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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两个少年一时心中都是没底,突然被赋予重任,又是忐忑,又是兴奋,思绪纷乱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谢鸾因眼中,一闪而逝的促狭笑意。

    等到终于正式别过两位弟弟,谢鸾因上了马车,车帘垂下时,嘴角忍不住翘起,心绪比方才倒是好了许多。

    等到回了西安,她自然是立刻去叫了人来问城外难民安置的情况。

    齐正新忙着办她交代的事,来回话的是他手底下另外一人,倒是不姓齐,但倒也是个不多话的,能不多说的,绝不多说一字,好在,说出来的都还算得有用。

    赵博伦想必也知晓利害,很是用心,一切都按照他们之间商量好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要这样下去,西安这里便出不了大乱子。

    只是,她原就不是为了这个才心下难安,将人都支了出去,她自己铺纸研墨,慢慢抄了好几页的经书,才在夜色微澜时,安定下了一颗心。

    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唯有等待了,耐心地等待。

    好在,齐慎的回信远比谢鸾因猜想的,要来得快。

    赶忙将他的回信拆开,快速地阅看了一遍,心,蓦地便是一安。

    齐慎自然知道定国公府与文恩侯府的关系,大概也清楚她与阿亨之间的感情,信中让她安心,如今的文恩侯世子已不可同日而语,江南的一片乱局未必不是他的天赐良机。只是,谢鸾因如果实在不能放心,他会派一个能征善战之人暗中去助他,至于其他的一切,他定会安排妥当。

    齐慎既然说了,他会安排妥当,便必然不会出什么纰漏,他说阿亨会没事,便定然不会有事。他名字中的慎字,原便是名副其实。

    而她,如今,既然信他,便是不疑。

    将这件事一放下,谢鸾因登觉一片轻松,莲泷接着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姑娘,人已是到了,如今就安置在阿琼那里。”

    谢鸾因听罢,登时一喜,“将我前些日子备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悄悄过去看上一眼。”

    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午后最是炎热,路上行人都是寥寥的时候,悄悄从齐府的角门驶出,往永兴坊外而去。

    阿琼的住处便在四海茶楼的后院,小小的院落,五脏俱全,也被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

    阿琼怕是早猜到谢鸾因会来,拉开门见得门外的谢鸾因和莲泷主仆二人时,非但没有半分意外,反倒笑道,“你们今日可真是有口福,我今天买了鱼,给你们熬鱼汤喝。”

    说着,还挥了挥手里的菜刀,一脸兴奋。

    谢鸾因见怪不怪,只是皱眉道,“你如今也是个双身子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避忌一下想吃什么,你让于嫂做就是了,何必自己拿刀”

    阿琼的性子,虽然太过大开大合,但却很是对谢鸾因的胃口,她身边的人,太多都是隐忍自持,虽然,在他们所处的境况中,这样的性子,才能走得长久。

    可谢鸾因却是羡慕阿琼这样的恣意张扬,鲜活分明,或许,人就是这样,越是自己不可得的,便越是喜欢倾羡。

    是以,她与阿琼相处,也很是自在。

    只是,阿琼哪儿哪儿都好,唯独这家务,委实不是她的强项,林越只怕也很是清楚,是以,在西安落脚之后,便是寻了本地一个本分老实,却也勤快能干的妇人专门留在这院子中,帮他们打理这日常起居之事。

    这院子如此干净整齐,那也不是阿琼的功劳,若不是林越有先见之明,这院子落在




389 子嗣
    “这些日子,南边儿闹得有些过,流民也开始北上,你一个人带着晔儿在那里,我不放心,所以,才想着悄悄接你来西安住上一段时日。只是,只能暂且委屈你和晔儿住在这里了。”

    “我倒不觉得委屈,倒是让你费心,也打扰了阿琼。”如今的李氏与从前,倒果真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宽容、平和,从前那些让谢鸾因曾羡慕过的爽利与艳色,早已随着谢珩的逝去,同那些过去,一并埋葬了。

    只是,如今的她,有晔儿,未必就不是另一种幸福。

    “我们是一家人,你便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我这个做姑母的,无论如何也是要护得晔儿周全的。再说了,我家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这回派去接你的人,可都是他身边得用的。可见,他也是同意的。至于阿琼,她本就爱热闹,师兄又不在,她也是寂寞,你陪着她,还可以与她说说孕期和生产需要注意的事儿,她只有欢喜的,不会觉得你叨扰。所以,嫂嫂只管放宽心,好生住下便是,其他的,便不要多想了。”

    “好吧!你都说成这样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安心住下了。”李氏无奈叹了一口气,语调里却是带着两丝暖意,再清楚不过,谢鸾因是为他们母子着想。

    很多东西,因为失去过,失而复得后,便会格外的珍惜。

    譬如她与谢鸾因,哪怕没有血缘,那亲情,却也是割舍不断的。

    “好耶!可以留在西安了。”李氏这话一出,谢鸾因自然松了一口气,小晔儿却是开怀地直接鼓起掌来,倒是弄得姑嫂二人皆是一愣。

    谢鸾因纳罕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儿,“能够留在西安,晔儿这么开心么”

    “当然了。晔儿许久才能瞧见一次姑母,母亲说,姑母住在西安,不能常去看我们,如今,我和母亲也住在西安了,这样,自然就能常常看见姑母了,是不是”晔儿年纪虽小,却极是聪慧,一番话说得谢鸾因欢喜不已,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晔儿真是聪明。”捧着小晔儿的脸蛋,“啵啵啵”亲个不停,小晔儿也是与她亲近,咯咯笑着,姑侄二人笑作了一团。

    李氏见了,便是不由笑道,“这般喜欢孩子,那便自己生一个吧!你看看,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这便有了寄托,想想,你自己生命的延续,多么美妙。”

    李氏的下巴往院子里的树荫下,递了递,意有所指。

    谢鸾因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阿琼正拉了莲泷向她讨教小孩子衣裳怎么做,很是认真的样子,要知道,阿琼可是最不耐烦这些事的,可是,她今日,却很是专注,主动问起,学的,也是认真。

    阿琼,真是很不一样了。真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就要当娘了的缘故么

    “我看,我们家姑爷对你,那是真真好,他的年龄也不小了,寻常男儿如他这般,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何况……两个人之间,一个家里,总要有了孩子,才算得真正的圆满。你年龄也不小了,是该考虑这事了。”

    李氏从前是吃过子嗣艰难之苦的,自然不愿意谢鸾因再走她的老路。

    谢鸾因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这件事还得看缘分吧!总归,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何况……他们本就聚少离多。说是成亲已经大半年了,真正在一处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在大漠时,便是占了一大半。

    那时候,他可以碰也没有碰过她的,悄悄算一算,他们真正做那不可言说之事的次数也委实不多,哪里就能那么容易便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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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考校
    “人人都是这个说辞,自然是不会有错的。”谢琛的语调很是笃定。

    “哦”谢鸾因却是挑起眉梢来,“若是事先便对好说辞了呢若是他们先前确实是游历没错,中途,却出了什么变故呢”

    语调平淡地抛出两个问题,谢鸾因瞧见谢琛憋红了一张脸,支吾难言,不由叹了一声,转而望向了齐恺,“二弟呢你探听到的消息,与阿琛的,可有出入”

    齐恺站起身来,开口前,先是迟疑地看了一眼谢琛,这才道,“回嫂嫂的话,阿琛说的,也大致不错。李、白二家的世兄们确实是在外游历,恰好到了西安城外的药佛寺,他们原本是不是有要进城来的心思,我不知。不过……在他们进城之前,却恰恰收到了城里送出去的一封信。而那封信的出处,我已是查过了,正是出自咱们府上,送信之人,是白家的仆从。”

    谢鸾因听完,杏眼中已是露出两分满意之色,转而又扭头望向谢琛,“阿琛,听了二弟之言,你有什么想法”

    谢琛虽然面有羞愧之色,但一直是若有所思,听得谢鸾因问起,便是有些尴尬道,“我到底不如齐二哥思虑周详,也没有想过再去查证,是我的疏忽。”

    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就好。“那封信,你觉得应该是怎么一回事”

    “送信的是白家的仆从,那这封信,多半是由白姑娘送出的。也就是说,李、白两家的世兄进城来,也未必就是临时起意,说不定,正是白姑娘出于某种目的,唤他们进来的。”

    “哦”谢鸾因看着自己幼弟,神色间,总算露出了两分笑影儿。“那你觉得,应该是何种目的”

    谢琛这回迟疑了一下,“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坏的目的,只是,想要向姐夫和齐家示好罢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有些不自信地瞄了谢鸾因一眼。

    谢鸾因却是终于笑了起来,“不错,李、白两家是在刻意示好,但这,也是源于早前,我先亲自到陇西为李老夫人祝寿,先向他们二家示好而起。若这是一盘棋,你们觉得,我这步棋,走得如何”

    话到此处,若是还不明白谢鸾因这是在刻意考校他们,那就是真的蠢了。

    谢琛瞄了瞄齐恺,见他没有说话,这才大着胆子道,“如今姐夫手握重兵,圣眷正浓,闽南一带,倭患闹得厉害,白家的根基难免动摇,他们这回怕是存了靠着姐夫,到北方寻求退路的意思,而陇西李氏,虽在士林中名头甚响,但数代韬光养晦,已是久未有人入仕,也非长久之计,只怕是想趁势而起了。阿姐心明眼亮,只怕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主动向他们两家示好,为姐夫寻求士林与财路上的支持。”

    谢鸾因杏眼闪了闪,谢琛的分析能力还是可以的。

    “那在你们看来,这两家作为同盟,可行”

    “嫂嫂,陇西李氏在士林中的影响力,还有闽南白氏的财力自然都是不容置疑,可是,没有保证,他们未必会真正倾囊相助,真正能让他们安心的,怕只有联姻一途。他们这回家族中的年轻一辈,几乎全都到了西安,只怕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联姻自然是最牢固的联盟之法。李、白两家可以挑选的人倒是多,可咱们这边,无非就是你们两个,还有怜姐儿。怜姐儿的性子,你们也都清楚,李、白两家的深宅,未必适合她。”

    说到



391 暗格
    现在,却是每回都要疼,疼得还不轻。也不知道姑娘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莲泷想想都是心疼,却也不敢去问,只是,伺候得更是惊心,暗地里发誓,再不让她家姑娘再受罪了。

    她站在门口,略一沉吟后,便是上前将那碗红糖姜茶端了起来,“姑娘,这茶得趁热喝呢,凉了效验就不好了。”

    谢鸾因难得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这姜茶味道刺鼻得很,喝时辣喉咙,这样的天气喝下去,便是周身的汗,我不想喝。”

    莲泷亦是蹙了蹙眉,“总比疼着好吧!”见谢鸾因不说话了,别过头去,莲泷目下闪了闪,试探道,“要不,我去药房给你开副温补的药”

    谢鸾因周身一僵,下一刻,便是伸手过来,将莲泷手里的碗端了过去,捏着鼻子咕噜噜一口喝了下去。

    莲泷不由微微笑,果然,她家姑娘比起姜茶,更不喜欢药汤的味道。

    “你方才,可是有事”谢鸾因也了解莲泷,她方才进来时,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分明就是有事来禀。只是,在她看来,自己的身子更要紧,这才暂且放下,先来伺候她喝了姜汤。

    “昨夜,大人的外书房遭了贼!”莲泷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到底怎么一回事”小腹处坠涨得厉害,谢鸾因实在端不出好脸色,一边扶着莲泷的手,疾步往外书房而去,一边问道。

    “昨夜有风有雨,来的是个高手,因而,发现时,那人已是进了屋,到底进去了多久,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现在还在排查。”

    “那贼人呢”臭着一张脸,谢鸾因问道。

    “已是被拿下了,如今,正在水牢中审问,只是……还没有结果。”一道男嗓在前方响起,回答了谢鸾因的问题。

    抬眼间,前方的道旁,齐正新正朝着她抱拳行礼,外书房,已是到了。

    谢鸾因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目不斜视,径自越过他,往前而去。

    齐正新的头垂得更低,不用再与他家媳妇儿确认眼神,他也知道,夫人很生气。

    谢鸾因一跨进门槛,一双沉冷的杏眼在屋内一扫,屋内的气氛便是凝滞。

    “昨夜有风有雨,可你们看护不力,让书房重地闯进了贼人,这件事,已是无可争议。但也算得补救及时,未能酿成更大的祸事,即便如此,也是有过,有过,便当罚,便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钱,可有异议”

    淡淡的语调,却充斥着难言的威势,没有人敢有半句异议,“多谢夫人宽恩。”

    谢鸾因淡淡一抬手,目光已四处逡巡过去,“排查得如何可丢了什么东西”

    来的是什么人,因何而来,除非撬开水牢中那人的嘴,才能知晓。

    更重要的是,这屋子里,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有。

    “能排查的,已是排查清楚了,并没有缺什么,可有些要紧的东西,向来都是大人自己收着的。”齐正新跟在谢鸾因身后进得门来,在她身后低声应道。

    谢鸾因皱眉,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齐慎将那些要紧的东西放在何处,就算知道,也是无权查看。

    谢鸾因心头一动,“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

    大人对夫人的看重,众所周知,这书房,对夫人,从来都是没有半分限制的,就是那些往来的消息,他们也得了大人的吩咐,可以告知夫人。说不定,就是那些大人亲自掌管的,要紧的东西,他们不知,可夫人也一清二楚呢

    齐正新略一迟疑,便是拱手道,“是。”而后,轻一挥手,屋内原本挤挤挨挨的人立刻动了起来,鱼贯退了出去。

    谢鸾因瞥了莲泷一眼,莲泷会意,轻轻屈膝,与齐正新一前一后



392 惊觉
    只是……这几个方位组合,实在是有些眼熟。

    或许……只是巧合

    谢鸾因眼底闪过种种挣扎,最后,还是一咬牙,按着记忆中的顺序,将那把千机锁转动了起来。

    “卡啦”一声,锁开了。

    谢鸾因看着无声滑开的暗门,有一瞬的怔忪。

    只是,她很快收敛了心神,定睛去看。

    原来,那暗格不只多出来的那几寸之地,而是嵌入了地底一部分,与每一层书架也是差不多的高度。谢鸾因将底层的书本挪开,见暗格上层的盖板上分别刻着甲乙丙丁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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