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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想做米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露沾衣




第三十六章 醋味儿
    夜色沉沉,凛冽的寒风下反而碧空浩渺,疏星点点,云舒端坐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寒山集录》看得津津有味。

    姜武领着一个人进来了,来人戴着黑色的帷帽,隐在夜色里几乎能和黑暗融为一体,到了屋内,他才取下来,双手交叠恭敬的行礼,不是那骁骑卫的军曹又是谁。

    “殿下。”

    他双手捧上两枚令牌,通身的赤色,小篆刻写:“火牌”二字。

    当初杨益用令牌做见不得光的事,自然小心翼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归档的时候,云舒的人根本就没有把这两枚令牌放回去,如今再来一番死不认账,那蠢货又找不到证人,自然能让他们做文章。

    云舒放下书抬头,语气淡淡:“事情办得不错,不过还不够,那些人,要一个不留,明白吗”

    “卑职明白,不过杨度现在吵闹着有冤屈,要面见陛下和武安侯。”

    云舒摩挲着那令牌上的花纹,漫不经心的道:“楮铭不会见他的,现在啊,他已经由家犬变成了丧家犬。”

    现在武安侯和皇帝对杨度恐怕避之不及吧,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要是被她大做文章弄成了他们才是谋害她的幕后主使,只怕以后都要被动了。

    这次闹得这么大,还牵扯到她遇刺,她在朝堂上却闭口不谈,就是在以防万一,要是楮铭敢包庇他,就是她卖惨讨公道的时候了。

    等待皇帝和武安侯的,将是言官的口诛笔伐和朝野内外的舆论浪潮,又怎么还会救他。

    杨度千盼万盼,终于等来了皇帝的诏令,他惊喜的爬起来,只要他能从这出去,就能东山再起,他可是陛下在骁骑卫中的耳目啊。

    骁骑卫中的校尉施施然开口:“罪臣杨度等人,滥用职权,经营私产,所犯罪行罄竹难书,陛下震怒,移交廷尉彻查。”

    杨度彻底傻眼了:“不,不是…陛下,我要见陛下!陛下…”

    暗牢外的裴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神色无波无澜。

    棋子,就得在必要的时候舍弃,侧身对旁边侍立的属下说:“让廷尉的人好好招待他们,不要传出任何诋毁侯爷和陛下的只言片语。”

    属下拱手:“是。”

    这次,云舒这招祸水东引用得不错,不仅把皇帝安插在骁骑卫中的参军给撸了,还顺道把那些个看不惯的暗桩都给拔了。

    司马凌吃了个哑巴亏,偏偏她还一副委曲求全,顾全大局的样子,让皇帝如何不气,朝堂上没少对云舒甩眼刀子,可云舒偏偏就是这样没眼色,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和朝中一众年轻士子打得火热。

    楮铭在王家公子的赏雪宴上还看到她,一脸的人畜无害,热络的过来的行礼,仿佛前几日算计自己的不是她一样。

    王家长孙王旻之算得上是当代王家的代言人吧。之所以说算得上,那是因为先祖开国南渡后,以前的煊赫世家门阀已经渐渐被新兴的贵族代替,琅琊王谢,河东卫氏,这些老牌贵族当初没有站对地方,在后来的权力洗牌中被云舒爷爷这辈吊着打,元气大伤,能活得下来的,不是孙子装得溜,就是根基扎得好。

    王家,属于后者,毕竟曾经的“王与马,共天下。”可不仅仅是吹出来的。



第三十七章 疑惑
    王旻之落座在云舒旁边才笑道:“我与玹玉相识早在他还是世子时,说来也是一桩趣事,有一日我策马过街,偶然见一方华丽的车驾风挑竹帘,其间一位俏丽佳人的侧颜风华无双,一时失魂落魄,回去后百般打听。

    你们猜,这位美人是谁”

    有人起哄,“谁不知道王郡守阅人无数,谁还能让您失魂落魄…”

    他一拍掌:“竟然是我们的云王殿下,是不是姣好若女,哈哈哈…”

    这话任谁说来都是登徒子,搞不好还会得罪人,偏偏真风流的王旻之说来是韵事,众人也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楮铭侧身看云舒垂眸浅笑,面如秋满月,眼如青莲华,眉眼间确实是女子的妩色,容貌竟比女子还细致。

    浑身却有贵胄之气,举手投足间玉质璋华,稳重克制。

    他的身上,蕴含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王旻之仅凭一张侧颜就误会他是个女子,看来不止是他有这样的猜测,云舒,过分美丽了,超出一个女子的美,不同于一个男子的美,惊心动魄的美。

    门外的张先朗声道:“若他真是个女子,只怕求娶之人能排出平都了,还轮得到你吗”

    王旻之也不恼,请他侧坐过来。

    “佛曰:爱如烛光,万火引之,其火如故。

    爱美之心人皆有,美好的事物自然人人都是欣赏得的了,莫非以后子辰娶了美娇娥,要锁在屋里只准你一个人瞧不成。”

    “好歹是一郡之长了,还说这些浑话。”

    张先遥遥向楮铭行礼,不卑不亢,不伦不类,他一贯的做派。

    大靖盛行清谈,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可谈,今事往事明天事,事事能言,简单具体点:就是吹牛皮。

    王家不愧书香门第,清贵世家的公子,自然是个中能手,王旻之在席上侃侃而谈,引经据典,轻松诙谐,惹得众人笑闹不停,倒也不冷场。

    大靖崇尚风流,这样的筵席少不了貌美的家伎舞姬,楮铭一脸生人勿近,美人们自然不敢上前,只有婢子规规矩矩的斟酒。

    别的公子就不同了,只差没有在大庭广众左拥右抱了,一众白斩鸡中,席上云王殿下可谓清风朗月了,几个有点姿色的美人跃跃欲试,难得云舒今日心情不错,递来的酒食来者不拒,一位小美人大胆的倚靠着云舒的胳膊,她也没有推开。

    不是她突然色心大发了,而是直觉告诉她,楮铭的眼神不对,他向来心思缜密,若是对一件事有了怀疑,只怕要追根究底。

    云舒故意就着美人的手去喝那酒,那眼神要多风流有多风流,举止要多轻浮有多轻浮,惹得女人们娇笑连连:“殿下真坏!”

    云舒握着她白嫩的小手,解下腰间的一块佩玉放在手心,笑得那叫一个淫荡:“本王坏这块周代的玉璋赏你了,本王还坏吗嗯…”

    张先在旁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今日这厮怎么了,本性暴露了

    王旻之并不觉得有什么,勋贵间互送美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搁下酒杯道:“玹玉若喜欢,就收用了吧,她略通歌赋,到底能给你解解闷。”

    云舒放开那歌姬,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文识浅陋,这等妙人还是你自己留着红袖添香吧。”

    上首的楮铭看他果真是个纨绔,与那些酒色之徒又有何分别,可能是他这幅皮囊确实好看,倒让自己迷惑了。

    古怪的是,心里竟然生出遗憾来。

    他不是女子,自己又有什么遗憾的

    被云述捡回来的那个女孩,先暂时住在空着的耳房里,陈景知道来了一个水灵的丫头,热情得很,还屁颠屁颠的带着她四处逛,云述夜里等了好久,都没见他送今日的药来,伺候的婢子说是陪刚刚来的女郎去了,云述放下药碗,微微皱眉。

    前几日刚刚到府里倒是殷勤得很,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结果没过几天惫懒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偏偏阿景又很吃她这一套,一天天烧鸡烤鹅的供着。



第三十八章 卫氏出事
    楮铭端坐如山,宋鹤轩施施然喝着茶,三人一人占了桌子一面,气氛有些微妙,指望这两位大爷热络是不可能的了。

    云舒只得没话找话:“额,璟瑜一个人也点这么多梨花白吗”

    宋鹤轩倒是惊奇他们关系何时这般好了,静静坐着不说话,只喝茶。

    楮铭拍开泥封,给自己的碗里倒了酒,没好气的道:“以前在军中清苦,一年也喝不了几次酒,你不是知道的嘛。”

    云舒想起来了,以前她们在徐州郡,有次打了胜仗,她十分高兴,刚到军中也想收买人心,私自去买了酒,请几个副将还有楮铭喝。

    喝的时候他啥也没说,待喝完,转身就让让几个副将下去领十军棍,自己挨二十棍,看着他赤脯在院中领棍,那时候云舒还挺生气他如此不通情理,不知变通。

    待到后来在战场上见龙武卫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再到他摄政,接管军政大权,皆做到以身作则,威严甚高,才真真佩服他。

    云舒也倒了小碗:“那军中禁酒,我买来的时候你干嘛不阻止,大家喝完了才罚”

    楮铭仰头喝完一碗,皮笑肉不笑的说:“怕你觉得我针对你,背后给我使绊子。”

    确实,那时候他们可是对头,谁知道云舒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这种背后穿小鞋的人吗云舒见他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也干了半碗。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确实也想喝。”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云舒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原来位高权重的武安侯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是你自己不能犯规矩,拿我当了枪使吧还害我内疚许久。”

    楮铭只是笑。

    宋鹤轩坐在旁边,看她们在说着过往,似乎真的是关系很好的老友,自己倒像个插不上话的外人了。

    楮铭又喝了一碗:“宋郎君不喝点吗”看向宋鹤轩。

    本来和善的一句,在宋鹤轩看来倒像是挑衅。

    云舒:“大哥身体不好,不能饮酒。”

    “喝点也没什么。”

    宋鹤轩也取了一个碗来,倒了酒,竟然一饮而尽!

    云舒按下他的碗:“好了好了,大夫说你不能喝,逞什么强,莫非你也是馋了。”

    楮铭看着云舒按这他的手,心里不太舒服,嘴角却轻挑,真能装。

    月过中天,点点繁星在寒风凛冽下更加分明。云舒越喝越迷糊,红红的脸,只趴着戳盘子里的花生,半天也吃不到,索性扔了筷子,懊恼的用手去拈,楮铭却越喝越清醒,剩下的酒真的都被他喝完了。

    最后姜武扶着迷糊的云舒回王府,楮铭还神清气爽的骑马回府,一路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看得裴越瘆得慌,侯爷这是怎么了

    刚刚脸还黑得能蘸墨写字,今日吹的是什么妖风真是越看越怕。

    一回府楮铭就径直去净房洗了澡,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像个孩子般,不吵不闹,酒品真的好。

    夜里他感觉有人在柔柔的抚摸他的脸,像在梦里,又轻轻的解开了他雪白的中衣,探了进去。

    楮铭皱了皱眉,捉住了不安分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别闹了,我当然知道你冒着危险买的酒,不然也不会喝的…”

    江初凝心都快跳出来了,却听到他没头没脑的胡话,什么酒

    她凑近了想听得更清楚:“侯爷,什么”

    楮铭听着这软软糯糯的声音,登时便醒了,睁开眼己是一片清明,看见江初凝披散着头发坐在自己塌边,自己还握着她的手。

    一把将她甩到地上,掀被站了起来,拿过木椸上的白袍套上



第三十九章 对峙
    云舒赶到的时候,平都府的人已经来了,屋内哀嚎一片。

    云舒看见卫氏坐在角落的地上,伺候的丫鬟护着她,头发衣衫都湿透了,瑟瑟发抖,想必是他们用水将她泼醒的。

    云舒便将自己的狐裘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她抬眼看了看云舒,突然凄厉的大笑。

    “阿清!哈哈哈…那个狠毒的女人死了,那个女人死了,你不用怕了,谁也不能再威胁你……阿清,她死了…”

    她苍老的声音嘶哑可怖,双眼凸出,布满血丝的混浊眼眶里闪着异常兴奋的光,癫狂得更加严重,众人都被她这个样子震摄住了,叶温如愤怒的上前来就要动手:“你这个疯妇,竟敢谋害主母!”

    云舒护在卫氏前面,挡住他:“太傅大人,现在案件未明,你如何能动手!”

    叶家长子叶俊良,从徐氏榻前起来,双眼盯着云舒她们:“我一定要让这个毒妇为母亲偿命!”

    众人也怨恨的瞪着卫氏,徐氏出身贵戚,有诰命夫人的位份在身,而卫氏不过侍妾,如今不管真相如何,也要在太傅和两个公子面前表忠心。

    叶温如勒了云舒一眼,回头对衙役们吼道:“来人!把这个疯妇拉出来!”

    云舒冷冷发声:“本王看谁敢动!”

    云家的护卫立刻便将自家的郡王围住了。

    云舒护着卫氏,准备来拉她的衙役们也不敢对云王动手,一时剑拔弩张。

    看着这互抄家伙的架势,平都府尹压力很大啊,平都乃天子脚下,街上随便一撸,都能撸一大把的官,个个不好得罪。

    下面各州郡的长官倒是能评断自己郡里的事,但在这平都,上有廷尉,下有各衙门,他平日里不过断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儿这可是当朝太傅的家务事啊,一个满门公卿,天子恩师,一个开国公侯,一品郡王,这…开罪哪一方都不好啊,他怨恨的瞪了一眼接案的衙役,不开眼的东西。

    他上前先向叶温如拱手,再对云舒行礼,“两位大人,如今这案子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能不能,先容下官审问一番。”

    多拖无益,卫氏的情况很不好,云舒得尽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遂扶她到堂上坐下。

    她现在是堂堂郡王,她要包庇人,谁也不敢说什么。

    平都府尹坐在中间,两边端坐了太傅和云王,府尹强打官威:“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一个身穿白卦的胥吏上前回话:“回大人,死者徐氏,颌下三寸有掐狠,确系窒息而死,身上无其他伤痕,有挣扎痕迹,初步预测死于寅时。”

    “府中婢女,你们来说说徐夫人从昨夜到今早被发现的所有细节。”

    一个大丫鬟模样的跪下回话,声音里都还打着颤:“昨夜老夫人早早便睡下,奴婢和素竹就在耳房里值夜,今早我们去伺候老夫人起床,谁知道房门却是开的,如夫人晕倒在榻前,老夫人…老夫人在床上…”

    “你们可有听到异响”

    “没有…奴婢和素竹做针线大概到了亥时,还去夫人的房里看她是否要起夜,此时都还没有异样,谁知道我们回来睡了,会发生这样的事…”说罢哭起来,服侍的主母就这样死了,她们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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