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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犇和木言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诣凡

    马大犇第一次知道木言几的身世,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他被周强打断了腿,是木言几帮助营救了他,于是恢复之后,马大犇去了木言几家中致谢,当时恰逢木言几并不在家,于是才见到了他的长辈武先生。武先生在喝茶的时候,告诉了马大犇关于木言几的身世。

    他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或许那时候岁数很小,经过几十年本地的生活之后,已经对从前儿时的那些记忆非常模糊了,如果倘若让他去回想当年,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武先生曾经告诉过马大犇的那些,木言几也都没有印象,只不过这件事对武先生的触动很大,帮助他记了下来而已。

    然而,这并不能说木言几就从此忘记了这件事。很小的时候,武先生就没有隐瞒过他,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即便他如今的生活非常幸福,也不能弥补内心那巨大的遗憾。从小到大,许多次他都曾经萌发过想要回去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但每到要动身出发前,他却畏惧了,如果真的找到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是应该笑着拥抱,还是愤怒声讨,不知道他们是否都还健在,在丢掉了自己之后,是不是又生了小孩…

    种种疑虑,都成了让木言几动身的阻碍。明明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准备跟勇气去面对,到最后他统统任性地归咎于自己还未能确切地查到他们的下落,害怕白跑一趟,徒增失望,事实上,他仍旧是在选择逃避。

    不过随着岁数的增长,这样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加上心性的成熟,已经让木言几对于寻找父母的渴望越来越大,于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委托一个长期往返阿坝地区和成都地区做藏药生意的老朋友,帮忙寻找消息。

    如今木言几结婚,组建家庭,在中国人的观念当中,这种人生的重大事件里,必须要有父母的参与,尽管多年来武先生将他视同己出,结婚当天还亲自给赵春香做了碗醪糟汤圆,意味着黏在一起,从此就是一家人,赵春香的家里人也来参加了这次小小的聚会,而自己的父母却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甚至有可能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不清楚。

    于是前段时间,那个做藏药的朋友给木言几来了消息,说在松潘县城外一个老牧场里,找到了情况大致上比较相符的一个藏族老大妈,她说几十年前曾经丢过一个孩子,但由于岁数比较大了,加上那个朋友对藏语也并没有很懂,所以沟通起来非常吃力,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这么些年下来,找到的情况最相符的一位了。

    木言几对马大犇说道:“大犇啊,我的父母没有来参加婚礼,这当中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可是作为我的角度来说,如果我知道了线索却不去找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孝了”马大犇哼了一声说道:“木大哥,这我可要说说你了,咱们是人,又不是牲口,牲口都不会说丢就丢,当初凭什么要把你丢掉人家不仁不义在先,你又何必自讨没趣且不论你那个朋友的消息可不可靠




第一五五章.车马劳顿
    这一年,国内经济和科技已经实现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城市与城市之间基本上都有高速公路作为串联,交通的便利程度,早已今非昔比。木言几的家乡在四川省阿坝州松潘县,情况却有些不同。

    在四川,有几个面积非常大的少数民族自治州,阿坝州是其中一个。和大城市有些不一样,这些地方往往地广人稀,且为少数民族聚集地,县城与县城之间,距离间隔比较遥远,中间部分许多地区都是没有什么人烟的。道路相对于城市来说,也就不方便了许多。

    于是马大犇和木言几两人赶往松潘县,必须先赶到成都,再转车去了都江堰市,再从都江堰乘坐一天只有四班的客车去阿坝州的州府马尔康市,而从马尔康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每天就只有两趟班车,松潘县位于北面,当天马大犇和木言几赶到马尔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概距离当天开往松潘的最后一趟车还有一个小时,可木言几算了算,发现搭乘这辆车的话,到达松潘县,估计也是入夜了。

    松潘县虽然是县城,但发展程度在当年,比起马尔康来说还是要差不少,而重点是马尔康也没好到哪儿去,于是木言几觉得到了松潘后,可能会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他是玄门中人,想要去密宗的庙子里借宿,估计人家也不那么乐意,加上这地方处于青藏高原的边上,海拔不低,晚上会很冷,想到这里,木言几跟马大犇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马尔康留宿一夜,第二天搭乘一早去往松潘县的长途车。

    对于一个在义庄的停尸台上都能睡觉的人来说,条件的艰苦对于木言几并不算什么,可是马大犇却不行,如果说木言几随便在路边或是哪儿都能对付一晚的话,马大犇却还是需要一张床才行。但是当天有这样想法的人却不止木言几一个,许多人都选择了留宿一晚,于是找寻住宿,成了当天的难题。

    两人在马尔康的街道上四处打听,由于旅游资源丰富,但是交通闭塞而得不到发展,马尔康市的对外住宿少得可怜,两人找到差不多晚上八点多,才找到了一间空房。于是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反正马大犇也和木言几睡过不少回。定好住宿后,在外头胡乱找了些东西吃,再高价买了两盒泡面,两人就回到旅馆准备休息。

    可是木言几到了旅馆之后,手里就一直拿着手机在发信息,起初的时候马大犇还以为他是在给赵春香报平安之类的,毕竟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也很正常,他们俩都憋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还不好好把压抑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于是马大犇开玩笑地说道:“怎么了哥,这才几天啊,就天天发个不停的,你那点短信包,够用不够用啊”

    那年头,短信一毛五一条,电话六毛一分钟,打长途要算漫游费,打个港澳台还要国际漫游费,这一度让马大犇难以理解,既然港澳台都是中国的领土,那为鸡毛要算国际漫游呢还有那坑人的通讯费,每个月下来,根本就不够用。好在当年推出了一款专门针对例如马大犇这种会为通信费发愁的人群的服务,称之为“动感地



第一五六章.沧海桑田
    木言几见马大犇似乎为自己的事而难过,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吧,也是我这个人固执。虽然我想要给自己的人生遗憾一个交代,但是想了想,交代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我始终是个玄门中人,这里的人是信藏传佛教的,我们压根就不是一路子。就算找到了父母,将来他们老去,我该用怎样的方式去给他们送终”

    木言几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状,然后说道:“所以我只是要一个结果罢了,这次来,只不过是找到这个结果的必然过程而已。事后我还是会回到自己的生活里,继续这样过日子。运气好,修为福报够,看在我这些年帮助了不少人的份上,等到我百年之后,说不定还能在南天门混个仙职,看看仙女儿。”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仿佛苦中作乐,被自己逗笑了一般,原本有点苦闷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自嘲的话,显得轻松了不少。于是马大犇也笑了,他试图岔开话题,于是对木言几说道:“哟,没看出来呀,你还信这个啊”木言几眉毛一挑,接着说道:“为什么不信,如果不信的话,我还怎么在玄门立足”

    马大犇哈哈笑着说:“如果是几百年前,那时候的科技没有发明飞机火箭,你说天上有南天门,或许还说得过去,毕竟谁也没到过那么高的地方,有时候例如海市蜃楼,也会让地上的老百姓产生一种假想,以为天上真的住着神仙。可是人类的科技已经进步到今天的地步了,你居然还相信天上有南天门”

    木言几笑着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会这么直接的看到这片净土是在心里的,没有到达那样境界的人,即便那是死后也去不了的。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因为机缘恰好,仙缘也够,也是能够看到神仙的。只是可惜了,我心性不稳,恐怕是没机会了。”

    马大犇走到木言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哥,你是心里有信仰的人,所以你说神仙在你心里,这我是表示理解的。但是你跟我说活人都能看见神仙,这就有点过分啦,你之前说活人见鬼我都不信,今天你居然跟我说神仙”

    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这样的掐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起初的时候谁也不服谁,到后来大家渐渐开始愿意把两种不同的观念拿出来讨论,语气也从最初的互相小心谨慎,生怕得罪对方,变成了现在这种张口就来,如果换了今天木言几是武先生或是莫郎中,马大犇也不会这么口无遮拦,尽管他认为自己说的并没有错。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引发的,但木言几好像还挺认真的。于是他说道:“那怎么不会,这个在历史上很多次都是有记载的,你难道没听过这样的故事吗一个年轻人走到了某个山洞里迷了路,然后走到里面看到两个老人在下棋,于是他去看了一盘棋,老人就消失不见了,然后等到他出了洞口,发现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自己的孩子都变成老爷爷了。”

    木言几说的没错,这样的故事的确出现在很多历史记载当中。这是一个典型的“沧海桑田”的故事,故事里大多都是一些寻常人,例如砍柴的或是采药的,机缘巧合误入山中,看到一个神秘的老者,这时候老者通常是在下棋或是作画或是饮酒,于是等到这个人再走出来的时候,



第一五七章.桃花源记
    木言几从没上过学,但是从小就由武先生带着学习读书认字,科学道理他大概不懂,但是传统文化知识的底蕴,还是许多上过大学的人都比不上的。所以马大犇说的《桃花源记》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马大犇在此刻突然提出来而已。

    他点点头,然后问马大犇道:“知道啊,你想说什么”马大犇说:“在这篇文章里,其实通篇是讲了一个世外桃源的故事,桃花源里的那些人是为了躲避秦朝战乱而去了那里的,于是一直在那里生活了下来,里面不是有这么一句吗,叫做‘竟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从时间上说,这些人已经在世外桃源生活了长达五百多年。”

    木言几斜眼望着马大犇,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马大犇眼睛放射出饥渴的光芒,似乎此刻求知的**已经战胜了一切,他接着说道:“你试想一下,一个家族逃避战乱躲进了那个地方,经过五百年的生息繁衍,这当中还要考虑避免近亲结合的可能性,无论怎么说,到了陶渊明那个时代,也绝不止就这么少数量的人啊,这意味着什么呢”

    “啊对啊,意味着什么呢”木言几依旧不懂,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马大犇兴奋地说:“这就意味着,在这个世外桃源里,时间相对变慢了。哥,你知道爱因斯坦吧那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科学家,他提出过相对论,时间和空间是两个抽象并独立存在的个体,质量是守恒的不会发生改变,但是有一定的运动轨迹。当空间被挤压扭曲,例如太空中,或是真空环境下,甚至是速度到达一定程度的快的时候,就会产生磁场的扭曲。磁场的扭曲会改变引力的大小,而引力大小相应会改变空间,造成空间的扭曲。”

    木言几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却很认真,似乎觉得马大犇这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好像竟真是这么回事一般。马大犇接着说道:“你仔细回想一下,陶渊明在文章当中,去到这个地方的途中,可有遇到过什么艰难险阻”木言几想了想回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坐船忘记了远近,进入了一片桃花林,接着就找到了水的尽头,然后看到一座山,有个小入口。”马大犇补充道:“没错,这句话原文是‘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这个山上的小口,搞不好连山洞都算不上,却是桃花源的入口。”

    马大犇接着说道:“而在这之后,陶渊明写道‘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也就是说,从这个入口到豁然开朗的地方,仅仅有一个一开始很狭窄的小口子,但是却不是过不去人,这就是陶渊明进入到世外桃源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难了,但是你现在听起来,觉得这算是个困难吗”

    木言几摇摇头,或许从来阅读古文都是以一个常态去思考,并没有像此刻马大犇这般天马行空。不过木言几说:“听你这么一说,这个世外桃源还真没这么难找啊,那为什么偏偏就被他给找到了呢”马大犇笑着说:“既然你也这么觉得,咱们换个角度想,那桃花源里住着的秦人,想要出来到外面的世界,不也是很容易一件事吗就算



第一五八章.深夜畅谈
    隔了好一会,木言几才说:“你的意思是,时间和距离都发生改变了,但是两个地点却仍然是原来的地方,方式有区别,大环境依旧不改变,是这个意思吗”马大犇丢下手里的床单,兴奋地鼓掌,然后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啊,再举个例子,你知道咱们中国是在东半球,美国是在西半球对吧中国和美国正好是地球的两面,从中国坐飞机出发,到美国的直线距离大概是一万四千多公里左右,但如果假设地球是空心的,然后从中国挖一条通道穿过地心直通美国,以同样的速度分别从两个地方出发,排除引力的问题,那么地心通道这条路,必然要近很多,这么说,你就懂了吧。”

    木言几点点头,道理他当然懂,只是不现实而已,就连他这么一个神棍都认为不现实的事情,那么真实世界里发生的几率又能有多大呢不过马大犇的这番论据,似乎是侧面证明了那些传说故事其实具备一定的真实性,至少是有可能存在的,想到这里,木言几心里也有些高兴。于是木言几说道:“在玄学当中,佛教哲学里,常常会说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样的说法,说不定咱们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巨人眼里的一粒沙子而已。咱们一个日出日落算作一天,但是这个巨人的一天,可能就是我们的几百上千年。”

    马大犇说:“就是这个道理,别说是一个巨人了,就连咱们自己,也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去对比的,例如最常见的猫狗,它们从怀胎到出生再到死亡,所经历的时间都比我们人类要短,但是它们的一生却跟我们所有的生命是一样有头有尾,是完整的,那为什么时间的体现会不一样呢,要么是我们变慢了,要么就是它们变快了。”马大犇顿了顿接着说道:“爱因斯坦还说过,目前所了解到的最快的速度,是光。当一个东西的速度能够跟光的速度一样的时候,时间就会发生停滞,超过光速后,就能够把时间甩在身后,也就可以回到过去。而时间在磁场和空间的影响下如果会变快或是变慢的话,之前你说的什么沧海桑田,什么洞天福地,其实都可以看做一个‘虫洞理论’的缩影,那些迷路的人看到的神仙并不是神仙,而是来自多年之后的人,甚至是他自己。”

    一番惊天理论,说的木言几张大了嘴巴,虽然是个玄学中人,但是他并不排斥此番马大犇的这番理论对自己思想的撼动,因为马大犇说的这一切,都并非不可能发生的荒诞的事实,许多古时候看起来荒唐的想法,到了今天也都变成了现实,木言几开始渐渐明白马大犇口中一直在说的“殊途同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区别只在于这个同归之时到来的早晚问题罢了。我们的地球看起来很大,但是也只是太阳系里的一颗小球而已,在宇宙的眼里,甚至连一粒沙的大小都达不到。基于这个层面,的确很多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例如报纸杂志社时不时会报道出来的外星人或是飞碟的目击案,按照马大犇的说法,就有可能是其他星球甚至是未来的人来通过虫洞这种东西回到了当下而已。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时之间,木言几有些难以适应。

    这时候,马大犇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木大哥,你现在还指望着死后能去南天门混个仙差吗”木言几尴尬地笑笑,今晚这一番畅谈,算是彻底说服了自己



第一五九章.松潘县城
    当下的季节正是盛夏,可是在这个高原小城里,依然非常寒冷。不仅是寒冷,空气还比较干燥,于是那一晚,马大犇和木言几两人谁都没有睡得很好,早上起床后,只觉得鼻腔发干,很不舒服。简单洗漱后,退了房,距离去往松潘县的班车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发车,于是二人吃了碗藏家特色的酥油茶早餐。这种略微有些古怪的味道,需要时间去适应,但是回味后的那种香美,还是让他们很满足。在这样的感觉下,马大犇和木言几开始了新的一天。

    从马尔康到松潘县距离其实不算很远,只是道路情况没有那么理想。在古时候,这条路是青海甘肃往返成都平原的必经之路,沿途除了有高耸的雪山,还有深邃的峡谷。加上在高原地区,汽车的发动机因为缺氧的关系燃烧动力不足,于是车速也并不快。由于头一晚大家都睡得不怎么好,于是上车之后,马大犇和木言几就一直在睡觉,到达松潘县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是一个比马尔康还要小的城市,不过不同的是,马尔康终究是州府,其现代化的程度比这里还是要高出一些,这里大多都是信佛的藏民,到处都是寺庙,整个松潘县大约只有一半的人是聚集在县城里,其余的人都分散在县城辖区内的许多山峦和草场之上,于是县城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

    这时候,住宿又再度成了一个问题。木言几带着马大犇在街上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非常破旧的小旅馆,其设施比头一晚的更糟糕,一个标间里只有两张沙发大小的藏式木床,每张床只能睡下一个人,床上丢着一床不知道是羊毛还是棉花的褥子,马大犇伸手在上面一摸,手指上竟然沾了厚厚的一层沙。

    条件艰苦,却并非不能克服,于是二人开始将床上的褥子取下,抖掉沙土。弄完这些之后,马大犇去打开水,而木言几则在房间里跟自己的那个做药材生意的朋友联系。按照约定,木言几会等到第二天那个朋友来了之后,再去寻找那个疑似自己母亲的藏族老大妈。于是这一天剩下的小半天时间,也算是闲下来了。

    木言几心里知道,这个地方就是自己的故乡,尽管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陌生,但是这终究是自己出生的那片土壤。于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等到马大犇将开水打回来,他就对马大犇说:“大犇,咱们今天没别的事了,我想出去走走。”马大犇说:“那好啊,我陪你一块去,我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这么浓郁的民族风情,还是挺棒的。”一边说,马大犇一边放下开水壶,准备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就跟着木言几出门。说来奇怪,这个小县城的一切比起之前的马尔康,都似乎要简陋了不少,但却处处透着一种质朴的感觉,对于习惯了大都市生活的马大犇来说,这一切却是非常新鲜的,尽管空气稀薄,还时不时散发着一种不知道是泥土还是牛粪的气息,但是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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