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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逆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十三声馋

    “你本来可以赢,我知道。”苏问轻声说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短剑收回鞘中,转身离去,“可你不想杀我,我也知道,你放过我两次,又救了我一命,我记的清楚,这一次就当还你,榜首我也不要,还你两次”

    “认输。”不等苏问说完,莫修缘突然开口喝道,与此同时,那支长香最后的火光也随之熄灭,渡世紧绷的身躯猛然松弛,不知是可惜还是庆幸。

    停下脚步的苏问猛地回过头,莫修缘甩开垂在眼前的长发,仰面坐倒在地,大口呼吸着,既无沮丧也无伤感,而是放下一切的闲适,就如他一年前渡江而来时的无拘无束,“我要离开了,这人情我一定要你欠下,想这么还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这家伙的命都是我的,我莫修缘的。”

    “你这家伙真是虚伪。”苏问忍不住笑骂道,不管对方究竟只为修缘还是别有用意,只是那日这世间能救苏问的人屈指可数,偏偏就是他莫修缘,苏问向来不喜亏欠别人什么,而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也就两个,一个七贵,另一个便是莫修缘。

    此刻后者冲他轻笑,而前者恨不得让整个天下人都知晓学府大比的榜首是他家少爷。

    “少爷,我就说我家少爷一定赢的。”七贵手舞足蹈的在看台上蹦跳着,一旁的沈半城情不自禁的掩面远离,先不说你是大神官的记名弟子,好歹咱也是立尘境界的宗师人物,多少讲点颜面。

    “你看,我就说胜负未必如你所料。”赵非凡轻笑起身,剩下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说到底他来这里只为了看住两个人,一个是渡世,另一个便是莫修缘,若是莫修缘真的胜了,这世间便要少一个天道之子,尽管没人会相信像他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会对一个晚辈出手,不过付丹阳不也同样没有料到李居承会用下毒这种卑劣手段,有些人越老越在意颜面,只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丢的太多,偏偏这两位总是风光无限,更何况后者这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怪物,脸面这种东

    西早就看淡了。

    渡世知道对方只是自说自话,没有搭理,更不知该如何搭理,如果对方出手就算是两个他也绝无可能拦下,而他之所以还会坐在这里,本身就很矛盾,既想莫修缘胜,却又不希望他死,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要苏问死,可惜某人并不愿意。

    那一日的校场,上千人静坐久久不愿离去,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学府外的世界,只知道送信的书童将战报交给说书先生的时候,先生猛地一口鲜血喷出,随即两眼一黑昏厥在地,京城不知多少人家捶胸顿足的大骂,骂莫修缘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更有骂苏问赚黑心钱,险些游街示威,堵在赌场门口闹事,逼得京兆府衙门和南镇抚司出了好些人才将局面镇压。

    不过事后沈半城十成银两退还九成,不仅博得满城百姓赞颂功德菩萨,但凡是苏问的产业也都处处生意兴隆,人人道好,而且单是那扣下的一成赌银都是赚的盆满钵满,不愧是被沈老爷子认定为家族未来的掌舵人,一番手段名声,钱一样不少,苏问一夜之间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跃成为北魏风云人物,两败莫修缘,声望仅次老首辅李居承。

    就连华文渊老太师都亲自前往那座小庭院为苏问道喜,然而但凡知晓那夜所发生之事的人都清楚淮文渊老太师此行绝非是为道喜而去,将阴曹摆渡使挡在临渊之前的那支魏武卒从何而来,那名打的赏善司毫无还手之力的奇女子又是哪位,无人知晓,但是消失依旧的北府军究竟从何而来,又是谁人只会征南将军府的亲兵剿灭细作,这两件事各位大人可都是心知肚明。

    苏问虽然不认识这位老态龙钟却目光神采奕奕的老者是谁,但他却认识与其同时走近的征南将军府校尉,孙王权。

    “苏问我与你引荐,这位是淮文渊怀老太师。”孙王权特意提点到。

    苏问恍然大悟,尽管他任着南镇抚司千户的职务,却从未真真切切的踏入官场,不过淮文渊的名字并不比李居承逊色多少,他就算再怎么无知,只需在京都走上一日也能




第一百七十章 此去临渊
    已经来过多次的学府后山,苏问仍是止不住驻足仰望,整个京都车水马龙繁华异常,却仍有这一处与世隔绝般的世外清修之地,而整个学府之中又独属此处更显人杰地灵,两座竹屋一高一低看得分明,苏问第一次来时,谁被杜长河不由分说掳来的,也是第一次听闻神念一词,见识过对方通天彻地的手段,可他还是漠然离去,此刻再次登山,他特意绕开了那座两面通风的竹屋,走上山顶,可惜绕开了竹屋却没能绕开主人。

    杜长河死皮赖脸的坐在赵非凡身旁,虽然一言不发,可那张郁郁寡欢的面容分明在不停埋怨,学府大比的排名已经确立,苏问毫无疑问的榜首,其后是邓歌与穆晴栀,前十共九人,第六的位置空缺,除了前三人能够得到一枚凌天宫神符外,其余六人被奖赏了一年三文馆的出入资格,以及一套上乘武学,邓歌与穆晴栀的神符早早发下,只不过令人错愕的是,穆晴栀却是将那枚神符赠予了常佑房,不过事后细细品味其中得舍,谁又敢说这女子不如男儿的睿断果决。

    今日苏问不仅是来讨要他的神符,还可以向赵非凡问一件必做回答的事,如果说一枚神符是让你拥有走向强大的可能,那么能够得到赵非凡一个答案,便是注定变的强大,这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人,他所拥有的便是天地间最直接的道理,多少人虚心想要向对方讨教有关修行的困惑,却始终连这座青山都无法登上,毫无怀疑,这一问至少能让苏问摸到不惑境界的门槛。

    “想好要问什么了吗”赵非凡轻声问道。

    “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苏问带着怀疑,连那位飞升的圣人都不敢说通晓一切,何况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并不显得睿智,反倒有些瞌睡昏沉。

    赵非凡轻捋着长须,倒是没有自夸,谦虚说道:“若真是什么都知道,我又不需烦恼了,至少关于你,管你苏承运的事我一丝一毫都不知晓。”

    苏问犹豫着是不是真要用这么宝贵的机会去找一个莫不相干的家伙,还是借机问一问对方有关立尘境界的感悟,迟疑了片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走出家门时心中所想的问题。

    “您知道赵钱孙在哪吗”

    尽管这一路无人指导他修行,可他依旧跌跌撞撞走到了立尘境界,相比之下在背荫山葬仙台上他所看到的画面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急迫和焦躁,让他不得不把一切都压在那个神秘的赵钱孙身上,曾经的横院副院长,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在临渊之中,可南追星却一口咬定对方从未离开过阴曹。

    “知道,他就在学府中。”赵非凡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说道。

    “他是谁”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赵非凡并出两根手指,满脸认真道。

    苏问眉头微皱,倾斜着脑袋看向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对方身为学府府主而显得唯唯诺诺,冷声喝道:“府主大人不会是有意戏弄我吧!”

    “放肆,什么叫戏弄,规矩就是如此,是你自己开口问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杜长河幸灾乐祸的站起身呵责道,心头畅快无比,你小子也有今天,当初老子就差跪在地上求你,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或者你答应做我徒弟,我倒是可以帮你求求情。”杜长河立马改口道,双手负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昂的得意模样,总要把以往丢的面子讨回来,日后才好指教弟子,不然这家伙那里懂得什么是尊师重道。

    “你这是趁火打劫,我只听说过求着拜师的,还从没见过求着收徒的,都说送上门来的不是好货,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好好斟酌斟酌。”苏问随口一句便将对方怼的原形毕露,若不是有赵非凡在此,只怕这间竹屋也在劫难逃。

    “你这小子,求着拜我为师的人能从京都排到建康去,老夫一样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认准了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于这一点整个北魏甚至南唐都无人敢反驳,如果不是杜长河少有交手,无可比较,怎的也要排进武榜前十的位置,至少与那位西蜀诗仙不相上下,何况神念可是排行第二位的神通,即便明知自己不是那块材料,不去撞一撞南墙几人会死心。

    苏问莫过头不去接对方的话茬,看着赵非凡开口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赐字
    杜府自那夜之后清冷的紧,断壁残垣至今都未修缮,杜泽从宫中回来后神情阴晴不定,看向独子房间,掩面轻叹一声,推门而入,浓郁的药香充斥整座房间,杜一辰侧卧在床,空洞的双眼怔怔的望着墙壁,看不到丝毫气血的脸颊与死人无异,只是在看到杜泽走来后,整个人强打起精神从床上撑起身来,艰难开口道:“爹爹,如何。”

    “陛下让你安心静养,等康复了便去翰林院领个差事。”杜泽轻声说道。

    杜一辰如同发狂般咆哮道:“安心静养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这一切都是拜苏问所赐,他一日不死你要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辰儿,事已至此,为父也无能为力,陛下会免去苏问镇抚司千户之职,便是如此了。”杜泽大袖一挥背过身去,已是年过五十,自以为看淡了风云事,此刻仍是住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虽贵为二品的兵部尚书,却也不过是皇帝身下的一条狗,你可以叫,但绝不能擅自咬人。

    “哈哈,杜泽你可真是条好狗,自己的儿子被人糟践成如此模样你都可以视而不见,你要的你的官位,你的权利,去像一条狗摇尾乞怜,你枉为人父。”杜一辰怒而直呼其名骂道,鲜血从口中激涌喷出,染红了床榻。

    “辰儿,你好好养伤,此事不要再提,日后老实做个持笔文官,不要再有别的念头了。”杜泽艰难说完这句话,扶门而出,再关上门的刹那,整个身子瘫软坐地,无声的嘶吼发泄,一扇门隔着两父子,一人咆哮怒骂,另一人老泪纵横。

    京都同样不平静,李在信回京那日引得朝野沸腾,无人相信吕登科会行通敌卖国之事,却也无人站出身来替对方辩解一言半句,李居承在朝堂上小憩的次数愈来愈多,也愈来愈长,以至于错过了许多事,吕登科若是认罪伏法,此罪必定加身李在孝,这位白衣军神自入京以来便是连坐之罪,从常明到吕登科,从不开口辩解,默默在临渊赏雪,这对京都的异乡客只隔着一面墙,无话可说。

    但李在孝不是吕登科,一个吕登科死了便死了,从入京到下旨问斩不过半旬时日,可无人敢对李在孝这般草率,因为注定要有人来背负这种秋后算账的风险,连陈茂域也不敢,正好那日杜泽进宫,正好那日对方想杀一人。

    早已经拟好的折子被杜泽拿在手中反复开阖,其上内容早已铭记于心却还是时时翻看一二,用李在孝换苏问,陛下有多大的心机,而他却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杜家不是大族,到了他这辈连远方亲戚都寻不见几个,二十年的兢兢业业让他爬到现在的位置,对于旁人来说已经算是快的,一个毫无战功的文人能够从李居承手中接下兵部尚书的位置,若是还找得到祖坟所在,只怕青烟如柱升腾。

    可正因为来的如履薄冰,这些年他才走的更加如履薄冰,六部之中他是第一个表态站在陛下身后的人,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那个年轻帝王收敛的獠牙有多么锋利,然而如今这种逐渐表露的锋利让他感到害怕,此刻那位陛下需要一个恶人,一个到死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的恶人,但是这个恶人却能够将脚下的空中楼阁变成一片坚实到不能在坚实的土地。

    可他终究只是个优柔寡断,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手中的折子好似燃烧起来般烫手,摔落在地面,连忙弯腰去捡时却看到身前有一双很朴素的靴子,他竟然没有惊慌,缓缓直起身来后,认出了对方,是那位武安侯府的老管家。

    “不知徐管家深夜到访所为何事。”门窗紧闭,杜泽没有惊奇对方是怎么进来的,处之泰然。

    “来为尚书大人解忧。”老管家苍老的声线带着不容违抗的旨意,让杜泽悬着的心不仅没有落定,反而更加紧绷。

    “我有何忧愁敢劳烦武安侯挂念。”杜泽不露痕迹的将地上的奏折拾起,塞进袖口中,坐在太师椅上。

    徐让微微一笑,一身朴素的着装,再配上那满是老茧的双手,那里像是侯府的官家,更像是一老农,“侯爷可以帮尚书大人除掉苏问。”

    “哼,那三百北府军新坟上的土只怕都还没有干,侯爷这么快就忘了吗何况侯爷为何要帮本官。”杜泽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机遇固然重要,也少不得审时度势,虚与委蛇的本事,武安侯虽然从不忌讳其他官员向其示好,却并不意味他就是善交的人,尤其是与自己莫说交情没有半点,北府军的大名可是自己亲笔划掉的。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侯爷并不是帮你,而是为皇上分忧,何况侯爷只是来知会大人一声,并不是一定要大人回复,武安侯府要做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徐让突然言语生硬,缓缓直起的腰身,将两个袖口拍打着,轻声道:“最后提点大人一声,最好还是在府中多安放些护卫,免得遭受不测。”

    徐让走后,杜泽才发觉两只手好似抽筋一样死死扼住椅子把手,冷不丁的抖了个激灵,尿意上涌,却是望向屋外青天白日竟好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般让他不敢探出一步。

    “管家,近些日子多安插些人手,去巡防营调一队人马过来。”

    ——————

    很快罢免苏问千户一职的文书被赵钟明送到庭院来,苏问并不意外,反而有些庆幸,若是那位皇帝没有让赵钟明来,而是召他入宫,那他才要考虑要不要连夜便逃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盘棋
    晨时,杜府中负责少爷起居的丫鬟突然惊叫出声,管家连滚带爬的冲向杜泽的房中,满面惊容的哀嚎道:“少,少爷死了。”

    正在洗漱的杜泽脚下蓦然发软,推到水盆,水撒了满地,管家连忙上去搀扶,发觉老爷的身子好似打摆子似的不住颤抖,发白的嘴唇支支吾吾的张动着,失魂落魄的抬起手指向门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带我去。”

    管家一路搀扶着杜泽,连鞋都跑掉了,门口处的丫鬟仆人连忙闪开,杜泽扶在门框上,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杜一辰,只是脑袋已经没有连在脖子上,鲜血浸润了整张床榻,没有任何挣扎,甚至连双眼都紧闭着,是在睡梦中被人一刀毙命,杜泽急火攻心,污血仰面喷出,哀嚎一声,昏厥过去。

    杜一辰身死的消息短短一日间传遍了整个京都城,任谁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苏问,连京兆府尹齐长旭也来到了那处庭院,一番盘查后并无收获,昨日杜府才从巡防营调了一支人马,却是短短一夜,尚书公子身首异处,若不是家贼作案,那凶手必是修为高深之人。

    陛下亲自派遣大太监黄承恩到府吊唁,并责令镇抚司与京兆府严查此案,杜泽积怨成疾,至今仍卧病在床,杜一辰的后事也都是交由管家操办,朝中重臣多来慰问,毕竟是一位二品大员,无论有无交情都该来行个过场。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连淮文渊老太师也到场了,让身旁的孙王权代为上香一支,留下两句慰问言语便离去了。

    “杜一辰真的死了,是苏问杀的。”孙王权轻声问道。

    “我只是说他会死,却没说一定是苏问杀的,也许他是想杀,只不过有人越俎代庖了。”淮文渊摇头说道,杜家这一支算是彻底断了,不过殿下本来也未抱太大希望。

    孙王权皱着眉回望了一遍今日所到的人,不解问道:“会是谁,除了苏问谁会与杜家结仇。”

    “未必是结仇,只是有人帮他断了后路,现在杜泽就是个光脚的人,以往不敢做的,如今未必不敢,他本就是兵部尚书,由他来挑李在孝这根刺再好不过。”

    “您是说陛下。”孙王权猛地一怔,随后赶紧堵上嘴巴,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淮文渊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脑袋,愠怒呵责道:“你啊!说话从不经过脑袋,早晚要给你爹惹来祸事。”

    “是是,老太师教训的是,只是陛下用这种手段御人未免太过残忍了些吧!”

    “残忍真该让你爹把你扔到边境去见识几年,帝王不该讲仁慈,真命天子生来就是御人,可惜,他并非真天子,走吧!后面才是殿下最艰难的时候。”

    孙王权握着腰间的佩剑,他的名字是先皇起的,守卫王权,可什么才是真正的王权,他分不清楚,但是他相信父亲和老太师一定分的清楚,不管人是不是苏问杀的,只要杜泽相信就足够了,只是他想说的残忍却是无论后者相不相信,都必须相信,正如淮文渊所说的,他的后路已经断了,即便眼前一片漆黑也回不了头。

    ——————

    “少爷,杜一辰死了。”七贵欣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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