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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将军共枕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逆听尘

    营帐里被暖色的烛光点缀着,风吹过的“呼呼”声被阻拦在帐篷外面,留下一室温暖。

    商瞿身为副将,可以单住一间帐篷。

    他把时玖按坐在临时撑的砖块床上,从牛皮水囊里倒出来白日里喝剩下的清水,浸湿布巾给时玖擦脸擦脖子。

    末了在他前额亲一口,“先忍忍吧,等到了河阳再好好洗一洗。”

    时玖干脆身子滑下来盘腿坐在地毯上,忍不住逗他,“到河阳洗用洪水洗,干了也一身沙土,还不如不洗。”

    商瞿抿了下唇,敲敲时玖的脑袋,“桌子上那瓷罐里是龙井,你自己冲茶喝。我出去一趟。”

    时玖耳朵动了动,笑道:“要跟着操练吗去吧。”

    商瞿不放心地看他一眼,索性把干饼用开水泡软了到瓷碗里。

    时玖是个惯会享受的,到哪儿都委屈不了自己。这次出来带了一整套的白瓷茶具和釉碗。硬的石头似得干饼被掰成小块,冲进暗色的陶釉碗里去,水盈盈覆着的饼块一点点浸湿,浮在碗面上,待吸水饱和,又缓缓沉了下去。

    石头垒起来的简陋火炉子噼啪爆响,壶口喷气,发出尖叫声。

    “吃了东西再喝茶,我走了。”

    他看见时玖偏头对他笑了笑。

    商瞿的脚步声渐远,不多会儿,兵士出操的“喝、哈”声响起。时玖缓缓

    走到桌边,没动商瞿给他泡的饼,反而拿了个新茶杯出来,冲了两杯茶。

    “他走了,有什么话出来谈吧。”时玖淡淡道。

    一室静谧,没有人回应他。

    时玖一笑,扬声喊:“来人,有刺——”客。

    “唉,小兄弟真不可爱。”帐篷门开,撒进来一束晚霞的暖光。

    说话那人穿一身浆洗得有些脱色的布衣,头上扎着头巾,露出来的脸黑黝黝的,笑一笑一口白牙。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时玖对面,半点也不怕时玖喊人的样子。

    时玖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脸上一脸不耐,毫不客气道:“方才如果不是我替你打掩护,你现在就在战俘营里吃鞭子了……你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吧,”时玖心里估算了下,“两刻钟,商瞿就会回来,他回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那人嘿




第二十三章 砖床
    时玖客客气气地请了使者大人出去,还让一个时诵派给他的护卫护送他回去。

    布衣男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了。

    时玖看他的背影看了许久,待夜风刮在脸上激起一阵冷意,方才裹紧了袍子,走进帐篷。

    布衣男说的事情时玖心里是非常认同的。但是事情不可以这么说,至少他不能这么说。他们身处在大楚的版图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哪怕这个君扶不上墙。

    可是起义的百姓也是人啊。他们不是犯我疆土的敌人,那是为大楚纳贡,本该受大楚保护的百姓。可是他们付出一切,连最起码的活着都做不到了。

    起义是无可厚非的,当一个人活都活不下去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早些年时玖读秦史,就觉得秦王空有冷硬手腕,却连最起码的笼络人心都做不好。他用一套套刑法制度自以为拴住了天下,却终究被人扯断绳索,斩断了嬴氏的帝王之路。

    现在,他的国君正在做和秦王相同的事情。

    商瞿回来的时候,就见时玖呆呆地坐在桌边,桌上是一碗已经冷了的泡干饼。

    时玖抬起头,正对上商瞿微冷的一张俊脸,登时失笑。不等他拦,把茶壶里剩的茶水倒出来拌饼,几口吃了干净。再抬眼看商瞿,讨好地笑。

    “吃完了。”

    商瞿无奈,“不是生你气,是你五内偏寒,饮食上不能不注意。”

    时玖“嗯嗯”地应着,商瞿眼神软下来,只要看着时玖的眼睛,他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晚间时玖抱着商瞿的腰,俩人缩在一个被窝里抱着睡。时玖心里不踏实,把布衣男来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商瞿。

    “我应该要插手吗”时玖枕着商瞿强健的臂膀,靠在他怀里喃喃道。

    商瞿顺了两把他的头发,心里默默决定要给时玖加一队的护卫。

    “其实事情无外乎两种结局。一种是最后五万起义军死了,另外一种是他们活着。看你想要怎么样的结局,你想怎样,我们就朝着哪方面努力。没人知道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就像没人可以预知意外一样。”

    时玖默默听着。

    “你想怎么做呢,小玖儿”

    时玖觉得他需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这其中还关乎许多事情,他爹的前程,商瞿的和他自己的未来。可是商瞿没再说话,胸膛有力地一起一伏,还在等他的回答。

    时玖想了会儿,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心。

    “我希望他们能活着。”时玖如实说。

    “好。睡吧。”

    商瞿的呼吸声终于逐渐均匀平缓,在静夜里起伏。

    “如果有一天是我要饿死了,你会不会为了我去做为天下不耻的事情”时玖的声音低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商瞿动了动胳膊,眼皮都没抬。

    “会。在我这里

    ,你比别人都重要。”

    那就没错了,时玖在黑暗里眨动他清澈的眼睛。总有一些东西要来的更重要。

    “商瞿将军,”时玖戳戳商瞿的胸口:“您家养的小丈夫在夜深人静之时向您表露自己的心迹,您就没什么表示吗”

    商瞿累了一天,终于被他弄得睡意全无。

    “想要什么”

    时玖转转眼珠,嘿嘿笑了,掰手指算:“很多啊,先要个热情的吻……唔……”

    床板“咯吱”一声响,商瞿一个翻身压住时玖,狠狠吻上那张张合的嘴,吞下了他剩下的话。

    “唔……嗯……你轻点……床……不结实……”

    时玖破碎的话断断续续地从商瞿吻的间隙里泄出来。

    商瞿充耳不闻,对他上下其手。

    可是事实证明,人类千万不要尝试极限。

    第二天一早,整个镇压军里都在传关于某位将军的流言



第二十四章 车行
    周密本是不愿意的。他一为服役,二为报国,给将军的男情人当传话的算怎么回事

    直到跟他住同一间帐篷的兄弟晓得这事儿,瞪大眼睛。

    “他娘的你小子,踩了狗屎吗这么好运”

    周密没好气地收拾没什么可收拾的衣服,“好运你去啊,老子可不乐意伺候兔子……”

    “兔你妹啊,护国大将军时诵你不知道那位小主子可是时诵将军的独生子。镇北军啊,那可是正规军,尤其是时诵亲手带的,里面一色儿的预备将军。咱们杂牌军能比能接触到真正的精锐,要换了我让我怎么伺候我都乐意,你捡大便宜了!”

    周密脑子里跟火药炸过一样遍地开花,下意识嘟囔:“可是……我明明看见他和商将军……”

    “啧,就你还脑袋削个尖想做斥候呢这都不知道,商将军是时诵将军的亲传弟子,说是弟子跟养子也差不多,俩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亲近点怎么了……”

    周密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中了脑袋。

    被人领进商瞿的帐篷时,他整个人还是蒙的。

    时玖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昨天还透着股子机灵劲儿呢,今儿个看着怎么木木的了”

    周密身形一晃,对上时玖的眼睛,终于认清了现实,立刻跪地表忠心:“属下愿跟随时公子左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用不用,”时玖连连摆手,“我主要是想听你讲故事。”

    周密,“……”

    他突然有点后悔。

    时玖笑了笑,“放心吧,我比较好相处,只要你认真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时玖从来不像将军府另外两个主子一般严肃,永远是笑呵呵的,也不在意下人规矩不规矩。

    “等会儿你跟我爹的亲兵住一块儿就行,我看了你的各项记录,跑得挺快,让刘队长给你安排点事情做就好了。”

    “是。”

    刘队长是亲卫队队长,魁梧身材,脑袋圆圆的,笑呵呵地领着新来的孩子走了。

    周密小心合上帐篷的门帘时,隐隐约约听见一句,“三天了……”

    三天了。军队驻扎在河阳,距离那位自称使者的人那日造访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时玖有些烦躁地扶额,他就怕这人不声不响的真捅出什么大篓子就无力回天了。

    商瞿走进来揉乱时玖的脑袋,时玖眯起眼睛,让他按揉自己的后颈,猫儿一样半蜷在商瞿结实的腿上,舒服地呼气。

    “你也别太担心,我让人去盯起义军了,今早传回来的信,起义军还完完整整地在雍州呢。他们就是急行军,也赶不上咱家传信的飞儿。”

    “我不是都担心起义军……嗯……再往右点,”时玖的手按在商瞿手背引着他往右边捏,“我心里总有点不好的感觉,就怕他乱来……”

    “

    嗯,懂得,你们汉人总是讲究这些个感觉。”商瞿顺手捏他肩背,半点不改色,明显是听惯了时玖的“感觉”。

    时玖被他揪的骨骼都在叫嚣着舒爽,听了这话还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啦,又嫌弃少爷怎么这么难伺候……哎……对对,就是那儿,再捏几下……”

    商瞿莞尔,“我哪儿敢呢,少爷不要我怎么办”

    时玖仰头一把勾下来商瞿的脖子咬上他的嘴唇。

    “我怎么舍得……”

    唇分之时,缠绵的喘息声交缠在一起,时玖烟波流转,商瞿俊脸泛红,二人明显都有些情动。

    时玖眼睛带钩子似的,勾的商瞿忍不住再次低下头。

    帐篷外的号声乍响,异变突生。

    嘶吼的声线隔着厚重的帐篷也听起来格外刺耳。

    “将军!别放箭!将军在



第二十五章 行军
    时玖和商瞿听见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车行用腰带把尚怀勤捆得严严实实横在马前,一骑绝尘跑了。

    时玖,“……”就车行那个背影,时玖才刚刚见过,怎么可能忘记,一时无言以对。

    “商将军!”眼睁睁看着头儿被摸走的兵士们看见商瞿简直像是见了狼,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掳走尚将军的人说自己叫车行,让我们去雍州找他!”

    “车行……车行就是那个起义军的首领!!商将军!”

    商瞿听着杂七杂八的的各种声音,眉头拧了个结,喝道:“像什么样子!都列队,站好了!”

    吵嚷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

    商瞿几步过去把两个动作慢的踹进队,“快点!”

    时玖呼了口气,朗声道:“商将军需要想想办法,毕竟商将军还在对方手里,不能贸然行动。走吧……”最后两个字是对商瞿说的,尾音消散在风里,日头还正好。

    “车行在逼我们做选择。”时玖卜一进帐篷,就说了这么句话。

    商瞿点头,“你想怎么办”

    “那就顺他的意,整军,去雍州,谈判。”

    “你想代表镇压军跟车行谈判”

    时玖深吸一口气,“现在非去不可了。朝廷没想议和,只求速速战解,连个文官都没派。所以只能是我去,旁人谈不了。”

    “再者,不是代替镇压军,而是代替朝廷……”时玖唇边溢出一点点弧度,“尚怀勤现成的理由在手边,不用不是可惜了。”

    车行这事办的正合他心意。原本他还发愁朝廷不会留起义军的活口,现在拿尚怀勤被掳一事挡着,谈妥了便就地解散起义军,朝廷有火也没处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尚家的子孙交代在民间战场吧。

    商瞿也不耽搁,简单整军之后就发军雍州。

    雍州城外风声鹤唳,城内却平静的让人不敢置信。市井人往来不绝,只不过都是男人。

    起义军折腾来折腾去的,为的就那口吃的,吃饱了喝足了,也发现回不了头了。

    “头儿!”

    车行把喊累了的尚怀勤捆死在马厩边上,让人严加看守,自己驱马出门,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呵,小孙啊,准备好出城去了”

    “是啊,都惦记着给家里婆娘孩儿送口吃的,大家这可是一刻也不敢停地准备着呢……”

    “哈哈,”车行乐呵着拍拍憨厚男人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

    昌州太守把流民都赶出了昌州,昌州边上有一高地,植被不繁盛,但是起码暂时经得住洪水。起义军有家人就在这些流民中,车行特别安排几队人去给流民送点吃的。

    车行目送运粮的车队出城,笑容敛下来。

    “看什么呢”时玖主动要求坐车里,商瞿好奇,下马进来看。

    竹条编的门帘轻动,时

    玖不看也知道是谁,拍拍自己身侧示意他坐,手扬了扬那本书,露出封面——《大楚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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