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听到这里,百里沛南还哪里不知他家小徒早已谋算好了,只是……“你可知道这钜子令争夺赛是什么”
陈白起闻言,忽然安静了。
百里沛南见她一下没有了声音,脸上的笑意与小意全都一直消弥干净,忽然之间,百里沛南的心一下便揪了起来。
他本有一堆的语重心长、耳提面命的话要讲,可他发生,他的声音随着她的神色变化也一下便消失了。
“山长,你太小看我了。”
陈白起平静又淡然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像喝水吃饭一样稀疏平常。
可百里沛南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眼中失了平时的柔和胸怀与包容周围一切的善意,明明还是那样一双眼睛,但气势却截然不同了。
它一下有了力量,有了威势,更有着与天同齐的自傲。
百里沛南只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一下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
他一下便恍然,这可是一个能在鬼谷后卿手中将人夺走,还能在千军万马之中不惧腾腾压力,仍谈笑风生之人。
她不仅是他百里沛南门下的一个恭顺的弟子,更是一个已经有了一身傲骨的少年。
心绪翻腾得厉害,他睫羽不受控制地细微地颤动着,许多话他都讲不出来了。
见沛南山长这样,陈白起吁出一口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神色。
 
第505章 主公,坏消息与好消息
经过一番舌灿莲花的功夫终于劝服沛南山长暂且回齐,紧接着陈白起去了“兽园”找姒姜。
姒姜最近对“兽园”铁笼子里关着的一些猛兽十分感兴趣,陈白起瞧他总喜欢在笼子外边儿捡根树枝逗弄着玩,因此她刚到“兽园”门口便听到一阵阵嗥叫,愤怒、急切与嗜血。
陈白起经过拱圆石门时,见墙头的缝隙中爬出一串绿幽幽的牵牛藤蔓,正门挡住她的视线,便顺手拨了拨。
视野一开阔,便见前边的假山旁半蹲着一个人,背后是一片翠竹,他穿着一身粗麻衣裤,表情恣意而懒散地偏着头,拿着一根细长的枯节枝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着铁笼子里被关着的一头黑犬。
陈白起走了过去,她瞥了一眼黑犬,整体身长约有一米多吧,挺大一只,体型健壮有力,身上黝黑无毛,光溜溜地身躯展现着它那结实又鼓涨的肌肉线条。
老实说,这头犬是什么品种陈白起认不出来,她没养过狗也没有研究过狗,不过却看得出来,这头黑犬十分具有攻击性,不像家养品种,尤其是那一口锋利的牙齿,森森发寒。
“这这是什么恶趣味”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见黑犬前足趴在铁笼杆上,使劲地扒爪着,撞得铁笼哐哐作响,而姒姜便拿竹尖时不时戳一下它的眼睛,刺了下它的牙齿,或者其它柔软致命的部位,力道不重但亦不轻地逗弄着,因此黑犬喉中发出一声比一声更激烈、更凶狠地吠叫。
陈白起颦眉,听得觉得有些刺耳。
姒姜抬头瞟了她一眼,恶笑道:“好玩啊,你不觉得这畜牲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陈白起疑惑了一下,便顺势朝黑犬看去。
只见黑犬睁着一双气势汹汹的黑眸,想了想,真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忽然,她眸光一动。
是了,这样一双充满了原始野性,漆黑幽深,眸底隐有凶光,似乎有着逮准都凶残得像要咬上一口的虎狼之性,她的确曾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那便是赢稷。
“他跟你有仇啊”陈白起收回视线,也学着他一样蹲了下来。
她发现姒姜现下是越来越接地气了,堂堂一国公子自从在她身边扮演了一个仆役之后,她便时常见他像个老农懒汉一样蹲地撩蛐蛐逗闲。
姒姜想了一下,便笑眯眯道:“有啊。”
陈白起看向他,等他继续讲。
“你为了救他跳遇险,多次险于绝境求生,并且他还害你差点一睡不醒,这个仇算不算挺深的。”
陈白起弯唇一笑。
“算。”
但姒姜看着她却一下笑不起来了,他扔下手上的枯竹枝,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心下有些索然无味了。
“怎么了不玩了”陈白起抬头看他。
姒姜则凉凉地垂下视线瞥了她一眼。
“你不喜欢,不玩了。”
陈白起这下才笑得真实了一些。
她站起了身,就在他旁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气八丈高道:“我等做人得有志气,欺负一头无辜的畜牲有什么本事,等有机会我便带着你去怼本尊。”
姒姜本想瞪她一眼,却瞪着瞪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哇,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若摊上事儿,你得给我作主。”他故作“娇声娇声”嗔道。
陈白起顿时意气风发地配合他,点头道:“那当然,谁惹咱姒三生气,咱们就让他不好过。”
姒姜眯起眼,忽然有了警觉性:“干嘛这样讨好我,你可是有什么事想与我说”
陈白起倒没想到他这样敏锐,她脸上的夸张神色顿了一下,拿眼神觑他:“其实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姒姜舔了舔牙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跟我卖关子啊,那好吧,便陪你玩玩,我便先听……好消息吧。”
陈白起看着他的眼睛,怕他一会儿听不清,便讲得极缓慢道:“好消息就是,我找到了姒四,他并没有死,而且,他就在秦宫中。”
姒姜的表情一下变得奇怪,他像先是在理解她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然后露出一个荒谬又古怪的神色,最后整个人像卡顿了一下,一动不动。
“你、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像不敢大气出气一样……压抑得紧。
他抓住陈白起,那一张假皮脸上扭曲着表情,像是听到一则天荒夜谭。
陈白起被他抓得有点肉痛,可她没有推开他,而是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感觉到他手上的凉意,便干脆覆手按住。
“是真的。”
这三个字,令姒姜方才一直剧烈晃动的眼神一下便滞停了,过了许久,他松手放开了她。
这时,那黑犬还在笼子里使劲地吠叫,并伴有撞击声。
姒姜此刻本就心烦意乱,听到这聒噪的声音,只觉头痛欲裂,他回过头,便是一眼瞪去。
那一眼,戾气横生,不寒而悚,令黑犬一下便“呜”了一下,疾退了后去,脚掌打滑,险些摔倒。
——终于安静了。
他闭了闭眼,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陈白起见他状态并不太好,她其实并不太清楚姒三与姒四兄弟之间的关系与过往,只是她一直隐约觉得姒姜对姒四怀揣着一种愧疚、自责的复杂感情。
虽然觉得现在说出来会影响他,可既然都开口了,那她再吞吐隐瞒下去也太矫情了。
她干脆托盘而出:“他眼下应该是稽婴的人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但他……明显已经与以往不同了。”
姒姜下颌倏地绷紧,他瞳仁沉沉地望着一处空气,没有说话,转身便要出去了。
陈白起一愣,连忙抓住了他。
“等一下,你去哪里”
姒姜回过头来,面无表情。
“你说呢”
陈白起暗吸口气,郑重地劝诫:“你先别冲动,
第506章 主公,肉肥汁多的丞相
时值午后,沛南山长便去了一趟雍宫向秦王赢稷请辞,赢稷自感意外。
以为昨日沛南山长答应下墨家一事必会留下,却不料他执意返齐,他自然一番挽留,然沛南山长态度坚决,并声称此事已交由弟子焕仙全权处理,齐中有紧要之事需即刻返回处理,若有事他亦会提供协助,翌日天刚亮便驭车准备出城。
赢稷因身带重伤,自不便出身送人,只从宫中调来十名骁将一路护送,而相伯先生则常年赢弱,使木轮椅行动不便并没出现,便唯有陈白起、姒姜与稽婴前往相送。
彼此间该讲的话也早就谈好了,沛南山长一身红绳结络束腰青衫坐在一辆乌篷顶的马车内,他眼底有些青黑,怕是一夜辗转反侧,他看着陈白起,只嘱咐了一声:“早归。”
陈白起深深一揖到底:“弟子焕仙,在此祝愿山长这一路平安、顺利。”
姒姜与稽婴早就跟沛南山长讲过道别的话了,此时都识趣地站在不远处,留一些空间给他们这对师徒道别。
“回吧,莫送了。”
沛南山长不想这样依依不舍地离别,便松开了车帘,那一帘垂落,便隔断了他们的视线。
陈白起起身,双手垂落于身侧。
虽看不见沛南山长了,但她却感受到他一直在看着她。
目视着沛南山长乘车远行,见车辕压出的两道轨迹一路越行越远,最终进入了山关涧谷,直至寥寥无踪迹……
回程之时,稽婴挥退了左右侍从,便与陈白起在路上闲聊了起来:“陈弟,这沛南山长忽然这般火急火燎地回齐,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装得一派好奇,无意地问着。
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与陈白起称兄道弟了。
陈白起忙谦拒着不敢与稽婴之间这样尊卑不分的称呼,却在稽婴坚决私下撇开那些虚名身份以平辈相交之后,她方假意有些为难,只言语不详地回道:“到底这书院的事情……还是得尽早回国处理才是。”
稽婴闻言后,似若有所悟,他道:“哦,这是自然。”他忽然又话语一转,又讲道:“要说起来樾麓书院乃齐国令人称颂的百年学府,在齐国,哦,不应该是诸侯国心目中都是令人向往的学圣之地,只是之前听闻樾麓书院险些被人毁了根基,婴亦是感到心痛啊。”
陈白起暗中将他的话在心底打了一个转,面上却露出一丝黯然,叹息一声摇头。
稽婴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微眯了一下眼眸,不轻不重道:“为仇人办事,陈弟心中可觉不懑”
陈白起神色一“僵”。
稽婴一看有戏,但却也不再趁胜追击了,有些话不能一下讲得太明太尽,还是要留些余地的,他只道:“今日是特地出来送送沛南山长的,婴这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只是今晚这寿宴你可要早些到啊。”
陈白起自是应肯颔首。
回了咸阳城,稽婴便与陈白起分道扬镳了。
叮——
系统:支线任务——送礼,既然要参加寿宴,两手空空前往总归失礼,你决定送一份别致的礼物给稽婴,接受/拒绝注:礼物送给稽婴后需涨3点+好感方能算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经验值+40000,玲珑玉佩1(绿阶下品)。
陈白起则带着姒姜,站在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闹市想了想,却并没有立即返回秦宫,而是绕到了街市之中,游目四巡各类贩卖物件。
姒姜跟在其后,环臂轻笑道:“你这是打算给他挑礼”
周边的声音有些吵嘈,陈白起听了一会儿,才点头:“这空手去贺寿,人家还以为咱们齐国的人不懂礼数。”
“他方才分明在给你下眼药,你真当他对你推心置腹”
“这种事心里明白便好,不必讲出来撕破彼此的脸面的嘛。”陈白起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笑言。
姒姜见有人推着摇摇晃晃的沉重板车押货过来,便将陈白起拉到了一旁让路,压低声音道:“你想拖着他”
陈白起眨了眨眼,拿手指抵于唇上,狡黠道:“只要让他觉得我与山长有招降的可能性,我在秦国期间才能过得更自在一些。”
姒姜无语。
他算明白了,陈三根本就是打算“狐假虎威”,这送上门的不拿来利用一把简直就对不起人家的一腔热情。
其实,陈白起对山长与赢稷的关系曾存过疑的,甚至她并不相信山长与赢稷的关系如他们表现的那样平常……这种感觉很玄妙,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山长并不愿意她知晓,那她也不必去深究。
毕竟人人都有秘密,哪怕再亲密的关系,也不是非得将对方看个透彻。
“那你打算送什么”
陈白起想了想,拿手指点着脸颊思考着:“送贵的嘛,我们没钱,送便宜的嘛,人家兴许转头便给扔了,那只有送……”
见板车过了路又有了阔余,陈白起便又继续走着,逆着一些人潮,有些推攘、拥挤。
街道向摆贩两边一直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长长一条羊肠街市全是早市来往的行人,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本来便不宽的路连行走都得提防挨着。
“送什么”姒姜护着她,尽量避开其它人的触碰。
陈白起目光也很忙,随口答道:“送心意。”
“呵,那你的心意是什么”姒姜狭促道。
陈白起十分坦然一笑:“心意就是,我刚好拿得出而他能需要的。”
这说了等于没说,姒姜撇撇嘴。
陈白起这一路逛来,发现还真没有瞧上什么值得出手的货品,这些商贩大多是以物易物一些粮食、日用生活品,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再加上闹集吵吵闹闹地直叫人头晕脑涨,因此一直逛到街尾陈白起都双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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