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任县委书记

    我要了一副围棋和两杯茶，摆开了棋局。

    “有什么事要我效劳吧”董处长问。

    “我想处理两个官员，可县长力保，市委王伯年副书记干预，阻力很大，不知你有什么高见”我迫不急待地问。

    “我老百姓一个，哪有什么高见”董向明漫漫品着茶，一副老谋深算，深藏不露的样子。

    “别见死不救嘛，赐给我几个锦囊好不好”我以近乎哀求的口气说。

    沉思良久，董向明处长毅然决然地说：“这人肯定是要处理的，**的天下不是这些王八蛋们的世外桃源、独立王国，你也要通过处理人来树立你的权威，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处理呢”我问。

    “撤销柳顺平柳村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开除他的党籍，组织强有力的调查组，彻查柳顺平，将前任没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如触犯刑法，就移交司法机关依法严惩，绝不含糊。对于胡长标，我的看法是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要充分发挥他的个人潜能，遏制和打击他的个人专断和胆大妄为，在月光县十分复杂的环境下，你应该学会打一个拉一个，恩威并施，刚柔相济，瓦解他人的队伍，壮大自己的力量。我建议你将他降为副局长，以代局长的名义主持工作，干得好，可以去掉代字，过去的一笔勾销，干得不好，就以辜负县委和人民的期望为名撤了他，就是给他套个紧箍咒。这样处理有三个优点一个弱点，一个优点是将胡长标留在岗位上，顾及到了市委王副书记的一些面子，毕竟他目前还在台上，并亲自找你谈了话，露骨地要求你手下留情，不能对王副书记的谈话一点不作反应。第二个优点是胡长标与柳顺平同时，绝对严惩了柳顺平，踢开了这个拌脚石，就可以从进展迟缓的度假村问题撕开一个大口子，早日让度假村问题，百姓一定拍手称快。如果柳顺平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不再保护他，他可能会破罐子破摔，疯狗乱咬人，抖出月光县的种种内幕、黑幕，这样一来，他的保护伞们一定会坐卧不安，急不可待地浮出水面，而你是渔翁得利。相对宽恕了胡长标，胡长标绝对是个精明人，他毕竟会心存感激，感谢你及县委的恩德，不仅不敢公然对县委阳奉阴违，而且有可能对县委言听计从，甚至有可能成为你坚定的支持者。第三个优点是目前月光县太穷，需要利用胡长标与省、市财政系统多年形成的关系，多争取一些资金，为百姓造福。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你要只争朝夕啊。美中不足的是，这样做有包庇生活腐化堕落的干部之嫌，难以面对新闻媒体的刨根问底，难以面对月光县众员干部和普通的百姓，难以面对上级和社会各界的质疑……。”

    董处长与我的思路不谋而合，我心中释然，但还是有些顾虑：“这么多面对我该怎么办呢”

    “别逼我好不好，让我想一想，嗯……。”董处长突然眼光放亮：“你知道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吗”

    我已明白了几分，但还是实话实说不知道。

    “如果我们知道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就好了，如果柳顺平是主犯，胡长标是从犯，就是说，如果是柳顺平邀请胡长标去




第42章 处理嫖娼官员（二）
    县委常委会开始讨论的问题。

    县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长戴希望详细汇报了调查了解到的情况。

    大家开始发言，都说这事弄得满城风雨，不处理不行，但怎么处理，都哼哼哈哈不着边际。

    我笑着问纪委书记刘勇刚：“根据《中国**纪律处分条例》，党员干部怎么处理”

    “根据第十一章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造成不良影响的，给予警告或者严重警告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撤销党内职务或者留党察看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开除党籍处分。”刘答。

    我问戴局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实施细则》，公务员怎么处理”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第九章第五十三条十二款把参与或者支持色情、吸毒、赌博、迷信等活动列为公务员禁止行为。第五十六条把公务员处分种类分为：警告、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开除。”

    “这么说有六种处分可供选择了”

    “是。”戴局长回答。

    我问县委常委、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文胜天：“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公民怎么处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三章第六十六条的规定，卖淫、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我故意漫不经心地说：“事情明摆着，条例明摆着，我们怎么办呢”

    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说：“条例和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两人既已认了错，都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根据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我建议，给予两人党内警告处分，行政记过处分。”

    宣传部长桂学平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如处理太轻，不利于对外宣传，不利于我县精神文明建设，我的意思是，是否能把处分加重一点，以儆效尤”

    我对刘勇刚书记说：“怎么处理，是你们份内的事，你总得拿一个意见吧。”

    刘书记说：“我们纪委监察部门议了几次，认识还没有最后统一，大多数倾向于党内严重警告或开除党籍处分，行政处分方面是降级或撤职或开除。”

    我问组织部部长、统战部部长诸葛谨：“你的意见呢”

    诸葛谨说：“党纪方面，留党察看；行政方面，记大过。治安方面，请文局长处理吧。”

    我问县委副书记、县长马志：“你的意见呢”

    马县长说：“这两名同志都是担任多年领导工作的同志，他们放松了学习，放松了对人生观、世界观的改造，真是让我痛心哪。我的意思是，念他们是初犯，不能一棍子打死，要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但必须充分认识到，他俩犯错误的性质是严重的，影响是恶劣的，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因此，我建议，给予他俩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记大过处分……。”

    大家开始很热烈地讨论。

    该我表态了：“马县长说得好，两人犯错误的性质是严重的，影响是恶劣的，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但鉴于纪委、监察部门内部意见不一，常委会成员的看法也不一致。我建议，由纪委监察部门继续调查、研究、讨论，根据方方面面的条例，拿一个具体的意见，报常委会最终研究决定后执行。”

    会议刚结束，刘勇刚书记就请示我怎么处理，要我给一个明确的意见，他们好据此操作。

    我笑着说：“这本是你们纪委监察部门的职责，你们为什么不先拿一个意见，供我参考呢”

    刘书记说：“对于如何处理他俩，我们承受着太多的压力，打招呼、施加影响要我们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的人特别多，我们几乎要吃不消、顶不住了。”

    我说：“我们凭党性、凭良心说，你觉得需要放他们一马吗”

    “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我负责纪委监察工作以来，总有人反映他俩的问题，也总有人干预说情，我们顶住压力查了一下，但总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凭我的直觉判断，这俩人绝对有问题，但这两人善于走旁门左道，跟市、县的领导称兄道弟，打得十分火热。还时不时放出风来，说我们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我们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觉得特别特别窝囊。”

    “那你们为什么不充分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杀一杀他们的威风，替百姓主持一下公道呢”

    “我们需要有人撑腰，替我们扶正脊梁骨。”

    “需要谁撑腰”

    “你，中国**月光县委书记。我们不要你表面撑腰，而是要从骨子里，替我们撑起一把大伞，长时间为我们遮风避雨，好让我们从容完成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

    刘书记严肃地、一字一顿地说：“严明党纪国法，替——天——行——道——。”

    “好吧，让我们打掉他们的门牙，拎断他们的脖子。”我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说。

    刘书记走后，我请来了桂部长，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这次处理两人，一定要阳光操作，如实报道。请您尽量联系中央的、省市的记者们，告诉他们我们开常委会的具体时间，随时欢迎他们采访，我们将为采访提供一切便利……。”

    我又给高迎春打了电话，希望联络更多的媒体，让他们到月光县采访，作深度跟踪报道……。

    为了防止干预说情，我关闭了手机，把我的行踪



第43章 处理嫖娼官员（三）
    事实上，我的心一刻也没有静下来，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半钟，我刚打开手机，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告诉我说柳树乡的父老乡亲越聚越多，事态已很严重。信访局招架不住，公安部门又不敢乱用警力。如再不采取措施，恐生事端。我要王主任给我准备一个手持话筒，说我马上到。

    我用冷水洗了脸，将一杯茶倒入口中，以战斗者的姿态对程秘书说：“走，到群众中去。”

    我，**月光县委书记被王主任和程秘书扶到一辆小货车的车箱上，我之所以不急于出场，是因为我要借助“群情激愤”的压力，来推动事件的处理。我现在出场，是因为已到中午，父老乡亲们的呼声已尽人皆知，且他们喊累了，肚子饿了，需要吃饭，需要休息。

    我手持话筒，开始喊话：“同志们，父老乡亲们，你们中的一些人见过我，我是本县县委书记常小刚，请大家稍稍安静一下。”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我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我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黑压压的人群：“父老乡亲们，你们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今天晚上就研究怎么处理柳顺平。你们也站累了，喊累了，肚子饿了，你们人太多，我们管不了饭。请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人群中有人喊：“到底怎么处理，你给个话，我们马上走。”

    嘈杂的声音又起。

    我话筒的声音盖过了嘈杂声：“我说过，今天晚上就研究怎么处理柳顺平。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意犹未尽地说：“你们就耐心地等一下吧，我们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如果到了明天，我们的结果出来，你们认为没有公道，可以把我扔到大凌河里去喂鱼……。

    我最后说：“对不起，你们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没法给你们准备午饭，请你们回去吧。”

    百姓，月光县善良的百姓渐渐离去。

    常委会如期在晚上七时召开，对于我来说，这次会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列席会议的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戴希望说：“两人犯错误的情况已全部查清，我们认为，两人顶风作案，犯错误的性质是严重的，影响是恶劣的，我们根据有关条文，提出如下处理意见：

    一、撤销胡长标的财政局党委书记、柳顺平的乡党委书记职务；

    二、提请市、县人大罢免两人的市、县人大代表资格，提请县人大依法撤销胡长标的财政局局长职务；

    三、开除两人的党籍；

    四、开除两人的公职；

    五、建议市公安部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关规定，严肃处理；

    六、成立调查组，对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进行彻底调查。”

    我说：“两人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怨声载道。在我们的会场外，就聚集了一大批记者和父老乡亲，看我们怎么处理，请各位常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赵程大抢先发言：“无需讳言，两人的性质是严重的，影响也很坏，会场外聚集一大帮记者和群众就是明证。但我认为，处理人要遵循一些原则，什么原则呢就是**他老人家说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不要一棍子把人打死。鉴于两人担任多年的领导工作，毕竟做过一些对党对人民有益的事。因此，我建议，给予俩人党内严惩警告处分和行政记大过处分……。”

    宣传部长桂学平说：“这样处理似乎有些过轻，不说别的，就会场外那些记者和群众这一关就过不去，这一关过不去，记者们必然跟踪报道、刨根问底，群众必然再次闹县委、县政府，月光县就难得有清静的日子。”

    文胜天局长说：“处理问题不能凭感情，义气用事，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对于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依靠党纪国法来处理。党纪国法上有的，按党纪国法办，否则，要党纪国法干什么没有的，我们再研究怎么处理。什么是党纪呢就是《中国**纪律处分条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还研究什么我同意纪委的意见，照办就是了。国法嘛，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前者说了六条处分，我认为，至少该有降级、撤职上选一个。后者嘛，让市公安局依法自行处理就行了。”

    …………

    时光在讨论中悄然离去，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钟了。

    我该慢慢“收网”了：“马县长，您的意见呢”

    马县长说：“之事，已研究了几次，我和有关方面领导也多次交换过看法，从思想上也经历了一个重新认识和提高的过程。我不想多说，但总的原则是不要一棍子把人打死。我的意思是，给予俩人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记大过处分，降一级处分，然后通过这个典型，狠刹吃喝嫖赌的歪风，弘扬正气，在干部队伍中树立清正廉洁的形象。”

    该轮到我做出最后决定了，我一字一字地、从容镇定地说：“两人所犯的错误让人痛心，教训也很深刻。不瞒在座的各位说，他俩被关进去的时候，是我冒着被人指责为官官相护、同流合污的危险，要求市公安局把他俩放出来的。我找他们谈过，也跟市领导和在坐的一些同志，我县的基层干部群众交换过看法，总的感觉是，这是他们多年不注重世界观的改造，不严于律己的结果，事情到了这一步，严重影响了我县干部队伍的整体形象，影响了我县的声誉，给我县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必须依党纪国法严肃处理。因此，我提议，对柳树乡党委书记柳顺平作出如下处理：

    一、撤销柳顺平担任的柳树乡党委书记职务；

    二、建议市、县人大依法罢免柳顺平市、县人大代表资格；

    三、开除公职、开除党籍；

    四、建议市公安部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严肃处理；

    五、成立以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长戴希望同志为组长的调查组，对柳顺平所作所为进行彻底调查，如触犯法律，就移交司法机关，依法严惩。”

    我喝了一口茶，接着说：“经过纪委监察部门反复调查核实，柳顺



第44章 友谊金桥
    “快点过来。”在发展全县经济动员会上的讲话刚结束，天行健公司董事长梁刚的电话就来了，他说他已到县机关大院。

    “你先到县委办公室，找程华国秘书，让他把你带到接待室休息，我马上就过来。”我说。

    “不行。”

    “为什么”

    “希望你能亲自到县委书记办公室接见我。”

    “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带来了特别特别贵重的礼物，特别特别有纪念意义，需要亲自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