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将军共枕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逆听尘
“臣在。”傅守礼恭恭敬敬地出列。
京官们得了风声,都暗道皇帝是真的想给傅家二公子和公主指婚。
“状元郎果然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朕做主,拟旨!”
“明德公主适婚之时,当择良驸马与配。今恩科文试状元郎傅家二子傅守礼公子天成,与三公主明
德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许二人终身之约。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臣叩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傅守礼前额触地,楚皇看着自己这位女婿,说不出的满意。
……
傅家马车上。
“当准驸马的感觉如何”时玖摇扇子调笑傅守礼。
傅守礼简直懒得搭理他,嗤笑道:“如何你不如自己去试试”
“我还是算了吧,”时玖摸摸鼻子,“公主太难伺候
第五十三章 别扭
封官的圣旨直接传到了将军府。
时玖被封了雍州知州,商瞿则被任命为昭武校尉。这个任命诏书下的就比较微妙了。两个人明里都授了正六品的官职,可这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商瞿本就是从五品武散官,如今外放反倒降了半品。时玖被点探花郎,按理该领七品官职,知州雍州可谓是一连三级跳,连状元郎也要比他低半品。
楚皇这是在打一棒子给甜枣呢,既不愿意被他们左右意见,还想他们努力为大楚卖命。既是警告,也是激励。时玖撇撇嘴,要么都往皇位上爬,坐上去,所有人都得为你的自私赴汤蹈火,不然就是不忠。
身后脚步声响起,时玖不用回头就知晓来人是商瞿,商瞿还是故意没有放轻脚步声,不然的话时玖未必察觉的出来商瞿的靠近。
“怎么了不太高兴”时玖踮起脚尖摘下商瞿发间一片落叶,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他缩缩肩膀把自己藏在大氅里,总觉得今岁的秋天沁凉,比往年更冷一些。
商瞿一反常态,既没有贴过来揽着时玖,也不多话,只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
“你信天吗”商瞿突兀地问了这么句话。
“哈”时玖被他问的一怔,莫名其妙道:“当然不信,天有用的话还要人努力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商瞿抿唇不答,依旧用幽深的目光看他。
时玖哄了几句,商瞿虽然动作回护他,却任凭他舌灿莲花也再不开口,表情还是淡淡的不理不睬。时玖原本就没有多好的耐性,这段时间又是受伤又是各处给人装孙子,他皱了皱眉头,心火顿起。不发一言疾步走在前头,进了卧房,“嘭”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商瞿薄唇紧抿,转身想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折回去靠在卧房的门板上。
他身形高大,神态落寞,腰背却笔直。
时玖若是平日里看见,说不上有多心疼。如今气头上,哪怕知道商瞿就站在窗外同他一门之隔,时玖的脑子也全然顾不上他,闷了口桌上的凉茶,稍稍浇熄了心头火。
时玖气性上头,索性靴子一甩床上一躺,蒙头不理窗外事了。
他躺在床上,一连几日动脑的疲惫也随着同商瞿的冷战烟消云散了。时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还疲累。想起商瞿从前对他的好来,鼻腔一酸,简直要落泪。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儿个突然就这般了。时玖仔细想了想,准确的说应该是昨晚上回来之后商瞿即没在同他说话。他自己昨日太累了,也没太在意。
时玖又想起来他问自己那句信不信天。
他仰躺着看窗幔顶,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那根筋“啪嗒”一下搭上了。
他“腾”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时玖想清楚其间关窍,半点犹豫也无
,直奔房门扑过去。
商瞿脑子里麻线乱缠,他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不防被时玖一扑,一个踉跄,险些啃到地上。
他想跟时玖说点什么,却忍住了。转过头,微微推开时玖,对上他一双通红的眼。
时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两边肩膀一疼,被商瞿捏得死紧。
“你怎么了”商瞿皱眉,“因为我让你难过了吗”
“你别哭……”这下商瞿反倒手忙脚乱起来,抱也怕时玖生气,还得顾着他胳膊上的伤。
时玖这会儿哪还难过的起来,
第五十四章 流隙(第一卷终章)
“我答应你,我们俩就一直这样,一直在一起,直到过完一生。我不会食言,你信我。”时玖握着商瞿一双粗糙的大掌,摩擦他手心常握兵器留下的厚茧,柔声说道。同时他也在心里发誓,往后一定要爱惜自己,方才商瞿难过的模样,他看着……说来矫情,却是心都要碎了。
商瞿的回应是缓缓直起身子拥住了他。
他抱时玖的臂膀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更紧,更痴缠。
时玖骨架生疼,却从商瞿这一抱中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情意,更浓烈,更迫切。
时玖抬起没受伤的手臂一下下拍拂商瞿的脊背,安抚他起伏的心绪。
商瞿微微撑起身子,一个个吻雨点一般落在时玖眉目间、脸颊上,又顺着盖住了唇,吮吸时玖柔软的唇瓣。一路向下,情到浓时。
“少爷,小将军——”
凝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商瞿拧眉,随意地捋了几把头发,他外袍早解了,中衣也在方才温存时蹭下了身。他打着赤膊,就要出去把人打发走。
时玖却坐起身,脸颊上还带着点情动的红晕,他衣裳尚未解开,几下整理好,又把商瞿的衣物扔过去。
“等一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先穿衣服。”
商瞿自是由他。
高滔在外厅候着,一连换了三盏茶,已经喝的觉出尿意才等来时玖,商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想见探花郎一面可真难。”高滔手里还端着茶杯调侃道。同时心道,好在将军府的茶叶确实好喝。
时玖在外人面前没脸没皮惯了,头发早解了,一副慵懒模样,大大方方任他打量,问道:“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何事”大晚上的,还耽误到他和商瞿办事。
“问问你几号离京。”高滔说道,“鹿鸣宴结束你倒好,溜得比兔子还快,宴会也推脱没时间,我这不亲自找上门来了。”
“我这快外放了得避嫌,你又不是不知道,”时玖“啧啧”两声,“有事快说,我这正忙呢。”
高滔实在没看出来这位哪里忙,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封请柬来,“月中是我及冠礼,不知你那时候是否还在新亭。”
大红色的请柬装裱的很精致,时玖接过来,笑着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那只能提前祝贺兄弟成人之礼了。”
“陛下旨意让我们后日动身,时间来不及了,小弟以茶代酒,祝愿兄弟前程似锦。”
别离近在眼前,高滔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看着面露微笑注视着他的时玖,深吸一口气,咽下所有情绪,豪爽道:“来!干!”
高滔拦下了时玖,不要他送,只让凝远领路带他到门口。
凝远提着一盏灯笼随侍在侧,高滔突然想起一事,索性问凝远:“我来新亭满打满算也快两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家少爷过生辰”
凝远想了想,反正这件事也不算秘密,告诉他也无
妨,遂道:“高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少爷不过生辰的。”
“为何”
凝远陷入回忆,脸上尽是不忍。他倒不是因为从未谋面的夫人,而是心疼少爷自小没娘。
“因为夫人生下小少爷就去了,所以……”少爷的生日,同时也是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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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锦州
“我们现在位于昌州和锦州交界的地带。”跟着时玖出来的亲卫队队长还是刘队长,他出去探查一番搜集了些水,又对比附近地形,这才回来汇报。
一众人席地而坐,时玖就着商瞿的手喝了些水,靠着他垂下眼皮打起精神来仔细看搭在腿上的河阳地图,在心中衡量路程。
时玖盯了会儿枯黄的草皮,心里有了计较,抬起头来对众人说道:“休息一刻钟之后上路,天黑前到锦州落脚。”
“是。”
亲卫队没有人有异议。他们都是时诵亲手训练出来的,时诵安排他们跟着时玖,那时玖就是他们的主子。
更何况,时玖先是被点探花郎,又在赶路的途中表现出他惊人的判断力,再加上一路风餐露宿,时玖一句不喜也未提,这些人连心里最后的成见都放下了。
时玖扭头朝商瞿笑了下,商瞿揉了两把他的脑袋。围观的人各自眼观鼻,鼻观心,一路以来简直被这俩人相处的模样闪瞎眼,好在已经习惯了。
日色渐晚,时玖一行人终于到了锦州城脚。
城头云低,遮盖了余霞,万里晴空半映着玫色,看得人心头温暖明亮。
周密也在一行人里,而且随着刘队长的深入挖掘,这人天生有个不大道德却非常好用的本事,并且在当前这种情况被用上了。
“瞧你们一行不是本地人吧”城门守卫挑起眼尾,看上去更凶了几分,目光在商瞿身上顿了顿。
这些人风尘仆仆,是赶远路来的,还有这人,瞧着就像是北边的人。
“是是是,大人慧眼,”周密谄媚地笑着,回首介绍:“后面是我们少爷,我们一行人从梁州来,主子家是养马大户,这一趟沿路南下贩马,小少爷跟我们出来长长见识。”
这倒是同城守心里的猜测对上了。
时玖似笑非笑地瞧着眼前一幕,面露不耐,几次跺脚欲上前同城守理论,毫不费力地把纨绔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反正这种事儿他从前也常干。
商瞿退在时玖身后半步,垂首不语。
周密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打官籍和通关文书递给城守:“大人您过目。”
城守接过来看着印在末端几个鲜红的官印,终于不疑有他,放他们进城。
“等一下!”城守拦在商瞿身前,商瞿冷冷看他,眸中温度全无。
“我得搜你的身。”
“谁敢!”时玖本已过了关,一回身看见这一幕,当即爆喝出声。
“我的人,谁敢搜!”
城守终于也没了耐心,旁边其他的守城卫闻声整齐地亮刀,刹那间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领头的城守皮笑肉不笑,“蛮子进城要搜身,这是规矩,你们不从,是要同我们官兵对着干了”
“你骂谁蛮子呢”时玖指着他鼻子就要骂人,这人什么态度,手臂却被人轻轻抬了下,规规矩矩给他按回身侧。
商瞿把
时玖的胳膊按回去,自己解了外袍和里衣,袒露肌肉紧实的麦色胸膛。
周密也趁机上前边鞠躬边道:“实在对不住啊各位官老爷,这个外族奴隶同我家少爷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少爷又是从小被惯坏了,这才出言不逊……少爷,您快过来,给官老爷陪个不是……快啊……”
周密再三催促时玖才不情不愿地过去道了个歉。
那头商瞿身上也检查完了,没什么不妥。
守城卫倒也没多为难,黑着脸,挥挥手放行了。
“呼……吓我一跳……”走出老远,其中一个亲卫拍拍自己胸膛,“刚才那兄弟看文书的时候我手里就攥得刀,万一他看出来咱们好赶紧跑,被人查出来伪造官印可是要砍头的……”
“看给你吓得,”周密嘚瑟起来,“小六,不是哥吹,就哥
第二章 面具
“出来的时候陛下赏了二百两黄金。”时玖的声音恹恹的,“我爹还从将军府的库房里支了两千两的白银票子,加上我这些年攒的……”
商瞿“嗯”了一声,按着时玖的肩膀给他洗头发,他对银钱没什么概念,听时玖说也觉得不少了,“这些钱不够吗”
“肯定不够啊!”时玖趴在桶边嘟囔:“且不说修渠是大工程,就是雍州那惨样……”时玖想起来就愁得慌。
“咱们上回去雍州的时候,城墙跟房舍大都被水淹过了,勉强腾出来住人的地方。排水加上修缮房屋得多少钱赈济粮按人头按天算的,得多少钱”
“你当皇帝给那些钱是白给的,我跟你说,咱们入主雍州,手底下人的俸禄也不能拖着,还得咱们掏腰包呐。”
商瞿手指通开时玖的长发,蘸上药粉给他搓揉头顶的穴位,认真道:“做官不好。”
时玖让他按的身上一阵轻松舒爽,闻言哭笑不得,整个人软在水里,心道,还是商瞿看得明白想的简单。
“不如说好官不好做,”时玖想了想,还是说道:“咱们两个六品官,一年俸禄也不少。”
“唔。”商瞿道:“钱都给你管。”
“这样也挺好……”时玖洗着洗着就迷糊了过去,恍惚间被商瞿擦干头发抱上床榻,时玖心里有惦记的事,口中还嘟囔着,被商瞿吻在唇上辗转,彼此呼吸缠绵,终于消停下来。
商瞿坐在床边看着他因为沐浴被热气熏蒸得红扑扑的脸颊,亲昵地吻了又吻,近距离地看了他许久,压下心底想要带走他的冲动,一挥手熄灭了烛火。
翌日早上商瞿早起去外面倒洗澡水,回来的时候刘队长已经站在他俩房间的门口等候。
商瞿朝他点点头,示意他稍等,自己进去叫时玖。
时玖正睡得香,他身体底子到底不如这帮武夫,连日的赶路加上昨晚放松的沐浴终于松动了他紧绷的神经,又是在商瞿怀中,嗅着熟悉的味道入眠,他睡了离开新亭之后的第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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