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想做米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露沾衣
云舒颔首,王旻之这个朋友,看似不羁,其实心思最是细腻。
“平都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现在我身份尴尬,还请子善不要伸张,待我休整几日就会离开的。”
他慌忙伸手握住云舒,“你要走现在你身边危机四伏,云家又被陛下给盯上了,我听说陛下有意以你私出平都为罪,将你与叛军定罪,云家势力大部在京,你回京之路必然凶险,现在你是不能轻易出现的,你能去哪”
云舒叹了口气,她现在处境是有点不好,搞不好还没出现就被抹脖子了,不过只要等她休整几日,人都聚齐了,当时候手握筹码,也能挡一挡。
她嘴角微挑,“就这点刺客还拦不住我回京,只是,我身边的护卫不多,想请你调动点人帮我寻伯容,他与我在庐江郡失散了。”
王旻之皱眉,庐江郡,那有谁他会不知道吗
“那你冒险离京,是为了武安侯吗”他脱口而出,
云舒侧身看他,一向洒脱的王旻之也变得晦暗不明,回避她的目光。
“子善,你若担心我连累王家,我可以即刻就离开琅琊。”
王旻之抬头盯着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不是怕你连累我,而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要离开平都,去趟楮氏这淌浑水,以你的聪慧,怎么会看不透武安侯不过是先帝为陛下选的踏板,现在陛下亲政在即,正是排除异己的时候,你明明知道这时候任何人沾染楮氏的都会被陛下猜忌,他通敌白兰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皇帝多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云家在显赫,也抵不过他后面的授意和小人的陷害。”
他对云舒的一举一动,多少也有些关心,探子传回来那些消息,平都那些流言蜚语,他从未信过,可当云舒明明白白这样做了,让他如何自处,要骗自己云舒单纯是为了给武安侯打抱不平吗搭上云家,铤而走险,就为了好友,何况云舒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云舒看着他,又好像在恍惚中,“子善…这其间我也有许多迫不得已,以后有机会一定坦陈相告,现在,我只想让你帮我找伯容,云舒拜谢今日收留之恩。”
话说到这地步,王旻之也不好再追问,叹了口气,“王将军的事你放心吧,琅琊各地暗探不少,我这就下去安排,你先好好休息。”
他抬手抚平了云舒一丝凌乱的发,眼里全是疼惜,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哪受得了这样的颠簸。
王旻之从云舒的院子里出来,款款向书房走去,旁边的幕僚忧心忡忡,“大人,您不该…”
他抬手打断幕僚的话,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
赵琅推开门,正见阿萝给云述盖上被子,他见云述还在睡,便要先转身离开,阿萝快步走上来,眼里包着泪,“丞相!丞相大人…郎君发病了,能不能麻烦您去请药庄里的孙衍孙大夫来。”
赵琅皱眉,没想到云述竟然是这么个严重的药罐子,这几番折腾,别还没派上用场就废了。
侧身对旁边的小厮说:“你,和她去找孙大夫。”
阿萝扣头,她现在六神无主,郡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她们在药庄也被人围攻,云家一下子变成了叛者吗那日的血腥还没褪去,现在云述竟然病了,要是他也死了,只怕自己的境遇更加糟糕。
云家败落,她们这些人不是抄斩就是充为官奴,过了几天好日子,突然有点怕以前那种朝不保夕,郡王啊,怎么就扔下他们跑路了。
等赵琅再回丞相府,却见角门停了一辆青蓬马车。
 
第一百三十章 顺水推舟
“混账!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瑞安扶着姑子的手急急奔来,一把扯过赵琅的胳膊,差点将王婳推到地上。
袁崇礼拱手对瑞安行礼,“丞相府对王家和未婚妻的大恩大德在下感铭于心,现在还请丞相放人。”
瑞安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还抱着人家妻子,简直怒不可遏,亏他还夜闯廷尉,殴打周勋闹得满城风雨,结果呢,人家早已经结了亲,现在又在闹什么,这要是传了出去像什么话!这不稳重的做派,简直丢尽了丞相该有的体面。
“听到没有,放手,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丞相的样子…”
赵琅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王婳竟然和别人订亲了,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他呢!一厢情愿的傻瓜吗
他低头,“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嫁给他吗”
王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琅,眼里的受伤做不得假,他的那些关心也做不得假,好像她敢说出一句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
“是!”
她说不下去了。
袁崇礼从怔愣的赵琅手里抢过王婳,屈身对长公主行了礼,便大步离开了。
王婳从袁崇礼的臂弯里看越来越远的赵琅,那个她一直讨厌的赵琅,为什么,当他真的放自己走了,她的心会这么痛。
那日杏花微雨,那个出众的少年越过满席艳羡的贵女,来到角落里,笑着问她:“你是叫婳婳吗婳婳…婳婳…很温婉的名字…”
他不知道的是,他是除了父兄外第一个唤她婳婳的,这个名字他每叫一次,王婳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可现在他们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张先从无不知出来,就先去了正德侯府,宋鹤轩早已经在等着他。
“如何”
张先放下一只匣子,才道:“还是没有消息,按道理说不应该的,玹玉以前不管去哪都会给我传个信的,这几日我手里的人都派出去找了。”
宋鹤轩闭了闭眼,那时候云述和赵琅构陷楮铭,但他想着云舒不会扔下她弟弟,却还是低估了楮铭在她心中的重要。
“这是程伯给我的,里面是云家的一些庄子和府库的钥匙。”
张先打开那匣子,整整齐齐码着地契和各地对牌,甚至还有云家食邑的税契。
张先翻了一下,若有所思,“他这是把家底都托付了,这小子想干什么”
宋鹤轩想起,以前云舒曾说,她讨厌这身份,讨厌这权势带来的禁锢,那她这次不顾一切的离开,会不会……
他摇摇头,不会的,她还有弟弟,云家人都还在平都,她怎么舍得下
可她留下了云王令信,若云述安安心心的继位,云家大不了失去兵权,却依然能做个闲散世家,她会不会从开始散去骁骑卫的精锐,就在谋划离开,什么都不要了,离开平都这漩涡。
心底闪过这个念头,宋鹤轩慌起来,“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张先正准备出门,却见侯府管家急急忙忙奔过来:“大公子,不好了!”
他气也来不及喘就道:“殿下出事了,云王殿下在庐江出事了……”
等张先宋鹤轩赶到云王府的时候,云述已经接过皇帝的佩绶。
皇帝身边的人去扶跪着的云述,“殿下节哀,您王兄为大靖不幸殉国,忠义乾坤,陛下感念云家忠烈,赐下大辂、麾栋之礼,现在还望您振作精神,主持大局啊!”
云述捧着佩绶下拜:“是,云家拜谢陛下恩典。”
等宫里的人走了,张先才忍不住问他:“玹玉出事是真的”
云述神色不变,冷冷开口:“王兄替陛下前往庐江,不幸被叛军所害,云家于楮氏不共戴天…”
“你放屁!”
旁边的宋鹤轩冲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云述夺权
躺在床上的曾媛听到陈景的答复,倒是平静得很,把药喝了,冷笑一声,“倒多谢他关心,要是怕我死了,我这就给侯府腾地方。”
陈景尴尬的打哈哈,“夫人言重了,大公子只是一时生气,对表舅爷恨铁不成钢而已……”
“住口!我娘家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评判,怎么,就连你们也能随意骑到我头上来了,他为何见死不救我心知肚明,云宋两家世代交好,我确实是个外人了。”她重重的搁下碗,狭长的凤眸噙着恨,陈景也没想到一向温婉的夫人如今能成这样,遂闭口不言。
等陈景走了,曾媛缓缓的坐了起来,眼里闪过厉色,对贴身的丫头吩咐道“去库里挑点东西,过几天太后娘娘在宫里办春社,我记得她邀了宗妇们。”
天刚刚擦黑,南巷依旧热闹不减,可孙老板已经招呼伙计快些收拾好东西关门,正在这时,一道黑影闪了进来,孙大财吓得立刻便跪下了,“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王婳看着地上声音都变了的孙大财微微皱眉,郡王竟然放心把令信交给这样一个人,难道是兵不厌诈
“孙老板莫怕,我是云郎君派来取药材的。”
她盯着孙大财的眼睛,缓缓道:“他留在你这里的药材还好吗”
孙大财看清楚来人,才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从柜台后面掏出一只盒子来递给王婳,“这是你们的东西,也别放我这,我不管了,钱我退给你们,赶快拿走。”
王婳一愣,“可是,这东西是程伯交给你保管的,我也只是协助……”
“我不管!我是不敢揣着这东西了,你们爱给谁给谁,再不带走,我……我就扔了!”
王婳无奈,只得接过。
“多谢!”
王婳打开看了一眼,揣入怀中,拱手离去。
孙大财马上关好门,从柜台后面拿出笔纸写好信,装入火漆封签,又轻扣多宝阁那堵墙壁。
几声之后,只见那墙壁竟有豁口,缓缓开了,孙大财扫了店铺一眼,转身隐入其中。
王婳揣着云王令直奔骁骑卫,那里有几位主事正等着她。
挑帘进去,王婳瞳孔微缩,只见云述正端坐在轮车上,那些云家幕僚都立在旁边,看样子就等她来了。
王婳镇定了一下,拱手,“见过小郎君。”
云述身边的陈景斥道:“放肆!这是郡王殿下。”
“王婳不知道云家什么时候换了郡王。”
云述抬手止住陈景,看着不卑不亢的王婳,还有这堂上立着的许多云家老将,只怕鲜有人服他吧。
“王校尉对王兄果然忠心耿耿,只是他现在遇险,云家不能群龙无首,所以本王才越俎代庖,还望你不要误会。”
王婳早已经信不过云述,他的纯良无害,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她,她可是亲眼见过云述在郡王身边培植亲信,那时候怎么就没料到他会有今日的狼子野心。
王婳退了一步,“小公子既然是为了郡王好,就应该立刻让我调遣各处人马去保护郡王,而不是在这里想着夺权。殿下的东西,任何人都碰不得!”
“皇帝猜忌云家,各大臣巴不得云王府露出马脚,现在这种局势下,兄长消失在庐江,只怕被反贼扣着,若我们大张旗鼓的寻人,反而让他们以王兄为筹码,到时候更得不偿失。”
王婳没想到他竟然冷漠至此,连云舒的死活也不顾了。
“所以呢你要眼睁睁看着郡王死!”
云述上前,循循善诱,“王校尉,不要再听信丞相的话了,把王兄留给我的云王令交出来,等本王召集了云家各处,一举荡平庐江叛军救出王兄才是当务之急。”
他说出这句,其他人都低声议论,云述什么意思,王婳口口声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陈奕
“小公子有话直说吧。”
云述看着地上的陈奕,缓缓开口:“当年父王母妃的佳话,想必平都人都知道,可是谁又想到,狗贼叶温如会残忍至此,不仅逼死了母亲,更在云家安插细作,让父王年纪轻轻就枉死!这杀父杀母之仇,今生不报,枉为人子!”
堂中人都惊了一跳,没想到小公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众人面面相觑。
“殿下何出此言,当年……”
云述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停下来,几位幕僚怕隔墙有耳,使了眼色让人守住门口。
云述继续说:“当年母亲身怀六甲,当时还是储君的先帝忌惮珲王与两府交好,多次威逼利诱云家未果,就对母亲下毒,导致临产之日毒发而亡,更让我一生残废,险些丧命。
……后来…后来父亲也郁郁而终!云家十几年的苟延残喘全是拜叶家和皇帝所赐,这话说来大逆不道,可云家一门忠烈,却被皇帝猜忌若此!天理昭昭,忠臣泣血,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地上的陈奕咧开沾满血迹,先是无声的笑,又渐渐声泪俱下,闻者为悲,“当年恩平把心都掏出来了,王妃要什么给什么,那模样我从未见过,可是后来,云家受到的打击越来越多,在朝堂上越来越被动,恩平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他舍不得那妖妇,云家引以为傲的死士被出卖,王府的私产暴露在皇帝眼下,就连铜矿,也被发现了……
可恩平不听,不管我们如何劝他,他都要护着那女人,把她留在身边,哪怕让他喝下毒酒,只要是那女人要喝的,他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说的这些,在坐的都清楚,当年云蔚有多爱重王妃,平都谁人不知,他与云蔚自小交好,刎颈之交,所以知道的更多罢了。
“后来,恩平去了,那时候云家有多少人不服!可你们做了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王府衰败罢了,我抛妻弃子这么多年,亡命天涯只为守着这个秘密,我为的什么我才是真的不值!”
“好了!你当年不听王府控制,企图勾结珲王那逆贼,郡王留你一命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又还在这里说什么!”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到底知道什么内情就说吧。”
陈奕看了一眼云述,才继续说:“半年前,郡王无意中得知王妃与先帝有瓜葛,便召我回京,我将当年所知和盘托出,郡王多年来也一直在查访叶家,知道真相后大怒,是以在朝堂上陆陆续续清算当年陷害云家的人,而武安侯楮氏为皇帝走狗,郡王就是在与他们的交锋中被害。”
前些日子云舒确实对叶家动过手,这点云王府的幕僚们都清楚。
他又继续道:“郡王离京前曾说,要去查访一些人,没想到会在庐江被害,想来这次郡王无故失踪,也是被楮氏掳走,那日叶家围攻药庄,也不简单,郡王曾说,当年恩平所中之毒为慢性,而那女人与恩平朝夕相处,保不齐就是她下的毒,叶家如此心急铤而走险,怕是想杀人灭口。”
“啊!”
云舒被楮铭扣住了,这不管是生是死,都很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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