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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俩人吵闹着,九良在一旁白了一眼,嫌弃地向一边儿挪了挪,像是生怕这俩闹腾的一下撞到他身上。——都一大把年纪的老爷们了,怎么就能这么好玩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曹鹤阳一回头,正瞧见玉溪领着两名小厮正往这走。

    “干嘛去呢小师妹”曹鹤阳对上玉溪的笑,招手示意她停下来,说笑着:“来就来,带这么多礼多不好意思啊!”

    只见她身后的两名小厮怀里都端着许多礼盒,一看就是姑娘们送的。

    玉溪笑着,也不去戳穿他的玩笑;这么久了,和书院里的师哥都熟悉得不行了,一个个得说起话来都没谱儿似得,自然早就习惯了。

    堂主和烧饼也停下了玩闹,探头看了看玉溪身后的许多礼品。

    玉溪对曹鹤阳道:“师哥不用客气,回头啊您和秦师哥讨去吧。”

    几人笑成了一团;这礼又不是送你的,这给你能的,还客气起来了

    “秦师哥”堂主重复了一声,笑道:“秦宵贤啊”这小子和咱们少爷同龄,在他们这几个老油条面前儿啊,可不就是个孩子吗,也刚成年没多久。

    “哎呦我去。”烧饼念念叨叨地,起身走到玉溪边儿上,看着那这个礼品,道:“这是上货去了吧…老秦可以啊。”

    “还有您的。”玉溪回答着堂主的话,侧首一眼,小厮当即就伶俐地把一大部分送到了堂主面前儿摆放好。

    玉溪笑道:“我这一出门啊,总要被人拦下来。就跟个儿送货的似得,全是给哥哥们的礼物。”

    “我的天啊…”九良在一旁念叨着,拿起堂主跟前儿的礼物看了看,道:“也是给你能的啊…”

    堂主笑着,有些无奈还带着些少年时的羞涩,说笑道:“以后每个月给你些酬劳,聘用你收礼了。”

    “回头我就和师父告状去!”玉溪佯装生气地怼了一句。

    “诶诶诶…”烧饼从一旁转到玉溪面前儿,故意道:“小师妹,我的呢尽管拿去!啊,那咱们一家人能说两家话吗我的礼物你都拿去!”

    玉溪看着他,一副你随便儿吹的,我听着的架势。

    曹鹤阳拍着桌子嘲讽他,道:“你上城门口儿蹲两天保不齐就有不少了,全是铜板哈哈…”就有人赏饭呗。

    话糙理不糙,烧饼是个有才的人,平日里也玩儿得开挺受大伙儿喜欢的;咋说呢,这人招喜爱的吧分两种,一种是想白头偕老,一种是想知己交心。很显然,烧饼在盛京城里头,属于后者。

    烧饼一气又和曹鹤阳闹了起来。

    玉溪对堂主行了礼,道:“这些是给秦师哥的,我先给他送去。”

    “去吧。”堂主笑着,目送她离去。

    姑娘确实是好姑娘,相处多了也觉着挺可爱的,脾气倔不认输,人聪明学的快,那些个儿京韵小曲儿张嘴就来,这些日子正学《乾坤袋》呢。

    师兄弟们总拿从前的传言当笑话砸挂,一本正经地和堂主说着,这小师妹不错啊、人水灵啊、懂事儿啊…大伙儿也都喜欢她,毕竟就这么一个姑娘,都得护着点儿,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玉溪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压根没往心里去,一群老爷们闲着没事儿可不就是爱闹吗就让他们说去,总归她也不介意。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春意正浓,北苑七堂的桐树正青,或许是因为刚入春,枝叶里还带着些冬末的凉意。玉溪看了看,露出一丝笑意,再有两个月就进入花期了,女孩儿嘛对这些好看好玩儿的自然都是喜欢得紧。

    秦宵贤正坐在廊下,今儿穿的是淡青色的袍子,倚坐在廊下围栏边儿,手里头拿着一块木头正聚精会神地雕刻着什么。

    玉溪走近,喊了他一声师哥。

    秦宵贤仰头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道:“进去坐。”

    “不用,也没什么要紧事儿。”玉溪一笑,看向院子里的桐树觉着心情好极了,道:“给您呐,送礼来咯。”

    秦宵贤把目光放在她身后小厮手里的一捧礼物,笑道:“这




第52章 不言爱(五十二)
    过午去了趟军营吩咐了些事儿,回到家时已经入夜了,也不着急回院子陪杨九吃饭,二爷先去了趟客院儿,去看那个自此消沉,风光不复的少爷。

    这院子本就是客院儿,招待的不是本家人,也没有什么精致,院子里没什么装饰也不如主院儿的雅致亮堂;一进院儿,除了那几个守院儿的小厮在阴影处打盹着以外,安静寂寥得像座空宅。

    二爷脚步一顿,觉着沉重不堪;他现在连看这傻少爷一眼,都需要勇气了。

    想想真是后悔啊,要是当时任性一点儿,帮着他,就算他是少年胡闹也总好过如今缺魂儿少魄的样子。

    推开门去,屋里头没有半点光亮,一片黑暗沉色。二爷闭了闭眼,让自个儿适应下黑暗,才抬起头按着记忆的熟悉走进里间儿,绕过屏风在屋子里闻到了一股酒气。

    这是头一回,看他在家里借酒消愁。

    但其实也不对,或许醉了就能看见想看的人了,愁有什么值得他喝的。

    二爷在他跟前儿蹲下,剪窗透进来的月光稀冷地打了一层在他侧脸上。

    眼下乌青,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目光无神,唇裂舌焦。

    二爷有些无力地垂下头,连抬头看他都觉着难受极了;从小就护着他,可这最重要的一坎儿,一念只差却毁了他。

    从怀里掏出白天玉溪交给他的小荷包,颜色素净,没有脂粉香气,反而带着点儿油墨香味儿,一看就是用久了的。

    少爷不会不认识这个荷包,甚至说这个布料他都清楚得不能更清楚了。

    爱屋及乌,有时候爱一个人,莫名其妙就爱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二爷没有久留,也说不出劝慰他的话来,只觉着胸口闷闷的,堵得他喘不过气儿来。

    竹马情分,他也无能为力。

    帮不到你,也没法儿替你难受,只盼着你能坚强。

    少爷一直神色淡淡,像是梦魇着一样,毫无情绪波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子;可他心里头却十分享受着这个样子,可以不用委屈求全,可以不用顾全大局,可以不用温润如玉;坐在这,流自个儿想流的泪就好。

    原本以为已经哭得干了,眼睛里的泪都干涸了,荒芜了正片儿心;二爷拿出那个荷包放到他手心里的时候,这眼里一湿,眼泪又如洪涝决堤般涌了出来。

    这心啊,原本干涸荒芜,可这一活起来又满是酸涩苦痛;真让人难以抉择。

    ————————

    你在,我心胜暖春,不畏风霜雨雪;你走,万里无云但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荷包里的信纸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字,少爷仔细地,一字一句地哑着嗓子念了出来,像把利刃似得一下一下地扎进自个儿胸口上,泣不成声。

    婚书:陶氏公子,玉氏佳人,郎才女貌青梅竹马,承月老牵红,得缘携手;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鸯和。

    婚书片语,无一句与他有关,却又字字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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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何故(五十三)
    明儿就是朔日,该去给师父交课业了;上回师父留下的《乾坤袋》,玉溪还没唱明白呢,总有些个音儿啊觉着不顺耳。

    书院七堂一行,贯是能弹会唱的,玉溪但也不愁找不着人陪着练;吃过早点早早地就来七堂抱着琵琶在院子里练着了。

    秦宵贤一早来了,和几个师兄弟打着招呼;老秦这个称呼吧,倒不是说他年纪大了,只不过是少年间玩闹的叫法儿,久了大伙就都习惯了。像如今,也没人管二爷叫什么云师哥之类的,都叫辫儿哥,显得亲切些。

    走到玉溪身后,弹了下她脑门;玉溪吃痛向左一转头,这小爷向右一躲,又敲了她一脑门儿;幼稚得不行。

    “哎呀!”玉溪气恼着,放下琵琶站起身来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骂道:“给你闲的呢!”

    老秦笑得见齿不见眼,活脱脱一个小屁孩儿的样子;他其实挺喜欢逗逗这小丫头玩儿的,年纪不大见天儿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干嘛呢

    “师父要是罚我,我就赖你!”玉溪白了他一眼,嘴里嫌弃着但眼底仍带着笑意,一副要吓唬死他的样儿。

    秦宵贤把手往身后一背,笑盈盈地:“你不是咱小龙女吗,师父还能舍得罚你啊”虽然是说笑,但也是事实;玉溪承继了陶阳对乐理的天赋,学什么都快,生的一口好嗓子,师父没少在徒弟面前儿夸她伶俐,都笑话着说神童的妹子是神女。

    “起开…”玉溪又坐了回去,嘴里嘟囔着不高兴;学的好也得自己琢磨,她和陶阳哪里能比,从前陶阳能说两句话指点着,现在离京了,玉溪更觉得心里没谱儿。

    那大少爷还在家废着呢…

    “真生气啦”秦宵贤躬下背,脑袋凑了过去,有点不好意思了:“玩笑而已嘛,回头师父罚你什么我替你受着呗。”

    最多也就抄几遍儿乐理书,能有多麻烦,替她受罚就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么一个姑娘,师兄弟们都疼着她,有求必应的,哪里会舍得欺负她;想想杨九,那就是一小霸王啊,逮着你可就没完没了了。

    玉溪被他这副傻样儿给逗笑了,别开了脸,骂了句:“信你个鬼!”

    老秦笑容一顿,眸光沉了沉;转到她面前儿,嬉皮笑脸着:“怎么着嘿嘿…我找孟哥帮你去”

    玉溪神色一肃,坐直了身子就打算好好说他两句了,问:“你这一天天都琢磨什么呢怎么就扯上孟哥了!”平常说笑也就算了,流言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哥儿几个没完没了的是打算让闲话卷土重来是吗

    老秦在一旁的楠木椅站定,一撩后袍儿坐了下去,垂眸看着褂子上的花纹,道:“你从前不是就为了孟哥来的嘛…”

    “我说了吗。”玉溪严肃得有些生气,腰板儿挺得直直的,今儿得和他论个清楚不可:“我亲口说了吗哪来的信心这么肯定呢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老秦抬头对上她的眼,有些孩子般的稚嫩傻气,道:“那当时…整个书院…”整个书院儿都传遍了呀,都这么说的不是。

    “书院怎么了”玉溪叉了会儿腰,气鼓鼓地:“书院的话还不都你们说的!”

    老秦笑得明眸皓齿,往她身边的位置凑了过去,问:“那你惦记谁说说,哥哥给看着点儿!”

    “你!”玉溪气恼着,随手捞起桌上一颗苹果就给他砸了过去。

    老秦是这帮孩子里最瘦的,个头挺高就是瘦的不像话,那腿脖子比姑娘还细;但从前冬的开始,每个月都和他烧饼哥一块儿去军营里练几天儿,看着瘦但结实的很。轻飘飘那么一抬手就把苹果握在掌心了,送到嘴里嘎嘣就是一口,笑得得意又张扬。

    玉溪原本是想发脾气的,这人啊没事儿就爱戏弄她;转念一想,又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正色道:“就算喜欢堂主又怎么样呢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值得您没完没了的笑话我呢”

    秦宵贤原本正是戏弄的笑意僵硬起来,握着咬了一口的苹果,楞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眼里像是有些无辜。

    俩人对视,沉默了片刻。

    玉溪忍不住噗嗤一笑,捂着肚子乐得不行,笑了他一句:“傻子!”

    老秦回过神来,不再笑话她,嘴里动了动觉得苹果渣子有些苦。

    “陶哥不在,在不我也用不着这么费劲儿”玉溪转身,喝了口茶碎嘴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咱那大少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了半天儿,没听秦宵贤一句回复,玉溪皱着眉转过身来,抬脚玩闹般踹了他一下子,提着嗓子:“想什么呢你!”

    “噢…”老秦垂眸,又咬了一口苹果,嘟囔着:“听着呢。”

    像是想到什么,玉溪揪揪他袖角儿,满眼期盼地:“要不,咱们一块儿看看他去。”

    看郭齐麟也行啊,好久都没去家里了。

    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但仍旧答应了玉溪,一边儿咬着苹果一边儿神色漠漠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院子,上了马车往郭府的方向驶去。

    一路秦宵贤都没怎么说话,像是百无聊赖般地把玩儿着衣角儿,上头的绣纹儿皱了又皱,揉了又揉。

    “再揉就破拉!”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就算不听话也拿他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少年郎能保持着这点儿率真是很不容易的。

    玉溪看了他一眼,随口笑道:“其实你穿黑色挺好看的。”随即掀起车帘儿,看着窗外繁华街景。

    德云社书院里除了先生们,就都是少年;衣袍儿的颜色各异,浮翠流丹、纡朱曳紫各有风华,但这黑色是最沉的颜色,要说穿起来最有气场还得数咱们云二爷,往那一站就是剑眉星眸的云上仙儿。再来的话,玉溪觉着就得是咱秦小爷了,虽然没有那股子霸气侧漏,但自有一身儿风华月貌,带着少年郎的器宇轩昂。

    老秦抬头看向她,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点儿什么,见着那香妃色的衣角儿被风吹起的样儿又顿了顿。

    “诶…”玉溪皱着眉,看着窗外某处发出有些疑惑的声儿。坐直了身子又往外探了探脑袋,试图看清楚点儿。

    “干嘛呢…”老秦嘴里嫌弃着,往她身后侧挪了点儿,伸出手虚扶着,道:“有什么好看的,别摔着了…”

    玉溪猛得往回一坐,脊背正好撞在他原本虚扶着的手臂,



第54章 缘尽(五十四)
    岁月如沙漏指缝,四季更迭欢喜不变。

    三月中旬,七堂院儿里的桐树也生了花苞了,玉溪一直盼着它开花呢,整日里坐在树下盼望着花果香甜的气味儿。

    今儿正是师父授课的日子,师哥们都在里头听着,与她所学无关,就乖乖在外头侯着了。

    打从院外来了个小厮,着急忙慌的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径直就冲了进去。玉溪再外头看着,心底一慌,立马站起身守在院堂门前儿。

    这是郭府的小厮。

    没一会儿,大先生就从屋里头疾步出来,身后跟着七堂弟子们。

    师父步伐急切的出了院子,弟子们自然是该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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