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渴雨
这我自然见识过,但我就是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游媚的东西,就总是找我麻烦!
眼看着蛊寨内里混战,我引着蛇影将苗三娘她们放了出去,看着那趴在陶罐边上的两根长长的触角,这哪是蝉啊,是只天牛吧,这么长的触角!
麻琴花她们紧紧盯着那两根触角,果然就在我靠近时,那只触角立马展开,朝我弹了过来,跟着就是一声长而尖悦的叫声,好比盛夏时节,突然划破宁静的蝉鸣,只不过这只的杀伤力明显放大了上万倍不止。
我感觉耳朵一阵痛意,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耳朵里流了出来,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双头蛇飞快的游动,嘶嘶作响,对着那个陶罐发出尖悦的嘶吼之声。
那只母蛊原本悠长的叫声却好像突然停住了,触角耸动,又朝外面探了探,好像有点奇怪。
我猛的想起了什么,掏出沉吟刀,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耳边流出的鲜血,抹在刀身,跟着轻轻震动刀身。
随着双头蛇和沉吟刀同时震动,陶罐里的母蛊似乎有点茫然,飞快的缩了进去,在里面胡乱的爬动着,抓得陶罐左摇右晃。
眼看有效,我引着蛇影一点点靠近,立在陶罐旁边,加大沉吟刀震动的声音,同时划破手指将血滴入陶罐之中,学着夏荷养虫时的咒语,依样念着。
那只母蛊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原本缩回去的触角复又探了出来,不过这次并没有尖叫,而是试着抚过我划破的指尖。
可就在我试着借着这一身血脉,和沉吟刀慢慢收服母蛊之时,原本立于一边的麻琴花突然沉喝一声:“拘魂!”
她话音一落,只见蛊寨旁边幡旗招展,无数戴着傩面的蛊民,有敲着腰间画着方相的画鼓,有吹着牛角号呜呜作响,同时还有无数人低低的念着咒语,看他们披着一身草叶,看样子藏身于这山林不知道多久了。
“麻琴花,你居然联系外民。”苗三娘沉喝一声,朝麻琴花道:“好歹我们也是立于这个国界,他们早已转于缅甸,就算是苗民,虽与我们同族却不同国,你与他们为伍,等于私通外邦!”
随着鼓声和牛角号声起,幡旗招展之中,那只母蛊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跟着越发的狂躁。
麻琴花不管苗三娘的叫声,随着傩面人的一起念着咒语。
“麻琴花,你私通外邦,就别怪我不认你同族了。”苗三娘脸色变了变,握着牛角号拍了两下,呜呜吹响之后,突然昂着头,发出几声尖悦的苗语叫声。
那声音直响天际,如同祭祀一般,震向山林。
山林之中似乎有什么慢慢觉醒,就好像上次对付建木时一样,无数的东西从山林之中涌了出来,朝着那些戴着傩面的蛊民冲了过去。
我紧紧盯着那只陶罐,知道这个象征着蛊神将醒的东西不解决,蛊民就不会停,苗三娘就震慑不住这些九黎三苗,蛊寨必然大乱。
眼看着那只母蛊因为拘魂术变得狂躁,又要探出来了,我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咬牙,抬起沉吟刀对着眉心就是一刀。
刀口极深,鲜红直涌而出,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耳中充血,外面嘶杀之声与虫鸣之声好像隔得远远的,反倒是那只母蛊低低展翅的声音我却听得十分清楚。
捧起那只陶罐,我将罐子抵在双眼之间,看着里面黑乎乎的有个东西爬动,眉心鲜红的血流入罐中。
眼睛的余光瞥见一只火红的虫子夹着火光朝着苗三娘冲去,金蚕蛊展翅低鸣,却连连败退,火光闪动,普通的蛊虫立马化为灰烬。
“魂来!”麻琴花似乎也有点急,不让自己的本命蛊对苗三娘她们趁胜追击,手握一只招魂幡,反倒引着那只火红的虫子朝我扑了过来。
我盯着陶罐,任由那只火红的虫子夹着一团火朝我扑了过来,还未靠近我,白袍之上一次寒气涌出,立马将那只火红的虫子冻成了一陀冰。
“白水!”麻琴花虽然没露过面,却明显知道所有事情。
对我怒目而视道:“蛊神杀神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居然与神蛇为伍,自然不是蛊神。而且神蛇白水已然化身建木,他既然不曾来救你,你以为这一身白袍能护得住你吗?”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漆黑的骨爪,对着我扑了过来:“蛊神将醒,就让我麻琴花为唤醒蛊神,做下这不义之事。”
我紧紧的盯着陶罐之中,看着那只母蛊在吸了眉心血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麻琴花握着骨爪欺于我身前时,突然有个小小的身影从陶罐之中一跃而出,窜入了我眉心伤口之中。
我只感觉脑袋一震,跟着就听到蝉鸣之声传来,原本下面缠斗成一团的蛊虫瞬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麻琴花脸带震惊之色,猛的七窍流血,朝着地上栽落,那只火红的虫子也随之破冰而出,却僵死于地上,居然是一只火红的佛灯虫。
我感觉从眉心有着什么涌入,随着蝉鸣声不断,蛊寨附近所有东西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天地之间只剩这一只蝉的鸣叫之声。
苗三娘脸带震惊,跟着露出狂喜,看着随一些九黎三苗急涌而出的苗巫,眼不自胜,猛的跪在地上:“恭喜蛊神复醒。”
蛇骨 第737章 乱相
苗三娘一声“蛊神复醒”吓了我一大跳,可随着她一跪,苗巫脸上有什么一闪,带着所有草鬼婆拜了下来,还三拜之后,举起手,以献祭之法,跳起了舞。
草鬼婆是蛊神最虔诚的信奉了,九黎三苗其他人,大多就是因为母蛊异动,蛊神将醒才聚到这里的,结果现在母蛊进入了我体人,草鬼婆和蛊寨之主苗三娘直接认我为蛊神,脸带震惊和疑惑,一个个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我眉心划了一刀,又钻进了一只虫子,十分难受,只想着将那只虫子弄出来,再将伤口治上一治。
身上的伤我也不少,背上伤疤更是到现在都没有好,可这眉心划了一道口子,万一留了疤,跟三眼神一样,就太吓人了。
手不由的去摸,结果苗三娘见我还在发愣,立马纵身顺着牌楼朝上站在我旁边,瞪了我一眼,然后引出金蚕蛊,对着我耳边轻声道:“引动母蛊,震慑住众人,以后你就是蛊神了!”
对于这种拉风卖弄、震慑人心的事情,我还真不如苗三娘拿手,我随即板着脸,猛的一戳眉心,奈何那只钻进去的母蛊和我没什么默契,连动都没动一下。
苗三娘脸露出无奈之色,朝我轻声道:“跟魂植一样,心随意动。”
这个我拿手,果然想法一出,见感觉眉心一阵痛意传来,好像有什么爬了出来,跟着一只黑色的虫子猛的展翅冲了出来,拖着大大的腹尾,展翅鸣叫。
我并没有感觉什么,可山林之间那些戴着傩面拘魂的外苗民却身子一晃,许多七窍流血倒了下去,本命蛊随之而死。
而苗巫旁边的蛊民,立马脸露出欢喜之色,跟着倒地不起,高声用苗语欢呼。
蛊寨的牌楼立得比较高,冬天寒风冷冽吹得我有点难受,也不知道要站多久,但看这架势下面的蛊民没有全部跪倒,我就得在这上面“拉风”的站着。
这身白袍十分抗寒,加之冷风一吹,衣带飘飘,还真有几分仙姿啊,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白水常年不换款式了,只不过就是脸吹得有点痛。
转眼有点同情的看着苗三娘,她被吹得眼都眯了,但却面带喜色,欢喜不已。
那只母蛊展翅飞过蛊寨,只要不下跪着的,立马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本命蛊直接而亡,不过苗三娘说了,人不会有事,母蛊只伤蛊,不伤人。
不服蛊神者,不配养蛊,本命蛊必死。
等母蛊一圈飞完,我眼看着它又飞回来,忙朝苗三娘道:“要不再装回罐子里吧?”
身上藏蛇已经很恐怖了,但也是在体外,这母蛊钻进肉里,总感觉有点吓人。
“你认为可能吗?你以眉心血为引,就是因为这眉心引入过蛊神的记忆,残留着她的气息才能收服母蛊,一旦离了那里,它就又不认你了。”苗三娘同情的看着我。
我只得闭着眼,任由那只拖着长长腹尾和长长触角的十七年蝉进入了眉心。
下面苗巫依旧用苗语沉沉祷告,我反正听不懂,蛊神吗要保持神秘高冷,引着蛇影,带着苗三娘又避到上次那个山头,朝她道:“你说蛊会不会分不清双胞胎啊?”
苗三娘先是一愣,跟着又道:“你是怀疑将醒的不是蛊神游媚,而是黑门内的那个游娓?”
手抚上了双头蛇,当初游娓以身祭刀时,游娓曾经舍不得沉吟刀出来过,却被符纹所杀,但她的阴魂却又被什么拘了回去。
游媚是尸婆身,虽说记忆在人皮书里,可阴魂在我体内,我不死,阴魂不离体,她根本就不可能醒。这样算的话,游娓复活就容易多了,万一是游娓要占游媚那具尸婆身也说不定呢?
苗三娘摇了摇头,表示蛊认的不只是血脉还有气息和记忆,根本不可能认错。
说到这里有点担忧的看着我道:“如果蛊神将醒,就算你收服了母蛊,怕是……”
怕我也会死,然后阴魂回于游媚体内,换她醒过来。
我摸了摸还有点胀痛的眉心,虽说有点不习惯,但至少不会担心这东西时不时跑出来拘我的魂了,让苗三娘别担心,引着蛇影送她回去,转身看着树木之外,沉声道:“刚才多谢你了。”
就算白袍再厉害,麻琴花那只本命佛灯虫没有伤及我,也不会将它冻住,更不会在母蛊收服后,突然就解了冻,让那只佛灯虫死去,明显就是白水在控制。
随着我话音一落,一身白袍的白水从树外转了出来,他缓步走到山崖边,看着远处蛊寨的风光,轻声道:“你是蛊神,那就要做真正的蛊神。”
我手腕之上的双头蛇涌动了两下,感觉有点好笑,我一直抗拒着游媚,可她留给我的东西却一直在我身上,现在连那只母蛊都进入了我体内了,似乎我慢慢变成她了。
真正的蛊神又该如何?
看着白水轻声道:“何必美死了。”
“我知道。”白水低低的笑了笑,沉声道:“死了也好。”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脸色与以往不同,我也看不出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难不成煽情的说我相信不是他?
深山之中,风景秀美,白水随手折了一根松枝递给我:“所有的蛊虫都从母蛊而来,受母蛊控制,但你说它们和母蛊是不是同一条虫子?就像这山里的松树,最先都是一棵松树而来,它们都叫松树,但它们是不是都一样的?”
“不一样。”我心神一动,接过那根松枝,看着白水道:“只要是个体,就会有意识,无论再怎么强大的控制都没有用。团结如蜂巢蚁穴,也总有那么几只不听从蜂后蚁后的控制。”
心中有什么跳动,似乎突然抓住了什么,双眼带着诚恳的看着白水,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却轻轻一笑道:“可一只蜂蛰了人,谁又分得清是哪只,只会烧掉整个蜂巢。”
说着,他伸手抚过我眉心,朝我轻声道:“神蛇血脉可控烛阴蛇丹,就是风险太大,我当时……”
“白水当时服用烛阴蛇丹后,差点没撑过来,得以血蛇鼎压制,你可以让妙虚用清虚镜罩住血蛇鼎,这样或许万无一失。”他的指尖带着温热,但抚过眉心之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刺了进去,原本在眉心还轻微拱动的母蛊立马不动了,似乎完全被收服。
他这是告诉我怎么让帅哥收服烛阴蛇丹来压制体内的烛阴毒气,抬头看像他,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他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我伸手去抓,可入手却只是一片空气,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他提及白水,明明原先用的是“我”,可醒悟过来,用的又是名称。
或许妙虚说得没错,他自己也不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谁。
山下蛊寨欢声四起,我引着蛇影转了一圈,发现苗三娘完全控制住了形势后,这才引关蛇影朝着蛇山而去。
我记得当初烛阴巢穴与这里一个洞口相连,由游婉守着,帅哥他不小心打开了,这才放出了那条烛阴,没想到报应就是他现在自己因为烛阴毒气变成了残废,怕是也要服了那颗大得吓人烛阴蛇丹才行,如果是要用吞的,我都不知道帅哥怎么吞下去,难不成剖开肚子放进去?
可这世间只有两条烛阴,如若除了白水之外,还有谁能控制烛阴毒气的话,那肯定是有烛阴从这里出来了。
而从游婉死后,似乎并未有人守过那个巢穴,云长道在巫刀消失后,也不知道所踪,那烛阴的巢穴到底是谁在守着,难不成又有烛阴从里面出来被猎杀而我们不知道的吗?
站在蛇山大坑旁边,我看着那塌陷的山石,想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下去也找不到地,正要离开,却见狐影一闪,本应该在香港的陈起语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朝我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快去看看我娘。”
九尾狐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也试过很多办法,却根本没用,看陈起语着急的神色,似乎十分严重。
不过他并未带着九尾狐到处跑,而是已经放到了青要山,由妙虚看着。
等我们回到青要山时,却见九尾狐那些原本被建木“头发”所钻出来的伤口,居然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消失,好像血肉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吞噬。
而随着血肉消失,九尾狐浑身都在抽畜,好像十分痛苦,我翻看了一下眼皮,双眼都在跳动,瞳孔已然开始涣散。
“是建木引动的。”妙虚抬头看着我,十分肯定的道:“当初她被献祭过建木,如若建木想要恢复,怕是会先吸收她们这些献祭者的血肉!”
可白水刚和我从蛊寨分开啊,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传来青衡紧急的叫声。
妙虚将她放进来,她急道:“青要山外,来了许多带着鳞片的怪种围攻,武罗不在,我们根本守不住。”
蛇骨 第738章 蛇心被毁
一听说带鳞片的怪种围攻,我和妙虚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是母体下面那些怪种,当时武罗和重瞳子他们留下了那些怪种,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武罗说柳仙巫狼他们会控制住的,现在居然跑来围攻青要山?
“武罗还没找到吗?”她这挑子撂得也太狠了点吧!
青衡面露难色,摇头道:“巫狼也不见了。”
我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朝青衡道:“你去尸洞那边看一下!”
青要山镇着一个巨大尸洞,只是那东西过于危险,又十分恐怖,由阴生木围着,我们谁也没去看过。连青衡一听说要去尸洞,都露出恐怖的神色,却还是抿嘴,转身驱着赤豹朝外面而去。
我转眼看了一下血蛇鼎里的九尾狐,她一直昏迷,怎么突然就血肉消失了,如果真是建木的话,这事怕是和黑门之内那些人脱不开干系了。
想到白水突然提及的话题,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下结论,让妙虚先守着血蛇鼎,拿了清虚镜,和陈起语刚一出洞口,他却一把扯住我,脸色僵硬的道:“老何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低嗯了一声,看着他扯着的手,他连忙收了回去,沉声道:“当初建木被灭时,夏荷一直没有出现,我就感觉事情有古怪。现在你看,建木复出,白水完全变了模样,你不应该再被过往冲昏了头脑。那些怪种本就是由师月落整出来的,建木也能控制,说不定就是他召来的。”
“你看我们,以前夏荷帅哥何必壮都在,我们做什么都是一起,现在呢?那些长着鳞片的怪种围攻青要山,却只有你和我来应对,这……”他咂了咂嘴,苦笑道:“现在连小白阿娲都被他带走,武罗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智,如若他真的是建木,凭我们就再无还手之力。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再也没有理会我,乘着狐影朝着青要山外而去。
小龙种从我怀里探了出来,似乎感觉到我的伤心,凑到我脸边蹭了蹭,轻轻的安慰着我,这和小白他们的习惯一样。
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召来人头蛇,由他带着,引起蛇影追上了陈起语。
青要山外,那些由母体而生的怪种嘶吼的立在外面,不停的嘶叫,背后根须缠转,不停的拍打着青要山这个上古结界,还有的用利爪挖土,好像要借地洞钻进去。
我握着沉吟刀,看着这些东西,沉喝一声。
所有的怪种似乎一瞬间都停住了,跟着却嘶吼的大叫,这些东西语言不通,我们一时也无法沟通,眼看着又要变得混乱,我抽出双头蛇一甩,蛇声嘶吼,两把沉吟刀发出震耳之声,所有怪种都好像很怕沉吟刀,露出怯意,但却并未离开。
我双手反握着沉吟刀,看着下面数以百计的怪种,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过来的。如果它们直接走过来的,怕是外面已然知道了,这种事情怎么遮掩啊?
瞄了一眼陈起语,轻声道:“都杀了吗?”
母体产卵无数,这些怪种能长这么大,怕是孵化很久了,以前一直在母体附近活动,从来没有乱过,怎么突然围攻青要山了?
这些东西带着鳞片和根须,可能是建木和神蛇还有活土融合而成的血脉,也不大好杀,要全杀了怕也困难。
陈起语也露出难色,看着我道:“要不我去换妙虚过来?”
妙虚战斗力强一些,我正要点头,原本坐于狐影之上的陈起语突然朝下栽落,那道驮着他的狐影瞬间消失不见。
我急忙引着蛇影护住陈起语,却见他死死捂着心口,猛的一口血吐了出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青要山内。
心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陈起语的狐影得之于九尾狐,突然消失,怕是九尾狐不好了。
我看着再也没有狐影的陈起语,引着蛇影就要回转,却见妙虚捧着血蛇鼎急忙而来,见我扶着陈起语,朝我摇了摇头。
陈起语踉呛的将我推开,猛的冲到血蛇鼎边,却见里面九尾狐只剩一点骨架,但连同骨架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陈起语身子一栽差点就落入了血蛇鼎中,我一把捞住他,诧异的看着妙虚。
他沉声道:“血蛇鼎也控制不住。”
陈起语双眼通红,低低的笑着,就在这时,却见一身白袍白水从青要山内出来,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那些怪种嘶嘶的说着什么。
他说的是蛇语,我们根本听不懂,但怪种却异常震奋,齐齐跺脚嘶吼,背后根须盘转,突然白水沉喝一声,青要山结界瞬间消失不见,所有怪种突然朝里冲去。
这转变太快,我还搂着陈起语,根本就来不及拦,妙虚急忙脚踏清风,引动阵法,但白水一晃而过,拦在他面前,朝他沉声道:“你要动手吗?”
“白水!”我怀里的陈起语突然沉喝一声,猛的朝他扑了过去,却被妙虚飞快的拉住,不让他过去。
我眼看着怪种过了青要山的结界,朝里冲去,引着蛇影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双头蛇闪动,刚缠住一个怪种,却见白影一闪,白水已然一手抓住双头蛇,猛的一握,朝我冷声道:“你拦不住的!”
小龙种带着人头蛇还想拦,可白水一个纵身拎着小龙种一甩,这个怂包对于白水有着深深的恐惧,立马拖着尾巴跑了,连带着人头蛇也一块溜了。
陈起语说得没错,如若小白阿娲还在,我们还有一战之力,现在白水将他们带走,没有了符纹和魂植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白水!”我没想到刚才还在蛊寨眼带迷惑,转眼却引着怪种入青要山的白水,心中带着极大的疑惑,却依旧握着沉吟刀,朝他道:“你当真要变成建木吗?”
他脸露出沉色,却只是一挥手,一道黑气闪过,为怪种们指引了黑白双龙潭的方向。
那潭里封着许多东西,也通着黑门,如若建木还想重生,就得找出那棵树冠,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自己将建木本体送入了混沌之中,为什么现在又要攻占黑白双龙潭?
心中疑惑正起,但我再也不想这样疑惑和不解下去,沉吟刀划过额头,那只刚刚钻进去的母蛊发出尖悦的叫声,跟着钻了出来。
我心中一阵悲意,连母蛊的叫声都带着悲意,随着叫声,那只母蛊慢慢变大,一对薄翅一展,冲天而起,朝着那些怪种扑了过去。
“妙虚!”我沉喝一声,将清虚镜朝着妙虚扔过去。
原本抱着陈起语避开战事的妙虚脸露无奈,却依旧将陈起语放在地上,握着清虚镜,一转引出那条玄蛇朝着白水缠去。
母蛊震声让那些朝黑白双龙潭奔跑的怪种全部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看样子所谓的“啸声震九宵”,虽然夸张却也有点作用。
白水却闪过一阵怒意,任由玄蛇去缠他,手一挥一道烛阴黑气朝着母蛊而去,幸好母蛊飞得极快,堪堪避开。
我引着蛇影飞身而去,借着怪种倒地不起,沉吟刀正要开杀。
却听到白水冷喝一声:“你还在想着白水吗?”
我心神一震,沉吟刀划过一个怪种的背部,一扭头,却见白水不知道怎么避开了那条玄蛇,一手从妙虚胸口抽离,只见他手里握着一只琉璃瓶,里面浑身带着鲜血的白虹昏迷不醒的盘着。
妙虚这次是不要命的扑过去,可白水手一挥,直接将他冻往,然后打开了琉璃瓶,掏出里面的白虹,沉沉的看着我道:“我是白水的身体,有着他的记忆,自然能感应到他的蛇心。你还想着借这颗蛇心,唤醒他吗?”
他的手顺着白虹的身体慢慢转动,跟着猛的朝里一伸,握住了什么。
眼睛跳动了一下,却见他掏出了那颗蛇心,跟着烛阴毒气涌动。
那颗在白虹体内养了许久,终于愈合了刀伤,洗净了建木心血的蛇心,慢慢化成了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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