游手好闲,结交三教九流,勾搭结狐朋狗友,招摇撞骗,一次两次无数次,为祸乡里。

    由于他在多个单位做过临时工,混个脸熟,上面需要下面的情况,他就提供情报,或举报,暗中成为“红道”的线人,与此同时,官方有什么动作,他也是早一点知道,暗中给“黑道”通风报信,又成为通讯员,某些方面,某些时候,甚至成为两道之间的连绺员。就像夜里活动的老鼠,干些见不得光的事,因为下水道里的阴暗交易,难免麻杆打狼---两头提防,心思如同徐庶,未进曹营,先想出路,需要预设替罪羊,寻找甘当阵前士卒的炮灰。实际上,暗藏的人与事,比他本人更重要,背后的景与影,比他自身更靠谱,他只是合作代表,替深藏不露,必须隐身的他们,代步代劳代言,抛头露面而已。又因为他认识人多,消息灵通,不仅在“红道”混得开,在“黑道”也吃香,晓得的内幕太多,经手的密事太多,两边都不敢随便得罪,俨然成为隐形的中间人,只动口舌不动手,哪边出事都不必负责,耳目众多,到处有熟人,消息准确,有关系照应,哪边有事都离不开他,似乎又成逍遥自在的第三方。

    在主人面前,俯首帖耳,他是狗奴才。在平民面前,扯大旗扬虎皮,他是大老爷。近几年,政策下乡,执法进村。譬如计划生育,正像刷在墙头的红色标语,该流不流,赶猪牵牛,该扎不扎,推房揭瓦,譬如护林防火,真像流动警车上绑的大喇叭传达出的喊话,见烟罚一千,见火拘半月。他想让“红道”收拾谁,就举报谁,想让“黑道”整治谁,就控告谁,老百姓更不敢轻易冲撞他,怕报复,怕陷害,除了巴结,就是毕恭毕敬,况且他关系多人缘广,村民遇到祸事,需要化钱免灾的时候,也会请客送礼央求他帮忙,从中化解。

    这几年,到农村来指手划脚的人越来越多,说大话说空话瞎指挥的人也越来越多,勒令农民上交的款项也越来越多。眼下不兴交公粮了,也不安排出公差了,全部拆算成现金,农户直接交钱就行。谢繁荣曾经拿着,从去年伊始到今年二月的各类票据,粗算了一下缴费金额。村里农税150,公差费50,教育附加费100,普九建校集资100,修路集资100,招待费摊派50,每人合计550,家里四个人,共上缴2200。组里挖塘泥砌洗衣台阶摊派100,建水塔安自来水摊派100,修整沟渠摊派100,每人合计300,四口人,共交钱1200。族里修谱集资100,捐款100,修祖祠集资100,捐款100,修祖坟起墓立碑摊派100,捐款100,族里只算男丁,家里一个男人,共出资600,




轮流上任
    几个人便蹲地上,围成圈,撒圈烟,开碰头会,讨论宾客名单,酒菜样式,安排晏席事宜。

    商量完毕,各领任务,各伺其职。谢繁荣亲自出马,去请谢学商及他的“迷彩服”朋友,带到一楼大厅看电视,吃瓜果,喝饮料,边玩边等待开席。

    肖琳去厨房准备菜肴,负责蒸煮煎炒。

    谢繁荣亲自跑一趟,去请族长谢清源来压阵。

    谢汉去请卸任村长谢清怡来饮酒。

    谢雄去请现任村长谢清辉来赴宴。

    谢清怡是王为民县长的姐夫,王县长从属于地委老书记雷振霆的那条线。雷振霆一直是谢清溪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王为民的老上级。雷振霆任龙山县县长时,谢清溪是瑶山公社的书记,王为民是瑶山公社的社长,袁焕轩是借用的临时工,既是写新闻报道的宣传员,又是写黑板报的文化员,又兼办公室的文书,是写公文材料的笔杆子,还是谢清溪的御用秘书。袁焕轩是武汉下乡知青,本是名门世家子弟,经历见识,眼界心境,自非平常农民可比,因能写会画,能歌善舞,才艺突出,为人谦和,故被乡民推荐到小学当代课老师。谢清溪曾在武汉大学进修,袁焕轩的祖上却是武汉大学的创办人之一,对袁家的事也有所耳闻,俩人见面攀谈,道及世事变迁,感叹身家变故,惺惺相惜,如遇故交,遂成知己。知音之感,源自同一阶层,相近的家教和处境,类似的经历和抱负,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此谓人以类聚也。天差地别的两类人,像富人与穷人,官吏与匪徒,鸿儒与白丁,不可能成为知心朋友。彼时结束,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济,出力之时,袁焕轩在谢清溪的游说之下,弃教从政,虽身兼数职,却无名无权,实属小兵小卒之类,仍然兢兢业业,勤奋进取。

    雷振霆任龙山县县委书记时,谢清溪是城关镇书记,王为民是城关镇镇长。袁焕轩在谢清溪的不懈提携下,已转工提干,从宣传干事,到宣传委员,再到办公室主任。吃水不忘挖井人,袁焕轩始终感激知遇之恩,诤友之情,全力相助,追随着谢清溪的步伐前进。拉帮结派是官场永无休止的弊端,讲究跟人,站队,串联,结成一条线上的同盟。不管是圈内人,还是局外人,旁观这俩人的关系,往往剥落兴趣相投,意气相合,志向互勉,道义互砥,只着眼于一条绳上拴的两蚱蜢,要飞一起飞黄腾达,要落一同坠入火坑。

    雷振霆任地委书记时,谢清溪在辖区内的八个县,调来当副书记,调去当县长,始终未能当县委书记,不是一把手,只限于是副手,蹉跎十余年,这周折拜雷振霆所赐。

    袁焕轩则由县委办公室的宣传科科长,贬至文化局当副局长兼文化馆馆长,在清水衙门坐了十余年冷板凳。但金子到哪都闪耀发光,人才不管置身何处都能干出功绩,袁焕轩是科长时,县里的宣传报道业绩在地区排第一,他不是科长了,县里的宣传报道工作,立竿见影在地区排倒数第一,他未到文化馆时,县里的文艺演出和创作,从未登过地区的舞台,更甭提省城的台面了,他当馆长之后,县里的“采茶戏”,不仅在全省文艺汇演中拿金奖,且登上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县里的文艺创作,不仅有长篇小说,中篇小说集,小小说集,诗歌集,散文集,且在《长江文艺》集体登台亮相,其中特别优秀的作品,甚至在《人民文学》隆重推出,不仅培植了一批文艺干将,摘取桂冠的几十个杰出人才,还冲出地区,走向省城,升去首都。也就是说,在八十年代文艺大繁荣的时代背景下,这恰逢其时的十年冷板凳,犹如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不止成就了他自己,写的剧本拍了电影,在省台与中央台播出,成为国家级编剧,也改变了一批文化人的命运,更改变了县里文艺事业停滞,文化宣传工作落后的印象,在地区由倒数第一跃居首位,在省里也由不值得一提,上升到阵阵不离,场场不缺。

    龙山县县委书记之职,雷振霆私下授意的接任者是王为民县长。当时,谢清溪是代理县委书记,却始终保持着王为民的顶头上司之位。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雷振霆想方设法不让谢清溪接任,谢清溪就千方百计不让王为民越位就任,王为民就万般阻挠不让袁焕轩出人头地,四人明争暗斗,两线纠缠拦路,较劲角力。谢清溪辗转八县,兴利除弊顺民意,匡护文教持正道,发展经济奔小康,助被压者翻身,帮不得志者舒眉,扶乡镇企业扩大出口,所任之处都吸引一群忠实的追随者,合众弱以凌一强,说中立者袖手,一步步孤立雷振霆。雷振霆见其现取而代之势力,越发恼羞成怒,誓不罢休,屡次加强打压力度,三番令其停职检查,指责曰“结党营私,纵手下犯上,面壁反省,内清还公道,等待审定”。形势所逼,丢卒保车,谢清溪忍痛割腕,一年后伺机还治,也拿他的亲戚开刀,毁掉前途。公然反攻,至此矛盾公开,倾轧激化,你诛我伐,累及无辜。

    然而三角鼎立,烟雾弥漫窝里斗,派别林立,刀光剑影搞内耗,不仅影响到外在形象,内在环境,还影响到工作需要,用人标准,虽不至乌烟障气,但不择手段的旁门左道,正邪不相容的互不妥协,无形中却助长着歪风邪气。牵涉面广,从者众多,影响很大,很不好,不利于安邦施政,省里插手摆平衡,将雷振霆上调到省委当秘书长,升了半格,按照惯例应该升一格,当副省长,又相当于降了半格,算是对他的不称职“有意见”,隐晦地递达“不满意”。

    雷振霆便把一腔怨气撒报到谢清溪头上。地区行署又换了三届书记,谢清溪先是龙山县县委书记,再是地委秘书长,接下来是地区副专员,用十年时间才得以出任行署专员之职,任期未满却又被以“本土回避,异地就职”的理由,调往另一个偏远地区任专员,虽说是平级调动,但实际上却等于虚奖实罚了。

    谢清溪只是实际权益有所降低,不仅职位在上升,级别也在上升,身份地位都跨上更高台阶。与之相比,王为民则一直原地踏步,在龙山县当了二十年县长,直到离休赋闲,级别待遇仍是县长。也许是他文化水平太低,不符合干部知识分子化的潮流,也可能是他素质人品太差,妒贤忌能没人缘,伸手捞钱没口碑,还搞鸡犬升天那一套,自毁前程,或者是省里没靠山,地区没实力,自个没能干,还不安分守法,自取其咎。如果不是雷振霆启动余威,死保袒护,就连县长也被撸了。

    雷振霆是南下干部,行伍出身,识字不多,北方粗野大汉的直接思维,对南方乡土“真人不露首尾,高手不见功夫”的文化,对“灶上炖肉,门口哭穷”的观念,对“林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为人不可全抛一片心”的设防,对“不管心里多么讨厌一个人,见面也要握手言欢,嬉哈谈笑,保持表面现象的风平浪静,务必彬彬有礼,绝对不可粗暴相对,务必有求必应,绝不轻信,决不当面指责,背地里却下套捅刀,布局使绊,拼个你死我活”的风情,不甚了然。

    如果说谢清溪是地方强龙,王为民则是地头蛇,雷振霆算是过山虎了。按民间组织部的建议,龙蛇混战,虎原本可以坐山观斗,胜者提拔,败者隐退,或者蚌鹤相争,渔翁得利,或是不论输者赢者,都不选用,另起第三人。雷振霆出自贫贱之家,背插大刀闹革命,没接受过全面的传统文化教育,也没吸收系统的现代民主法治管理,是带兵打仗的军人,将军队作风带到当官行政上,管理干部单一喜欢听话服从的,不分析啥样是真听话,哪些是假服从,只要态度端正,不管手段,目的,结果,只听保证誓言,不问完没完成,即使任务完不成,也是能力问题,不接受则是态度恶劣,定罪名为“推诿失职”,最主要因素是不谙权力平衡术,排排坐,吃果果,你有我有大家有,共同开缰扩土,一起维护和平。常言道,领导有方,教育有方,所谓方,就是基本规律与基本原则,最起码要懂得,一个团队内,团结合作最重要,领导须得依靠大多数人,不能只信赖几个人,少了这几个人,工作任务大多数人再努力点,也可完成,若是大多数人不配合,单用这几个人,再如何加班加点,也没法完成任务。再者,领导要是因为偏袒这几人的私利,却侵害了大多数人的公共利益,毫无疑问便树敌太多了,千夫所指,天怒人怨,便是过街老鼠了,岂有善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几滴水当然载不动舟,也覆没不了舟,可大多数水汇聚成江河湖海,遇狂风暴雨,掀起滔天浪潮,舟便离覆没不远了



趁火打劫
    谢雄在院子里拉电线,安灯泡,摆桌椅板凳。酒席设两桌,一桌坐族人,一桌坐朋友。四个冷盘,泡椒凤爪,煸辣泥鳅,香辣海带,油炸花生米,先添盘摆上。

    原订一桌,现又添一桌,菜肴预备不足,只有将谢汉采购的小鲍鱼,章鱼仔,青河虾,毛蛤,蛏子,田螺,海瓜子,都拿来凑数。肖琳估算了一下,菜单仍嫌简陋,装盘仍显浅薄,待客未免有些小家子气,只恐失掉 “阔佬”的身份,丢谢繁荣的脸呢。

    肖琳让谢汉喊来谢繁荣。她说明情况,一一指点给他看。谢繁荣也有同感,临时派人去买,时间上也赶不及了。肖琳征得谢繁荣的同意,谢汉便去家里拿来冰箱内的香肠,腊肉,熏鱼,兔肉,牛肉,熏肉,及肉丸,鱼丸,虾丸,鱿鱼,干贝,还有手工做的汤圆,饺子,薯粉坨。

    谢繁荣清点了一下,这些半成品,备下做菜,已经绰绰有余。谢汉拿来的食材,他按肖琳报上的市场价付给她现金二千元。他叫谢繁荣,不叫冤大头,但这节骨眼上,即使移师县城,易店而食,也吃不到他向来宾宣扬的“佛跳墙”,明知肖琳掐他脖颈漫天要价,贵得离谱,他也只能低首认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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