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长三尺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尺半
宇文政炎点了点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商九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要想找到他的盟友还真是难啊。”付含章低低叹息了一声。
“不过那柄剑确实像是顾九疆的作品,这天下能够铸造出名剑的人不多。”宇文政炎说道。
“情理之中的事,商九原可以为一个
第五十四章 送死之徒
苏白龙最后得了殿中侍御史的位子,是掌纠察和朝仪的官员。说白了是闲官,简明扼要就是没什么权力,闲着吃饭的职位。只需要在寻常的祭典出面便足够。
苏白龙也乐的清闲,反正只要他身在京城,付含章应该便不会对远在北荒城的段易生下手了吧
按照规矩他是需要常驻在京城内的,可其他的殿中侍御史都巴不得他离皇宫远一些,苏白龙还是只能回去原本那座小宅子里。
婉拒了李统领要相送的建议,苏白龙独自朝家走去。
商九原不愧是天下首富,那座小宅子被送给了他,而且不需要任何的回报。苏白龙也不知道该作何回报,好像商九原需要的东西他自己便唾手可得。
想通了之后苏白龙也不再想着去回报商九原。
急促的马蹄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思考,两匹龙夔马在长街上飞驰,行人纷纷避让开来。此刻这两匹马朝苏白龙驰骋而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马夫似乎也才看到苏白龙站在前方,连忙拉住了马缰!马蹄却早已跃起在空中!
如同一道清风吹过,苏白龙脚尖点地,身体猛然爆出几米远,腰间的长剑忽然抽出,扫起三尺雪!
“舒清你怎么驾的车”华贵的马车里传来温和的声音。
分明是带着些呵斥,可却听不出丝毫的责怪来,反倒是让人觉得在问有没有受伤。
苏白龙这才发现舒清是个女子,不过脸上并没有涂上厚厚的粉底,而是素颜,倒也不失为一个美人。若是穿上些华贵的衣服大概会和京城富人家里的闺女一般,应该是掌上明珠才对,怎么也舍得让其去做马夫的活
“前些天没睡够,差点撞到了人。”舒清不急不缓地说,似乎对车里的呵斥习惯了一般。
帘子被掀开了来,车里的人星眉剑目,穿着一身华贵的长袍,腰上却挂着个酒葫芦。
“人没事吧”那公子哥紧张兮兮地打量着舒清。
舒清也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一旁的苏白龙,“公子你该问的是他!”
“对对对!你皮糙肉厚的应该也没什么事!”公子哥点了点头,连忙转向苏白龙,却不是在打量他的伤势,而是望着他腰间出鞘的剑。
“公子来京城是为了找人吗”最后还是苏白龙打破了沉默,语气却像是故人相识。
一旁的的舒清只是在安抚着躁动的马匹,随着她的抚摸两匹极烈的龙夔马居然都安定了下来。
公子哥点头道:“是为了找人。”
“寻仇还是是探亲”
“自然是寻仇。”公子哥直言不讳地说。
苏白龙收回了剑去,转身朝市井的酒肆走去:“这些天里京城盘查很严,若是要大动干戈的话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杀了便走,杀不掉便死。”公子哥说道。
苏白龙愣了一下,忽地失笑起来。他向酒肆老板要了两壶烧酒,自己接了一壶,把另一壶递给了公子哥。
“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的葫芦里应该没酒了才是。”苏白龙喝了口烧酒。
公子哥耸了耸肩,欣然接受了苏白龙的馈赠。他确实是没带几个钱,这些年攒下来的钱都用来买这两匹马了,这样他才能从遥远的西荒来到京城。
普通酒肆里的大多是劣质酒,除了辛辣感受不到其他的味道,两人都不免咂了咂嘴。
把酒倒进葫芦里,公子哥轻声说道:“这大概是最后一顿酒了。”
苏白龙又是一愣,疑惑地看向公子哥道:“既然没把握又
第五十五章 大雪
西荒魔宗横行,昔日不少江湖侠客都曾入西荒斩魔,而后由楚惜风一剑落下帷幕。西荒魔宗败,天下太平!
苏白龙和宁不笑便是在西荒认识的,宁不笑是魔宗的余孽!可他修的却不是魔道剑......
两匹龙夔马在白虎桥下站立,不安地踏步,似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舒清安抚着龙夔马,目光却一直放在宁不笑的身上。这个素衣的年轻人此刻犹如老人迟暮,他忽然摸了摸舒清的头,笑容绽放。
“等会打起来了你就躲远些,那两匹马不要也罢,你的嫁妆其实我早就给你存够啦!”他尽可能地说话轻松些。
苏白龙远远地站在白虎桥的槐树下,他和宁不笑相隔两岸,眼神低垂。
舒清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脸上止不住的沮丧和悲伤。
“不去不行吗”她的语气略带恳求。
“要是还没到京城,我或许就答应了。”宁不笑笑了。
他一直都很少笑的,所以才取了那么个名字,今天大概是他笑的最多的一天。
“早该如此了!”他的身体逐渐升入天空,像是一颗灼热的火球般,任何接近他的雪都瞬间融化,甚至来不及变成水滴!
整个白虎桥下的河水沸腾了起来,剧烈的光和热一同洒向大地!有那么一瞬间,天空中忽然有了两个太阳!
“顾西平出来一战!”他右手一挥,滚烫的河水冲天而起!像是远古时候汹涌的黄河堤上暴起的浪潮!而后铺天盖地地涌向清运商会!
浪潮中忽然涌现出一点冷光来,而后像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道斩切,生冷的刀刃切断了流水!化作磅礴的细雨飘洒而下!
天空中多出了一道身影,不过是普通的甲胄和一柄黑鞘的长刀,可那人的脸上却犹如被风霜划过,苍冷坚硬!
“三尺身后血,一剑入西平。”宁不笑说道,“我以为你用的是剑。”
顾西平微微一愣,那句话是楚惜风斩灭魔宗教主时从西荒流传出来的话,虽然都有西平两字,可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才是。
“西荒魔宗”顾西平问,他确实没从宁不笑身上感受到魔宗的气息,可这么多年来和他结下梁子的也就只有西荒魔宗了。
宁不笑微微皱眉,寒声说道:“管你用剑还是用刀,今日我来便是为了杀你!”
他手指一点,白虎桥下又是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天命境可动用天地之力,也算是武道绝颠!
不过谈不上羽化登仙,所能动用的不过一点微薄正气。
这便是魔宗同正道的区别。魔宗妄图将天地元气收纳为己用,而天下正道却只是借用。
水柱化作了苍龙在雪中腾挪,却又带着极致的高温,沸腾的水若是洒到人身上也会被烫伤。
雪地里商九原披了件大氅,望着天空中的战斗,万千沸水就在他的头顶,可他却毫不担心那些沸水会冲泄下来。
顾西平在天下武榜排名第五,这便足够了!
若不是因为顾清守重病而求助于清运商会,他确实找不到那么强力的打手。
云华抬了柄纸伞,柔声在他耳边说道:“雪融化在衣服上会湿的。”
商九原却强硬地抛开纸伞,任由万千飞雪落在自己的双肩,“天命境的对决可并不多见,你觉得谁会赢”
云华笑了笑,也不执意让其撑伞。商九原决定的事都没有挽回的余地。
商九原也不在乎云华是否在听,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说话:“顾西平自从西荒回来后还未尝一败,可这不知名的来客似乎也挺有气势。”
天空中长刀和水龙纠缠在一起,水龙无法近顾西平的身,宁不笑只要手指微动,就会有新的水龙出现。
第五十六章 烟火
宁不笑的尸骨最后被一把火焚了个干净,这是舒清的主意。她要把宁不笑的尸骨带回西荒。可死都死了,埋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同
“第一次见苏公子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死了很久的人。”舒清把锦盒用红布盖上,放入了马车之中。
苏白龙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舒清抬头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翻身上马道:“就像是行尸走肉,活着其实和死了区别不大。可这几年过去了变化真是大......”
“变化确实大,那么多年你也像是个黄花闺女了。”苏白龙笑了笑。
舒清却摇了摇头道:“现在的公子眼中有了光彩,若不是遇到什么好事的话,应该就是遇到了很好的人吧”
苏白龙愣了一瞬,回头去看的时候只能看到雪道上孤零零的车轮印。舒清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像是隔着一道厚厚的迷雾在眺望,他忽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京城去西荒的路很远,一个女人孤零零的上路,会很辛苦。
也难怪宁不笑那个白痴会舍不得......确实比以前漂亮多了啊......
苏白龙喝了口烧酒,把酒壶丢在了雪地里。烧酒确实不错,这是他转悠了大半个京城才找到的,不过一个人喝酒总感觉没意思。
“死的真是不值。”苏白龙低声说道。
京城的雪越来越大,那么多天非但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苏白龙蹲在自家的院子前,望着几个孩子在积雪里打滚。
门口的桂花树枯了好几年也没人打理,却在这寒冷的冬季迸发出一点生机来。
南笙月给那点嫩芽撑起了纸伞,似乎是怕这点嫩绿在冬夜里夭折了去,苏白龙也懒得管。纸伞或许会让那点嫩绿撑过这个冬天,可剩下的冬天谁来为它撑伞只会死的更早罢了。
南笙月蹲在院子前,摆弄着大红色的灯笼。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她便一直在做花灯,不过手艺不佳,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
苏白龙这才知道元宵要到了,这些年四处漂泊,确实很少过节了。不过让他担忧的是元宵后的剑门大礁。
剑门大礁十年一次,也是江湖重新评定剑修十二门的时机。以往的剑门大礁都是苏门拔得头筹,现如今苏门被灭,剑门大礁自然风起云涌。
他有些担心段易生,若是绝影门在剑修十二门中除名,天下人大概都会对这瘦死的骆驼动心思。
绝影门内的武功秘籍和剑阁中的藏剑都是让人眼红的东西,跌落剑修十一门,也就代表着没有实力继续守护那些东西。
看起来还没在京城歇脚几天,自己又要南下了。
苏白龙看向认真的南笙月道:“一个破花灯而已,大不了上街买一个便是了。”
南笙月不看苏白龙,继续鼓弄着花灯。这些天积雪太厚,她很少出去走动,倒不是因为不方便,而是那些市井里有趣的商贩和卖艺人都不出门了,兴许是太冷了。
竹枝最后还是撑不住她的掰折而断裂,她的脸色有些懊丧起来。
失去兴致的南笙月坐到了苏白龙身旁,看着雪地里的顽童堆雪人,而后才缓缓说道:“以前我妈妈每到元宵都给我做花灯,那时候整个南海派的孩子们都很羡慕我,不过自从她去世之后就没人给我做了。”
苏白龙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惊讶于南笙月的身世,而是此刻后者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在云州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做过,可现在他心里忽然狂跳了起
第五十七章 策反
北隍道云险关外。
哈伯罕站在风雪之中,遥望着巍峨的城头。这些天冷的紧,骨头都快冻僵了,也就很少有战事。不少蛮族武士都觉得他抗寒,在这样的风雪里总是会出来眺望云险关,仰望夜空。
他确实不觉得冷,和北蛮无尽的风雪相比殇阳道暖和多了。
今夜北蛮欢畅,大君设了酒席,供全军畅饮驱寒。现如今他也是有帐子的人了,地位比奴隶高了不少。可他还是会想起在牛棚里寒冷的冬夜,那时候他也渴望进去帐子里喝一碗热茶。
天空中看不到星光,只挂着一轮残月,看起来很是孤寂。
“将军不去喝酒吗”裹着羊裘皮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抓了个酒壶,脸色通红。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裴龙虎是圣武来的谋士,不过蛮族的武士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生在北蛮,印象里圣武的谋士都是优柔寡断之辈,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天下苍生、大义一类的东西。
哈伯罕是个狠辣的人,扎格鲁哈带领铁骑最初袭来他所在的部落时他握了柄短刀杀了三名武士。因为那些武士要带走他的牛羊,那样他会被贵族责罚。
然后他被更多的人一拥而上擒住,带到了扎格鲁哈和那个贵族的面前。
扎格鲁哈震惊于他的力量,把收上来的短刀重新递给他,告诉他只要杀了那个贵族就能活下去。
哈伯罕甚至没有疑惑,用那柄短刀杀了贵族和他求饶的妻女们。
“天那么冷,先生不在帐子里歇息吗”哈伯罕愣了愣。
“听说北原的风雪比殇阳道还要大,蛮想体验一下的。”裴龙虎喝了口酒道。
哈伯罕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空中的残月出神。大君说跨过云险关就能看到肥沃的土地和漂亮的女人,那时候北隍道也会成为北蛮的草场。他蛮想看看漂亮女人的,谁会想和牛羊过一辈子
“将军不去喝酒吗”裴龙虎又问了一次。
哈伯罕摇了摇头道:“虽然都是大君的部众,可其实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喝酒倒不如看月亮来的开心些。”
风雪的声音卷入两人的对话里,空明而又幽远,像是鬼神在窃窃私语。
“因为将军以前是奴隶吗”裴龙虎笑了笑,“其实在圣武的时候很多人也看不起我,因为我只会下棋,他们又赢不过我,所以一直嘲讽我只会下棋,是个没本事的白痴。”
哈伯罕愣了愣,裴龙虎在政治军事上都有着不错的见解,倒不像是个只会下棋的白痴。
“在街巷里下棋每天能赚几个铜板,那时候也没想过名留青史,直到遇见了商公子才知道人这一生不能只盯着兜里的铜板看。”裴龙虎说,“所以才苦学了治国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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