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隐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若水云渊
我将棋盘放在书案上,取出一颗黑子放在正中央,对萧老头道:“萧先生,假设此为晋王。”说着在旁边横向放了一颗白子,“这便是太子殿下。”
接着又在白子周围围了三颗黑子,指着它们道:“这三颗分别为皇后、杨素和‘七不杀’山庄……噢,不对,‘七不杀’山庄应该在这里。”我将与代表晋王的黑子和代表太子的白子在一条线上的黑子移到晋王旁边紧邻杨素的地方。
“萧先生请看,这便是太子殿下如今的形势,而青釭阁,至多只在这里。”第二颗白子被我摆到了挨着“七不杀”山庄的地方,与晋王在一条纵向的线上,同时在旁边放上一颗黑子,“这表示青釭阁中的叛徒。青釭阁已是腹背受敌自身难保,即便有救太子之心,只怕也无力相救。”
以前分析帮派形势的时候在老大身边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我将目前的形势摆在棋盘上给萧老头看,萧老头仔细看了我摆出的棋局后,反应和荀一之前一样,非常失落。
我接着道:“萧先生,实不相瞒,太子如何,建成并不关心。如今建成受人之托,只望尽力保青釭阁无事足矣。”
说完这句话,我拿出一堆白子,将所有的黑子都围了起来,道:“如此方可解青釭阁之危。”我看着所有的白子,关注的却只是此前的第二颗,虽然我并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只有这一颗才是我真正要守护的。
萧老头摇摇头道:“公子虽尽心,力所不能及耳。”
我根本就没听萧老头说什么,以前老大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先把胜利的方法先摆出来,然后让我们做小弟的去把需要的东西找全,找得到就能够在火并的时候赢,找不到的时候就赶紧跑,反正也不吃亏。
我数了数,除了青釭阁一颗白子外,假设太子这颗白子最后废掉,而皇后这颗黑子不考虑在内,想要将剩下的黑子一网打尽,还需要九颗白子。萧老头说不太可能,我完全同意,因为眼下不是找东西的问题,而是要确定这些白子究竟是什么,连基本的方向都没有,根本无从找起。
不过我天生就是乐观主义者,见萧老头如此低迷,道:“萧先生,来日方长,不必说此丧气之言。”
白色的棋子好像发光一样在我眼前晃动起来,仿佛是会动的珠子,我定了定神,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有了一种使命感,只有将这些黑子都吃掉,我才能保全青釭阁,可是问题来了,这九颗白子我上哪儿去找呢我需要仔细地想一想。
萧老头被我摆出的阵势打击得萎靡不振,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起来,再也不和我提要帮太子的事。可我却正好相反,对这种局势开始着迷——以前我一直想做老大的野心既然莫名其妙地被满足了,那我还不趁此机会发挥一下我的聪明才智而且要是将这件他们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做成了,岂不是很厉害这时候的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棋局和造反联系起来,但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把将来要做皇帝的晋王都给灭了,还能是干啥
我很快又见到了荀一。快要过年的时候,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到府上,自称薛万彻,说是受了营州韦总管少公子韦挺所托,给我送来几本书。我之所以认出他,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是有点可怕,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他的眼神不应该用鬼魅来形容,而是凶煞。
老爹倒是没有多问,只是看了送来的书觉得有点奇怪,是《孙武子十三篇》和《六韬》《三略》,尤其是那本《孙武子十三篇》,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注解,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我不确定这几本书是不是真的就是韦挺送来的,因为和他一面之缘过去了很久,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及时送这几本书来。不出我所料,韦挺送书只是托词,真正的送书人是青釭阁的另一位护剑使卞胥。
薛万彻告诉我“七不杀”山庄现在出了点乱子,无暇顾及青釭阁,事情和我一向感兴趣的李靖有关。原来李靖和“七不杀”山庄颇有往来,去年他送来的礼物——几只耳朵——是在晋王的要求下庄主亲自动手割下的,本来应该是五对,但是其中带头的那个刺客却逃跑了,这个刺客就是毒杀秦王的杜若,是一名女子,她当时已经受伤,按理根本不可能跑得了,她之所以能跑逃脱,都是因为李靖怜香惜玉包庇了她。
庄主仇畴本来就讨厌别人插手他山庄的事,因此怀恨在心想把李靖给除掉,可是李靖是杨素身边的红人,这样一来“七不杀”山庄就又和越国公府杠上了,晋王出面调停也不太管用,李靖权衡了一下,觉得越国公府可能不是久留之地,就带着府上一位他看中很久的小妾
第29章 兵行诡道(三)
与老爹的争论我从来就没有赢过,这次也一样,他说得没错,也是未必。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好像都只有靠赌,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赌一把了。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跟老爹玩计谋,我觉得这种试探应该算不上,可其实这就是。
回到刚才老爹问的第一个问题,我决定回答他,以他高级玩家的见识,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如果得到了老爹的支持,我就多了一个参谋。
我犹豫了半天才道:“父亲,您可曾听说过青釭阁”
老爹道:“略有耳闻。‘七不杀’山庄庄主仇畴,与为父有旧,曾提及此阁。”
我愣了半晌,怎么老爹会和他有旧既然有旧,那仇畴为什么还派人来杀他我都没有多想就接过话道:“既然如此,为什么……”
“江东仇家庄被灭门后,庄主心性大变,与为父的交情也便作罢了。”在老爹面前,我简直就是一张白纸,话还没问完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岐州城外的雪比城内积得要厚很多,白茫茫的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刺眼,再看看老爹,他披着的褐色裘衣在雪地里显得十分扎眼,仿佛是被白子团团围住的黑子一般孤立无援,只有牵着我的手能够感觉到真实的暖意。
我想起去年他一剑力敌五人的情景,想起在观音殿里希望他能够长寿安康,突然意识到我如今的想法非常荒诞,就好像吸毒上瘾的人沉浸在幻觉中无法自拔,对周围的人事都失去了正确的认识一样。我突然意识到生活毕竟不是游戏,人也不可能只是棋盘上的一个点。老爹此前对我的坦诚与信任和现在的我形成了鲜明对比,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支可憎的毒箭悬在老爹身边,而他却毫不设防。这样看来,真正的小人并不是老爹,而是我自己。
我想到此处,对老爹道:“父亲还记得十业寺的慧通禅师吗”
老爹点头道:“为父曾与他谈论佛法,自然记得。”
“他便是青釭阁阁主。”我道。
老爹牵着我的手似乎是凝滞了一会,又恢复了常态,他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只是笑着问道:“哦你如何得知”
我于是将在十业寺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连同后来荀一夜访和卞胥送书的事也没有隐瞒。
他听得有点懵——我是从他的反应来推断的,因为他听完了之后感觉像是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并且问道:“然后呢”当然是没有然后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之后,很久才听到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狗叫,老爹拉着我的手,半点也不生气地嘱咐道:“这些事,本不可对人言,你可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最开始也没打算和老爹说。可是老爹实在算不上别人。我心里这样想着,还在为此前对老爹的算计而羞愧。
我点点头,道:“慧通禅师指定我做阁主,可是我年纪太小,恐怕难以担此重任,万一误了青釭阁如何是好”
老爹哈哈大笑,却不说话。
我道:“父亲……”
“为父不过记起程先生的话。”他又提到了程不易,“你放心,想来慧通禅师自有他的道理。薛先生送来的那几卷书,你用心去读,有任何疑惑都可以随时来问。”
我的脑子里这些天一直像是有一根紧绷的线,老爹的话让它一下子就松了。我的腿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
我大大地呼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他简直完美地诠释了《周易》里所说的矛盾对立相调和的境界呀。归结为一点就是,虽然作为儿子和他一起生活了四五年,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的老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能够远离朝堂与世无争,也能够指鹿为马颠倒乾坤,能够一剑退“七不杀”山庄一众刺客,也能够心安理得接受晋王的威胁。说实话经过这么久的学习,我虽然谦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天赋异禀,但是面对仿佛是外挂的老爹,我还是自惭形秽的。我于是从被雪掩埋的枯枝中抽出一根,就在雪地上用叉叉和圈圈给老爹演示了我那套白子黑子的理论,并且告诉他如果想要不负慧通禅师所托,就必须找到能够和晋王杨素还有“七不杀”山庄抗衡的力量。但是这些力量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所以只好请他指点。
老爹看了我的模型之后不置可否,摇摇头拿过我手上的树枝,在原本代表杨素和新太子——也就是晋王——的圈圈位置画了一个叉,并且说道:“建成,你以为如何”
我愣头愣脑地看着老爹,不明所以。老爹的这番改动彻底颠覆了棋局,可是这根本不可能,想要利用杨素和晋王来化解“七不杀”山庄对青釭阁的仇恨,我都不敢想象,要是真如老爹所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困惑地看着老爹,老爹解释道:“来日方长,日后自见分晓,。”说着用脚将画出的一道道格子给抹去了。
军营和我在电视剧中看到的不太一样,一点都不壮观,反而有点破破烂烂的。因为天气太冷,营门口根本没有一个人守着,要不是透过栅栏看到地上的雪都被踩得乱七八糟的,我根本
第30章 兵行诡道(四)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觉得老爹请王仁恭来做我的师父,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一个混混碰上另一个混混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就兴风作浪。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在某些方面,王仁恭的确有实力做我的老师,我第一次正式去军中报到的时候,正好见到他在校场演练兵士,他一剑射中了好几十米之外悬挂的铜环,除此之外,他还有一身武艺,一般人轻易不能伤到他,因为这两点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就在心里接受了这个师父。
这一年东宫斗争已经结束,朝堂上又恢复了表面的平和,如今的太子殿下稳居东宫,深得人心,这一年也是当今皇上六十岁的诞辰之年,为了表示庆祝,也可能是因为皇上越老越怕死吧,将沿用了二十年的国号开皇改了,改成了仁寿,“仁寿”这两个字听上去就有点尴尬,因为据我所知,这个帝国的行政既算不上仁,这个皇帝也根本不可能再寿,因为他注定活不了多久了。
至于与我有关的事,就是我又多了个弟弟李玄霸,他的出生我并没有特别关注,我现在除了看兵法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着王仁恭鬼混。他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恰好我有一个不守规矩的灵魂。
最开始王仁恭在我面前还一本正经有个长辈的样子,他对我的要求很简单,每天射五十支箭,射满了就成,等到我的射箭姿势开始有模有样了,他把要求降低到三十支,等到我后来勉强可以射中靶子的时候,他就每天只让我射十支箭了。等到我能够射中靶心的时候,他干脆两天才让我练一次了。
我实在搞不懂他的逻辑。有一天我在练习射箭的时候,十支箭竟然有八支都射到靶子外面去了,我非常气愤,拿起旁边放着的箭想要继续练习时,王仁恭在旁边拦住了我,“说好的规矩,两天十支箭,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不肯把弓放下,争辩道:“师父,今日我表现太差,想再多练练。”
王仁恭道:“别练啦,再练也还是这样,你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你看看,果然如我所料,平时你至少能有七支箭射中靶心,今天就不行,后天再说,走走走!”
他来推我,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道:“师父,等我练好……”
他劈手夺过我手中的弓,笑道:“建成啊,你来军营里,还不到两个月,箭术已经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好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道:“我每日只练箭术,自然要好些。”
“哎,对啦!”王仁恭笑道,“因为用心。射箭的要素之一就是心定,你今天心浮气躁,射一百支箭也不管用,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等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我摆手道:“师父说的对。可是……”
“没什么可是,走吧走吧。”
在王仁恭连哄带劝的攻势之下,我我陪他进了城,当然一进城我就后悔了,因为王仁恭的目的非常明确,他带我去了一家酒馆。
很早之前我对古代的酒就有了阴影,根本不敢碰半滴,跟他进了酒馆也不敢造次,只是非常戒备地看着店小二走来走去地端酒。
王仁恭见了我这副样子,哈哈大笑道:“没喝过酒别怕,有你师父在,而且这里的酒不醉人,放心。”他说着吆喝店小二拿酒,接着对我说道,“来来来,给我讲讲,小小年纪,为什么心情不好来来来。”
店小二非常积极地把酒端了上来,他给自己满上一碗,又给我也倒了一碗,接着“咕咚咕咚”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了个光,还把碗底凑过来给我瞧了瞧。
我不敢喝,推辞道:“师父,建成不善饮酒。”
王仁恭听了大手一挥,叫道:“你以为喝酒的人都是天生就会啊告诉你,我就不是,可是你看我现在,把这一坛喝下去,不会醉,都是练出来的嘛。”
我瞅瞅他,还没喝两碗,倒先醉了一半。
我看着面前清澈的液体,酒香袭人,终于忍不住端起来喝了一口,酒是好酒,和我第一次喝的有点不一样,这个味道比较淡。
“好!”王仁恭一边将一大碗酒往口里送,一边朝我使了使眼色。
我见他这副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仰头就势将整碗酒都喝了个干净,对王仁恭说道:“师父,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王仁恭道:“说来听听。”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不自觉地一碗接着一碗开始喝起酒来,喝了好多才问道:“我梦见好多人,他们都有危险,我想保护他们却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死,觉得自己很没用。”
王仁恭听了“哧”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就这点破事就值得你在这里伤春悲秋啊而且还是一个梦就算这是真事,仗还是照打,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嘛,你说是不是”
他戏谑的表情让我很愤怒,不过我对他的愤怒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说句实话,这个人就是欠打。
本来我和王仁恭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是春天,天气晴朗,大街上人来人往,我正讲到在梦里面我拿着老爹送给我的短剑,却根本动不了的时候,突然“当”地一声,一支冷箭擦着我的额角而过,钉在了我和王仁恭之间的桌子上。我喝得半醉,头皮发麻,用手摸了摸,发现手上沾了血。
我最开始以为是刺客,王仁恭比我有经验
第31章 校场结怨(一)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伎俩,我以前看的电视剧也够多的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编剧虽然写出来的东西错漏百出没法看,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而且……我突然想到了说辞,一本正经对王仁恭道:“书上说,‘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是术,袭击他的护卫,动摇人心,就是将治变为乱;勇怯是势,之前已经令他们生怯,我再去挑衅,他们就越发胆怯;强弱是形,我一个小孩子,宇文化及肯定不会放在眼里,也就自然会掉以轻心,书上也说要利用强弱的差异去调动敌人,从而趁机打击敌人,刚刚就是这么做的。”
王仁恭听了大笑道:“你所讲的,好像都是用兵之道啊。”
我点点头,“兵者诡道也。用来对付宇文化及,不是正好”
从这天起我和王仁恭的关系又近了一层,我本来烦闷的心绪经过宇文化及这么一闹,反而开朗了,果然如王仁恭所说,两日后我再去射箭的时候,十支箭有九支都正中了靶心,这一天王仁恭告诉我我可以学点别的,他开始教我格斗的基本技能,说得通俗一点其实就是叫我怎么打架,当然有一点特别的是,他教我的“杀砍拼刺”的技能是适合在战场上杀敌用的。
我在军营里混的时间越来越久,也越来越明白柴绍的心情,他说过在军中供职让他觉得充实,我虽然没打过仗,但是每次想到自己又比之前强大了一点,就有一种非凡的满足感,就像刚开始习字读书能够把整本书背下来的时候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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