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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清欢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伶俐归伶俐,到底没读过几本书也没有先生教导,有时也爱胡思乱想。

    用咱们周九良周爷的话来说啊,那可不就是一天天正事儿,全琢磨那些没用的了。

    原本进了书院,清欢心里头还是高兴的,头两天儿晚上睡觉抱在被子里都能笑出声儿来。

    住得久了,这心里就越发慌起来;清宵阁没有要紧事,她绝不能踏进半步。楠爷受了伤,秦爷就陪着留在清宵阁里,没有心思想去吃酒听曲了,连带着也不见她。

    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整个德云书院也挑不出几个女的,清欢觉着只管听话就好,不让爷烦她就成;可打从楠爷回来之后,她这心里就越是没谱儿了!

    同样是外来的,怎么那个徐晓雨就能进清宵阁,怎么就能和少爷们谈笑风生

    清欢怕了,慌了,也妒了。

    每日住在清宵阁旁的闲院儿,看着徐晓雨进进出出的,就像回家似得。清欢在吟风楼呆了那么多年,最是会看人眼色;那几位待人都是和善,可这眉眼里的那股味道就不对,和那徐晓雨聊起天儿的时候就是那人家当朋友一般的语气。

    闲来无事只能出去走走解闷儿,这前后山都让她转悠遍了。

    今儿回到北苑时见屋门打开着,清欢一愣随即提裙快步进了屋。

    徐晓雨正站在桌案前,盯着她挂在墙上的琵琶,目不转睛。

    “你来干什么”清欢道。

    或许大多女人都是一样的,对于一些胜过自身的敌人总有一种莫名的不理智。

    明明知道这语气让人听了,人家都得说她没教养,保不齐还会夸徐晓雨知书达礼还不予计较。

    心里头不舒服哪里是能轻易憋得住的。

    “眼看七堂的桐花就快要长果子了,花盛就这最后几日。”徐晓雨毫不在意这份儿敌意,笑得十分柔和:“桐花性微寒,入药有散湿除痹、开郁解燥的效用。”

    “正好天儿热,少爷们都喝了,我也给姑娘送一碗来。”

    清欢抿抿唇,有些别别扭扭的。

    余光一侧,看见了桌案上的一碗药汤。

    嘟囔道:“就你有心了…”

    生怕少爷们不知道你这一身好本事呐!

    “也不是。”徐晓雨眼睫闪了闪,有些羞涩又带着些欢喜。

    “师哥他喜欢桐花,我原本收了些给他做香囊,发现前两日的雨把好些花都打烂了,剩下的只能入药。”

    徐晓雨不是德云书院的人,自然也没有拜大先生为师;她口中的师哥自然就只有那个胜南武馆里的少年了。

    “你…”

    清欢绞着帕子,一股气儿就上头了,恨不得骂徐晓雨两句臭不要脸!可转头想想,她自个儿也只是个想讨爷欢心的侍女罢了,有什么身份能说人家

    正气恼着,清欢一跺脚,没好气道:“没事您就忙去吧,清欢不送了!”

    “那…那我就先走了。”

    徐晓雨看了她一眼,只看见了背影,那肩头微有颤动,看样子像是生气;那她也就不在这儿招人烦了。

    清欢坐在桌前看着这一碗药汤烦得很,抬手就翻倒在地,清脆碎裂,药味弥漫。

    桐花,桐花,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候除了气恼更多的还是埋怨,怨自个儿怎么就这么蠢,连这点也没想到。

    要知道,她就在下雨前把七堂院里的桐花都收起来给爷做一个香囊多好;这下,雨过了,花落了,人家聪明地煮了一锅汤送去了。

    唉。

    这桐花怎么不晚两天开呢,赶上六月雨,一夜就打落了不少;七堂院里就这么一棵桐花树,这花落了,就没了。

    桐花树…

    脑中灵光一闪,清欢忽地想起了什么,眉眼涌起欢喜径直起身向外跑去。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费尽心思去讨好;想想虽然可怜但也算有幸,人活一世能有个自个儿喜欢的,不容易。

    有些人更可怜,想讨好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清欢在屋里放下针线的时候已经不能说夜深了,东方夜幕天际处已经有了些灰白,再等上一两个时辰,这天儿都要亮了。

    她站起身揉了揉脖子,虽然疲累但满心欢喜。

    听了徐晓雨的话,午饭都没吃就跑去摘桐花了;这些日子以来,难得有这么一回让她觉得自个儿比过了徐晓雨。

    七堂院里的是近十年的老桐树,桐花也确实经不住风吹雨打的;但有一处的桐花可是刚刚结了花苞儿,这应该是头一春的花,闻着就香甜。

    要不是比徐晓雨早来了些天,她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下午一回来,先是把桐花烘干,又炒又晒的忙了好几个时辰才算完。

    平日里也做绣活儿,绣筐里多得是花样儿;桐花烘干了,再从绣筐里挑一个好看的出来,三两下就做成了香囊。

    清欢笑得正甜,把香囊捧在手心,满心欢喜难自制的感觉,就盼着天亮去送了。

    起身往剪窗处走,打算关了窗就熄灯歇去;人在窗前一定,院子外头的秋千架似乎有人。

    七堂都是少爷们住,每日都有早课一向早早睡着的,怎么还有人这么晚了在外头。

    心下好奇,脚下好动。

    清欢披了件外衣就走了出去。

    这秋千就在清宵阁前,其他少爷的屋也都围了个圈,没事儿就坐这喝两口,也不知何时搭了个秋千架,以绳做网,以网连架。

    秦霄贤躺在上头,一身黑袍衣摆垂坠,仰头望月,掌中酒浓。

    也不知道了多少,清欢靠近时只闻到一身酒气扑鼻。

    “爷”

    清欢走到他身边,看不出他是否清醒,只能试探地开口着。

    “爷,您怎么还没歇着啊。”

    “嗯。”

    他应了一声,眼皮子搭拉着像是困了又像是醉了,总之就不像醒着。

    “我扶您回去歇着吧。”

    清欢上前,指尖儿刚刚碰到他衣料。

    “不用。”

    他说。

    “你回去歇着吧。”

    他一抬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可这嗓子已经浓重沙哑得不像话了。

    清欢




第152章 人活一世(一百五十二)
    七月闷热,杨九肚子又大了起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整个人除了肚子都瘦了一圈儿去。

    二爷看得紧,不让她外出也不让她吃凉食,入口的吃食样样都精细,偏生这样还是出了事儿。

    一下早朝,家里小厮就侯在宫门口了;王妃娘娘胎动,见了红,府里乱了。

    二爷快马回府,一路疾风扫膛,鬓发凌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这一到府门,马儿的蹄子都还没停稳当的,这手里缰绳儿就一丢。要不是董九涵眼疾手快地冲上来一扶,这腿又得养上个把月。

    绕过影壁向后院去,经过和晖堂再穿过花园,青石路上一阵阴凉。

    二爷进屋时苦涩的药味儿就直往鼻里钻,一下就苦得他皱了眉;三步并做两步走,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儿。

    姐姐陪在一旁,徐晓雨正把几个瓶瓶罐罐收进药箱里。

    “怎么样”

    他气息不稳,有些微喘和慌乱。

    杨九躺在床上,冲他眨了眨眼睛,虽然脸色苍白但看着还算清醒。

    “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他坐下,皱眉微怒,语气里说不出的责怪;却伸出手把掌心的温暖给了杨九。

    “我没有!”杨九回了一句,委屈巴巴里又带着点底气不足。

    或许杨九自个儿也不知道什么不该吃。

    夫人真是愁白了头,这好不容易要多个小家伙来玩儿了,怎么就这么一波三折的!

    “小九,你今儿去哪冲撞了啊”夫人皱紧了眉,这一下眉心都长了个“川”字出来了。

    “这女人怀孕生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你千万长长心了你!”

    “这一回都见红了,要不是徐姑娘凑巧来家里送东西,小厮去请大夫一准来不及。”

    有孕的女子见了红是大凶,没有救治及时丧命的都有!这要真出了事儿,小厮出去请大夫这么一来回,这血早就流干了。

    “夫人客气了。”徐晓雨背上药箱,嘴角上扬挂着柔和的笑意:“王妃已经没事了;无心寝食本就伤身子,今儿喝了凉茶就受凉了,以后多注意就是。”

    “你没事儿喝什么凉茶!”二爷听着,转头就是一声呵斥。

    “我哪知道嘛…”杨九耸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嘟囔着。

    “谁拿来的”夫人一恼,转头看向院儿里伺候杨九的婆子;道:“能吃不能吃的,你们都不清楚吗什么都往这送,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夫人。”婆子行了礼,解释:“王妃去了书院看表少爷了,我没跟着,这才…”

    “你去看大楠了”二爷若有所思道。

    “嗯。”杨九点点头,鼓着小嘴巴子:“忘了他们入了夏都喝凉茶嘛…”

    “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徐晓雨放下了药方,浅笑行礼:“改日再来给王妃问安,告辞。”

    “辛苦了。”

    夫人笑着,让人送了她出去;转过身儿,唠叨里带着责怪,就是一副老妈子给儿女操碎了心的愁样儿。

    二爷给掖了掖被子,握住了杨九的手,给她暖了暖:“去书院怎么也不说一声儿。”

    “我呆得发闷,想起前些天大楠不是伤了吗,就去看看他。”杨九手指头绕着头发,没好意思抬眼看他;谁知道喝杯凉茶这么吓人呢。

    “以后我不在,不许乱跑。”

    他说。

    把杨九的手裹进了被窝里。

    “你那么忙!”杨九气鼓鼓地,一下就瘪了嘴。

    二爷不做回应,站起身脱了外衣揉揉酸痛的肩膀,一副没商量的架势。

    那是,没点儿气魄就不是咱平西王了啊。

    “诶!”杨九气得直拍床铺,踹着小腿直撒娇:“我不管我不管!”

    “乖乖听话就成。”

    爷们乐呵呵地掐了她水嫩的脸颊。

    用不着你管,听我话就好。

    “你!”杨九气得



第153章 醉翁之意(一百五十三)
    咱们楠爷这一伤真是养了许久,想想要不是半道儿嘴馋吃了鹿肉,这会儿一准好了大半。

    这下可好了,每日里张九龄看得紧,荤腥沾不得连酒也喝不得,弄得他越养这心里头就越不舒服;个把月过去了也一直没见更好,就是无精打采的,有时候还贪睡得很。

    这一伤,张九龄又忙着看护他;秦霄贤已经大半年不出远门儿了,堂主当了国子监的先生;七堂这么一算又少了好几个外出设教的。

    今年是德云二十年大庆本就比往年要忙上许多,偏逢“多事之秋”,一个两个的都没个省心,书院这些个事儿都多得吓人。

    咱们大少爷一向是:累死自个儿不废话,捎带陶阳就翻脸的脾气,这一回也不得不把咱们陶公子给请出来了。

    陶阳已经半个多月没去过园子了,就留在书院帮着,时不时也带上几个师侄外出设教;虽说岁数不大,但咱们角儿天生傲气可是半点没差,往那一站就自成一体,谁敢轻视

    咱们大少爷已经两日又六个时辰没见着我们阿陶了,烦的人都嘟起了嘴巴。

    前天他忙了一夜,天亮回家时陶阳已经出门去了;昨儿个好不容易早回家,陶阳又因为外出设教坛太晚了,在书院竹园歇下了;今儿说什么也得把人拦下!

    这眼看都过午了,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愣是没见着人。

    一直到这太阳快落了山,少爷刚在书房桌案前放下了笔,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时,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屋来。

    拱手屈膝,气喘吁吁:“少爷,陶爷让人给拦住了!”

    剪窗外风景如旧,流风涌动,翠竹窸窣作响;天边儿泛着灰阴,不像夜幕前的渲染倒像是阴雨来临前的灰青。

    天雷猛地炸裂开来,电闪雷鸣后不见风雨,只是凉风一阵又一阵地扫膛穿袖。

    少爷的车驾在麒麟剧社前停下,小厮掀开车帘儿,青衣绣竹纹儿的影儿就下了车疾步进了园子。

    难怪这一天没见着人,陶阳心里头挂念着剧社的事,难得今儿午后得空,收了场就往这赶了。

    少爷撩袍启步,台下围满了人,陶阳与另一名公子哥儿让人围在了中间儿。

    少爷目光一投就和陶阳撞了个满眼:他没有上妆,一身素白便衣,看样子是没上台硬让人给拉出来的。

    旁人见咱郭大少爷来了,两旁退步让了个口儿出来。

    “呦!”

    这是名伶魏老板的儿子,魏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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