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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犇和木言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诣凡




第五十五章.殊途同归
    所谓“殊途同归”,本意指的是无论经过有多么不同,结局始终都是一样,区别只在于过程。举个例子来说,有人从北京坐飞机去了上海,有人却坐的是火车。就速度而言,一个快,一个慢。可在飞机上你只能够看见云层,在火车上却能够欣赏沿途的风景,不管是哪种方式,最终的目的地,却都是一样。

    马大犇和木言几,对于同样结论的事情,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认知方式。对于马大犇来说,或许这成了从其他角度去解答问题的途径,但是他这样的做法在木言几看来,就跟那些揭穿江湖骗术的人是一样的。

    于是这就产生了两个人态度的不同,马大犇觉得这件事再正常不过,有争论才会有进步,木言几却觉得马大犇这样做,说是断自己的财路都是小事,断的可是自己的生路。毕竟自己只懂得这个,并且以此为生。

    见木言几开始思索,沉默不语,于是马大犇接着说道:“我们老师说了,科学和哲学是互相独立的,但是科学可以适度地佐证哲学。而你是玄学,玄学不也是哲学的一个概念吗”他顿了顿说:“在古时候,很多事情因为条件的不具备而无法被证明,所以仅仅停留在经验和哲学的范畴之内,但多年后科技到达了一定水平,以前那些看起来很玄妙的东西变得简单了,变得物理化了,这就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东西。所以科学和哲学,和玄学,本质上仍然是殊途同归,只是可能有些论证的办法还没到时间而已。”

    这番话说得木言几暗中点头,人类虽然称霸了地球,但说到底在自然面前,仍旧非常渺小,更别提宇宙了。而玄学就是将人所理解的层面,上升到宇宙甚至更高的层面,加以套用后发现有不谋而合之处。毕竟科学所证明的,永远都是逻辑,而证明不了的,那才是因果。

    木言几对马大犇说道:“你是想跟着我一起办案子,然后从中找到你所谓的殊途同归之处对吗”马大犇点点头说:“这当然是其中一方面,如果我知道了不告诉你,那就是不把你当朋友。而另一方面,木大哥你有着非常出色的观察能力,这也是我最缺乏的,我希望能够跟你学习到这方面的经验,再不济,起码将来遇到类似的问题的时候,我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呀。”

    马大犇说到这里的时候,咧嘴笑了起来,仿佛刚刚那次哭泣,此刻也已经烟消云散一般。于是木言几答应了他,作为交换的条件,马大犇在完成学业之前,不可以私下调查周强的事。同时木言几也答应他,自己江湖路子多,只要机会恰当,就会慢慢替他收集这些信息,毕竟假如周强真的是当时的嫌疑人的话,那么将他绳之以法,除了能帮马大犇报仇之外,还能给社会除害,这本身也是一件好事。

    聊了这么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大犇也没去游戏机室找李茫,而是自己坐车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反复在思考着木言几的话,的确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或许这些年因为自卑而迫使自己变得强大,但这样的强大却只是表面的现象罢了,在周强这伙人面前,自己逞强斗狠都只会招来更严重的后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好准备再动手呢

    他回想起历史课上,老师讲的秦朝历史。王子政即为秦王后,国家实权却被吕不韦操控着,他也是韬光养晦,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才夺回了政权。虽然用马大犇自比秦始皇稍微有些不伦不类,但事情的本质却是相同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马大犇从那一刻开始,就反复这么提醒自己。

    下车后往厂里走,途中马大犇似乎听见楼楼道边的大树下传来一阵哭泣声,好像是个女孩儿,好奇心驱使之下,马大犇凑上前去看了下。只见树边的花台下,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孩,从背影马大犇就认了出



第五十六章.陈年往事
    由于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褚洧洧原本就很难过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马大犇心里还是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于是回到家开始,他也有点闷闷不乐。刚一进门,马东方就冲着他嚷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要饿死你爸”

    马大犇有点不耐烦地说:“放学后跟同学在外面玩了会儿,所以坐车晚了。奶奶没过来做饭吗”马东方哼了一声说道:“你奶奶今天身体不舒服,说是有些咳嗽,我就让她好好先休息,等病好了再来。奶奶岁数大了,还能这么照顾我几年啊爸可是指望着你呢,我要是能自己做饭,我还需要问你吗”

    马东方多年来,都一直是这样的脾气,说话不中听,而且有些不讲道理。马大犇也早已习惯了。于是他不再接马东方的这番话,直接放下书包后,就钻进了厨房,开始给马东方做饭。

    爷俩在家,吃得也就简单了些。但不管是素菜还是荤菜,马东方总是习惯一边吃一边喝酒,还得一边看电视。今天马大犇听了木言几的那番话,又得知了褚洧洧家里遇到白事的事情,心情其实是有些复杂的,于是原本他吃饭的时候也会跟着马东方看看电视,但今天却一直默默刨饭,还是有些食之无味。

    “大犇,你苦着个脸干什么呢是不是给我做饭你不愿意啊”马东方开始找茬。马大犇摇摇头说:“不是啊,就是心情有些烦躁,睡一觉就好了。”马东方呷了一口酒说道:“是吗不像你啊,来来来,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爸开心开心。”

    马大犇放下筷子,没有告诉马东方关于木言几说的事,而是直接问:“爸,咱们楼褚叔叔家遇到白事了,你知道吗”马东方放下酒杯说道:“今天白天我就知道了,人家褚叔叔专门让他爱人来告诉我的。街坊邻居的,虽然我是个废人,但总得致致哀啊。”

    马大犇心想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他问马东方道:“爸,褚叔叔那里,要不要我代表咱们家去一下,你看人家阿姨都上门来通知了。”在那个年代,尽管已经家家有电话,但亲自登门拜访,某种程度来说,还是表示非常正式。

    马东方说:“当然得去,我刚刚不就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吗。待会吃完饭别洗碗了,功课也晚点再做,先去殡仪馆看看吧。”说完马东方朝着自己床边的一个斗柜说道:“然后你从那里头拿一百块钱,做个白包,表表心意。”

    马大犇点点头,然后继续刨饭。但马东方却好像还没说完一样,他接着说:“你褚叔叔这人,能干到今天也是不容易。当初那么春风得意,就因为一个事故,搞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本想要一走了之吧,却又觉得亏了咱们厂里的职工。人是个好人,就是不会处事,要不然,现在何止还是这个要垮不垮的单位了,当个小小的中干啊!”

    马东方嘴里的那个“事故”,很显然,就是当年的那次爆炸案。据马大犇所知,褚洧洧的爸爸当初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负责一线生产,也是每年厂子里冲产量的尖兵。因为上过大学,有文化,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提拔。

    年轻的时候,和马东方一样,也是厂里的积极分子,喜欢文化活动,还举办职工篮球赛。那时候褚洧洧好像才刚出生,马大犇也是个幼童



第五十七章.一场葬礼
    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在家人去世后,会就近举办告别仪式,然后送到火葬场火化。但褚洧洧家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就选在了殡仪馆举办葬礼。按照本地的风俗,死亡当天算作一天,第二天整天算一天,第三天一早就会出殡。所以当马大犇赶到殡仪馆的时候,这一天其实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当然,作为厂里的邻居,李茫和家里人,也来参加了葬礼。当李茫看到马大犇的时候,就走过来打招呼,然后陪着马大犇一起去给褚洧洧家里人致哀。褚家人对于马东方无法出席还是非常理解,毕竟行动不便。当马大犇握着褚洧洧父亲的手说道:“褚叔叔,请您节哀,我爸不好走路,所以我替他来看看。”

    褚洧洧的爸爸看起来情绪很低,丈母娘过世,爱人和孩子心情都非常悲痛,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所以他必须顶住。于是他礼貌地回应,表达谢意,随后请马大犇随便坐坐。马大犇看到褚洧洧坐在一边,陪着自己的母亲默默流泪,在告别厅昏暗的灯光下,马大犇也能看到她那哭肿起来的双眼。

    这一幕,让马大犇回想起自己八岁那年失去母亲的时候,起初他也哭喊,但后来渐渐没有了力气。原本在那个岁数的孩子,就算懂事也没有懂得很多,而他偏偏又是个倔强的人。当其他亲人叫他休息一下时,他却说什么都不肯。

    那场葬礼,因为马东方重伤,母亲尸骨无存。所以即便是举办葬礼,冰棺里也是空荡荡的,只放了母亲生前的一套衣服。马东方的爷爷留在医院照顾重伤的马东方,奶奶则配合厂里的领导操办葬礼,其中一位领导,就是褚洧洧的父亲。

    对于那件事,马大犇却好像刻意想要去忘记。他已经记不得当时的那些细节,只记得无论谁让自己先离开休息,他都不肯,情急之下好像还咬了一个人,而到了母亲出殡那天,他抱着母亲的遗像一路顶着大雨走回了家,随后就晕倒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耳朵里听着那悲恸的丧乐,看着眼前这些来奔丧的人,他开始感同身受。区别只在于褚洧洧对于外婆的去世或多或少早有预料,而自己却是在突然之间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

    马大犇没有去找褚洧洧说话,但是褚洧洧却看见了她。尽管之前在楼下马大犇说话不讲分寸,但此刻来吊唁,褚洧洧心里还是感激的。于是她朝着马大犇微微点头,以示谢意。马大犇跟着李茫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桌上摆着一堆瓜子花生,没忍住就开始吃了起来。李茫问他说:“大犇,我刚才问了我爸妈,他们长辈交情好,说不定今晚就在这儿帮着守夜了,也就是说待会我就一个人回家。你看现在时间还不算很晚,要不然等下咱俩一块走,找个地方玩玩游戏机去”

    马大犇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于是他说道:“我说莽子,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奔丧也得有点诚意好吗”李茫傻笑着,虽然他知道这是别人的葬礼,自己这么说是有些不懂事,但毕竟他跟褚洧洧的外婆也没什么交情,如此强行伤悲,反而显得很假。

    马大犇说道:“打游戏就不去了,你要去自己去。我多待会儿,完事自己回去。除非你想留下来陪我,你忘了小时候干过的蠢事了吗”马大犇也懒得继续跟李茫掰扯,于是就打算



第五十八章.阴谋背后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雷看了看表,然后冲着马大犇使了个眼色,朝着外头指了指。马大犇会意,那是王雷让他先去外头等他的意思。于是他这才站起身来,去给早已哭得有些恍惚的褚洧洧说道:“褚洧洧,你和叔叔阿姨节哀啊,我得先回去了。一定保重。”

    这些话从他这个有点稚气未脱的人嘴里说出来,显得很真诚。褚洧洧强做微笑点点头,然后一句话也没说。接着马大犇就出了门,走到楼下找着了王雷的车。站在车边等了几分钟后,王雷下来了。

    随着“哔哔”一声,车门解锁,王雷让马大犇上车后,两人开车离开了殡仪馆。

    车开出来几分钟后,王雷却一直没有说话,车行的方向,也并非是朝着马大犇家里的方向。于是马大犇忍不住问道:“雷叔,您说吧,到底什么事。”王雷摇下车窗,点上一根烟说道:“大犇啊,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俩见面,我踢了你一脚”

    马大犇说:“当然记得,你当时还让我别多管闲事,我就纳闷了,你既然不让我参和,那你告诉我干嘛,直接瞒着我不就好了吗”

    这其实是马大犇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说王雷是个老警察,见过的世面何其之多怎么会偏偏在那个时候莫名地跟马大犇说出那样的话来。所以马大犇甚至一度认为,王雷是在用一种看上去不露痕迹的方式,来告诉自己他的猜测跟怀疑。

    只听王雷说道:“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赵二娃自打哥哥抓进去之后,就在外头跟了个社会上的大哥,叫周强。而我当时说漏了嘴,也告诉了你,周强有可能和你母亲当年的那次爆炸案有关。而就在最近,我又了解到这家伙的动静了,你想不想知道”

    马大犇答应了木言几,要先完成学业再调查这件事,此刻被王雷突然这么一问,丝毫没有准备。可你要说他不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于是马大犇问道:“雷叔,你不是不让我多管吗干嘛现在又来告诉我,我这人你可是知道的,发起疯来谁都不认,你就不怕你跟我说多了,我又出去惹一屁股事儿”

    马大犇的意思是:这次是你要告诉我的,要是因此产生什么后果,你王雷可不能躲清闲。王雷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提前告诉你。”他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烟灰,然后说道:“四天前,赵二娃出事了,在北区一个台球厅跟人起了冲突,拿烟缸把别人头给砸了,让我们北区的同事抓了。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在录口供的时候,他提到了一件事,说这次打架并不是双方无意间发生的冲突引起的,而是有意为之。”

    “那个让他去打这场架的人,就是周强。”王雷说道。

    马大犇还算比较了解赵二娃,虽然这个人跋扈,但其实胆子不算大,让他主动去找事打架,他可没他哥那么不要命。只听王雷说道:“我们北区的同事也盯了周强有一段日子了,这家伙除了日常的帮人催债收账之外,还有一些秘密的交易,交易的内容我们无法确定,只是初步了解到可能跟文物走私有关。”

    说话间,警车已经开到了江边的大桥底下,这里除了在桥洞里住了些流浪汉之外,没有其他人。王雷停下车后转头对马大犇说道:“大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告诉我。”

    马大犇见他说得有些严肃,于是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案件重演
    王雷说:“最初在灭火后,我们当时就第一时间进行了调查,结论的确是因为毒害材料泄漏所引发的爆炸。可在检查储存罐的时候,发现这个储存罐因为已经使用了三十多年,存在非常严重的老化问题,所以也判定是因此而发生泄漏的。”

    他接着说道:“可是发生爆炸,必须要有火源才行。你母亲当时的工作区因为有易燃易爆物的储存条件,所以整个区间是完全杜绝火源的。就连加工用的车窗,虽然通电,却是在冷却液的条件下进行机械化运作的。按理来说,是不存在明火的。”王雷丢掉烟蒂,却又再度点上了一根,在马大犇的印象当中,他的烟瘾似乎没这么大才对,这说明此刻王雷的心情,也是非常烦闷的。

    “如果说是因为电网线路老化而导致的电火花,那么这个起火点至少要在毒害物质的泄漏的附近才对,但我们排查后却发现,那附近并没有燃烧点,发现燃烧点的位置,却恰好是在储存罐的其中一处老化区。而在那个地方,并不存在任何电路问题,连电线都没有,何来的起火现象”王雷陷入回忆当中,尽管焦灼,但语气里,还透着一丝兴奋。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他被一个案子压了许多年,疑点重重,此刻却又有了重启调查的可能性一样兴奋。

    王雷继续说道:“你母亲的车间你应该是去过的,你还记得那储存罐的样子吗”马大犇皱眉仔细回想着,然后说道:“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那个罐子好像是在我妈工作区背后一个专门的仓库里的,那个仓库四面通风,顶上有个雨棚,然后从罐子出来大约十多米就有围栏拦住了,不让人进去。”

    王雷点点头说:“不错,那个围栏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才设立的,你们厂生产的东西所使用的化学材料比较特殊,需要在通风环境下保存,而且油管是埋在地下的,也就是说,一旦储存罐发生爆炸,那么地下的油管就会跟着发生连锁爆炸,这样车间里的每一台车床,只要和油管接通的,都会发生爆炸。你母亲遇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马大犇沉默不语,因为无论怎么听,王雷都似乎在告诉他一个事实:那次爆炸他基本确定是人为的。

    果然,王雷接下来说道:“灭后后,我们在储存罐外面的栏杆上,找到了被人强行绞断的痕迹,而厂里每天都是有安全检查的,如果说这次损坏发生的时间不是爆炸当天的话,那么爆炸当日就一定有安全员察觉到。但是你们的安全责任签字书上,却并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大犇,你觉得会是怎样”

    马大犇说:“这样说来,栏杆被绞断发生的时间就肯定是爆炸当天了,而且是在安全员检查后,直到爆炸发生这期间一段时间。”王雷点头说:“没错,你们的安全员是一天两班巡查,分别是夜班和白班交班时间,和白班与夜班交班时间。最后一次记录的时间是在当天晚上7点,就是你母亲当日上班的时候。爆炸发生在夜里,这中间隔了几个小时,那个栏杆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被弄断的。”

    在那个年代



第六十章.暗中合作
    在八十年代末期,大多数老牌的工厂,尤其是马大犇他们厂这种本身是军转民的工厂,几乎都是国家直管的。因为推行政策,领导班子一定都是从基层开始做起,一层层往上提拔,最后通过全厂的选举产生。

    如此看来,一个规模较大的工厂,基本等同于一个国家选举过程的缩小版。但选举出来的厂长有一位,副厂长却有好几位,副厂长分管的范围就有所不同,有的分管生产,有的分管销售,有的分管精神风貌建设,有的分管党风党纪。而其中分管党风党纪的,通常不会参与选举,而是由工厂的上级直属部门直接派人来任职。虽然也要经过基层的锻炼,但那只是为了在工作之前,能够更加了解企业的行为。

    这些内幕,马大犇这个岁数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王雷作为当时直接参与案件的刑警,却有所了解。于是王雷告诉马大犇,当时被炸死的那个副厂长,就是分管党风党纪的。而马大犇的母亲属于生产部门,直属领导却是负责生产的那个副厂长,那么这个被炸死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工厂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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