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罢了,我叫狗二,你叫什么”
狗二小郎君怔了一下,然后温温一笑:“我叫陈焕仙。”
狗二一听,满
第452章 主公,自荐田府(二)
“嘿,别笑啊。”狗二瞧着陈白起,见她眉欢眼笑的模样,不自觉赧然地挠了挠头,他眼睛不敢再放在她脸上,只好望天:“嗳,别说你长得还真好看,不像我,长得跟个蝇鼠之辈,笑起来啊,别人就讲比不笑还要难看。”
陈白起斜过脸,视线在他脸上游转一圈,眸盈笑意:“你并不难看。”
她这话的确是实话,狗二长得并不丑,只是他太瘦了,颧骨突起两颊凹陷,皮肤黢黑,而五官却长得不错,一双明晰的细眉,高挺的鼻梁,组合起来倒是斯又耐看。
只不过他这气质……太猥琐了,倒与这张脸呈现出这两种风格,特别是一笑,眼狭嘴歪,尤其破坏长相。
狗二闻言,咧嘴又是痞痞一笑。
“汉子要什么好看与不好看,只要能力够便行了。”他抠抠脸讲到此处,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焕仙,你有什么本事啊我瞧你长得挺像贵人的,这皮肤啊白得发亮,跟那些个天天食羊羔饮牛乳的贵族一般,想必你应该读过不少书。”
他倒是不见外,直接便喊了她的名。
陈白起想了想,清亮的眸闪过一分狭促,正色答道:“至少七八策应该是读过的。”
一听这话,狗二的脸一抽搐,他瞪眼耸鼻:“不带这样埋汰人的,咱狗二的确大字不识,可却也算见多识广啊,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读很多卷书都不如咱这种行了万里路的人!”他插腰仰起下巴,不可一世的模样。
陈白起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了,一边颔首一边问道:“那再问你一事,不知这孟尝君近日谢绝所有宾客来往,是为何事……”
这时,一行披着黑色斗篷衣的人至巷子尾穿行而过,陈白起听闻动静,便收了尾音。
她望过去,他们约十几个人,神色匆匆疾步而行,由于他们在巷尾,再加上这条巷子早春粉杏累累一树花团锦簇,远远望去似火树银花、烟煴缭绕,若非注意看,自然是很容易忽略掉陈白起与狗二两人。
而他们却可以一眼便看到这行遮头藏尾之人。
陈白起眯了眯眼,她眼力好,看到了他们疾行时风撩起他们黑袍下那若隐若现的统一佩剑,另他们脚下蹬的皮靴,这都表示他们绝非普通人。
狗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虽也觉惊异,但他自知闲事少管方是生存之道,他缩了缩身子,不想被那些神秘人发现。
他凑近陈白起,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个我还真知道,听说这孟尝君不知是何原因正在四处抓拿樾麓书院的弟子呢,现在樾麓书院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了,许多弟子逃的逃,被抓的抓,惨得很嗱。”
陈白起一怔,猛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狗二不防被她的眼神盯住了,这个眼神半点不像素食的绵羊一样无害,反而像吃肉的猎豹一样凶辣。
“我……”狗二退了一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说,那个啥,我好像记起我还得去办一件事,不如,呵呵,咱们就此别过……”
妈呀,他好像看错人了,不知现在散伙还来不来得及啊。
陈白起一手按上了他的肩膀,止制了他继续后退的动作,用眼神告诉他,来不及了。
“狗二兄,你忘了,你是要与我一道的。”陈白起平静地看着他。
狗二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顿时露出一种苦意,总算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不如我们再继续谈谈关于孟尝君与樾麓书院的事。”
——
城廓外的深山野林内各种动物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山脚边生长着香蒲、沙柳、马莲、金针……陈白起带着狗二沿着交错的蹊径而行,刮风带过来的泥土腥昧及水草的味道,隐约能听见山溪或瀑布的流水声,还有蛙声与水鸟的叫声。
看着越深越茂密的林莽,狗二心慌慌道:“陈、陈弟啊,你……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
“快入夜了,自然是找住的地方。”陈白起步履稳健在前道。
可这是深山老林啊,这鬼地方一入夜野兽又多林子又黑,住在这地方得多危险啊。
狗二的脸黑了黑,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便是想反悔也没办法了,等他赶回去,只怕城门早已关上了。
“为、为什么不住在城里”
“城中并无客宿,且万户人家于外人闭门落窗,贸然搭腔,只怕有去无回。”
谁人都知田好客喜士,招八方任侠奸人,城中六万余户,有黑有白,有各诸侯国的宾客,也有穷凶极恶的逃犯,如他们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随意宰杀乃常事。
当然,陈白起是不怕的,她住城外是因为另有事情。
而狗二听了他的话后,也是深有体会,当初刚来薛邑时,他便吃过这方面的亏,因此在薛邑寻不着住处,又不敢住荒郊野外,悲惨地只能留落街头。
本以为榜上这个“白丁”陈焕仙能得个落脚处,却不料她竟敢宿住在野林子里。
夜里的野兽最多,一人一口便将他们两个瘦子吞得骨头都不剩。
她简直是……胆子太大了啊!
在入夜前,陈白起将狗二带到一间废弃的破庙前,这破庙外围矗立的墙体基本已经倒塌,四周围杂草丛生,小庙的屋顶由于常年栉风沐雨无人整修,早已绿苔遍布看不到瓦的踪影,墙壁垮塌得厉害。
“住、住这”
虽然来之前狗二曾想过在荒郊野外能寻着什么好的住所,却也不曾想过是这么一间四面破壁的鬼屋。
陈白起没理会他,她一迈进去,便闻到从庙里传来的香气,像是什么肉被反复煮熟之后散发出的浓郁汤头一般。
狗二跟在她后面,自然也闻到了,他闭上眼拱起鼻子使劲嗅了嗅,口水一下便泛滥得稀里哗啦,本来就饥肠辘辘的肚子一下就更饿了。
“你回来了。”
这时,从庙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普通平民服饰的青年,他身后正燃烧着一团柴火,步出来时,身前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想不到这庙里还有人……
狗二一呆。
听他这熟捻的口气,好像与这“陈焕仙”认识。
陈白起颔首:“嗯。”
“我烧了些热水,先擦一把手,一会儿好用些食。”他走近“陈焕仙”。
陈白起看向那柴火上正咕咚咕咚熬煮的汤:“你今日去打猎了”
青年弯唇一笑:“嗯,猎了一头白毛,正熬着呢,你不是畏寒,一会儿多喝些补补。”
陈白起擦好了手之后,脚步一顿,便看向站在庙门前“纠结”的狗二。
“这是我今日在孟尝君府上遇到的……友人,狗二。”
“狗二”那青年挑了挑眉,听了陈白起的介绍,这才转头看向狗二,似笑非笑道:“莫不是还有一个狗大”
狗二一听,下意识惊道:“你怎么知道”
不知为何,狗二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温柔小意的青年很危险,哪怕他笑语温言地看着他,他也有些拘束。
青年只是随意笑了一下,便不再理他,盛了一碗肉糜汤递给陈白起,问道:“怎
第453章 主公,三老考核(一)
夜深人静,树影如鬼爪桓粼于白色庙墙上,上空扑棱棱地一阵响动,立在庙院墙下的陈白起便仰头。
小白飞了回来。
陈白起伸出一臂,小白收敛羽翼,乖巧安静地立在其上。
从它的腿上取下一个竹筒,拔开后取出一块帛布卷开,她身后燃烧着的火光从门内斜阑洒出,上书的字体是她熟悉的——
焕仙,为师得知孟尝君将樾麓弟子关押在田府水牢之中,为师不日便会前往薛邑。
看这措辞还挺坚决的。
陈白起一见其内容,顿时只觉头痛。
她叹息一声,便揉了揉额心。
她暂时还没有想到法子能让孟尝君放了樾麓弟子,可这事由山长掺手,事情只怕会再次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该怎么办呢
春寒料峭,夜深愈是苦寒若冬,在外面站得久了,陈白起感觉手脚冰冷。
她放了小白继续去盯哨自家山长莫乱来,便返回庙中。
将手中指长的帛布扔进火中,“噗”一下布帛便卷曲变形,被烧成了灰烬。
“不如……这次便玩个大的。”
陈白起盯着明亮摇曳的火光,眸色愈发深长。
——
翌日,天晴而蔚蓝,旭日东升,薄雾渐浅。
姒姜靠在铺垫厚实干草的墙角醒来,便看到了站在庙门口的陈白起,她一袭白袍素净颀长,墨发飘逸,红光在身前,将她的身形轮廓晕成了模糊,也镶了一道光亮的金边。
她面向门外那片广袤天地,背对着他,飘飘欲仙,在阳光的重托下似能主宰整个世界。
这时,万籁俱寂,突然有了一声林漳鸟叫,划破这片寂静。
陈白起感觉到身方动静,掀睫悠悠回过头,看向醒来的姒姜。
姒姜一时竟有些狼狈地低下头。
“醒了”
轻柔而雨露一般干净的醇新嗓音。
这把少年声音与“陈娇娘”少女娇绵脆铃般的嗓音是不同的,但偏偏他听了却觉得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
姒姜摇了摇脑袋,让方才睡糊涂的脑袋能因清寒的晨光而清醒些许,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走到她身边,打量她:“你一夜没睡”
陈白起抿起一抹随意的微笑,摇头:“睡不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别将自己逼太紧了,有事……可以与我商量的。”姒姜认真道。
陈白起眸盈盈,映入的光像彩霞:“不过一夜未睡,不妨事。”
姒姜见她精神颇为饱满,便也只能无奈放弃劝说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樾麓山替她接弟弟,陈白起便交待了一下住址跟姓名,又递给了他一件信物。
姒姜揣好信物,叮嘱她好生照顾自己,他会快去快回,便不再耽搁即将赶路。
姒姜走后,陈白起则与狗二一块儿下山,按照原计划重回田府。
这一次,她倒是有所准备,她在薛邑的商铺中选购了一个中等的拜盒,以香竹制了拜帖,上书简介了自已的籍贯、姓名、一首敬词,拜送了帖子于田府上。
由于这一次她按照规矩而来,自然田府也依规矩待她,没有再随意撵赶。
她意欲效忠于田,送上拜帖后,自然耐心地等在府门前。
约午后,府中便派人来,来者是一个挂着黄铜牌的管事,年约十八、九岁,他穿着蓝布衣,站在六步台阶之上,目光傲慢又刻薄地打量了陈白起几眼之后,便掉转头,吩咐门前守卫将人带去考核,便步不停歇地离开了。
守卫躬身听言,等管事离开后,便让陈白起跟着他入府。
“第一关倒是过了,接下来便是考核。”
狗二一直“低眉顺眼”地跟在陈白起身后,他本忐忑陈白起的拜帖怕石沉大海,但见那黄铜牌的管事来了,便心知事成了。
陈白起跟在守卫身后几步开外,与狗二小声说着话。
“方才那人是谁”
“那个腰挂黄铜牌的是田府三等管事,这田府大事儿也多,连管事都分三等,一等是紫铜牌,二等是红铜牌,三等乃黄铜牌,方才那人便是专管考核事项的管事,有领人、引荐跟捧杀权力。”
“一个三等管事,还有棒杀的权力”
“可不是嘛,这田府的一个管事可比一些小吏大夫更威风,不过,孟尝君历来对他门内的食客十分优待跟亲厚,你若能入了他眼,这些管事可不敢丝毫怠慢。”
陈白起想起一事,道:“你当初是怎么有了考核权的。”
她发现,还真不是跑门前一站,说自个儿有什么什么能力,便能够随便入府的,而这狗二却这般顺利地进行了考核,虽然最终败在了考核内容上。
说起这个,狗二便嘿嘿一笑:“狗爷我拾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士人的名帖,这才得以进府考核。”
陈白起倒是听出那个“拾”字怕得换成一个“偷”字。
“这考核若通不过,是否都得被捧打而出”
狗二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坦然,不似害怕也不似犹豫,方小心地措词道:“若考核不过,便会被认为是骗子,呃,都会被捧打而出,不过……这只是一种形式罢了,你瞧我,其实伤得不重的。”
他其实多少怕“陈焕仙”退缩,他还想靠着她混进田府里呢。
陈白起听明白了。
说到底田府这块肥肉也不是谁都能来叼一口的,你有能力,便随你吃饱,若你没能力,便别怪田府落你脸面,将你捧打而出,在外落得一个沽名钓誉的恶名声,只怕捧打出田府的消息一旦流传出去,便如同落水狗一样,在其它诸侯国中再无容身之所。
而每个人只有一次的考核权,而狗二之前考核失败,如今只能选择当她的随从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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