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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逆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十三声馋

    老人家自顾自的伸出两根手指从盘中架出一块枣糕,只取了半边含.入口中,悠悠然的品味着,“吃惯了那些个御厨精心配制的糕点,这民间的做法却又是另一番风味,沈小子,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了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家伙。”

    听的这话,沈半城立刻露出一副尊老的神情快步走来,堆笑着为老者捶腿,轻声说道:“首辅爷爷,有事您尽管说。”

    “你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墨阳城已经成了你们沈家的囊中之物,又把注意打到京都来了,你们沈家有多大的胃口。”李居承冷哼一声,却

    并未真正生气,全然是与后辈说笑的语气。

    “嘿嘿,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老人家,京城三大名门,这三姓几乎垄断了整个京都乃至临近的黄州、郴州的商业,三大家族的底蕴并不比我沈家差,一直以来都是天子脚下安分守己的看门犬,可惜如今要变了味道了,首辅爷爷不正是烦心吗小子是来帮爷爷解困的。”

    沈半城有一说一,也不去看老者的神情是否变化,继续说道:“周家不必去说,百年传承,与陈家的关系可说比皇亲国戚还要再上一层楼,另外就是淮文渊老太师,身为三朝元老,门生遍布,真要说起来,他才是那位比您还要称得起权倾朝野的重臣,淮家本就是黄州名门,又添上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机遇,嘿嘿,这世间有几位臣子敢说得是真正的两袖清风,纵然不为自己着想,家中的高堂,妻儿子女,再结上几个贵上加贵的亲家,清官也得便贪官。”

    李居承轻笑着点头,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最不争气的却偏偏都是那等将种子弟,官宦之后。

    “一家看中了哥哥,一家找准的弟弟,倒是平衡的很,可惜另外的宋家算是这京都的老底子,原本安安心心的守着那份祖产就好,偏偏被猪油蒙了心,铁了心的想从商场往官场探爪子,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沈半城说到这里突然傻笑着看着老者,好像一个卖弄完文采的学生等着师长的表扬。

    李居承轻抚着胡须怅然道:“当年你沈家本来也是京都的一只大手,若不是后来听从贵人言语,变卖所有家产,举家去了墨阳城,哪有如今这般风光,那宋家吃了这么多年的老本却还不知道满足,是该换换人了。”

    沈半城楞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首辅爷爷,这算不算官商勾结,我本想着自己来,你这突然跑来的绣球,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




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一百零三章 佛陀证道
    猩红的火光在虚空中升腾,苏问彻底被血浆包裹,方云奇无奈摇头,那最后一缕气息也都被淹没。

    成佛不易,入魔不难,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释教总是用如此的说辞来劝解人心向善,却从不考虑那人为何要举起屠刀,曾经魔教的一位大能现身三佛寺,指着寺中上前和尚骂道:“世间十万秃驴却修不出一个佛祖,却偏偏能从千万世人之中一眼认出谁人是魔,何人该渡,若这世间真有你等口中因果,那我等成魔便是顺应天道,若是无魔可说,又那来你们这些秃驴的香火钱。”

    苏问不信因果,不闻命数,但他仍然逃不过,当初他亲眼所见黄家三老的鬼度,深知青澜佛舍不可误入歧途,可偏偏在纵院一战,让他不得不放弃水到渠成,强开鬼度,如若之后回头也无碍,却偏偏不给他机会,柳三晓真心报恩,反倒亲手埋下一颗赤红血种,画地生看似随意之举,换来他举刀斩四十三人性命,鲜血灌注,嫩芽萌生,又吸入血魔尸怨念,尽管苏问一直在避,终究还是被人引入其中。

    刀光与红蛇交错,大片大片的猩红光华炸裂,但在瞬间又完好如初,已经不再是灵力构筑,而是苏问的生机,既然不死不灭,那么生机耗尽之时也就是毁灭。

    就在此时,一枚铜钱突然从虚空坠下,落在苏问面前,被血浆包裹的头颅艰难扬起,透过深邃疲倦的目光,骤然间铜钱佛光炸起,诵经之音好似从苍穹之上传荡而来,在苏问后背的影阴突然剧烈颤抖,好似遇到天敌般蜷缩成一团,佛光透过魔躯直射在苏问身躯之上,血浆急速消退,重新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光芒中似有一尊真佛,一手拈花,一手停滞胸前,忽而口诵四字,抬掌拍下,如同整个苍穹压迫而来,将两尊魔躯镇压其下,随着手掌的下沉,好似血肉剥离一般,附着在最外层的赤红鳞甲不断炸裂,魔首无力挣扎,獠牙消散,双目重新化作幽幽鬼火,等到鳞甲撕裂,其下皮肉冰雪消融而去,血浆重新退回苏问的双臂,四只魔手奋力顶起,想要阻挡那只光芒大手下沉,仅是半息便连同青色手骨一同断裂,一声幽怨愤懑的咆哮最终被真佛淹没在掌下,一缕缕无所依托的魂魄飘荡在虚空之中,迷茫的神情没了狰狞,没有愤怒,仅是不知所措的看向佛影,在阵阵经文声中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铜钱落地,普通无华,连同所有的佛光,诵经,以及那尊佛影都穆然褪尽,与此同时似有一声轻叹凭空传来。

    佛掌消失,露出其下的苏问,青澜佛舍被彻底打碎,仅剩一簇青红交加的火苗在他胸口微弱升腾着。

    通然名目光狠辣,双手甩出无数血丝缠绕住昏迷不醒的苏问,然而一道刀光同样迅速,不仅斩断血丝,又直逼他们师兄妹三人而来,秦潼与郭元生紧握手中兵刃几乎是追着那道刀光而出。

    金身通明的钟有离一拳砸碎刀光,被跟来的那根长槊一击点在胸口倒飞而出,秦潼肩顶巨剑撞来,整个身形藏在其后,彩可然玉手撩拨,十根半寸尖锐的指甲好似钢针般撕裂劲风,在巨剑上擦出阵阵火星,随即腰间那根羊

    脂玉带飞出,顺着那把巨剑缠绕而去,眼见便要立功,通然名突然眉头猛跳,赶忙探手扼住彩可然手腕,而那柄巨剑好似被人猛踢一脚迎面砸来,彩可然硬推一掌,就在掀翻巨剑刹那,其后之人却并非秦潼,周不言拇指推刀出鞘,寒烈的刀光倾泄而下,一道血痕贯穿彩可然面门,通然名飞身退去,手中依旧握住对方的手腕,却只剩半具身子。

    山岗上画地生亲咬着嘴唇,嗤了一声道:“该死的周不言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惜了一位炼器师就这么被一刀香消玉殒。”

    能够吞灭千万人生机的千煞宝瓶,还有那条能让立尘强者都动弹不得的羊脂玉带,都是不可多得的灵器,若非是有她相助,纵然再给通然名三十年也绝无可能炼出血魔尸来。

    “师妹。”通然名痛声大呼,然而那柄追魂钢刀根本不给他悲切的机会,血丝漫天如同蛛网封锁住周不言与秦潼前行之路,反身朝远处遁走,正与钟有离贴身互搏的郭元生突然察觉到身后一刹惊凉,一掌震退对方,双手飞舞长槊,如炽凤护体不得侵,百根血线被斩断散落。

    “师弟,走。”通然名不敢贪功,周不言莫名让他感到畏惧,明明之前也不过与自己斗的五五之分,可方才那一刀却突然霸道难挡,莫说是彩可然,就是他自己也未必有信心接下。

    两人飞快朝远处山岗掠去,郭元生还想追,却被周不言拦住,后者冷冷望向远处的山岗,依稀可见人影,顿了片刻,缓缓收刀归鞘。

    画地生看着狼狈的二人朝自己掠来,神情如常,无喜无怒。

    “画小姐救命啊!那苏问身边竟还藏着三名实力高深的扈从,师妹她更是惨死刀下,还请画小姐替我报仇雪恨,日后通某必当做牛做马以报大恩。”通然名拜倒在地,脑袋拼命的磕在地上。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拿你二人的命来还就好。”一阵风吹拂起女子额前秀发,那抹邪魅的笑容惊得通然名二人毛骨悚然,连连退步。

    “画地生,若不是你提出的合作,我师兄妹三人又何至于落得这等地步,却想过河拆桥,我便是拼的



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一百零四章 何为太平盛世
    白州西南便是沧州,大将军李在孝,岐王陈茂川先后入京,布政使常明身死,其九郡的官员也大多被王珂清洗了一番,可以说沧州数一数二的大官都没了,十二名都司还有十人,除了慕长寿,还有一位在周栩卿去往京都的前夜被鸩杀在常明的府邸中,剩下那位常明心腹的都司直接闭门谢客,如今整个沧州的文武政事皆由沧州副督统王珂掌权。

    但是随着佥都御史李在信抵达沧州,好似将整个阴曹的煞气都引了进来,这段时日李在信几乎没有停下脚步,孤身一人,连一名跟班记录的文书也没有,尽管人人都知道他是陛下派来彻查常明一案的钦差,可这位钦差大人似乎对常明并不在意,倒像是游走赏景般各地走着。

    李在信是第二个去到拒南城木屋的人,与莫修缘不同,他走了进去,探出森白的手掌轻抚过那张已经垮塌了一半的炕头,不止是他的手掌,好像所有皮肤都透着病态的森白,也许从阴曹出来的人就该如此,那里阴气太重,连阳光都不忍射入,那座临渊中的传闻自从阴曹问世以来就从未断绝过,与李居承不同,后者无需杀人便可让所有人心生畏惧,而前者不仅要杀,还要杀得人神共愤,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阴曹的存在,才让当时动荡不安的北魏局面有所稳固,无论是朝中的奸佞,还是江湖中的宵小之辈,百姓们畏惧的同时又都拍手叫好,大呼痛快,这其中多的是李在信的功劳。

    他在那座木屋中坐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离开,等他出了拒南城时,身边却多了一个人,副督统王珂,不着甲胄,只穿着寻常布衣,就好似专门在城门外等他,牵着两匹马。

    “先生为何而来。”王珂恭敬问道,尽管素未谋面,却总是从李在孝的言谈中听闻对方,如今相见,他更是觉得惊诧,自认为在沙场官场摸爬滚打十余年,一双火眼金睛少有人能逃脱,但对于李在信,他看不透半点。

    李在信骑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匹竟然不自觉的颤栗,直到被他手掌轻抚才渐渐平静,少不了的拘谨,“在京都呆久了,出来散散心,顺便找一找困惑我多年的答案。”

    “先生找到了吗”王珂只是跟着对方的话问道。

    “还没。”李在信惭愧一笑,难以想象这位让整个北魏庙堂和江湖都谈之色变的男人竟然也会露出如此温柔的一面,“王将军,你所希望的太平盛世是什么”

    被对方突然这么一问,王珂略微沉默后说道:“百姓安居,国家强盛。”

    “那现在不就是吗”李在信笑道。

    王珂愣了一下,沉声说道:“国中依旧有如常明这等奸佞存在,便是隐患。”

    “那这跟你与十三弟执意渡江有何关系,这一仗打起来,可就没什么安居可谈了。”李在信话里有话的说道。

    “难道先生不想收复失地,救两州百姓于水火之间。”王珂突然冷笑道,这一刻他更加确信对方并未为常明而来。

    谁知李在信只是轻轻摇头,行过城门处那间客满为患的茶摊,有位略显削瘦的儒生在摊前忙左忙右,可脸上却没有丝毫倦怠,“这几年你可曾再去过丰江两州。”

    “不曾。”

    “既是要百姓安居,又为何要管他是在南唐安居还是北魏,如今的丰江两州并非苦不堪言,南唐皇帝不是昏君,他既然有一统天下的决心,也同样该有包容一切的胸怀。”

    身为北魏臣子,言语中

    却是对南唐满满的赞许,这话出自旁人口中倒还情有可原,可你李在信却是专拿这些不敬之词累积功勋的人,怎的又要知法犯法。

    “先生方才言论本将便当没有听见。”王珂冷冷说道。

    “无碍,没人能将我如何,因为我所言句句属实,阴曹虽然凶险狠辣,可仍然要讲规矩,将军可曾听闻过阴曹做出过何等出格之事。”李在信毫不犹豫的反问道。

    王珂半眯着虎目打量着眼前比李在孝还要儒雅几分的佥都御史,尽管阴曹抓人有理有据,却是不择手段,只是也从未听说过冤枉了那人,到真如对方所言,规矩的很。

    “即便如此,内忧外患,南唐对我朝虎视眈眈,南北一战早晚注定,唯有以小舍大,南唐皇帝有包容一切的胸怀,我北魏男儿又何尝没有一统九州的雄心,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如此吗”李在信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难道先生以为就像如今这般南北对峙才是盛世之相。”王珂言语不断,若是让外人听到,只怕会将两人身份调换,这种口吻委实像极了阴曹逼问的手段,怎样的回答都是刮骨钢刀。

    “我也不知。”李在信勒住马缰,回首遥望城中安居的百姓,轻声道:“强如虞帝周王,一统九州,功德可比肩圣人,然而虞朝三百年崩塌,周朝五百年分裂,纵然我北魏有幸一统,又能延续几载,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北魏还是南唐都想做那立规矩的人,但是真的有一直不变的规矩存在吗这种道只怕连凌天宫都不信。”

    王珂听的出神,等他回身停马时已经与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却见到对方正凝实着他,“将军不是本朝人吧!”

    李在信这一问让王珂的心彻底悬了起来,然而还未等他回答,对方却又轻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将军无需放在心上,后面的路就不劳烦将军陪同了,对了去合阳郡往哪个方向。”

    “先生去合阳郡作甚下棋还公事。”王珂警惕问道。

    “都有,素问合阳郡守吕登科为当世棋圣,连南唐皇子都不惜以身犯险来找他下棋,所以我想去看看,这棋究竟能下出怎样的味道。”李在信轻轻一笑,拨马而走,分明神色未变,但王珂却感觉到了那股本该在意料之中的阴冷,那张温柔的面孔终究是属于阴曹之主。

    “本将希望先生就此停步。”王珂沉声喝道,身下的骏马似乎感受到



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一百零五章 新老棋圣
    最后一场秋雨已经夹带着片片霜雪,身子弱些的人早早换上了棉衣,屋中的火盆从早到晚从未中断,孩童们戚戚嚷嚷的赖在被窝中不愿起上学,娘亲总会温柔的现将衣物在被窝中捂热乎后,慈笑的抚摸着对方的额头,在耳边轻语几句,后者才会乖巧的下床来。

    这种宁静祥和的生活每一天,每一日都在重复着,没有变化却依旧幸福,拒南城外那处茶摊,曾经那位俏丽的老板娘不见了,换了一位小相公,生的红口白牙,一副羸弱的模样真是比女子还要惹人可怜,生意也依旧红火,总有人愿意来冷嘲热讽几句。

    “明渊啥时候回来的,再不回来你娘子就要改嫁了,有个这么漂亮的娘子还想着往外面跑,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混了三年还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青娘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要本事没本事,一副肺痨鬼的模样,出去了能干啥,怕是做个男妓,遇上个彪悍些的女子都怕弄伤了你,哈哈。”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男子笑呵呵的回应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做那帐中大将的命,当年意气风发,一怒之下离家而去,为的还不是那位家中红颜,此刻通透,别人如何看他真的已经不在意,平平淡淡,有一人愿意仰视着他,那他便是这天底下最神武的将军。

    寒风从南边一路往北走,越往北就越是刺骨,今日的郡守府显得格外肃穆,淡雅的熏香将整个屋子中的寒意驱散,吕登科平静看着眼前略显青稚的男子,眼中既有爱惜又有期盼,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当年那位凌云壮志,踌躇满志踏上雄伟大殿的新进状元郎,一样的才气满满,一样的锐气难当,看着朝堂中左右年暮的文臣武将,口出不逊,嘲弄那些老臣素餐尸位,早当退位让贤。

    “天子堂,树梧桐,虚位以待凤凰来。凤凰翔,无处落,高枝尽是白头客。白头客,客白头,暮气幽幽不知错,不知错,错不知,龙殿酣眠闷雷作。”

    一首顶针诗气的那些年迈老臣吹胡子瞪眼,手中险些掐断几根白须,那时已在兵部任职尚书,身具灭晋之功的李居承失声轻笑,文穆帝更是拍手叫好,正是这声叫好,吕登科甘愿输给对方一盘,否则莫说你是九五之尊,也休想从他手中赢过半子。

    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上黑白绞杀之相,黑棋似乎被逼至崖边,难有生机可言,汗水一颗颗的从他额头渗出,去扶茶杯的手掌止不住抖动,整十年时间,他从一个不懂落子的门外汉变成可从棋圣手中夺下一盘的棋道天骄,他很年轻,年轻到吕登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尚未有如此成就,也正是年轻,让他此刻显得有些可怜,因为他还承受不得败北的结果,相比于吕登科的老神在在,对方更像是一个倔强不肯认输的稚童,这一局棋他想赢,赢下了他便是当世的新棋圣,尽管很难,但这正是他十年来唯一的期许,一位南唐的皇子,不惜冒着杀头风险三次渡江而来,一胜、一败、一局,如何肯就此罢休。

    可是他面对的终究是已经成名二

    十年的吕登科,想赢真的太难,第一局他侥幸胜出,可等他回去之后才发现那其中处处漏洞,分明是对方有意输给他,所以他又来,直言要对方全力以赴,于是第二局他败的很惨,惨到险些失去对下棋的兴趣,而那时对方只是轻笑着拍打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很年轻,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超越我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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