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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是惘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祺玉

    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得不对着罹臬脸上一张骇




第七十一章:玄衣不知花事尽
    罹臬不紧不慢咽下去,唇边沾着一点点油花在投过窗棂照进来的余辉中闪着诱人的光。“下午胥泽来过,他对你被我母妃打了二十大板的事很上心,追着我问了一个时辰。”

    “唔……”我点点头,亦附和道:“今天在老杏树底下见着他了,寒暄了两句。”

    “哦”罹臬稍稍一抬眼,一道精光直射到我的脸上:“他同你有半月不见,只寒暄了两句”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寒暄’一词被他咬得尤重,罹臬的眼神好像化作了一道一道尖锐结实的钉子把我定在原地,我老老实实坐住。

    “寒暄了两句,又随便聊了聊……被胥泽兄提醒了一道,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罹臬夹菜的手不停,目光亦随之垂下,漫不经心道:“这是在自己的宫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着,你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哈……本殿知道你东宫之大不是我一个小小侧妃能管的,可我终归是相思门这巴掌大地方的主子,这里的几个小仙娥我还是管得着的,那我是不是可以下一道旨叫她们把身上黢黑的衣服脱了凭自己的喜好穿得鲜活靓丽点呢”

    说话间,我有意抬眼瞥瞥一旁的明月清风。本该是件听了叫她们欢喜的事,可她们两个依旧还是敛声屏得跟尊柱子似的立在我身旁,好像从未听我说起甚令人心神愉悦的事。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都这样体恤她们了,她们为我眉开眼笑一会又如何

    许是在罹臬身边墨守成规久了,练就了一尊完美的榆木脑袋,这俩人半点欢喜的颜色都没有,从未思量过让我该颜面何存。

    “凭自己的喜好”罹臬将方才那块肉全部放进嘴里,也不管嘴边沾上的油花花,一面不急不缓蠕动着嘴唇,一面对着我勾了勾嘴角:“你既让她们凭自己的喜好穿衣,却又不准她们穿玄色的衣衫,末儿,这是个什么道理”

    “道理”我哑然,听罹臬这意思,难道他宫中的小仙娥一个个的皆是如此标新立异全都喜欢穿黑色衣服



第七十二章:话寻常
    一股无名火冲撞了我,让我原本还算和善的面貌倏而狰狞了。

    “啪!”

    十翼谷的饭碗小巧玲珑,巴掌大的一个恰能让人捧在手心里,更精妙的是这碗虽薄如纸片,却有匠人在碗缘上调出一副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饱满靓丽的釉色更是妙不可言。

    我一见它,心中便满是欢喜,愈看愈宝贝,如今却把它摔在桌子上。

    说起来都怨罹臬,明月清风这两个小丫头的反应原本便让人窝火,他却不嫌事大,原本还知道藏在眼底的笑意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张扬,好像嫌我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还不够狼狈。

    “你说你还吃什么吃,浪费!”

    这两块肉本是我收买罹臬,解放相思门里各位还在苦难与淫威之下苦苦挣扎着的小奴们用的。既然现在不成功,这两块肉也就失去了它们原本待在罹臬碗里的意义。不成功便成仁,此番我败下阵来,它哪里还有继续留在罹臬碗里的道理

    于是乎,本上神将罹臬碗里这块仅剩的猪蹄就地正法,趁着罹臬不防备夹起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罹臬怕是被我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惊住了,待我把肉都叼到嘴里了才回过神来,道:“你不是说这是给我吃的吗”

    “哦”我挑眉,死不认账。

    “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吃肉了”

    “你方才还说是拿来给我补补身子的……”

    “啧啧……”我胡乱啃几口从罹臬碗里抢来的肉,精准地剔出来一块骨头,继续我死不认账的光辉历程:“我怎不记得我说过这话,怕不是世子爷记错了吧我们世子爷是谁,天下,四海八荒,谁能找出来一个比我们爷



第七十三章:女官明嫱(一)
    送走了罹臬,明月清风撤走了碗筷,支起南面的小窗子来,春风就带着许些暖意和晚间的清爽吹进来。在我身边待了半个月,明月清风已经大约摸清了我的脾气习惯。明月过去把靠窗的美人榻给我铺,清风便极具默契地端过两三盏人鱼烛去。

    暮光收敛进黑夜,月光雾霭一样包裹着东宫,幽静又晦暗,似乎一个巨大的囚笼。我虽不务正业,对折子戏这门独特的艺术却是十分的执着。在过去的两万年里,我所念过有关于妖魔鬼怪的所有话本子大约都是这么写的。

    其场面必定是昏暗的,最好有月光,惨白而幽深,月光底下老树枝枯瘦盘曲的影子必定交叠重逢,远远望去像是鬼魅伸出的手指,最好还有蛙鸣声蝉鸣声聒聒不绝于耳,以加深这夜晚的幽深可怖。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明显的前兆,这样阴气重的地方打眼一看就应当知道不是甚正经的宽敞大道,我纳闷这样的地方怎会有人敢走。他既敢走过去,不碰上妖怪岂不是天理难容

    到了这样的地方,我又人生地不熟,是万万没胆子大晚上的往外跑。即便我十分喜欢相思门出门右拐穿过两条走廊对面有一棵比我还大上七万个年岁的老杏树,然,窃以为这份喜欢与叶公好龙无异,它实在不能让我为之斗胆走一遭。

    然而,就算我足不出户在几盏亮堂堂的灯光底下安分念书,今晚也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晚上。

    书上说,狄冉写不多见地走神在本该批阅的公文上写了‘隔海潮’三个字。灯火辉煌里,我不多见地专注思量。

    狄冉心思慎密为人谨慎老成,更不似我顽童心性,又有什么能叫他出了偏差

    我思忖得有些忘我,竟连明月走过来都没注意。

    “娘娘,护国大元帅濯祎家的女儿明嫱前来拜访。”

    明月趴在我耳边轻声吐气讲这话说出来时,将我吓了一跳的同时亦把我游走在圣主狄冉身上的魂给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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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女官明嫱(二)
    既然她自己都说传言不堪入耳,难为明月一口气同我复述下来,亦难为她顶着惹我不高兴的风险心惊胆战这样长的时间。怨不得她脸上一副大义凌然为国捐躯的神情。

    自打在神女祠清修了一万年,我的脾气是越来越随和,虽有时依旧是一根筋地计较,却从未像今日这样大动肝火。我虽脸上没什么表示,五脏六腑却是叫这肝火烧得难受,竟莫名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那天在我书房里我同罹臬便说过,他们玄冥会编故事的人才济济一堂,如今看来,倒是我那天说小了。这哪里是济济一堂,我看他们玄冥就连黄口小儿都能写出本书来。

    明月抬眼偷偷看我,见我沉着脸,小心翼翼道:“虽只是谣传,这传言却有鼻子有眼像是那么回事,那明嫱忽然前来拜访,多半也是为此。娘娘您不见她,岂不是显得心虚您同子爵本没什么,这样一来倒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了”

    “唔……”我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非常认可。认可的同时,我对罹臬宫中的一堆小奴有了新的认识。

    不愧是能留在世子爷宫里伺候的人,不论是算计还是为人处世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说得对,明嫱她既然敢来我这里,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要见我一面,是祸躲不过,就是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你去通报一声让她进来吧。”

    明月点头,脸上露出了温柔欣慰的笑容。

    遇上我这样一个明事理的主子,她当是欣慰;命数赐予她一个我这样的主子,她当是温柔。

    明月迤迤然走出院落,我底下头去随意翻腾着手里的书本装装样子,听见门口逐渐传来了轻快明朗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明嫱人还没进来,我坐在屋里头就听见



第七十五章:女官明嫱(三)
    她这话里的意思,我在很多年前见过另一个版本。

    那时候,我还是以皇子的身份在文曲星君的书院学习,文曲星君这人颇不厚道,给我加了这样繁重的课业,朝五晚九。只是本神君是个修养举止穿着谈吐皆庄重讲究的神仙,常常因为梳妆太过细致而错过第一堂课。起初的时候,文曲星君还是一腔热血特特跑到我未央宫来,喟然叹一句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由着我一面梳头一面他讲课。后来随着我从课堂上偷偷溜走的时间逐天见长,他索性不再来我未央宫补这第一堂课了。

    问之,答曰:“眼不见为净。”

    我并不气愤他拿我当见了就恶心的秽物,就像他并不介意我胸无点墨人前出丑时竖根大拇指说我师父乃九重天最最文韬武略的文曲星君一样。不过有句话他说得好,我不得不佩服: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唔,明嫱这人倒真真是配得上一句八面玲珑,寥寥一句话便将我原本夸她的两句话还回过来夸了我,还将一层别样的意思包裹在里面。这样灵巧的心思配上一个护国大将军的父亲,怪不得能入了言关的眼。

    那言关心疼胥泽,把胥泽兄像个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罹臬却是不管不问苛刻得紧,我不敢排除他有捧胥泽兄上位的野心。若他没这份心思便是好的,若他打定了这般主意……那罹臬早在出身地位上占尽先机,又在两位皇子的九天储君满载而归,此刻他急着让刚失了心头所爱的胥泽兄娶这个明嫱,便是想想借着护国大元帅的名号扳回一局。

    同明嫱对着坐下说了两句话,茶水果盘便一件一件被明月清风端上来,



第七十六章:女官明嫱(四)
    像这样人前人后举动专自由的女子,无拘无束的,连将礼节背在身上尚嫌厚重,又怎会存下一颗害人的心呢

    反而是我疑心病重,竟给方才那两句巧合都算不上的话包上一层暗潮汹涌的外衣。

    一派宽慰之余,我亦像她那样抓起一块豌豆黄大快朵颐。

    “我见大人喜欢,明日便让人新作些给大人送去如何”

    明嫱听了,果然欢喜笑靥如花般绽放。

    “如此甚好,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娘娘啦!”

    “你先别急着道谢……”

    我对明嫱摆摆手,微微一笑,计从心来:“我还有些事要问你呢。”

    “哦”

    明嫱挑眉,眉眼之间一派俏皮。

    “看来娘娘这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明嫱做一幅深沉老成状,继而与我顽皮道:“娘娘且问吧,明嫱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

    “那我问你,你方才说什么魔君大人寿宴,我怎没听人提起过你快同我细细讲讲……”

    “您身为世子侧妃……”明嫱听过我的问题,脸上一派惶惶不可终日之气势愈加强烈,她左顾右盼,神神秘秘往前探探身子:“魔君大人的寿宴都不晓得就在下个月的十七……”

    “下月十七”我算算,还有一个月的光景。

    “离下月十七还有一个月,还不急,他们大约是想过几天再说。”

    “娘娘此言差矣!”明嫱道:“魔君大人是我们玄冥上下最最多尊贵的人,她的寿宴自然马虎不得!就像我们司乐府……给魔君大人备的几个节目早在大半年前就开始排演了,就像那欲海的鲛鱼族族长,他早在去年寿宴之后就着手准备今年寿宴的寿礼啦!”

    “哈!”

    明嫱一番话滔滔不绝说下来,说得我脊梁后面凉飕飕的。

    初来乍到,本来就不讨罹臬他母妃欢



第七十七章:防人之心
    “我见娘娘同明嫱大人所谈甚欢,自知娘娘真心将那明嫱大人当做朋友对待,却还是斗胆提醒娘娘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正在我回忆的档口,清风煞风景地走进了我的视线里,板板整整行一个礼。

    我瞧她一眼,转而垂下眼去,并不急着回她:“我嫁来玄冥虽已半月有余,却是每日足不出户,对外面的事知道的甚少,如有什么须我特别记挂的事,还请清风姑姑及时相告。扶末在这里就先行谢过姑姑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您是清风的主子,让清风做些什么也都是应该的,又何来言谢一说世子爷派清风来是伺候娘娘的,该记下的事清风自会替娘娘记下,怎敢劳娘娘费心呢”

    “哦”

    我一面捻着手腕上带着的镯子,一面漫不经心问她:“那……下月魔君大人过寿,不知姑姑替我备了什么寿礼”

    “这……”

    似乎是我这问题太过突兀,兴许是清风未曾料想过我会听说魔君大人寿宴,亦可能是嫌我将话题转变到一个太单纯的问题上显得她太阴暗。清风先是惊了一惊,转而平静成一池的湖水。

    我佩服在罹臬手底下历练出来的小奴训练有素,更佩服罹臬能教养出这样训练有素的小奴。若非我的眼睛一直盯在清风脸上,那份转瞬即逝的惊讶绝不会被我发觉。

    “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姑姑该不会是忘了吧”

    清风猛然抬头对我一笑:“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娘娘大可放心交给奴婢……”

    我知道罹臬东宫里的下人各个都是些人精,却没想到人精里挑到我身边的清风这样糊涂。我纳闷,清风敢这样大言不惭,难道就不怕我问一句备下了什么先让本宫瞧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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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要事相求
    ..,

    可是清风她说的,也没错。

    我自在九天皇城最最阴暗的一角长大,那里每天每刻都在进行着一场又一场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游戏。我在那里,单只做一个不言不语的旁观者,把自己藏在父皇所给予的巨大保护之下默默看着那些已经被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鸟们日日夜夜以歌喉为杀人利器自以为是的同她人角逐。看着看着,我看了两万年,逐渐也就学会了。

    在后宫,在女子的世界里,有一颗防人之心永远不会错。

    因想着答应过明嫱给她送些点心过去,这是我那日被魔君赏了二十大板以来头一次敢踏出东宫。东宫外头的景致很美,玉兰花都开了,冰堆雪砌,大如玉碗,摇曳在枝头喷薄着袅袅香气。我随着袅袅香气不绝于口鼻,一路跟着明月清风走到司乐府。

    司乐府内碧瓦朱甍,府内般般皆入画,一顾可倾城的乐女与府外玉兰花人面相映,叫我倒吸一口冷气。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今天总算见识了这样的光景。

    我找上门时明嫱正盯着几个倾城佳丽暴跳如雷,惹得窈窕淑女们梨花带雨,叫我暗叹一声造孽。

    记得幼时没少缠着舅公带我去军营里转转,那里的一刀一枪都是真家伙,扛着真家伙的也都是些真汉子,他们训起兵来的模样,我瞧着就是此刻明嫱骂人的样子。

    果真是从将门世家出来的,官家深墙大院里养出来的娇小姐没法同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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