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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毕竟,当今陛下的皇位也是得来不易,如今,陛下的兄弟们死的死,走的走,也就只有宁王这么一个,还留在京城,伴在君侧了,而那些事出了之后,陛下对宁王也没有半点儿不同,足见信重。

    甚至陛下还记得今日是宁王府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百日之喜,一早,便有赏赐下来。

    要知道,陛下就是自己孙儿的名字也未必记得呢,他却记得宁王孙儿的百日,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陛下对宁王看重,爱屋及乌啊!

    这样一来,整个京城都震动了。那些原本因为这回的风波还在等着观望的人也等不了了,纷纷备了厚礼往宁王府来。

    而原本想要低调的宁王府也低调不成了。

    府门前车马不绝,宾客纷至。

    谢鸾因和一些暗卫便是趁着这个机会,装成丫鬟、小厮、护卫的样子,悄悄混进了宁王府中。

    这样的日子里,府中有些面生的脸孔再正常不过,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何况,谢鸾因早已将从宁王府大门走到那处后院的路线烂熟于心,一路畅通无阻地便是到了那处偏僻的院子。

    可是,最糟糕的情况,却是发生了。

    人去楼空,那处偏院已是空置,谢琰已不在这里了。

    “将地图拿出来。”谢鸾因面沉如水道。

    坤一连忙从衣襟处掏出一张绢帛,帛上是地图,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屋舍回廊,可不就是宁王府的地图么

    这自然又是秦风的功劳了。

    坤一将那地图摊在地上,谢鸾因蹲下仔细查看。

    秦风说,宁王很是看重三哥,那么若是三哥没有被察觉到什么,除开被投进暗牢的可能,那必然便该搬去了让宁王便于进出之地。

    “宁王平日都在何处起居还有,他的书房在何处”宁王虽好男风,但毕竟还会顾忌悠悠众口,也只有将三哥安置在这两处,才能勉强盖上那层遮羞布。

    “这里,还有这里。”坤一手指点了点地图之上的某两处屋舍。

    看了看那两处屋舍与他们所在的距离,谢鸾因点了点当中的一处,“先去这里。”

    坤一已是明白谢鸾因的用意,点了点头,将那地图收起,两人便又装作一前一后的样子,垂首往着某一个方向而去。

    谢鸾因是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生活惯的,虽然与那时不同,但她谨记着自己如今是个丫鬟,遇到人来要避忌,何处避,如何避,她都烂熟于心。

    坤一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束手垂眼,近乎影子一般立在一旁,即便有人经过,也不会引得他们多看哪怕一眼。




403 傲骨
    但即便如此,在宁王终于起身要走时,谢鸾因紧握的拳头中,那指甲却还是深深陷进了她柔嫩的掌心里,已隐隐现出了血色,而里衣更是早已湿透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宁王要走,坤一绷紧了神经,看见他走出主屋,朝院门走去。

    那两个被引开的护卫早已回到了原处,方才那一阵骚动不过只是一只野猫所为,他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更没有想到要跟宁王禀报一声,只是恭敬地抱拳,恭送着宁王离开。

    直到宁王终于出了院门,走远了,坤一绷紧的心神这才稍稍松懈过来,回过头去,谢鸾因不知为何,正望着那扇窗扉发呆,等到他望过去,她才蓦然惊觉他的视线般,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冲着他望过来,然后,比了个手势,抬手,在窗棂上,轻轻叩响了。

    “谁”屋内响起一声斥问,谢鸾因没有吭声,那窗扉骤然被人从里拉开,一张脸,探了出来。

    即便是坤一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将那张脸看得很是清楚,正因为看得清楚,才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个男子,却长着一张太过美丽,仿佛绝尘仙子一般的脸。

    一头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身上一身宽松的丝质白袍松松垮垮,露出修长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白净的面皮儿上泛着红潮,那一张唇却好似桃花一般的娇嫩。

    这个人,若是身为女子,必然是倾城绝色,引人争抢的祸水红颜,可他偏偏是个男儿身……

    不!男儿身又如何想起那个宁王爱男风的传闻,想起今日宁王府宴客,可宁王却偏偏来了这儿,还体贴地端来了吃食,给谁的

    坤一打了一个激灵,好似窥得了什么要不得的秘密,连忙将头转了开来。

    而那扇打开的后窗处,谢鸾因抬着一双清凌凌的杏眼,望着眼前那双久违的丹凤眼,看着他眼中的杀气慢慢转为惊怔,最后,变成了复杂的纠结,她不由翘起唇角,微微笑道,“三哥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窗内的人,自然是谢琰无疑了。

    他只是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下见到谢鸾因,神色才会那般的奇怪。

    谢鸾因那一声“三哥”惊醒了他,他脸色陡然一变,终于慌乱紧张地开口道,“阿鸾!你疯了你怎么来了”

    “三哥打算就这样与我说话么”相比谢琰的激动,谢鸾因实在冷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谢琰所处的屋舍房门被人轻轻敲响,“琰公子,奴婢给你送水来了。”

    谢琰眸中一紧,沉声道,“我想歇会儿,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时再吩咐你。”

    大抵谢琰平日里也常是如此,那丫鬟听罢,半点儿没觉奇怪,乖巧地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谢琰转头望向谢鸾因,神色复杂,叹息一声,朝着她伸出双手去。

    谢鸾因轻轻搭在他手上,借着巧劲儿,身子轻轻盈盈跃起,便是跳进了窗中。

    谢琰反手掩上窗,转头便是压低嗓音轻斥道,“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危险么齐慎在做什么他怎么能容得下你这般冒险”

    谢鸾因正四处逡巡着这屋里的摆设,果然处处富贵,处



405 冤家
    宁王妃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正要举步走,谢鸾因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只要她们走过,这件事,便算过去了。

    “慢着!”就在这时,却是有人骤然喊道。

    这声音……谢鸾因无力地闭了闭眼,不是闵静柔,又是谁

    这世间,果真是有墨菲定律的,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你抬起头来,让我再瞧一瞧。”闵静柔如今也是嫁作人妇了,只是,性子似乎没有变多少,还是那么的骄横。

    一边说着,她一边已是走到了谢鸾因跟前。

    谢鸾因望着眼前那晃动的湖绸十二幅湘裙裙摆,鬓角微微沁出冷汗来。

    “怎么了没有听见我的话么我让你将头抬起来。”闵静柔见她没有动作,声音里,已是带了两分不耐,催促道。

    若是抬起头来,就算不能确定,以闵静柔的性子,只怕也会立时嚷嚷起来,届时,一切就都完了。

    谢鸾因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久没有动作,引得旁人都纷纷狐疑地望了过来。

    “瞿三奶奶!”一把笑嗓在这时轻轻柔柔地响了起来,缓缓走到了闵静柔的身边。

    谢鸾因望着面前新添的那道白底绣藤萝花的裙摆,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瞿三奶奶该不会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不让我们去看那株玉翎管吧”这把笑嗓的主人,自然是曹芊芊了,如今的豫王妃。

    她的嗓音较记忆中,几乎没有半分的差别,只除了,那声音里的笑,多了些粉饰的味道。

    “豫王妃是什么意思”从前的闵静柔未必将破落户曹芊芊放在眼里,但如今,在曹芊芊面前,她却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毕竟,撇开曹芊芊豫王妃的身份不谈,就是如今的曹家,也不是她闵静柔敢轻易得罪的。

    因此,虽然不悦,她也只敢这般问道。

    “什么意思”曹芊芊捂了嘴轻轻笑,“瞿三奶奶怕是等我们见了那株玉翎管,自己会没脸儿吧谁不知道,去岁宫宴时,瞿三奶奶曾对家中花匠赞不绝口,说是那花匠有枯木逢春的本领,夸下海口说,今年三月,便请我们过府赏牡丹么结果啊,别说三月了,终于等到瞿三奶奶下的赏花帖子时,这满京城谁家的牡丹没有开而且啊,瞿三奶奶家的牡丹,也不见得与其他家的有什么不一样的。瞿三奶奶怕是我们因着那株玉翎管,又想起那时的事来,自己没脸,这才在这儿没事儿找事儿吧。”

    “你……你胡说!”闵静柔本就不是那能忍的,听了曹芊芊这一席话,自然是忍不住了。但是,只这么一句,看来……闵静柔对于惹不起曹芊芊这事,已是深有觉悟了。

    “不是么”曹芊芊淡笑着反问,话锋却极是犀利,“若非如此,瞿三奶奶又何苦在这里为难一个皇婶都不再追究的小丫鬟呢”

    “你……”闵静柔被逼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上乍红乍白的,就是比那调色盘也还要精彩纷呈。

    “好了!一人都少说两句,你们这是人人都惦记上我那株玉翎管了不成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看可以,谁我也不送啊!再讨巧卖乖都没用。”宁王妃笑呵呵道。

    其他人自然又是附和着说笑了一通,再迈开步子时,无人阻拦。

    曹芊芊信步跟上,一直未曾往地上伏跪着的人看上一眼,倒是闵静柔离开前,有些不甘地往那里瞪了两眼,才有些愤愤地走了。

     



406 收获
    “想必,我的意思,瞿三奶奶应该已是明白了”曹芊芊神色淡淡,只是挑起了眉梢。

    闵静柔此时的脸色已是彻底灰败,在曹芊芊看似淡然,实则威势的逼视下,她略显局促地抿了抿嘴角,才讷讷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

    “瞿三奶奶给了话,我自然放心。”曹芊芊笑了。

    “王妃娘娘想必贵人事忙,我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这回,急着先走的变成闵静柔了,强扯出的笑容,牵强而僵硬。

    曹芊芊翘了翘嘴角,轻点了一下头,闵静柔如蒙大赦,赶忙溜了,似是怕曹芊芊下一秒就会反悔一般。

    曹芊芊望着她的背影,弯了弯红唇,谁知,回过头,那抹不及扩大的笑容便僵在了唇畔。

    不远处的花树下,立着一道人影,双手背负身后,长身玉立,一双桃花眼淡淡望过来,夜凉如水,尽透其中,却是看得曹芊芊心中拔凉,他也不知几时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将纷乱的思绪压在心底,她缓缓上前,屈膝唤道,“殿下。”

    “唔。”来人自然是李雍了,他目光淡淡,越过曹芊芊的肩头,往她身后看去,正是方才闵静柔离开的方向。“方才那是……瞿家三奶奶我记得,她姐姐是闵良娣”

    听他提到闵静柔,曹芊芊心跳如擂鼓,“是。”

    李雍不再问什么,目光淡淡瞥了一眼曹芊芊身后,淡然地收回目光后,转了身,“天色不早了,回吧!”

    “是。”曹芊芊应了一声,语调几不可查地欢快了许多,心弦,亦是一松。他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吧至少,应该没有听到稍早她与闵静柔说的那番关于那个人的话,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问也不问上一句的,不是吗

    烛光下,谢鸾因轻轻将布包解开。里面,不过十几页纸,纸上字迹出自谢琰。一一翻看过去,尽是些阵法纪要,还有些弓弩图纸。

    谢鸾因是知道的,三哥在军中时,最擅长的便是这类阵法演变和武器设计,从前西北军常用的那些,想必齐慎都是知晓的,但却未必尽数掌握。

    三哥画这个时,也不知道他们已是寻得了二哥,不知这些有没有用,但谢琰的一番心意,却是真真切切,三哥从以前到现在,这一点,始终没变,他的心思总是比其他的兄长要细腻许多,可为什么,这般美好的三哥,上苍偏对他不公,要让他经历这诸多磨难

    等等!谢鸾因的手指不经意捻过那匹包纸的布时,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细看之后,她一双杏眼乍然闪亮起来。

    就着烛火,她取了一把细薄的刀片,将那布轻轻剥了开来,不出所料,那布包的布,是由两块极薄的布缝在一起的,针脚很是细密,又用的是同色的丝线,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将那布匹剥开之后,她的手指往里一探,果然,便触到了方才她隔着布摸到的那一丝异样。

    那是两页薄纸,摊开来,缝合在那布的中间,因为轻薄,根本不易察觉。

    将那纸拿了出来,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

    但若果真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大费周章放在这里。

    她将那两页纸轻捻在指间细细端详,一缕淡淡的异香窜入鼻端,她不由双眼一亮。

    从随身的药包中取了几个瓶瓶罐罐出来,从中倒了些药粉出来,按比例调配好后,加入了些水稀释,再用木签裹了布条,蘸了药水在那纸张上轻轻擦拭过去,一缕淡淡的墨痕果真显了出来。

    果然……谢鸾因的杏眼中亮光更甚,她加快了动作,将那药水擦过整张纸,待得纸上墨迹彻底显现出来时,她略看了一下,眸色登时一暗,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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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暗号
    那一次,惊动了不少人,满京城的找她。

    她藏得太好,找了整整一日,也没能找到,没有人敢说,但心里都暗自猜测,她是丢了,或是死了。

    等到她玩儿够了,自己出来时,被气急了的肖夫人亲自拿着鞭子好好伺候了她一回。

    本就是将门之家,肖夫人又是气急了的,将她打了个够呛,屁股肿得老高不说,被抬回屋里,李妈妈边哭边给她清洗伤口上药时,她就已经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时,屋内的光线已是有些昏暗,那个时候的曹芊芊就坐在她床头哭得红了眼睛,红了鼻子,满脸的泪痕,好丑。

    曹芊芊脾气很好,那一回,却是发了脾气,将她骂了一顿,最后,还是她认了错,发了誓,往后就算要离家出走也不能瞒她之后,她才消停。

    她们约定,若是要约见,又不想旁人知道的时候,便在树梢上挂上丝带,告诉对方。曹芊芊的标记是墨草,而谢鸾因的,是桂花。

    坤一顺着谢鸾因的目光,也是瞧见了那树梢上挂着的丝带,他皱了皱眉,扭头往其他方向逡巡而去,倒果真又在不远处瞧见了一条同样的丝带。所以,这丝带,传递的是某种信息,还有引路的意思

    “夫人”轻唤了一声,这回,却有征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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