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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应该是以重要性来排列的。

    看这个情形,不管那个潜入的贼人,到底是没有找到,还是来不及,这个暗格里的东西应该都没有丢……

    谢鸾因知道,自己该将机关复原,然后,扭头离开。

    可是,望着眼前,齐慎存放要紧物件的暗格,她的心,突然突突地急跳起来。

    他说,他一直在查当年定国公府被诬陷通敌的事儿,他有怀疑的人,只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可是,怀疑的是谁,进展如何,他再未提过半句。

    她当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有些事,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顷刻间,谢鸾因杏眼深处已是闪过种种思绪,从挣扎,慢慢变为坚定。

    她一咬牙,终究是顺从心中所想,将那刻着“甲”字的暗格掀开。

    暗格中厚厚一摞资料,分册而置,每一册皆是关乎一个人,都是朝中重臣,事无巨细。

    粗粗翻了一遍,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又打开“乙”格,各地军情与战术、领军之人情况……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不重要,可是,若照这个看来,应该是不会有她要找的东西了吧

    就在谢鸾因就要放弃的时候,翻开倒数第二个暗格时,目光却是一定。

    那暗格中,是些信,这原本没什么,谁家没有几封不能见光的密信,谢鸾因也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面上的那封信上的字,却很是眼熟,太眼熟了,让谢鸾因不由地呼吸一窒,在反应过来时,便是蓦地伸手将那信抓了起来。

    又在那一堆信里翻找,很快,便将同样字迹的信,都翻了出来。

    略略沉吟片刻后,终究是沉凝着脸色,将那些信,一一拆开看了……

    齐正新和莲泷一直守在书房外,既不敢走,也不敢问,就在天色擦黑时,一直紧闭的房门才吱呀一声开启,谢鸾因面沉如水站在门内,一双杏眼沉冷无比。

    “传书给你们大人,若是他没什么要事,便请他立刻回来一趟。”

    齐正新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夫人这个反应……莫不是丢了什么极紧要的东西

    他不敢再耽搁,匆匆应了一声“是”,便是忙不迭去传书了。

    等他一走,谢鸾因却是双膝一软,便顺着门,往地上滑去。

    “姑娘。”好在莲泷一早便看出她脸色不对,赶忙上前将她扶住,这才觉出她的一双手凉得惊人。

    谢鸾因却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扶了莲泷的手,好半晌后,才勉强站了起来。

    便是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

    齐慎回来得很快,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齐正新在接到消息,匆匆赶去迎接时,齐慎却已经到了永兴坊齐府的门口。

    望着众人那副风尘仆仆,就是随行的马匹看上去都是累得不行的样子,齐正新恍惚就有些明白了。

    “大人。”他略一沉吟后,便是上前行礼。

    齐慎哼了一声,算作回应,而后,便是大踏步往府内走。

    齐永和齐正新忙紧跟在后。




393 不堪
    走到正院的这一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她面对自己的样子,他猜到她会生气,她会骂他,会冷眼待他,甚至会气急地动手打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

    她收拾行李做什么她想要离开他

    齐慎不得不心慌。

    他的语调很是紧涩,连带着一张脸也紧绷起来。

    谢鸾因终于抬起眼,淡淡瞥了他一眼,才语调淡漠地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再不告而别,是以,方才听到门房说,你回来了,我这才让她们开始收拾行李,等你回来,与你说一声,我要去京城一趟。”

    她的语调淡冷,几乎不见起伏,果真只是告知的口吻。

    齐慎却是听得心头砰跳,想也没想,便是促声道,“不行。”

    京城,那对于她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说是龙潭虎穴亦是不为过。她忘了,她当初是怎样才逃脱那个死地的吗

    她明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去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危险的,怎么能够这般毫无避忌地对他说,她要往京城去

    “你知道的,我必须去。”谢鸾因语调虽淡,语气却是铿锵坚决,她抬起眼来,定定望他,不闪不避,“你该早些告诉我,你知道我三哥的下落。”

    他明明知道的,她三哥这些年一直下落不明,她不敢去找他,就怕得到的,是坏消息。

    与谢瓒不同,谢琰那时是九死一生的状况,要逃脱的几率,太小太小,她虽是希望他还活着,却更明白,那样的境况下,他要活着,只怕比死了还要难过。

    是以,这些年,她虽然没有说,却已是当她三哥死了。

    可是,就在那日,她却在他存放秘密的暗格中,发现了那熟悉的字迹。

    谢琰自幼习得一手好书法,却没有人知道,他擅长双手书法,他不只右手能写得一手好字,左手亦然。

    只是,他通常示人的字都是右手所书,左手写的字,见过的人甚少。

    这还是那年,谢琰随谢珩回京,谢鸾因偶然发现后,缠着他学过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她这左手书法的天赋委实少得可怜,练了一个月,也只比狗爬的好看那么一丁点儿,她最后也就没了兴趣。

    想着这世间,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她三哥那样的天才的,她呀,还是老老实实练好她右手的书法才是正道。

    虽然没有学得那左手书法,可是她对于谢琰左手所书的字迹,却是再熟悉不过。

    在齐慎那个暗格里瞧见那密信之上的字迹时,她一眼便认出了,那封信,必然是谢琰所写。

    她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三哥还好生生地活着,他还与齐慎暗中通信,而齐慎,明明知道三哥还活着,却没有在她面前吐露过半点儿。

    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看了那些信,信中的内容……

    齐慎听她提到谢琰,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果然……是因为这个。

    深吸一口气,他幽幽苦笑了一下,“并非我想要瞒着你,可是我怕,告诉了你,你就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明知回京城有多么的危险,你还是义无反顾要去。”

    “我当然要去。”谢鸾因理所当然道,“你不知道,那个时候,若非有我三哥,我,还有我二哥,只怕都逃不出京城。可却因为我们,我三哥被陷在京城那个牢笼里,我如何能够不去倒是你,我本以为,我可以信你,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瞒了我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你根本不想我知道,怕的,



394 准备
    谢鸾因深吸了一口气,将眼底的泪逼退,“我要去京城,必须去。你没能将他带回来,我去。你不用劝我,也别试图将我关起来,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决定了要去,前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淌着去。我等你回来,是为了问清楚,也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是我对你的尊重,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齐慎定定望着她,眼底风起云聚,他可以有千百种的理由来拒绝她,京城于她而言,太过危险。就算她不惧艰险,那里也是她的伤心之地,她不该回去,不能回去,他甚至可以如她所言,强制地将她关起来。可是......望着她那一双清冷,但却坚定的杏眼,所有的拒绝,都难以出口。

    短短的顷刻间,齐慎却是已历经了重重煎熬。

    片刻后,他终于挪开视线,垂下眼去,开了口,嗓音带着粗粝的嘶哑,“我知道了。但你再容我几日,我怎么也得给你做些准备。”

    谢鸾因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齐慎会答应得这般轻易,她本来已经有了拿命来要挟的觉悟,可是,她准备的那些说辞,甚至还没有用武之地。

    齐慎望她一眼,扭头,脚步匆匆出了门去。

    谢鸾因望着他的背影,有两分愣神。好一会儿后,才用力一摇头,振作起来。这样最好,至少免了争吵。

    齐慎说到做到,连着两日,他一直未曾回过正院,却听莲泷说,他忙得脚不沾地,就是在为她去京城做准备。

    两日后,许是该做的,能做的,已是做尽,他才终于回到了正院上房,告诉谢鸾因,她若还是坚持要去京城,那么,随时可以动身。

    谢鸾因看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心头一疼,却不得不让自己狠下心来,事到如今,她不可能不走。“我想着宜早不宜迟,如果可以,我想明日一早就动身。”

    杏眼清泠,征询似的望向他。

    齐慎半点儿意外也没有地点了点头道,“可以,我稍后便吩咐下去。”

    谢鸾因“嗯”了一声,垂下头去,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便是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以后,听得一声叹息,齐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前来,与她隔着半个身长的距离,垂目望她,“阿鸾!我知道,你气我。可是,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安危来与我赌气。此次,你去京城,我拦你不住,若是可以,我真想亲自陪你走一趟,才能放心。可惜……如今我实在是走不开,只得让你一人去冒险。但你需记得,务必要处处谨慎小心。我给你安排了两队护卫,一明一暗,都是可以全心信任之人,若有什么难为之处,尽可以与他们多商议着些。明日清早,会有一队人马,护送齐夫人出西安城,往衡阳祭祖,你则换装轻车出城,往东去。一路上,我已安排了人接应,不出意外,你半月之内,便可到京城。那时,与我同在禁军当差的那个秦风,你可还记得”

    谢鸾因点了点头,那个秦风,曾帮他给她送过东西,她自然是记得的。

    “他掌管着我在京城大半的势力,我已去信给他,他会全权听你差遣的。”

    “你既然是只身进京,又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不能回齐府住,信中,我已交代秦风帮你安排住处。届时,他应该会到城外接应你,你尽管跟他走就是了,他是可信之人。”

    “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也没有关系,他们自会拼尽一切护你出城。京城外,我也安排好了退路,定可保你无虞。”

    齐慎一字一句交代着,语调平稳,事无巨细,可就是这样的絮叨,却全然不似平常的他。

    末了,他似再找不到话说,默了默,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嗓道,“阿鸾!答应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先以你自己的安危为要。崇年兄那里,你能说服他,自是最



395 途中
    天色微明时,齐都使亲自送了回衡阳祭祖的齐夫人出了城门,在马车前依依惜别,直到马车走远,再瞧不见了,齐都使这才在属下的劝诫之下,回了城。

    第二日,便是立刻动身又回边城去了。

    竟似专程赶回来,只为送齐夫人的。

    齐大人与齐夫人成婚已近一载,虽然聚少离多,但还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呢。

    却没有人知道,那个被旁人羡煞了的齐夫人却是在当日日头正当中,暑气正盛时,坐在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上,悄悄出了城门,为怕惹眼,齐慎甚至只将她送出上房,连马车也没有看见她上。

    奈何,谢鸾因连抱怨也没得资格。

    马车一离了城门,便开始疾驰。

    那马车本就比不得平常坐的舒适,减震功能极差,速度一快起来,人在车厢之中,上下颠簸,一个不好,头顶直接就跟车厢顶亲密接触了。

    谢鸾因却好似半点儿不受影响一般,只是拧着眉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人,喝杯茶吧!”等到马车行得稍微平缓时,流萤悄悄松开了一直紧紧抠在固定在车板上的小桌的手,轻轻松了一口气,赶紧给谢鸾因倒了一杯茶。

    谢鸾因接过轻啜了一口,然后,又是靠着车厢,竟是闭起了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流萤苦笑了一下,也只得安静地缩在一边,随着马车的颠簸,身子不受控制地上下左右晃动不止,只能紧紧抠住近旁的小桌桌腿,这才能勉强不被撞到车厢上。

    不过……流萤恍惚间有了一个觉悟,这一趟,怕是绝不会好过了。

    不得不说,流萤的觉悟还是挺高的,只是……等到几日过后,摸着几乎被颠成了两半的屁股,流萤却已是欲哭无泪到连夸自己一句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谢鸾因半点儿胃口也没有,草草喝了半碗粥,那个叫坤一的侍卫首领已是被流萤请来了,她便是推开了面前的粥碗,轻声道,“早前你收了一封传书,有何事”

    齐慎手底下,有专门侍弄信鸽的能人,很多时候,都是飞鸽传书,倒也很是方便,虽然谢鸾因觉得有些不太保险,不过,这方面,齐慎应该比她思虑周全,他既然敢一直用这法子,想必自有其确保周全的手段,那她便也不多言了。

    方才倒是瞧见了坤一放飞了一只信鸽,从信筒里取了封信,看过之后,眉心悄悄蹙了蹙,可知,并不是好消息。

    谢鸾因从瞧见那一幕时,心中便已是有了疑虑,只是到了此刻,将人叫到了面前,才开门见山。

    那坤一似是没有料到夫人叫他来,是为了问这个,但不过也只是略沉吟了一瞬,便是道,“那信是大人亲自所书,无非是叮嘱属下等务必要提高警惕,千万护得夫人周全罢了。”说着,还怕是谢鸾因不信一般,从胸口处掏出一纸信笺,便递了过去。

    谢鸾因倒是不客气,接过去后,很快展开看了一番,倒果真是齐慎的字迹,信上的意思也与方才坤一所回没有出入,不过……谢鸾因杏眼微微一闪,“出了什么事”

    若非如此,这些话,齐慎只怕已是交代过无数遍了,没道理到了现在,才又飞书来强调。

    何况……这纸信笺卷在一处,远比她方才一瞥间,坤一从信筒里抽出的那一卷来得要细,她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那信筒中,应是两张信笺,一张,就是眼前这一张,给她看没有关系,至于另外一张……

    谢鸾因挑眉



397 仗势
    谢鸾因此行本就想着掩人耳目,因而,也并不怎么想管这等闲事,听罢,便只是轻轻一挥手。

    坤一会意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再回来时,便是对谢鸾因道,“话已是放出去了。”

    谢鸾因杏眼闪闪,笑了,“那便好。”

    此时,已是午后,她既然说了,今日歇上一日,便也不急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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