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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terrence,我想吃奥尔良烤翅。”我梦见自己躺在terrence实验室旁的小卧室抱着枕头撒娇,不料端来香喷喷的奥尔良烤翅的竟然是西装笔挺的刘珺。我一时惊吓,从梦中醒来。当我睁开眼,见到笙歌那道疤痕时,脑袋突然短路,以为是凶神恶煞的杀人犯,慌张跌倒在床下。这一摔倒,伤势严重的左腿立刻感受到锥心的疼痛。“你这张脸,不要在人家刚睡醒时出现嘛。”话音刚落,我即刻捂住嘴巴知自己言辞伤人。可惜还没来得及道歉,笙歌就带着她那张苦瓜脸砰地一声离开了我的客房。

    “夏姑娘,别介意,你刚才的话是无心之过。笙歌生会儿闷气就好了。”月出公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扶我共同坐在床边。她今日的气色差些,如涓涓细流的声音也微弱了。“的确是我的言语过于尖锐,等她气消了找她道歉。”我低着头,一阵惭愧。“夏姑娘,我让笙歌打盆水给你洗漱。”月出公主果然是解语花,怕我自寻苦恼,便转开话题。

    月出公主下楼软语劝笙歌时,我拖着左腿想去瞅瞅月出公主做的香囊。这香囊格外地素净,蓝草染就的天蚕丝上仅绣了一朵冰肌玉骨的天山雪莲。细细嗅来,白芷清淡苦涩的香味沁入人心。盯着这精致的女红活,我的八卦之心又起。赠给她未来的夫君汉武帝还是寄给楼兰的情郎总之,月出公主那双剪水明眸,似泣非泣,必有动人故事。倏忽,听得脚步声,匆匆爬上床蒙头佯睡,不慎将香囊掉在靠里的桌脚旁。

    笙歌抬着一盆水和毛巾重重地放在莲花头面盆架,我趁机掀开被子伸伸懒腰道:“轻点呀,笙歌,得罪你的是我,又不是脸盆。”做贼心虚的我又无端激怒笙歌,笙歌一声不吭地坐在圆木凳上,火药味十足。“我的香囊呢”月出公主本想一边安慰笙歌一边为香囊上的天山雪莲添两片碧叶,却发现香囊溜走了。她苍白的脸庞因紧张不安反而染上红晕,愈发惹人怜爱。“刚才还在这儿的。”我顾不上穿鞋,拖着左腿下床,惊慌道。忽然,笙歌径直抓着我的衣领,眼神凶恶,怒道:“肯定是你偷的。”“我有这么无聊偷charlotte的香囊吗”我被笙歌一副杀气冲冲的模样怔住。“你还装蒜明知道公主爱慕刘公子,昨晚还不知廉耻地向刘公子投怀送抱。”笙歌道。“charlotte喜欢刘珺这个多情种等一下,容我消化。”笙歌见我一脸茫然,逐渐松手,转而帮月出公主找香囊。我拖着左腿,边洗脸漱口边回忆昨天与刘珺再遇的情景。我与月出公主相识后,她比较安静,我向她介绍集市里有趣的玩意,她只是抿抿嘴微笑或者眉头蹙蹙,似一朵生长在高山白雪中的昙花,不喜凡间烟火。但是她和刘珺相谈甚欢,乐于讲解楼兰的风土人情。而且刘珺多望她几眼,她往往娇羞得花容红透,清雅之中未脱少女的稚气,难怪乎刘珺为她着迷。哎,我迟钝的感情观察力无药可救。

    笙歌和月出公主反反复复在桌子附近地面找,却不及我这个左腿骨折也趴在桌子底下查看的人,几秒钟搞定。“太好了。”月出公主接过我找到的香囊,轻轻拂拭灰尘,握在手心上,喜悦之情难掩。“果真是你偷的。”笙歌道。“我偷charlotte的香囊干嘛以自己的名义赠给刘珺吗哼,我对薄情郎没兴趣倒贴。”今天估计中邪了,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必定伤害了月出公主。“笙歌,别冤枉夏姑娘。刘公子说过,昨晚夏姑娘为我买草药才堕马骨折,而刘公子找寻她一晚上。我相信刘公子。”月出公主握着香囊坐下来,那双银杏眼似水般柔情且坚韧。“对不起,charlotte。我不是故意诋毁刘珺的。其实,昨晚我误会刘珺想轻薄我,偷了他的马逃跑出去的。”我坐在月出公主身边,向她解释。“我不信,你现在还穿着刘公子的衣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何清白!”笙歌挨着我坐下,瞪着我。“我的衣服湿润,他怕我着凉,才换上他的。”我如实告知,却后悔这真话渲染了我和刘珺暧昧不清。月出公主眼角低垂,黯然忧伤,但按捺住对我敌意满满的笙歌。

    “我二十出头了,早已嫁人。”隐约听得一段婉约的玉箫声,我低首酝酿情绪。为了解释自己的清白,只能编故事了。“dash是大祭司之子,我是少司命。我们相识于琴房。我说的不是大汉的七弦琴,而是夏国附近国家流行的大提琴。那天,我借助大提琴胡乱地抒发情绪。他鼓掌走来说我有天赋,应该继续下去。”我开始分不清我在编故事,还是被玉箫声感染从坟墓里挖回忆。“最后你们因琴生情,成就佳缘,对不对”预料之外,笙歌的眼神投射出羡慕之意,之前的仇视顿时烟消云散。“后来,他死了。”我克制自己热泪盈眶,却被骤然悲怆的玉箫声触动,滑落于脸颊。“夏姑娘,平日里笑嘻嘻的,原来是有故事的人。”月出公主握着我,她的手同我的一样冰凉。

    “charlotte,刘珺比我大,照理娶妻了,你确定对他痴心暗许吗”我挣扎着从回忆中逃脱,将关心继续放在月




第十章误会
    连续数日,风沙颇大,不便出行。马厩里,一口枯井,日日渗水于石壁,凹痕显现。水滴石穿,指日可待。

    “好闷呀!”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左腿难得痊愈,却因这发霉的天气不能出去赏玩。“别这么慵懒,和我学习武功,很快就打发时间了。”笙歌笑道。在我的强烈建议下,她在那道渗人的疤痕上用胭脂描了几瓣梅花,穿一件翠领白绸曲裾,别一支百合珠花,瞬间蜕变成美人,连见惯颜如玉的刘珺也赞她婉如清扬。“练武讲求身手灵活,自知不是这块料。”我嘟着嘴巴摇摇头。笙歌捏捏我的脸蛋,笑着去马厩喂马。“那学锁绣吧,针线活好,再嫁不难。”佑宁见这几天起凉,为刘珺缝制新衣。“不好意思,我和夏国的大司命有婚约,不愁嫁。”我塞了一块玛仁糖,嚼在嘴里,有核桃仁和葡萄干的口感,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价切糕,甜而不腻,可以打四颗星。“夏姑娘什么都不想干,又总是唉声叹气。”佑宁对在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我略显烦躁。“我想学大汉的文字。”我坐下来又啃了一块猫耳朵,没有手机的古代生活真是百无聊赖。“夏姑娘早说嘛,襄王一定乐意教。”佑宁放下针线,欲起身离开。“不行!”幸亏反应敏捷,我整个人靠在房门截住佑宁。“夏国有一规矩,订了亲的女人只能跟未婚夫学习文字。”穿越到西汉胡诌了多个谎话的我,已经脸不红心不跳,偶尔不自觉拨弄发丝,尚未察觉。“女人心,海底针。”佑宁翘起兰花指,用洒了玫瑰露的汗巾掩面偷乐着。

    佑宁估计知晓我不想打扰刘珺和月出公主的拍拖。这种恹恹的气候,对我来说是不经意掉进一阙阙愁云锁主楼的宋词,而对刘珺和月出公主则是浓情蜜意不嫌多。月出抚琴,纤纤玉指拨弄弦音,如痴如梦,琴声中弥漫丝丝缕缕如细雨般的忧伤,却顺着细雨滴落明媚的红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恰好这篇《子衿》衬得悠悠琴声。刘珺吹箫相应,清风徐来,衣袂飘飘,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气息。如玉坠如龙吟,箫声中浸润一股淌过幽幽竹篁的山涧水,清清冷冷。惟有俞伯牙的《流水》所诉的潺潺之音才寻觅得袅袅箫声。月出公主和刘珺的琴箫合奏,令楼下嘉宾品茗静听,琴箫声断方肯离去。“月出,你可识得《广陵散》”刘珺问道。“听教琴的老师说,《广陵散》讲述的是聂政为父报仇,刺杀韩相侠累的故事。此曲慷慨激昂,曲调复杂,月出不得其深韵。”月出公主答道。她不禁抬眼凝望刘珺眉目,见刘珺相视一笑又低首羞赧。“不如我来弹《广陵散》,你吹《阳春白雪》,可好”刘珺递玉箫于月出公主。月出公主犹豫片刻,起身接过玉箫,道:“月出献丑了。”刘珺径直拂衣袖坐下,抱拳笑道:“应该是我求月出承让。”

    刘珺弹的《广陵散》,改动极大,将聂政得知父亲被奸人所害的愤慨情绪全部压低音调,如一只猛虎匍匐在灌木丛嗅那粉色蔷薇纹丝不动。霎时,将积聚于胸中的怨恨倾尽于匕首中,血溅殿堂。音调急促高昂,若猛虎出击扑杀猎物。最后,弦弦沉郁……而月出公主吹的《阳春白雪》,删除复杂的声调处理,如白雪皑皑的高山之巅的神女缓缓呈现长袖上的点点流霜,真可谓雅俗共赏。可惜,月出公主未吹完此曲,胸口一阵烦闷,顿觉四肢无力,倒在刘珺的怀里。“月出,你好生休息,我开几副补血养神之药。”刘珺搀扶月出公主卧床,替她把脉,眉头微蹙。“刘公子,可否等月出入睡再走”月出公主竭力提高微弱的音调,却无奈纤瘦的身子打起寒颤,双眸泛起泪光。“我嘱咐佑宁抓药就回来。”他搂着月出,凑近耳边低语。然后将月出公主轻轻地放置在床上,抚摸她的额头,道:“这玉箫赠予你,我不在时,它代替我陪伴你。”月出公主犹犹豫豫地接过玉箫,伴随着气喘,道:“这玉箫,是韩夫人的遗物,实在太贵重了。”蓦然,刘珺脸色阴沉,左手握拳,道:“定是堇儿这个臭丫头泄露本王的身份。”月出公主并不害怕,眼神中略带忧伤,连忙道:“襄王休怪夏姑娘,是月出一时好奇打探出的。想必襄王早知月出乃是楼兰公主的秘密。”刘珺迟疑些许,吻了月出公主的玉手,柔声道:“月出,你是陛下的女人,本王不该对你动情。倘若本王早早告知身份,你定会疏远。”月出公主紧紧握着玉箫,梨花带雨,泣道:“月出,只想做襄王的女人。”刘珺此时的眼神如温热的酒香洒落于月出的花容,笑道:“别哭,容易伤身。本王还期待你身子快些好,再来一曲琴箫合奏。”月出公主笑颜逐开,含情脉脉。刘珺一直握着月出公主的玉手,待她熟睡才悄悄离开。

    刘珺和月出公主的琴箫合奏结束后,我煲的红豆牛奶刚刚好,香味浓郁。不得不吐槽一下,没有冰箱的古代,冰块贵得出奇,我同酒舍的老板砍价到嘴干也没有降下一枚四铢半两。不过,这段小插曲影响不到我对冰镇红豆牛奶的热情。我提前呼唤了笙歌品尝我的手艺,但是她忙于洗衣服晚些才到。于是,我边搅碎冰块边兴致勃勃地念叨起唐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



第十一章患难
    年少时,见流星划破夜幕,往往急切许愿。天真地认为,一颗虔诚的心就足够打动上苍。殊不知,这世上所有的奇迹,皆源于过去坚持不懈的付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与天无关。

    “沙漠,你是跟我有仇吗赶了这么久的路又绕到你的地盘了。”我放下行李,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将地图扔在一边,满肚子怨气遇水也难消。离开酒舍时走得匆忙未带走任何物品,所幸当了刘珺送我的平安扣,竟然换得一百两银子。抱着沉甸甸的银子,自然是疯狂地挥霍一番,买了一包袱的衣裳和首饰,一包袱的剪刀金创药等杂物,两包袱的干粮以备迷路之需,六袋水囊供解渴,剩余的五十两银子只留十两傍身,其余的存入钱庄。有汗血宝马负责行李,地图银两在手,本应高枕无忧的。哎,才离开刘珺一天,就不得不露宿沙漠。我将汗血宝马栓在银杏树旁,就捡了银杏叶堆起,用打火石摩擦到双手红肿才生了火。不得不自恋地夸一下自己的谨慎,提前买好打火石和咸鱼腊肉,放在火上熏熏,香味扑鼻,令我的烦恼烟消云散。吃饱饭后,疲惫的我挑了一件厚的衣裳盖着,打算睡足觉明天再找出路。“不知道他们发现我不辞而别是什么反应”我因为这个睡前突然蹦出来的问题翻来覆去。

    他们到底怎么样呢我离开酒舍那晚,月出公主服了药,并不见好,昏迷过两次,偶尔咳嗽有血丝。刘珺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一宿,见她气色好转才敢回房休息。笙歌也在一旁伺候着,帮刘珺端药送汤,忧心忡忡。只有佑宁煲汤煮药时,偶尔跑到月出公主客房重复说我因为有急事离开了的消息,可惜笙歌直接瞪着佑宁,刘珺压根当作没听到。

    “公子,我们去找找夏姑娘吧。这野丫头,一分钱也没带走,估计现在挨饿受冻着。”佑宁趁月出公主勉强下床同刘珺共用晚膳时,再次哀求刘珺。“堇姑娘走了难怪今晚没见到她。还以为她贪吃去了。”月出公主刚吐完字句,就开始喘气。刘珺将月出公主倚靠在自己肩膀,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待她气息流畅,舀了几勺淮山排骨汤喂给她。“夏姑娘欺负小姐身子弱,多次勾引刘公子,走了不是天下太平。”笙歌字字怀着对我的愤怒。“夏姑娘心高气傲,那晚误以为公子要非礼她,吓得想自杀。又怎么会勾引公子呢”佑宁一时情急,为我打抱不平,回头看刘珺怒不可遏的阴冷眼神,直接跪地磕头,道:“奴才该死,不应胡言乱语。”刘珺搀扶着想为佑宁求情却忽然身子发软的月出公主回客房,冷冷地对佑宁道一句:“不许私自找堇儿,由她在外吃苦!”佑宁无奈答一句“诺”,兀自抹着眼泪。

    “襄王,月出求您将堇姑娘找回来吧。月出是陛下的女人,自知福薄,不能侍候襄王。堇姑娘聪慧过人,代替月出常伴襄王左右,就心满意足了。”月出公主泪眼婆娑,娇喘微微。“休再说这般令本王心疼的言辞。”刘珺紧紧搂着月出公主,轻吻她,如点水蜻蜓款款触碰她的芳唇。恰好,笙歌端来药膳进入月出公主客房,发现刘珺竟是大汉的诸侯,惊讶得将整个药膳跌落在地,零碎不堪。“佑宁,你在月出门外候着,有什么吩咐即刻去做。本王去好好教训这个爱胡闹的野丫头!”刘珺呼喝道。他向月出辞别后,便提剑骑马离去。

    “公主为何求襄王去找夏姑娘这个不守本分的寡妇还有,公主是不是早已得知襄王的身份怎么不告诉笙歌”笙歌一时忽略了月出公主的不适,将满腹的疑虑一股脑儿端出来。“襄王喜欢堇姑娘。”月出公主清泪簌簌滑过苍白的脸颊,身子因为啜泣而颤抖。“好了,笙歌不问,公主安心休息。襄王又不是傻瓜,放着如花似玉的公主不娶,就招惹一个来历不明的寡妇。”笙歌安慰道。她帮月出公主宽衣解带,伺候着就寝。

    第二天,秋阳似虎,觊觎脆弱的皮肤。口干舌燥的我伸伸懒腰,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吓得跳起来。“刘珺,我避你都避到沙漠了,你怎么阴魂不散!”我拍去身上的落叶,恼道。而刘珺起身从包袱里取出水囊洗漱,并不理睬。“我说话,你好歹嗯一句呀,弄得我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似的。”我夺过刘珺手中水囊,恼道。刘珺又拿出一个水囊和一块烧饼,灌了一口水,细细品尝早膳。“我要回夏国成亲了,你是来送贺礼的,无限欢迎的。”我取出水囊、铜镜、梳子、首饰,梳洗一番,可恨刘珺在这里,不能换上新买的红滚边仙鹤纹白绸曲裾。“跟本王回去,饶你逃跑之罪。”刘珺道。“逃跑之罪襄王,我和你签了卖身契吗这里是匈奴人的地盘,轮不到你呼风唤雨!”我冷笑道。“你是本王的女人。”刘珺道。“证据呢我才不会像charlotte这么傻,被迷得晕乎乎的。”我冷笑道。“本王的瑞玉自出生戴起,你收了它,就默认是本王的女人。”刘珺又细嚼了一个馒头,笑道。早知这块瑞玉来历不凡,所以趁早卖了它换钱,这回有机会慢慢欣赏刘珺暴怒的样子。我特意坐在刘珺旁边,咬一口牛肉烧饼,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道:“我卖了它,换了你手中的馒头。”果然刘珺怒得将馒头投掷在地,脸色阴沉,道:“你这个蠢女人!当了瑞玉会泄露本王的行踪!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本王回去。”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勒得疼痛。我条件反射地踩他的脚,咬他的手,挣脱掉后立即骑着汗血宝马快跑。

    只是一块瑞玉,匈奴人哪有这么聪明,



第十二章成双
    都道是鸾凤和鸣,侬犹记树下痴语。空对着,蛱蝶双飞穿花林;终难忘,一轮玉盘照孤影。问世间,唯情难消今方信。纵然是笑眼相逢,到底意不平。

    “刘珺,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呀!”我发现自己只穿着粉色寝衣睡在刘珺身旁,恼道。刘珺若无其事地起床,坐在圆凳上,倒一杯冷水啜饮。“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咽下这口气。”我穿上仅剩的黑滚边朱色双绕曲裾,随意用冷水洗漱,满腹怨气地坐在镜台挽发髻。“你私自爬上本王的床,倒诬赖起本王来。”刘珺显然厌恶我的吵闹,但他的声音夹杂着戏虐。“我……不记得了。”我猛然记起昨晚见刘珺的烧退了,便打算小憩一会儿再继续守候,不料一觉睡到天亮。

    刘珺突然站在我的身旁,托着我的红脸颊,笑道:“你终于肯做本王的女人了。”那笑散发着胜利者的骄傲。“我只是答应和你回长安,至于和大司命成亲之事推后而已。”我侧过身子,反复梳柔顺的发尾,竭力掩饰自己的窃喜。刘珺从外衣上取出蝴蝶银簪,别在我的发髻上,轻吻我的额头,柔声道:“你在沙漠说的每一个字,本王都记得清清楚楚。本王不会放弃的。”我侧过脸对着铜镜画眉染脂,故意叹道:“估计襄王要等到我和大司命三年抱两。”瞅瞅襄王眉毛气得扬起、右拳紧握按在桌子上,却一声不吭的样子,我继续补刀道:“我要和张先生共进早膳。刘珺,需不需要吃完后留个馒头给你。”果然刘珺抓着我的手,那双深邃的眼眸盛气凌人,道:“替本王更衣洗漱。”“你不会穿衣服吗”我一时激动就快言快语。

    这下完了,他定又要惩罚我了,于是我潜意识朝门方向后退。“那是下人的职责。本王千金之躯,怎可学有损威严的琐事。”他笑道,眼神中不经意间散发着令人讨厌的轻蔑态度。“襄王,这里是匈奴的地盘。在匈奴人眼中,您好像做侍卫都不够格。”高傲被刻在骨子里的我忍不住搓搓他的锐气。不虞,他眼神中透着捉摸不透的光芒,一把搂住我,冷冷地道:“你若伺候本王周到,这簪子赏赐给你。”我自然不悦地推开他,恼道:“这簪子插在我头上,就属于我的。”他摇摇头,得意地笑道:“这么说,你睡在本王的床上,就属于本王的。”原来他挖个陷阱引我踩下去,这个刘珺拌个嘴也耍心机。我又恼又羞,耳根火辣辣的,道:“我服侍你,以后不允许提起这件事。”

    刘珺冷不防地吻了我的脸颊,笑而不语。“我帮你打盆热水洗漱。”我按捺住快速跳动的心,低头打开门迅速远离刘珺的注视。刘珺洗漱后,得伺候他更衣了。他水平展开双手,见我犹豫,冷冷地道:“放心,本王向来不会乘人之危。”这话一出,更加担忧他有什么预谋了。于是我战战兢兢地帮他穿上红领黑绸深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起来格外满足。当我放松戒备蹲下来帮他系红玉腰带时,他乍然俯身撩我额头的发丝,神色凝重,道:“别害怕,本王只是想多看你几眼。”他那种害怕失去的凝视,是我期盼已久的尊重。我知道,对于出生帝王之家的人来说,女人是他们容易得到的附属品。片刻后,我挪开他的手站起来,屏住呼吸,却不经意羞涩得低头。如果他吻我,甚至解开我的腰带,我似乎都无法抗拒。想到巫山,我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一向不支持婚前同居的我竟然如此大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感觉似漫长的一个世纪,刘珺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动作。“这枚印章暂时交由你保管,早膳后你同本王一起去钱庄取钱换回瑞玉。”他将冰冷的龙纹紫玉印章放在我的手心时,一时眼眶红红的。

    “刘珺,我饿了,去吃饭吧。”我勉强笑道。刘珺仅仅答了一个嗯字,精于人情世故的他没理由看不出我隐藏的失望。也许,我本不该考虑给予我的信任。“襄王,夫人,早安。”张骞见到我们下楼,立即吩咐小二奉上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夫人张骞,你可别坏我的名声。我有婚约在身。”我恼道。“是张骞无礼,原来襄王未在陛下登基之际迎娶窦姑娘。”张骞作揖道。我瞪了一眼刘珺,冷笑道:“本姑娘不过是夏国小小的一名少司命姓夏名堇,可高攀不上大汉的太皇太后的宗族女。”张骞握在手中的竹筷惊讶得掉下,连忙道:“是张骞无知,请襄王和夏姑娘恕罪。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番邦人”听到张骞的正确判断,我嚼在嘴巴的牛肉差点噎在喉咙,喝几口汤后,冷笑道:“我们夏国是一夫一妻制,男人要是敢拈花惹草,净身出户。”“夏国是牝鸡司晨吗如此奇特的文化,闻所未闻。”张骞目瞪口呆,嘴唇上残留一点拉面,滑稽可爱。我瞟了一眼边吃拉面边偷笑的刘珺,嘟着嘴巴,道:“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要我看,纯粹是对女人的羞辱。”张骞当然不认同我的言辞,瞧刘珺整张脸黑得似乌云,便专心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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