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想做米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露沾衣
“云王殿下!你要救救大靖啊,没了西平六郡,平都又能抵挡多久…”
“殿下…殿下不能袖手旁观,当年云王也是临危出征,现在大敌当前,云家不能躲着啊…”
云舒闭着眼听车外百姓的哭诉,朝堂纷争,权势地位,赢,百姓苦。输,百姓苦。同是蒲柳,云家又做得了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托付
王撼岳却忧心忡忡:“殿下不该如此,现在大靖危如累卵,平都局势危急,世家争利,虎视眈眈,没了骁骑卫,如何护得住云家!”
云舒还是静静的坐在上首,握着一杯茶,缓缓道:“将军,云家不止是王府,也包括骁骑卫,如今正是因为局势危急,我才要这样做。”
燕昭看了看她:“郡王是担心陛下会趁机发难”
“不止是陛下,还有以赵家为首的众世家,想必你们都对这次哗变有所了解,朝中有人勾结司马昂,现在大敌当前,若我还握着骁骑卫不放手,不仅陛下容不得,就是那逆贼也容不得,只怕就会给云家招来祸患,倒不如将精锐先安插各地,保存了云家的有生力量,哪怕有朝一日云家有不测,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真正的大谋之策,不是手握重兵,而是虚怀若谷,云家的力量现在遍布各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反而让人奈何不得,现在撒下星星之火,以后自然会有燎原之势。
“将军也不必担心,骁骑卫尚有近八千兵力,依然不容小觑,自保尚足。“
她放下杯子,郑重的说,“还有就是,从明日起,我将收回云家府兵和各地暗线的统领权,从今往后,由我亲自统领,云家的一兵一卒,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号令,不见云王令,不可妄动,燕昭下去安排一下。”
几人都面面相觑,郡王为什么突然要收回府兵,以前不是都给小公子的吗
“玹玉,可是出什么事了”
待众将领都下去了,王绥才问她,云舒撑着案几,清冷的声音传来,像叙述一件平常小事,却微微发着颤:“伯容,之桓是这次的幕后主使。”
王绥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
她近日来彻查了一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早在她流浪歧州郡之前,云述就已经和司马昂联系了,那时他才十五岁啊,后来的一些事,他也有参与,包括上次秦国入侵,也是内应之一,云舒没想到,他会如此极端,宁愿通敌叛国也要向司马家复仇。
“所以我不能把骁骑卫留在身边,不然只要统领的云王一变,骁骑卫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云家没了兵权,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希望司马昂能把他当做弃子,她这无异于在赌。
“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好好的守着骁骑卫,守着云家。”
他其实还想说,守着你。
“伯容,我没想到桓弟会这样,我几次遇刺,他都是默许的,就为了我手上的王位,最亲的人都不顾我死活,我还能信谁”云舒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哀戚,无论她伪装得多么强大,在弟弟面前,都最是脆弱的,她始终不愿相信,有一天弟弟会和别人一样,想夺她的权,这些本来就是之桓的啊!
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肩膀,这样的一个人,多让人心疼啊,他能给她依靠的,他永远都不会背叛她,哪怕为她去死,也绝不会有半分犹疑。
云王解散骁骑卫的消息传来,百姓感激涕零,朝臣摸不着头脑,这云王莫不是疯了,乱世之中,兵权至上,她为何会白白放手了骁骑卫五千多精锐,这可都是军中的佼佼者啊,以一敌百的。
宋渊在书房里踱着步,他也看不懂云舒到底在搞什么,问她也只是说自有计较,两府虽然关系亲密,可这到底是云家的家事,她现在又是云王,自己如何能插手。
从宋渊房里出来,云舒在花园拐角碰见了曾媛。
“见过云王殿下。”丫鬟扶着她行礼。
“长嫂不必多礼。”云舒虚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哥的这位夫人,是个端庄的贵女,据说在
第一百一十八章 离开
“我说了不吃…滚下去!”
随后是瓷器碎地的声音,云舒负手站在门外,旁边的阿景诚惶诚恐。
“他这几日都是这样吗”
“是,已经滴水未进两日了。”
云舒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云舒正准备踏进去,突然听到有少女的声音传来:“你是快死了还是抽疯了要死就痛快点,摆个臭脸给谁看呐!你知不知道这粥我熬了多久,不吃拉倒!”
她微微皱眉,谁敢这么对云述说话。
“让我滚是吧好啊,把卖身契给我,我立刻麻溜的滚。”阿箩不顾他能杀人的黑脸,大大咧咧的伸手到云述面前,一副大爷我不伺候了。
云述抬头觑着她,冷冷开口:“你休想!”
“你!卑鄙小人!你明明只花了三两银子,我还你三十两,你…”
云舒咳了一下,阿箩立马就转过来了,见是云王,吓得肝胆俱裂,怔愣在原地。
“殿…殿下…”她结结巴巴的站在那里。
云舒神色无波:“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小公子说。”
没想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会被殿下听到,还好云舒没有追究,她如蒙大赦,乖乖的带上门出去。
云舒缓缓走过来,看着他脸色更加不好,地上是还冒着热气的饭食。
“你这是干什么,绝食吗”
云述笑了笑,转动轮车到窗边去了,背对着云舒。
“想不到日理万机的云王殿下还能百忙之中拨冗前来看我这废人,说吧,还要把我软禁到什么时候。”
“你身体不好,平都阴冷,我陪你去药庄休养。”
他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呵…云王殿下真是手足情深,软禁在平都还不放心,陪我去药庄休养怕是方便你去找他吧!”
云舒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
他转过来,手锤着轮车,“为什么你就这么放不下他,为了他,软禁你亲弟弟,连云家的血海深仇也不顾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不要越陷越深,你与司马昂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不仅会还是你,更会还是云王府所有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云舒转身离开,在门前顿了一下:“不明白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是啊,她不在乎,只有大家都平平安安活着,别人的看法或则怨恨,她都不在乎。
看着还守在门廊下的那个小丫头,云舒想了一下:“你是叫阿箩”
她头埋得更低,不安的答道:“是。”
“以后伺候小公子恭敬一点。”便要转身离开。
她头皮一硬,牙一咬,就冲着云舒跪了下来,眼里泅着泪:“殿下,求殿下做主,我本来上有八十的阿婆,下有待哺的幼弟,无奈被人伢子拐卖了,辛亏有小郎君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本来应该一辈子做牛做马来报,可是…可是我家里人肯定还在找我,他们更不能没有我,所以请殿下开恩,放我出府去,我愿意偿还王府买我的十倍赎身银两。”
云舒听着她竹筒倒豆子的说完,微微皱眉,出口不带一丝感情:“你是雍州地界的人,蝗灾才逃难到的京城,没有阿婆幼弟,唯一的阿娘已经死了。”
她嘴巴已经惊讶的合不上了,没想到,堂堂云王竟然将她查得个底朝天!
这有什么奇怪的,平都暗潮涌动,对王府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但凡进王府的人,云舒都会调查清楚,了如指掌,更何况是弟弟身边的人。
“所以你还是好好服侍小公子,不要起歪心思。”
说完也不顾傻在当场的阿箩,直接走了。
阿箩今日才真正体会到,云王,果然是神话般的存在。
年关将至,平都却没有一丝喜气,战火燎原,谁还高兴得起来,偏偏
第一百一十九章 舍弃
楮方旭的突然叛变,楮敬斟的出现,这些疑云都让云舒确定,楮铭出事,与楮家脱不了干系,他是无辜的。
赵琅坐在书房里,面前的探子正在汇报。
“云王一行已经到了武安郡。”
他搁下笔,嘴角轻挑,果然不出他所料,云舒如何会袖手旁观,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早有察觉,这两人看似水火不容,其实那眉来眼去早有猫腻。
“知道了,继续盯着。”
他又提起笔批阅公文,云王走了,云家,应该要出点事才行。
云述坐在园子里发呆,药庄外有棵柿子书,这时节红彤彤的果实正是可爱,可惜已经被爬满的鸟雀吃得差不多了,他以前每个冬日,就用弹弓来打那些鸟雀,想留下墙外那唯一一点亮色,而现在,都没必要了,瑟瑟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这平都,冬日里果然入骨的冷。
旁边跟着阿景,他其实很担心小公子,他这样阴晴不定的,看了叫人生怕,他对小公子的所作所为也是有点了解,郡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云述看这方小小的园子外隐了不下十人的云家暗卫,还有把守药庄的云家府兵,别人只当云王在此需重兵把守,只有他知道,这不过是为了软禁他而已。
阿箩出来的时候见他望着天空出神,单薄的背影孤寂冷清,他这个人啊,有时候还挺可怜的。
缓缓在他旁边停下,“喏,给你手炉。”
云述没有接,她便将炉子搁在他腿上,准备推他回去。
“飘雪了,回屋吧,孙大夫不是说你不能受寒。”
云述不想回那满屋子药味的地方,“阿箩,说说你吧,我们第一次见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云述止住她的动作,语气少有的平和。
阿箩闻言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如常,继续推着他往屋里去。
“我有什么好说的啊,平常老百姓家的死活,还不就那样。”
“我听说,你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
阿萝叹气,难得他有心思想解闷,便将他带到屋里,盖好毯子。
“是又怎么样,我父亲寒门出身,虽然凭本事做到了知县,呕心沥血多年,可还抵不过权贵家里一个狗屁不通的偏房,他有荫袭,轻轻松松的就夺了父亲的官位。你们这些世家,又如何懂得体恤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蚊子腿都恨不得抹点油下来,为官几年,可谓青天高三尺。”
云述动了动手,他没想到阿箩的身世竟是这样。看看她对世家果然没有好印象,怪不得总觉得对他有敌意。
她喝了口茶,又继续说:“父亲那样正直的一个人,看不惯他们欺压百姓,还为民请命,所以终于被人寻了错处,家里也彻底的破败了。”
她还记得,那时父亲被知县的人抓进私府里去,还逼她们送银两去赎,母亲将家里都变卖了,就为了捞父亲出来,父亲被打得遍体鳞伤,当他知道母亲为救他毁掉多年收集的证据,那些都是他为了告发知县郡守收集的,气得发抖,病情越发严重,终于没得救了。
感觉鼻间凉凉的,一串泪滚落,她抬起袖子擦掉,别过脸去,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来,她都麻木了。
云述大抵也觉得有些尴尬,递给她手帕,轻声道:“对不起,不该让你说这些。”
“没事,都过去了,好了,我其实想不明白,郡王和武安侯主张取消世家荫袭,这对百姓是好事,你为何会与郡王闹翻呢”
她还以为,云述被软禁,是与郡王政见不合,云述苦笑,他和楮铭之间,哪是因为该不该取消荫袭,而是他碍了自己复仇的路,不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遇
似乎又回到了她七岁岁那年,窗外寒风呼啸,影影绰绰的树枝里仿佛隐藏着魑魅魍魉,她孤独的抱膝缩在乾灵寺冷清的榻上,无助和恐惧席卷而来,她想像女子那样痛哭,可那样会被无情的责罚,尊贵的身份没有带给她锦衣玉食,反而带来了无尽的折磨。冰冷黑暗的书房,她跪在地上,全身都湿透了,又冷又疼,家法狠狠的打在身上,每一下都那么疼,云翦的话回响在耳边:“你是云家的世子!这个身份你要用命守一辈子,不然整个云家都跟着你陪葬…”
突然又好像是在更久远的时候,王氏领着她匆忙赶去庭华阁,竹榻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声音那么悲伤无力:“蓁儿…蓁儿…孩子…”
随之而来的是响彻王府的哭声,以及刺眼的丧仪。
“我错了吗我没错!该死的是司马家!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父亲母亲的呼唤,弟弟狰狞的咆哮,朦胧如烟的王府,还有这些年的种种,困扰着她,拉扯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好累,好想逃离。
“不要…不…”
楮铭看着她眼角竟然滑落出泪滴来,没入鬓边,疼惜的拭去眼角的泪,俯身在她皲裂的唇上亲了亲。
是梦到不好的东西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舒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手掌粗砺,磕得她生疼,下意识的躲了躲,却被强光照得眼睛疼,艰难的睁开了眼。
有个高大的身影逆光坐着,看不分明,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终于看清楚了,坚毅俊朗的脸,剑眉星目,温柔的双眼皮,这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
云舒突然坐起来抱住他,她害怕自己还在刚刚的幻觉中,所有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楮铭紧紧的环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发现她竟然在轻轻的抖动,看怀里的脸,已经被泪水给模糊了,还没有见她哭过呢,楮铭又心疼又自责,细细的亲她的额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没事了,没事,都过去了…”
云舒突然想起什么,吸了吸鼻子:“伯容呢伯容!你看到他了吗”
见楮铭面带犹豫,云舒没来由的心慌,直接掀开被子。
楮铭拦住准备下床的云舒,要怎么给她说,云家护卫伤亡惨重,一路上都是厮杀的痕迹,大雪下了一夜,王绥,根本没办法拖着重伤逃出生天。
“王将军…没有找到,是巡查的卫兵发现了你,我又让人沿途去找了,只救回来几个重伤的护卫,没有发现王将军。”
云舒赤脚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冲,几乎是哭着说出来:“不可能!怎么会找不到,我自己去找,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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