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天堂的纽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心空罪亦亡
姚翰林一手包揽了堡内大小事务和来往账目,又没继昌查对,便成老子天下第一的土皇帝,内堡里皇后依旧,新城却是女人成群,突厥毡房随便进,店户女人尽管沾,满袋银钱无有数,不玩尽兴难思归。
三娘见贾四海吭哧吭哧的倒腾箱子,便亲昵的凑近道:“没事摆弄它干嘛,我心里烦,也没说陪人家说说话。”说着,娇懒的倚在四海肩上。
贾四海疼爱的瞅了她一眼,嘟囔般道:“你那女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得早做准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戏中有戏
见突厥人潮水般涌来,大有吞噬一切的架势,鹏飞赶忙呼哨一声,带领雪狼勇士飞马而逃。
桑吉挥军杀来,见塔诃兄弟已僵死在地,部族人或伤或被绑,尚在马背上的,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望着遥遥可见的雪狼人马,桑吉将刀在空中挥了一下,恨恨道:“该死的雪狼!我饶不过你!”
见塔诃的族人,都像没娘的娃似的,蔫蔫的杵在那里,桑吉挥手道:“哈赤部落的勇士们,今后阿史那家族就是你们的头狼,天山草原依然是我们的天堂!”
两拨人马便迅速合兵一处,像吃饱的羊群般,缓缓向北漫去。
夕阳泛红,雪峰披装,广袤的草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天山雪狼威震草原,就连咄陆和射匮可汗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如今商队被劫,双方大打出手,这在山北来说,可是个震天动地的大事。
而这种捅天的事情,也只有狂妄自大的贺鲁才敢做。一时间,两个昔日的朋友反目成仇,草原谣言四起,双方都扬言要报仇雪恨。
英雄不是用话喊出来的,真正的苍狼不会总是躲在山里嚎叫,时隔不久,便有一支由敬轩亲自带领的千人兵马,悄然翻过天山达坂,杀气腾腾,朝北而来。
做贼心虚的贺鲁,知道敬轩的厉害,也深知他手下人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但生性不服输的他,还是不愿就此赔礼和好,而是点起两千精锐,打算与雪狼决一死战!
太阳刚刚泛红,两支人马,便在可汗浮图城以北的芨芨槽子相遇。
两军列阵相向,刀枪闪烁,一场血腥厮杀一触即发。见贺鲁父子立马阵前,敬轩左有继昌,右有鹏飞,沉脸提枪,缓缓从阵中走出。
贺鲁父子放马迎来,大老远就嚷嚷道:“你我曾是昆季,为何带兵伐我”
敬轩手中长枪一挥,骂道:“你个脸上长狗毛的东西!怎敢公然抢劫我的商队”
贺鲁一脸不服的样子嚷道:“我的勇士只认得关税,不认得人,只要交了双倍关税,谁都可以经过!”
敬轩愤然骂道:“亏你还是朝廷的人,大唐咋会养了你这条野狼!”
贺鲁面显不耐,嚷道:“废话少说,要么,咱痛痛快快打一架,日后,雪狼商队在天山以北别再出现,要么,带人回去,乖乖交税,今后你我还是朋友。”
敬轩沉声道:“既然来了,就得让草原沾点血腥,否则,我雪狼还咋在草原上混!”
就在两人回阵准备挥军厮杀之际,突然,从可汗浮图城方向冲来一支人马,滚滚黄尘,轰轰马蹄,人数总在两千以上。
人马渐近,大唐旗帜随风飘扬,帅旗上,一个斗大的‘裴’字,格外醒目,双方都知道,来人是可汗浮图城的都督裴显。
只见裴显一马当先,率队直插在两阵之间,先冲敬轩施礼道:“下官裴显见过恩国公。”
继而,又冲贺鲁施礼道:“下官见过左晓卫大将军。”
而后,立马阵前道:“下官奉安西都护骆弘义之命,特来劝说二位停战和好,同为朝廷命官,在此公然大打出手,成何体统若是让圣上知晓,怕是大家都无脸面。”
见二人沉闷不语,裴显接着道:“在下不才,恳请二位随我一同前往可汗浮图城,咱们坐下慢慢商议。”
敬轩二话不说,挥手让鹏飞带领人马返回,自己便和继昌闷头朝南走,贺鲁见状,也退去人马,随裴显怏怏而来。
才进到裴显密室,就见贺鲁兴奋不已的冲过来,抱起敬轩就在地上转了几圈,裂开大嘴嚷道:“真是服你了!除掉了塔诃兄弟,哈赤部落的两千人马,就像绵羊一样的听话。”
未等敬轩开口,就见裴显笑盈盈走进嚷道:“你两个算是把戏演足了,这下可把射匮那只野狼给彻底蒙在了鼓里。”
贺鲁冲敬轩赖赖一笑,诡异道:“我的可汗大人,下步咋走”
敬轩沉声道:“石头城!”
广袤的草原,一览无际,不像内地平原,城镇相连,草原人搬家,就像串门那么方便,今天在山沟,明天可能又到了坡后。
而且,部族之间的争啖,也像拉锯似的,你进我退,我进你走,没完没了。
自从贺鲁将精力全部投入收复旧地,势力漫像阿尔泰山一带时,射匮的人,便像夜食的沙鼠般悄然东移,除铁门关外,天山中西段的大部地区,都渗透了射匮的势力。
在内地,占据了城池便有了地盘,而在草原,只有众多的族人才会有成片的毡房,来显示附近的草场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因此,尽管贺鲁占据了阿尔泰山以西的广袤土地,人口也扩充到了几万,但真正能带出去征战的勇士,也不足两万。
因此,要想大规模西进,与射匮真刀明枪的干,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听敬轩说先从石头堡下手,便顿时来了精神,放下奶茶碗,就起身嚷道:“你说咋干吧!”
敬轩淡淡笑道:“看来,我还得扮回突厥人,抓紧准备一千套突厥勇士服和弯刀。”
见贺鲁欣喜难耐的就要窜出门,敬轩扬声道:“要全新的!别弄堆臭烘烘的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巧取石堡
从石头堡内流出的一股山泉水,浇灌着千亩粮田,也孕育了万顷草原,并且,也是周边牧民的生命之水。
坚固的石头堡新城墙壁,两头嵌入悬崖峭壁,前面一条仗余宽的护城河,宛若天河护月般拱在城前,只要拉起吊桥,纵使千军万马也难以经过。
而且,墙头硬弓,墙下刺障,走路蹒跚的突厥人,做梦也想占此防御宝地,但又做梦也没想到,如此兵不血刃,就轻易坐在了墙头吃羊肉。
娇弱的瘦月,软软挂在了崖头的树梢,漫天的星也闪烁着疲乏的眼睛,让草原睡得更沉,令山崖显得更暗。
阴影中,几条灵巧的身影一闪而过,悄然闪到了水声“哗哗”的出口。
清透的泉水顺坡而下,在城墙下的洞口,显出欢快怒放的样子,渠底青苔如毯,光滑似镜,别说是人,就是能干的水獭也难以钻入堡内。
因此,这里虽说是条里外贯通的水道,也成自然的天险,只要泉水不干,就人畜莫入。
然而,世间自有高人在,只见为首那人,像早已成竹在胸似的,来到出水口,看也不看,将手中飞爪顺着水面和石墙缝隙抛入,轻轻一拽,三齿钢爪便牢牢勾住了墙内小树。
紧接着,那人便拽绳逆水而上,转眼间,几个神獭般的身影,已然立在了城内。
自从来了突厥人,石头堡内堡就防守的更加严密,不论蛮横的草原狼怎样在外折腾,而内堡石墙是最后底线,无论如何也不许突厥人踏进半步。
这不仅是堡民的要求,也是借突厥人势力而耀武扬威,称霸堡内的姚翰林的意愿,因为他深知自己盟友的残暴野性,和脸上长有狗毛似的善变,堡内,有他的家小和搜刮来的财物。
于是,内堡石墙上,始终人影绰绰,刀枪闪烁,大门紧闭,堡民出入有时,每当开门,都是门前兵勇如林,墙上硬弓待发,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因此,知趣的突厥人也不敢轻易靠近骚扰,好像里面关着自己的牲畜和女人似的,只是饿狼般远远瞅着。
那弯瘦月,索性被缠绵的云絮给包裹得无影无踪,就连一向顽皮的星也乘机躲在了幕后,大地呈现出黎明前的黑暗。
守夜的王平,正呵喊谩骂着昏昏欲睡的手下,只听得‘吧嗒’一声,有物落地,慌忙捡起,见油纸包裹着一张纸条和一个小玉牌。急忙凑到灯下看,原来是雪狼令牌和继昌的手谕。
于是,内堡的大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能进人的缝隙。几条灵巧的身影一闪而进,瞬间便消失在茫茫灰暗里。
哈赤部落前去追赶被抢畜群的人马,几乎全部被俘投降,头人斯赫射被贺鲁当场砍下脑袋,只有十余骑侥幸逃脱。
而惶惶如惊弓之鸟般的突厥人,刚刚冲下一道缓坡,就被几百铁骑团团围住,为首的竟是贺鲁的儿子桑吉。
当然,在强大的对手面前,突厥人还是表现得很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特有能力,让桑吉不用多废话,那群不想死在弯刀下的突厥人,便乖乖成了桑吉的手下。
太阳刚刚泛白,毡房前的女人们都翘首遥望,盼着纵马而去的男人早点回来吃饭,自己也好弄点残羹肉渣填填肚子。
冉冉尘土飞起,只见一群突厥勇士飞马而来,滚滚黄尘的后面,像是还有人马遥遥相随。
急急而来的马蹄,并未停留在散发肉香的毡房,而是径直冲向高高耸立的吊桥。
没听到墙上守军的声音,只听得吊桥在‘嘎嘎’作响。前队刚刚进门,后面便有大批铁骑鱼贯而入。
城上的守军还没明白过来,已经被一伙并不认识的同族所控制,对此已经习惯了的守军心里明白,自己又换了新爹。
滚滚铁流,并未在新城停留,而是穿城而过,直捣内堡。
轰轰的马蹄和狼叫般的喊杀,让一夜疲劳的姚翰林几乎跌倒,手中的茶碗,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落地上。
只见他惶惶如被狗撵的兔子般窜上石墙,望着黑压压一片并不认识的突厥人,声音颤巍嚷道:“这里是斯赫射的地盘!你们是那个部族的”
黑胖子桑吉,咧嘴阴阴笑道:“斯赫射老贼早被砍了脑袋,这里,已经是阿史那贺鲁的天下,识相的,就赶快乖乖开门迎接,不然杀进堡内,鸡犬不留!”
贺鲁的威名姚翰林是听说过的,也知道他已投靠了大唐,于是,赶忙露出一脸谄媚相,道:“哎呀,原来是贺鲁大将军的人马,失敬失敬,石头堡就是给将军准备的。”
见桑吉面显微笑,姚翰林爬伏在墙头,奴才般道:“我叫姚翰林,是这里的堡主,将军有啥要求,尽管给我说。”
桑吉声音平平道:“算你识相,以后你还是堡主,赶快开门,我们里面说话。”
姚翰林谄媚软笑道:“这里就是您的家,不过......”
见他说话吞吐,桑吉不耐道:“有话快说!勇士们还饿着肚子!”
姚翰林讪讪道:“勇士们可不能骚扰我的家人。”
桑吉淡淡道:“你有几个家人”
姚翰林忙道:“就儿子和媳妇。”
桑吉倪眼道:“听说你是老堡主的女婿,那老家伙还活着么”
姚翰林面显不屑道:“一对老顽固!还活着哩。”
桑吉狡黠一笑,声音淡淡
第二百二十九章 良苦用心
台上的姚翰林,将头抽风般的努力扭向一旁,像是在隐忍着巨大的悲痛似的,牙关紧咬,泪如泉涌。
胖子似有作难的捋了把锅底般的肥脸,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把脸一沉,嚷道:“已经给长生天祷告过,今天必须杀人祭天!”说着,便示意刽子手行刑。
一直木立在旁的贾四海,慌忙冲上一步,哀声喊道:“且慢!既然非要杀人不可,那就砍了我这老头子吧!”
说着,便将头伸向了台沿,三娘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几个好心的女人急忙上前呼救,台下的人群,像是在经过低矮的桥洞似的,缓缓跪倒一片。
台上的姚翰林,像是集聚了全部的力气,声嘶力竭般的嚎叫道:“爹!娘!媳妇!乡亲们!我姚翰林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值得让你们为我求情,若有来世,我一定做个好人,就让我痛痛快快的去吧!”
声音之大,之悲,和隐含着的悔恨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凄然泪下,口中默默念佛,乞求佛菩萨显灵,来拯救一个尚能弃恶从善的灵魂。
就在铁塔般的刽子手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稍显无力的弯刀,就要砍下之际,又一声:“刀下留人!”让那屠刀再次僵在了半空。
众人水激般惊异的寻声望去,只见噶六子和两个护队,押着五花大绑的沙家老大,急急走了过来。众人见了,一片长吁道:“这人才真该死!”
原来,自从敬轩带人抄了沙家兄弟的贼窝,老二当场被继昌一箭劈死,老大伤愈后,表示愿意悔改重新做人,敬轩一念善起,就没把他交给官府,而是和其他兄弟一样,给安置了营生。
不料,这货贼性不改,瞅准一家小两口开的金店,偷了货,奸了人,还把店老板打个半死。
本想就此远走高飞,挥霍享受一番,却不料贼运不好,刚刚溜出金店,便被巡逻的噶六子逮个正着。
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杀了他!”场上顿时一片响应,声如浪潮。
沙家老大被连推带搡弄上抬,还未及跪倒,原本僵在半空的弯刀,便飞轮般扫过。
顿时,人头落地,血喷如注。
噶六子赶忙冲上前,挥刀砍断绳索,魂魄已经不全的姚翰林,便像个跌倒的麻袋似的,歪在了地上。
场上的人们渐渐散去,噶六子吩咐几个沙家兄弟的手下,将身首异处的沙家老大弄去掩埋。
失魂落魄的姚翰林,刚刚懵愣着两眼翻起身,又被脚下的鲜血滑了个四脚朝天,跌跌撞撞的超前走了几步,面对泪眼婆娑的浣花和木然以对的爹娘,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泣不成声。
噶六子赶忙上前扶起,刚想安慰几句,就被姚翰林猛然搂住肩膀,泣声道:“好兄弟!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一场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竟让三娘母女双双躺在了炕上,经大夫把脉详证,只是急火攻心引起的暂时性晕厥,并无大碍,喝下调理汤药静养时日便可无恙。
贾四海一直坐在炕头,握住三娘的手不放,一双含情不安的明眸,像灯塔般扫视在成熟而风韵犹在的秀脸上,生怕她一直睡着不再醒来似的。
继昌静立炕前,略显忐忑不安,手里端着茶碗,随时等着岳母醒来,喝上一口他亲手炮制的茶水,原谅自己的唐突和不敬。
宽敞雅致的内室,安静得只能听到二人的心跳声,见继昌一直站着,贾四海声音弱弱道:“先坐会吧,那茶水怕是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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