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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说着,她又想伸手来拉他,却被阴欄芳拂袖格开,他退后一步,道:“你是何人”

    他颦起眉,黑纱下的面色并不好看,他从她身上感到一种荒谬又违和的地方,可他又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脑海之中有着关于她的一切,片片段段,续续断断,像一只轻若棉絮的手压在视网膜上,遮住了他窥见其它的可能性。

    “你在说什么欄芳,你是不是哪里难受了”少女急道。

    “别碰我!”

    “欄芳,你今日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欄芳,你别这样,我害怕。”

    “不对,哪里不对……”阴欄芳没理会她在旁的伤心倾诉,他推开她,举目四望,越看越觉得茫然,就像理解与情感在牵扯着他的灵魂。

    少女看他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还在排斥于她,她收起面上所有的表情,眨巴几下大眼,便慢慢消散于空气之中。

    而阴欄芳在少女消失后,便双目失神,呆呆地站在原处。

    “青梅弄竹马,不识故人心,第一幕——休。”

    ——

    阴欄芳睁开眼,神识一点一点回归,他面前放着一扇门,他遵循本能地推开了它。

    门后是一处世外桃源,花粉纷飞,正背对着他站着一位少女,一身水绿色锦缎裳裙,外面罩着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围着红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银白色的兔毛风衣,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

    似听到身后动静,她转过身,喊他:“欄芳,我来听你奏曲了。”

    阴欄芳这下也看清了少女的模样,温和而秀雅,像用水墨最柔软的触感绘上的士女图,温柔而多情,她娉婷而至,步步生莲。

    “妾,这厢有礼了。”她朝他施施一礼,贵族礼仪,完美佳成。

    阴欄芳伸手虚托止住她。

    “你是……”

    少女抬头一笑,仿若人间富贵花般明灿,又有小女儿般柔情温意:“欄芳,昨日夜凉,你怕是又熬夜了一宿打磨琴木胚了吧,你看你,人都憔悴了许多。”

    阴欄芳明明不记得有这样一回事,可脑中却自动将昨夜制琴的过程一一呈现,将一切衔接完整。

    他记起她了,眼前这个少女乃是魏国嫡出的女公子,与他相识于一次山水游历途中,两人一见如故,至此交结甚深,时常来往。

    阴欄芳见她神色自傲却不轻怠,如阳春三月的雪,透澈清明,像玉铸般无一不精致,这样的女郎可谓是天姿绝色,人人都贪图妄想得之。

    “你今日前来何事”

    少女闻言一笑,眸中藏着欢喜,嘴角漾着得意:“我知你心思,因此前些日子特意外出游历数月,便是为了替你寻来阳桐木,你瞧,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寻到了。”

    她献宝似的从身后捧出一块用布巾包裹的长型东西,看样子份量还不轻。

    阴欄芳一听是“阳桐木”便有些诧异,他忙取过,掀开一看——

    用手仔细触摸与附耳轻弹回声,与书中所描述一致,确为阳铜木。

    他不免有些颀喜与感动。

    阳桐木难寻,他多方打听广派人手一时皆寻不到,没想到她堂堂一国女公子竟舍下富贵与安逸,千途跋涉游历四处为他寻来。

    “谢谢你……玉儿。”

    他本不记得她的名字,却自然而然地喊出,就像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一样。

    玉儿羞然一笑,但目光却坦然而真挚,仿佛他是这世上的唯一。

    “为你,玉儿自然倾尽一切。”

    阴欄芳闻言,本该是心生欢喜,但实则心如枯井,没有半分波澜。

    玉儿抬眸看他,玉颊生烟,她轻声道:“欄芳,玉儿想听你奏一首泊南曲,你可愿意”

    阴欄芳脑海之中立即浮现了他与玉儿平日里的相处,有时他于林间山溪之间弹曲,她于风中翩翩跳舞,有时他登山望远,她一路温情相伴跟随,有时他不眠不休打造乐器,她为解他寂寥琴瑟和鸣……

    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相伴,按说该是天下丈夫皆钦羡不已的事。

    “玉儿觉得这泊南曲如何”阴澜芳忽然问。

    玉儿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时不明他这话的意思。

    仔细辨别他眼中神色,玉儿斟酌地回道:“泊南曲乃阚镇子所写,据闻他做此曲时正值南朝覆灭,他心灰意冷,然而亦是在他人生最低谷时,遇上他了未来夫人,尔后一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只要生机不灭之……总之,玉儿认为此曲十分动听。”

    阴欄芳听完却倏地默下神色。

    见他久久不讲话,玉儿心下惴惴,问道:“欄芳,你怎么了”

    “今日不弹曲,你且先回去吧。”阴澜芳转身。

    玉儿一惊,去拉他:“欄芳,你怎么了”

    &




第750章 身死(四)
    “救我”低哑的女声在空荡的室内响起,像碰不着地挨不着天的虚芜烟渺。

    “你拿什么救我咳……”

    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次性讲太多喉咙便有些不舒服,干涩咳喘起来,沙沙的重音像是伤着了肺部。

    阴欄芳动了动手指,简单道:“我自有法子。”

    “我不信你。”

    阴欄芳颦起眉,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才道:“如此,我可以先放下你。”

    他蹲于地上,从鞋底拔出三根掌长的细针,眸光凝聚,对着吊着她的铁索处射去。

    叮——

    那铁索头偏转了一下,锁轴心发出咔哒一声,锁片中间有几个矩形和凿空的洞用来夹住两片铁片起固定作用,只要将轴心打落差,锁片没力固定,便可松开。

    然,第一击,只乃试探位置,扣住的锁并没有打开。

    阴欄芳听声辨位,再次射出一针。

    叮——

    锁轴心再度偏移一寸,扣住的锁翘起一边,固定锁片的铁杆滑出半截。

    阴欄芳终于确定了,没有犹豫地射出最后一针。

    叮——

    锁轴心“哐当”一下便掉落地面,圆长条的铁器滚落几圈,扣住的锁终于合不上,散成了两块掉落。

    刑具锁应声而开,而锁着的少女双臂无力支撑,则直接摔落在地。

    阴欄芳喜欢研究各类器具,乐器此类,刑具、匠具亦然,因此这类刑锁于他而言构造十分通透,他闭着眼睛都能打开。

    “现在可以说了吗”阴欄芳看着她狼狈落地的模样无动于衷。

    少女跌趴在地面,肩胛处动了一下,才慢慢趴抻起上半身。

    她似哑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思,然后手脚并用极速的速度爬到了囚笼边,这一路拖出了长长一条血带,乍看起来倒有些像恶鬼索命的场面。

    阴欄芳不解她为何要如此辛苦地爬过来,却不言不语,只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她用了些时间爬过来,却累得停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许久,乱发之下才传来虚弱无力带笑的声音:“我没力气了,你是否低下头来说话……”

    “能否”,是句询问,倒是比之前喊“滚”时礼貌了许多,看来,她倒是个懂得“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人。

    阴欄芳评估了一下她目前身体的状态,倒不疑有它,他撩袍蹲下身来。

    却不想,一只镀着白玉般光泽的手从黑暗之中伸近,到达他视线时只觉影子一闪,他领子便被人拽近,一张惨白的脸欺近他,他们呼吸交错,一双乌黑幽静的眸子注视着他。

    没有预想中那种腐臭血气的味道,反而有些淡淡的清莲冷香。

    莫名地,阴欄芒有些失神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似。

    他听到她在他耳畔轻语,郑重的,却依旧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你救下我,我便不会留你一人在此,我会带你走的。”

    ——

    画面一转,阴欄芳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那个黑暗的囚笼,然后来到了一个更荒诞离奇的地方。

    他正被那个他救下的少女拖着在一路奔跑,少女穿着染血深衣,纤腰楚楚,衣带迎风翩飞,一头墨发经风抚顺如墨泼洒而下,莲香芸芸,耳廓莹白。

    他们奔跑在一道长长的黑色长道上,两旁蜿蜒伸远的红色灯笼,尽头有一道红色牌坊,类似于神社的鸟居,远远望去像一道门。

    他的手被少女紧握着,微凉,没有多少温度,比他的更低,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所以不习惯他人的温度,但被这样一双手握着,却似乎没生出什么抵触。

    估计是因为她的手小小的,只牵握着他指头一截,他若想挣脱,只需轻轻一抽即可。

    他定了下神,还是将手抽了出来。

    但很快,又被少女反手重新抓住,这一次她的力道稍重。

    她喘着气,道:“别松开,不然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阴欄芳不肯再跑了,他道:“这又是哪里”

    她见他固执,便回头,眦牙狞笑:“死人待的地方啊。”

    阴欄芳一怔,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但少女刚说完,他余光便看到他们身旁黑暗的甬道内慢慢浮起一个个半透明黑色的身影,他们飘飘忽忽地升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无脸无手,虚虚地朝着他们俩的位置飘过来。

    阴欄芳微瞠大眼,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的情景。

    “走!”

    少女也看到了,她力道徒然生大,拽得阴欄芳一个趔趄,再度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跑了起来。

    “去、去哪儿”

    不停歇地跑久了,依他的体质而言着实超符合,他觉得呼吸急促得胸腔都开始发痛。

    “前面有一道界门,只要过了界门,它们便奈何不得我们了。”少女沉着的声音被风切割得凌乱不堪。

    “你再坚持一下。”

    阴欄芳汗水不断滑落,湿透衣裳,他跑着,听着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感觉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点点沁满他的额头,然后放任汗水在背上静静的流淌。

    呼——呼——

    粗重的喘息几乎盖过其它的声音,他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上空,阴蓝的天空,无星无月,只笼罩着一种沉沉暮霭的死气,这世界唯一的光便是映照在他们身上那不祥、阴郁的红色光线。

    从来没有这样狼狈不堪过,亦从来没有这样疲倦得恨不得倒下去过,这样的经历是阴欄芳这种年纪、这种地位从不曾感受过的一种拼命。

    他双腿早已发软,仿佛马上就要趴倒似的,张大了嘴,鼻翼撑得难受,两眼发黑,胸口奇闷,再跑下去,他觉得他可能就会一口气上不来。

    于是他停了下来,哪怕那些魑魅魍魉已要贴身而至,他还是挣开了少女的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

    “不能停!”

    少女飙然转身,墨发如血,双眸带着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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