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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马西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初·十三

    梁州牧觉得,就并州军军饷能解决了,已是烧了高香。至于盈余,不过是说说罢了。

    既已说定并州军的事情,接下来,就要说说府衙外那些边军了。

    梁州牧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萧冉敲诈一把的准备,没想到萧冉却说道“镇西关边军军饷,我做主了,就把我那张兑换文书给他们。镇西关的军饷是一千贯左右,那文书是一千三百贯,多出来的三百贯,就当高将军等人的辛苦费了。”

    梁州牧一愣,心说自家睡不着觉得事情,你一句我做主了就解决了

    “此法可行”在梁州牧心里,那张兑换文书也就是一张擦腚纸。

    “你去说当然不行,我去说定然无事。不过,并州府衙还要出具公文,以后镇西关的军饷,还是由河西郡专供,上司不得干预。”

    “这好说,先前就有旨意,不过是在并州钱粮库走个过场而已。”

    “好,那就说定了。梁公速速让人将那张文书取来。”萧冉兴奋地说道。

    看似所有的难题都有了着落,可萧冉被钱粮库坑走的钱,却没有拿回来,也没有让并州钱粮库吐出来。

    表面看,有一家肯定吃亏了。

    吃亏的就是高将军所要的军饷。一张纸顶不了吃顶不了喝,也不能做成霹雳火。虽说数额要高出许多,可毕竟是纸上的数字而已。

    高将军拿到那张文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是难看。他已经在这里风餐露宿多日,脸上黢黑不说,还髯发怒张,看上去极为凶恶。

    “高将军莫急,钱会有的,吃食也会有的,弟兄们的辛苦必不白费。”萧冉安慰着。

    高将军又看看那张写有萧冉名字爵位的文书,心说这张纸转来转去到了我手中,若是自己拿着这张纸回去,韩将军不知要嘲笑我等多时。

    还有,韩将军说不定以为你萧爵爷让我等来这里,就是给你解决这张文书的。若是让那些边军士卒知道了,你萧爵爷的名声在镇西关就臭了。

    高将军想到的,萧冉早就想到了。看到高将军一直没说话,萧冉笑着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又说道“相信我,准没错。”

    高将军皱皱眉头,说道“没错”

    “没错,我向毛……哦,向镇西关数千戍边将士保证,军饷会有的。”萧冉如发誓般举手说道。

    高将军无奈,只好把那张文书小心折好,想要揣进怀里去。可萧冉却拉住他的手,一脸笑嘻嘻的说道“这东西你还不能带走。”

    高将军顿时就恼了,要钱没钱,现在连这张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也不让带走,你萧爵爷可有点过分了呵。

    正当他刚想冲着萧冉喊叫时,就看见萧冉手指暗暗指向府衙方向,对他低声说道“这东西你拿走了,梁州牧就会拿此事做文章。”

    接着,萧冉将并州军无饷不肯东去勤王一事说了。

    高将军在军旅中已是多年,得知有勤王一事后,已是万分震惊。萧冉又告诉他,若是并州军因为无饷贻误军机的事情追究下来,说不定梁州牧会将黑锅扣在边军头上。

    这张文书虽是纸的,可它代表钱。况且,这张文书已经被萧冉从河西郡那里换来了白花花的银子。

    梁州牧完全可以说,钱,也就是并州钱粮库所有的钱已经打发边军了,故而并州军无钱,才贻误军机的。

    这罪名可就大了。大到可以砍头了。

    “在你手中,与在我手中何异”高将军有些担心的问道。

    高将军的意思是,即使我没拿走那文书,留在你手里,梁州牧还是能向边军泼脏水。

    萧冉一乐,对着高将军做了个鬼脸,说道“我已经被梁州牧临时征辟为并州钱粮使,专职筹措并州军饷一事。此文书在我手中,却是正办。”

    高将军一听也乐了。虽说不知道萧冉打的什么主意,可看他的样子已经有了办法,就将文书交给萧冉,然后命令那近百边军整军,准备离开并州。




第二百八十一章造反需要理由
    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

    梁州牧征辟萧冉做并州府衙的钱粮使,就是合制合理的。

    这种临时征召,甚至不需要报备。况且,并州府衙已是一州之首,若是要报备,也只能报给永安城。

    不过,想必那里已经忙乱成一锅粥了,这种屁大的小事,就不劳烦吏部那些官老爷了。

    萧冉问梁州牧钱粮使是几品,梁州牧摸着胡子笑了笑,说道“比从五品。”

    萧冉撇撇嘴,知道这是相当于从五品的意思。不过,授予品秩是吏部的事,即使梁州牧这等三品大员也只有举荐的权力,真正授官,还要等吏部批准。

    不过,在并州境内,梁州牧说了算。他任命的官员,别人就自当是真的。因为他们知道,二三品大员举荐的官员,吏部一般是给面子的。况且,这位钱粮使还是一位出行有仪仗的爵爷。

    当然,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命,就是皇上的权力了。即使有人举荐,也要皇上点头。

    比从五品,本身是从九品陪戎校尉的萧冉,有了官升八级的感觉。当然,萧冉不会因为一个临时任命就飘了。

    自己还给自己任命过镇西关正五品的领军将军,这从五品的文职,不过是为了做事方便而已。

    萧冉要做的事,就是把在梁州牧嘴里不值钱的那处凶宅卖掉。不但要卖掉,还要卖到三千贯钱。不但要卖到三千贯钱,还要在三天内卖掉。

    萧冉早已从郑郡守那里得知,并州军所需的军饷需要一千七百贯。而三日内卖掉,是因为并州军最后出兵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静下来后,萧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一世,在饭桌上听自家老妈说的那些金融溢价之事。

    超价值发行债券就是溢价发行。不过,这并州城中,那些富户已经被那些兑换文书害惨了,已经不相信那些东西了。自己若是再搞那一套,会被扔狗屎的。

    温店主那套院子,表面看既气派又高深,若不是成了凶宅,按照并州城的市价,最低也要三百贯。

    可眼下三十贯也卖不出去。

    王朝百姓相信风水,死了一堆人的地方,最是凶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煞地。

    老秀才与萧冉坐在驿馆院子里,冒着寒风说了好一会,也没有把萧冉拉回头。

    “公子,此时回头还来得及。”老秀才最后说道。

    萧冉的手指尖在石桌上划动着,如果细细看,可以看到他写的是张甲赵乙李成等那些已经死去了的人的名字。

    “造反是要死人的。”写完最后一笔,萧冉抬头说道。

    “你在这里就不死人了”老秀才以为萧冉又犯了犟脾气。

    “或许能死的少一些吧。”萧冉眼中似有泪花。

    老秀才看到后,心里不忍。他知道萧冉还在自责把那些马卖给了李校尉,才有了今日勤王之事。

    可没有马匹,那人就不造反了吗

    若是按照自家公子说的,造反也要有造反的理由。那么,那位南诏王起兵造反,理由就有些牵强。

    说是矫诏,那种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却要天下人都受兵火之灾,就是不义。

    没理由你觉得自己应该是皇帝,就让大伙都受到战乱之苦。你自家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自家商量着办吧。

    既然你已经起兵,那就该灭掉。

    “公子是想让并州军早日出发平叛”

    “你以为我是为何”

    “我以为你以为的就是我以为的。”说完这话,老秀才差点疯了。

    萧冉瞪着眼,看着老秀才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

    “先生,你这绕口令说的溜啊!”

    老秀才摸摸嘴,心说这话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就在萧冉和老秀才说话的时候,城西那处车马店外,一帮工匠正在郑郡守亲自监督下,把那处茅厕清理了。

    不但清理干净了,还重新填土,在那里要造一座亭子。

    这是萧冉让梁州牧做的事,梁州牧又派给了郑郡守。不过梁州牧答应,最后的程序由他来做。

    已是深夜,车马店里里外外燃起了几十只火把灯笼。从来不在夜间开工的工匠们,看着这处规模甚大,似乎还有血腥味的大院子,都是忐忑不安的样子。

    郑郡守害怕不能按时完工,误了大事。于是,就把那名府兵统领派来,领着一支带刀挟弓的士卒,在这院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也不知那些工匠是看见有人给壮胆心里不害怕了,还是以为这些府兵看到自己手慢就会打人,反正是做活时速度就快了起来。

    等到天亮时,被萧冉的府军拉倒的院墙,还有那处茅厕那里,都已经是焕然一新。

    而那处杀人的房屋和淌了血的地面,也被重新整理过了。反正没有亲眼看到那日情景的人,此时看了这里,断然不会想到那日的惨象。

    王朝从来就不缺少能工巧匠,萧冉所说的装修,对他们来说,就是该重新上漆的地方上漆,该打磨的地方打磨,只要该亮的地方亮,该平整的地方平整,想必就合那位爵爷的心意了。

    所以,当萧冉和梁州牧第二日站在车马店外面时,看到的是修缮一新的一处宅院。说实在的,这处院子占据的地势很好,正处于并州城西地势较高的地方。而且进出城门也甚为方便。

    这样的地方,在萧冉那一世,应当当做商业门面房来出售。

    车马店里,六匹挽马还在马厩里,六架马车也停在马厩外面。这些都要当做此处宅院的配套东西,一起打包出售。

    如此完后,且修缮一新的车马店怎会没人来买,萧冉一点也不担心。

    倒是梁州牧见了后,点头赞许的同时,心里又算开了帐。

    修葺此处,虽是河西郡垫付的钱,可最后还是要从卖来的钱里扣除的。若是卖不出去,并州府衙凭空又要背一笔债。

    正想着呢,就看见萧冉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原先是茅厕的那地方。

    梁州牧看过去,只见几名工匠正抬着一块连夜整理好的石碑向新建好的那处亭子走去。

    “梁公,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萧冉看着那些人说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化戾
    梁州牧年已五旬,且贵为州牧,自然不可能去做出力气的事。

    别说出力气的事,就连喊号子这等事,他也不会做。

    梁州牧看到那些喊着号子的工匠将石碑放在了新建好的亭子里面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出了亭子闪到一边。

    这时候,亲自监工石碑打制,跟随工匠来到这里的郑郡守看到石碑已经放入亭子后,就向这边走来。

    郑郡守先是面对梁州牧拱手作揖,起身后又面对萧冉作揖。郑郡守作揖的时候,梁州牧只是拱手回礼,萧冉回礼时,上身略弯。

    梁州牧是上官,萧冉虽也算是上官,可品秩比郑郡守低,自然要还礼。

    “两位上官,可曾满意”郑郡守抬起身子后问道。

    梁州牧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此事。

    萧冉则笑着说道:“有劳郑郡守了。”

    郑郡守再次拱手说道:“不敢不敢,下官该做的。”

    “郑府,可是一夜未睡”梁州牧总算说了句人话。

    “下官唯恐误事,确实一夜未曾合眼。”郑郡守不但一夜没有合眼,只看那身官袍,就知道他这一夜也没曾消停。

    梁州牧点点头,指了指那块石碑的方向,说道:“就是那里吗”

    郑郡守连声说着“正是正是”,一边摆手让一旁那个端着一只漆盘的文官过来。

    这时候,郑郡守的两名随从,已经抬着一张书案在亭子前摆好了。不过,梁州牧倒是用不到这张书案。

    只见他走进那座亭子里,看了看那块石碑,然后单膝跪地,从跟着他过来的那位文官手里端着的漆盘中,拿起一支大号狼毫。

    在砚台上蘸足浓墨后,梁州牧右手悬空,左手挽着右臂衣袖,面色肃然,沉思了片刻,然后运笔如飞,在那块石碑上重重写下两个大字——化戾。

    写完后,梁州牧呼出一口气,将那支提斗狼毫甩在漆盘上,站起身来。

    “萧爵爷,这后面的事,本官就看你的了。”梁州牧面色凝重的说道。

    萧冉拱手说道:“梁公辛苦!”

    梁州牧叹了口气,径直走出亭子,在随从的簇拥下走了。

    离此不远处,并州城近一半的百姓都聚在了这里,将东西两条街道堵的严严实实的。看到梁州牧和他手下的人走过来,他们瞬间就闪开一条路,等梁州牧等人走过去后,那条路瞬间又闭合了。

    梁州牧在亭子里挥毫书写,他们都已看到。不过,梁州牧到底写的是什么,他们却没有看到。

    等亭子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刻石声后,他们便猜到梁州牧写的字,是要刻在那块石碑上的。

    建亭立碑,这是王朝大地上常见的事。可在一处原先沉没了数十具白骨的地方建亭立碑,并州城的百姓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萧冉和郑郡守目送梁州牧离开后,两人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便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转头看向那些百姓。

    “众位乡亲,你等都亲眼看见了,此碑上的字是梁州牧亲手所题,并州最好的工匠亲手所刻。”

    见那些百姓都频频点头,萧冉又说道:“梁州牧在咱们金銮王朝,以草书享名,被世人称作梁草。他所题写的石碑,总该值几个钱吧”

    百姓中又发出一阵嗡嗡声。

    郑郡守拉了萧冉的衣袖一下,低声说道:“萧爵爷,即使那石碑值钱,与这百姓有何益处”

    萧冉也低声说道:“与百姓无益,与那些大户却有益。我这样说,不过是让此事传遍并州城罢了。”

    郑郡守这样问,是因为这题字之事,他也有份。只是,萧冉还没有告诉他,题什么字,在哪里题。但他知道,总不会出了这车马店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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