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麻布换锦衣

    看着众人都回了屋舍就寝，桃花也随之继续入塌做美梦去了。

    翌日，村子里早早就有嘈杂之声。

    这日，村子里来了两个穿道服的术士，两人和几位村中长辈守在一屋子里，久久不曾出来。

    而桃花因昨日酒醉，一觉醒来已是日晒三竿，半晌之时。

    “叩叩叩”，几下手叩木门声，有人正在敲桃花屋门。

    “进来”，桃花正起床，慵懒的伸着懒腰。

    “叩叩叩”，还是几下手叩木门之声，那人并未直接推门而入。

    桃花狐疑着，自己起身去开门，木门缓缓而开，原是隔壁的大婶子送来一碗羹汤。

    “桃花醒啦，接着，趁热喝了。”见桃花自己开门，隔壁大婶子将手中的碗搁置桃花手中，丢下就走。

    桃花看着一碗热腾腾的羹汤，正饿着肚子，等羹汤冷凉了一会儿，喝了个干净，只是这羹汤里似有些药味儿，但胡椒味道过于浓重，桃花也没喝出到底是味什么草药。

    不多会儿，又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桃花，快去范大爷家看看，范大爷突然就头晕难受，倒地不起了。”

    桃花听闻，二话不说，跟着来人奔往范大爷家中。

    &




052 桃花（3）
    再将桃花捆绑至桃花村角落的一片空地时，天已泛黑。

    众村民举着火把，围于铸铁池旁，铸铁池内铁水滚滚，一壮汉在旁拉着风箱，加紧火力。

    黑夜中，整个桃花村，唯狐妖周身灯火点点。

    “杀死她”

    “杀死她”

    聚众的村民们似是与桃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纷纷要置她于死地。

    桃花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街坊，再又看了看后山上的那座空无一人的庙宇。

    桃花恨，咬牙切齿的恨，桃花欲要挣脱束缚，想要还以颜色，可老天不给她半分机会。

    那两道士加**力，再又贴上几道符咒，桃花再无力抗争。

    两名道士与铸剑师使了个眼色，桃花就被两壮汉合力架起，搁置铸剑池上方。

    桃花生念已灭，背着对身后的众村民，冷冷一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人。”

    “嗞啦”一下，两壮汉不再让桃花再多说出一句妖言，手一放，桃花未喊一声，便已尸骨无存。

    在旁的村民也并没有叫好，随着桃花的死亡，众人心中的善念也随那溶铁一并消亡。

    随之而成的，便如那剑，一锤一锤的猛打，锻造出一坚硬不催的心魄。

    众人就这么看着，看着桃花的尸身化滩成血水，与溶铁一起，不停的被捶打，直至一把铁剑有了型，再几番捶打，终成一把浑然天成的短剑。

    村民们纷纷围观，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好剑，几番传阅，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卷起点点尘埃，空中一阵灰蒙之气。

    有些人心中开始生怯了，提议道:“此剑邪气甚重，将它搁置祠堂，借祖辈庇佑之力镇压它。”

    而此时，围观这一切的痴傻少年，莫名的愤恨，待众人散去时，独自绕到祠堂，拿下那把铁剑。

    一股杀意涌起，少年拿着铁剑正往村子里人多的地方走去。

    几名村民，正靠于墙根底下，聊着方才的所见所闻，意犹未尽，见少年愤恨而来，还逗趣于他。

    “大傻，去哪呢”

    “傻子，今晚准备在哪吃饭啊”

    “呦，傻子什么时候也懂生气了。”

    几人口中皆是嘲讽与耻笑，痴傻少年未有多言，举起手中的剑，连翻猛刺，速度之快，这几人还未流一滴血就已倒地。

    痴傻少年杀红了眼，未有多作停留，继续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不远处又是几个聚众聊天的汉子，见傻子朝他们而来，只当他手中的剑是个玩意，而倒地几人只是陪着他玩闹。

    直至那几人的血液从身体里一点点流了出来，霎那间那块地上鲜红的血液淌了一大片。

    “杀人了，快跑啊。”

    “妖女回来啦。”

    一时间，整个桃花村惨叫声不断，四处逃窜的人们惊恐万状。

    有人从屋里举着刀叉出来，欲与来人一拼高下，可这痴傻少年似是鬼神附体，众人几番刺砍，就算鲜血浸湿了衣裳，这痴傻少年也没有倒下，而是反手将来人一一还以颜色。

    痴傻少年走了一路，所经之处遍满尸体，最后一半的村民聚于一处，远远看着那少年杀完一半的人后，继续朝着他们走去。

    “你上”

    “你上”

    几人推搡着，无人再敢上前与那少年血斗，就算他早已满身伤痕，体力透支。

    “我上”

    有人自告奋勇，往前冲了两步，见那少年眼泛血红之色，又停住了脚步，不再上前。

    众人正担心大难临头之时，那少年“啪”一声，身体撞向地面，那浸湿得血衣因挤压而溅起了些血滴。

    那少年未再动，死死得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053 册封
    虽然在白霜的幻境中，凡泰看了近十余年人生，但在现实的世界中，那只是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此刻，夜还暗沉，街道无行人。

    “你就是剑里的元神。”凡泰从幻境中出来，细看着眼前的白霜，说话时困意来袭，眼皮下耷难以撑开。

    白霜也不再掩饰，将聚于体内的气释放了出来，眼眸泛红，一股煞气遍布周身。

    “李玄，我等你几百年，最终换来的是你的冷酷无情，如此你当初又为何要救我。”白霜气恼，眼冒红光，恶狠狠的问着凡泰。

    “什么玄”，这会儿，实在疲惫不堪的凡泰，只听了这么几个字，困意冲天，突然就倒地打起了呼噜。

    就算白霜举剑指向凡泰，他也毫无知觉，继续打着震耳欲聋的大呼噜。

    白霜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一把剑抵在凡泰胸口，久久不动。

    “你现在是凡人，等你变回你的臭神仙，我再取你命不迟。”白霜思索片刻，冲着沉睡的凡泰放出狠话，随后收了剑，向床榻走了两步。

    白霜一跃上了塌，将剑靠于床的边缘，时刻警惕。

    而从游府逃出来的白芷，今夜也该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华昭带着白芷走过石桥，再又绕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并不显眼的屋宅。

    京都不见木屋和茅草屋，一并的青砖绿瓦，这位状元郎的府邸也混在其中，并不能一眼认出。

    轿夫将轿子抬进一间设有石阶门槛的宅子，将轿子安放于并不是多大的庭院内。

    华昭掀开轿帘，引着白芷下轿。

    “天色不早，该休息了。”华昭抬头看了眼，夜已深。

    “少爷，回来了。”突然，从后院跑来一小厮，头顶绑起一发髻，年纪不大的模样。

    “布吉，把客房收拾好。”小厮正高兴的冲着华昭而来，未跑两步，与华昭还有七八步的距离时，便被华昭给喊住了。

    “呦，少爷，皇上这么快就赐了一个女人给你。”布吉倒是逗趣，盯着白芷就是一番打量。

    华昭无奈一声叹，上前“啪”一声，手掌轻拍布吉的后脑勺，重复道:“少爷我累了，快把屋子收拾出来。”

    “诶呦喂，少爷，轻点。”布吉耍着嘴皮子，眼睛却未从白芷身上挪开，冲着白芷“嘿嘿”的一阵傻笑。

    白芷被看得有些怯了。

    “布吉，快去给我收拾客房，我要困觉了。”见布吉屡次不听使唤，华昭轻揪他的耳朵。

    “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布吉终于动身往客房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少爷，你睡客房”

    这次华昭对布吉的问题视若无睹，领着白芷往他平时就寝的屋子走去。

    布吉见主子并未回话，也只管干活，就是客房尘埃多些，一扑腾，布吉轻咳了几声。

    待收拾的差不多，华昭也正从房门进来。

    “少爷，那女子是谁，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布吉还不忘再多问两句。

    华昭不语，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玩意儿，举在半空中，布吉矮小够不着。

    “少爷快给我。”布吉急不可耐。

    “看你还多管闲事，就是不给你。”华昭也逗趣他。

    此刻，华昭背对房门，而那布吉已爬上了床榻，正准备抢下华昭手中玩意。

    可正抢的起劲，布吉却突然不动了，停在那望向门框处，客气道:“姑娘，你是来找我们华昭少爷的吧。”

    华昭身子一顿，高举得手收了回来，正准备转身打招呼，却见门框处空空荡荡。

    突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华昭手中得小玩意，得意道:“多谢少爷。”

    这布吉小伎俩得逞后，便跑出了华昭的屋子，独自玩弄起华昭给他带回得一个精致弹弓。

    华昭无奈的摇头，躺在布吉收拾好的床榻上，想着还未册封的官衔，想到今日怕是已得罪了那尚书大人，不知是否会左右官衔的册封。

    华



054 留否
    “少爷，参军是什么，怎么还随军队出征了教书先生不都说过，文状元怎么也能封个读书郎之类的官职么，留在京都稳稳妥妥的，不用东奔西跑吗”

    布吉听了这道圣旨，心中疑惑多多。

    “布吉，快去准备带些干粮，拿够一天的，两人份。”明日就要启程，华昭似已做好准备。

    “诶，少爷，难道军队没有发军饷吗，还得自己带”布吉不懂华昭的安排。

    “快去。”布吉问的太多，华昭举起手中的圣旨，“噹”的一声敲了布吉的脑袋。

    “遵旨”，布吉也学着为官之人的语调，领命办事去了。

    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布吉便来汇报战况。

    只见一个包袱被塞得胀大，沉甸甸的，布吉似有炫耀，在华昭眼前一晃。

    “少爷，我带的足够半个月的干粮，就算当逃兵也没问题了。”

    华昭无奈摇摇头，“喊上一辆马车来。”

    “诶，少爷，现在喊马车做什么呀”布吉正要出门喊马车，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倒退了回来，疑惑道:”少爷，不会是现在就要当逃兵吧”

    “想什么呢当逃兵就是抗旨，你和我的脑袋加一起都不够砍的。”华昭只吩咐，没细说，布吉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是让你找马车，把昨夜那姑娘送回锦绣城。”华昭说明缘由，布吉恍然大悟，立马去喊马车了。

    待布吉刚出庭院大门，白芷便从东屋走出，看似已听见华昭与布吉的对话了，只是一身红衣显眼。

    “你要送我回锦绣城”白芷再问一遍，以作确认。

    “从今日的事来看，京都你是留不得了，那游老爷怕是已知晓，不会轻易放过你。”华昭说清缘由。

    “可万一游老爷再回白府要人，我不也一样无路可逃”白芷想的更为周全。

    华昭明日就要上疆场，刀剑无情，怎能将一女子带在身边，可白芷的犹豫也不无道理，只要游老爷一吩咐，托三五人往白府跑一趟，立马就可将人绑来。

    “少爷，少爷，马车来了。”布吉手脚倒是快，一会功夫便找来马车，站在大门外喊人。

    白芷见华昭久不回应，也不多做挣扎，行了两步，停在门口，轻回眸，想看看华昭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华昭久久没有挽留，最终白芷还是上了马车。

    “少爷，我送白芷小姐回了锦绣城，再赶着去找你。”布吉坐在车夫身旁，和华昭道别。

    缓缓一声“驾”，马车走了起来，因这是京都，马车并不如轿子方便，行得极其缓慢，不过出了这京都，还是马车好用于轿子。

    白芷坐于马车内，倚靠在角边，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喧嚣声，听着那布吉和车夫的说话声。

    “大叔，你干这行多少年了”布吉正准备和车夫熟络熟络。

    “不短啦，我赶马车已十余载，这车棚还是用我砍下的木头一块一块嵌入安装的。”车夫也见人熟，饶有兴致的聊了起来。

    “呦，您还有这手艺呢”布吉声调高昂，有些夸张了。

    “嘿嘿”车夫似有些得意，笑了两声。

    “那您一定是个赚钱好手，可这钱就算赚得再多，也得省着花不是。”布吉说着停了停，似准备了一大堆言辞要与车夫好好聊聊，“大爷，就拿这坐马车来说，我一个穷小子，上次从锦绣城去往京都，花了我半个月食粮，这肚子可就遭罪了，半个月没得饭吃，唉。”

    “可不嘛，人活着不就是吃饱喝足，得过且过吗，你放心，我的马车绝对不花你半月食粮。”车夫打着包票。

    “行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布吉似卖着关子，接着道:“大爷，那个，我半个月口粮，就半锭银子。”

    听完布吉的话，车夫心中不快，一股怒气溢于言表。

    “吁”车夫勒马停车，马车正停在一家客栈外，那客栈阁楼处有一看台，观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