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若
其实按着正常的情况而言,一般出现人命官司,被诬告之人洗清冤屈后,多会满心庆幸,恨不能赶紧离开那
第二百五十二章 岁月悠长
萧清朗再次至死牢时候,就见刘让莫跟宋德容等人各自被关在囚牢之中。就在就几人不远处,则关押着刘夫人等人。
今日动作,使得锦州城衙门牢狱拥挤,就连官差衙役都言道自入衙门一来,就不曾见过这般场景。以至于牢头都忙的脚不沾地,唯恐有了闪失。
毕竟,现在里面关着的,可都是平日里在锦州城地界上跺跺脚都能让地颤三颤的人物。
且不说几位大人了,就是那几位富家老爷,都不是他们这当差的能怠慢的起的。
不过这念头跟忐忑,持续了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待到萧清朗带着许勤和现身,狱中牢头跟衙役,再不敢心存侥幸了,更没人再上前对着满牢的人献殷情了。
显然,刘让莫跟宋德清相互推诿责备过,所以此时俩人脸色都十分不好,且相互之间颇有怨怼。
现在见到萧清朗,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看了。
“靖安王,许大人,没有皇上的圣谕,你竟敢将锦州城衙门上下的官员文书抓入大牢,难不成是要造反不成”
未等萧清朗开口,就见一名身着锦绣华衣的中年男人脸色沉沉,色厉内荏的斥责起来。要是忽略他面上的忐忑跟惶恐表情,只怕还真有那么点怒不可遏之感。
萧清朗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锦州城上下官员马老爷说的,可是你的老东家容朗派下的官员”
只一句话,不可谓不是石破天惊。且不论那些小喽啰,只说稍知内情之人,就已经彻底愣怔住了。
他们自然知道刘大人跟宋大人身后有人,否则又怎能几度让他们能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行事无论是兵器,火药,私矿还是暗地里的谋划,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哪个是能轻易隐瞒的住的
偏生,他们经营了数十年,都不曾被朝廷发现。甚至,官员得了奖赏,还有商户一跃成为皇商。
而稍稍有些门道的,多少都听说过容公的名号。虽然不得亲眼拜见,却也对他的能耐十分信服。
可现在,当萧清朗风轻云淡,漫不经心的说出容朗二字时候。怎能不让一干人等,心中惊慌
他既能说出容公的名字,那必然知道的比他们多的多。
只是片刻之间的工夫,整个事情的主动权就彻底被萧清朗掌握。他对着脸色煞白的众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况且,锦州城不是还剩着一位官员不曾入狱吗我想,以他的才能,足以胜任同知一职。”
此时,牢中的人才面面相觑起来,片刻后有人惊呼一声道:“唐大人!”
此时,别说赵焕然等人,就是刘让莫也脸色煞白起来。
唐如才此人,性格高傲冷清,甚是孤僻。可容公念起有大才,于是用了手段让他顶替了真正的唐如才的身份。
事后证明,他果真有些能耐,与宋德清二人分管着粮务、水利、海防、巡捕诸事。期间,不曾有一丝怠慢,也不曾有一点虚假,倒是整个直言为容公效力的锦州城官僚中的特殊存在。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使得从朝廷中下来,以暗查地方政绩的帝王心腹,颇为欣喜。加上锦州城在大周朝特殊的地位,使得他们把控着这几乎成为法外之地的州城,愈发牢稳。
可谁成想,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唐如才竟然早有异心,还未出事,就已经投奔了萧清朗。
除此解释之外,刘让莫等人实在想不出他能全身而退,并一跃官升两级的缘由。
“王爷,王爷,我只是一介商贩,并不知道许多内情。不过我知道与刘大人宋大人交好的几位官员贪赃枉法的罪证,求王爷饶了我啊……”
萧清朗看了那骤然开口的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此甚好。张老爷倒是激灵,也省得将士们搜查张家时候,再惊扰了您那些不知内情的家眷。”
原本在刘府的时候,许多人就已经开始内讧起来。现在见又有人挑头,自然就有接二连三的商贩跟官员松口。
看着一个一个被带出审问,且签字画押的人神情松待而归,刘让莫跟宋德容眼神格外怨恨,仿佛要择人而嗜一般。
那些官员本就是幕后黑手从各处聚集而起的人,或是生活落魄,或是连番落第的秀才,又或者是身负罪行的罪人,所以就算飞上枝头身处高位了,却也多有恶习跟随。
其实能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无视法纪,弃了亲人血脉跟自己的祖宗改名换姓,实在是不忠不孝之人。这样的人,又会有多鉴定的信念跟多刚正的品性呢
只怕所有的这群人中,唯有刘让莫稍有些见识。若是非要算上宋德容,那也可说,他除了对功名利禄热衷之外,政务上还是极有能力的。
只可惜……
这样仔细探究起来,这些人违法之处又何止一二就算是萧清朗后来特地留下的唐如才,只怕也不可能全然脱身。
待到得了想要的证言,萧清朗自然再度审问了一番刘让莫跟宋德容。只是,刘让莫显然毫无松动,要紧牙口丝毫不肯吐露一点。而宋德容,也是闭口不言,让人瞧不出端倪。
不过早已研究过许楚所谓的微表情跟微动作的萧清朗,看着垂眸蜷缩着身体的宋德容,眉头还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监牢命案
此处挂着周府牌匾的府院,许楚还未曾仔细逛过,尤其是因着连番的事端,使得她未曾往厨房走过。所以,对路不算熟悉。
可是她瞧着萧清朗熟门熟路的模样,倒是像曾经来过一般。
“公子倒是对去厨房的路颇为熟悉,莫不是来过”
萧清朗敛了敛广袖衣衫,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飘忽了一下,随即佯装不以为然道:“府上的图纸就在书房的案桌上,莫非小楚没看出来”
这个反问,倒是让许楚愣了一下,她稍稍回忆,好像是曾见过几分图纸。可是,她还真没看出,那是周府的格局图。她一直以为,那该是锦州城官员暗中经营的场所分布图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到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两个厨娘,还有刚刚送来新鲜菜品跟肉食的侍卫候着。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萧清朗声音清浅的吩咐道,虽然没有解释,可两位厨娘跟侍卫都恭敬的行礼退下。
看得出,除了侍卫之外,两位厨娘也是深知萧清朗忌讳的人。应该是出了蕊娘之事后,重新选调而来的人。
萧清朗将袖口微微撸起,寻了木盆将手指洗净。而后,随意的取了鸡蛋一一在碗里磕出,瞧着架势倒很是熟练。
“小楚帮我切一些葱花跟姜末。”萧清朗将鸡蛋搅好放置到一旁,然后又挑选了一块上好的里脊肉切为薄片。“虽说晚上吃的清淡些好,不过有菜有肉,有兴致的。若不做丰盛一些,还真对不住这良辰美景了。”
“那这是要做什么”许楚将案板上的葱姜蒜末收拢到小碟子里,探头看向萧清朗跟前的盘子。瞧着,倒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好似还有腌制着些鱼肉片
萧清朗挑眉,回道:“巴蜀毛血旺,酸汤鱼还有豆腐鲫鱼汤......”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一连呆滞的许楚有何反应,径直去起了火烧上热油。待到油温渐热,他将葱姜蒜末放入,瞬间爆香。
几乎不等许楚殷勤的上前帮忙呢,他的酸菜就已经炒出了香味,而鱼肉也片片划入酸汤之中。
鱼肉鲜嫩美味,且好熟,火候稍大肉质就会失了鲜美。可火候不够,又会多了腥味,所以甚是难做。偏生萧清朗,将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翻滚片刻就捞出盛入瓷盆中。
“这就好了吗”许楚错愕的看着白瓷盆中黄绿的的酸菜汤中隐隐的那抹嫩白,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办,晌午的鸿门宴就不曾吃好,后来又是验尸又是推案,肚子早就饿了。
萧清朗见她露出眼巴巴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之前他见她对吃食从不上心,只当她对美食兴趣并不大,却没想到闲暇下来,竟也会露出这副表情。
“待到浇上一层热油,味道会更好。”他一边说,手上就已经将泡椒末倒入了热油中,只听得刺啦一声,香辣的热气就上涌而来。
酸汤鱼的香味四溢飘散开来,惹得许楚肚子再度抗议起来。不过瞧着萧清朗一副矜贵姿态,却还眉目温和的炸着要配巴蜀毛血旺所用的辣椒油时,她还是笑道:“虽然我喜欢辛辣,可你却素来吃的清淡,只怕今晚这些菜中唯有豆腐鱼汤能咽下一些。”
她说着,就起身利落的寻了大米淘洗干净,然后放进锅中蒸上。这时候的她,还真庆幸萧清朗不差钱了,就连厨房中的灶台都比她与爹爹家中的多上许多,否则少不得腾不开地方呢。
待到米饭入锅,她才洗了卷心菜跟芹菜,而后又切了一块嫩滑的白豆腐欲稍后做个鸡蛋汤用。
不得不说,跟随在萧清朗身边的侍卫,肯定也是头一次买菜。以至于每样菜,都买了满满的一篮子,这要是全做完,只怕全府上下的侍卫加上暗卫,也要吃上两天呢。
说起侍卫来了,许楚倒是反应过来,现在她们占用了厨房,拿厨娘就无处可以做饭了。这样想着,她就回头看着萧清朗询问道:“是不是要多做一些,让魏大哥等人也一同吃”
那厢萧清朗手上的动作一顿,挑眉道:“我已经让魏广去饕餮楼置办酒席了,想来他们应该不会太稀罕你我的手艺了。”
如此一说,许楚也就不再追问了,能歇了心思,省了事儿也落的轻松。
要说起来,许楚还真擅长做些清淡口味的饭菜。倒不是有什么天赋,而是之前十几年中,跟爹爹过的日子太过贫寒,以至于家中各种调味料跟肉食极少。那个时候,她也总想着将简单的青菜豆腐等便宜的菜,
做的美味一些,也好让父女俩有些胃口。
就像现在,明明是简单的卷心菜,可随着她的翻炒跟爆香,不仅没有软塌塌的成了一团,反倒是多了几分青翠鲜嫩的视觉享受。
她满意的将才装入盘中,而后又将爆香了肉末,最后擦在青翠欲滴的芹菜段上。
俩人默契的倒不像是王爷与仵作,反而像是一同生活了多年的普通夫妇。好似一天繁忙过后,二人相互帮忙,在厨房中为彼此做着最拿手也最让对方喜欢的菜肴。
待到几盘菜都出锅了,萧清朗才笑着带了许楚去洗手。许是之前烧火的时候,有些灰尘沾染在了许楚额头上,引得萧清朗又是一番
第二百五十四章 崩裂的玉石
衣裾翻飞猎猎作响中,疾驰而过的马匹终于到了监牢门前。猛烈的拉扯,让许楚手上发疼,甚至险些惊呼出声。
萧清朗跃下马匹后,未曾有太多顾忌,直接上前将许楚抱下。待到她落地后,看见她手心有些红肿,让他心里登时一疼。
“先进去看看。”许楚收回手,不欲让他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纠结,于是率先开口催促起来。
正事之前,纵然萧清朗私心里还有些儿女情长的意味,可却也不会不顾大局。
监牢之内依旧是昏暗阴沉,就算有几盏孤灯,却也说不上多么明亮。
“监牢中的牢头是何人,为何不将所有灯盏点亮”萧清朗看着牢墙上并不亮堂的灯盏,皱眉问道。
一旁跟随的狱卒赶忙一连苦相的说道:“王爷有所不知,那张牢头平日里扒皮扒惯了。莫说只是些灯芯跟蜡烛了,就算是犯人的伙食都能扒下一层油水儿来。咱们锦州城的监牢中,夜间常年都是这般昏暗,只是今儿到了月末,蜡油早就都点完了,所以只能凑合着将平时残留的搜集起来,将就两日。”
“他这般肆无忌惮,难道衙门就无人管教”
狱卒叹口气,无奈道:“哪里会有人管啊,那张牢头可是攀了门路塞了钱进来的,听说上面有人,咱们谁敢有一点不满”
都是在外混口饭吃的,若是为着些愤慨丢了差事,那又何必呢。
萧清朗皱眉,语气不明的反问道:“你可知是何人的门路”
“那倒是不知道。不过外头人都说,听说他与城里祝宝斋的张老板在青/楼里的一个相好有些关系,恰好刘夫人最喜欢祝宝斋的首饰。那张老板被吹了枕边风,自然可劲儿的讨好了刘夫人,继而哄得刘夫人帮衬着他运作了一番。下边司狱司的赵大人见状,二话不说就把人安排进来监牢里来,还直接替了之前的牢头。”说起这个来,那狱卒明显有些唏嘘。
虽说监牢里的差事儿算不上顶顶好的,可是相比于旁处的差事来说,也是颇有好处的。比如若有犯人家眷来探监,少不得要孝敬一番,吃食用具暂且不说,光是银子就够他们吃几顿酒。
之前的牢头虽然也贪,却并不至于抠唆到连牢里的蜡油饭食都克扣。而且遇上旁人孝敬,也多会给地下兄弟们分一些,好让大家伙都沾点光。毕竟,来此做活的,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啊。
可后来的张牢头就不一样了,仗着自个跟刘夫人的那点关系,好生嚣张。平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就连兄弟们收的孝敬钱,也多数落进了他的口袋。
所以狱卒对他还真是颇为怨怼,现在见刘大人跟刘夫人再难翻身,自然也就不愿帮他隐瞒。没了靠山,纵然是牢头又如何
萧清朗脚步未停,可面上的神情明显愈发冷峻。就在那狱卒开口的瞬间,他就已经隐隐察觉到,此事绝不可能是刘让莫畏罪自杀那么简单。
突然之间,他心里感到了一丝无奈。纵然他安排了人手在监牢内外,且早已将当值的狱卒调出了个清楚,却没想到依旧会有漏网之鱼。
他之前的确查过那张牢头,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与诸位官员并无往来,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他小看了那幕后之人。
往布局中放了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贪得无厌,品信恶劣,满身市侩气味。且与自己可能盯上的人,寻不到任何关系牵连。
就如同锦银坊跟章氏一案中的情形,如出一辙,让人防不胜防。
他心里暗暗思忖,那人将布局走的如此周密。且熟知,二十年前的事情,甚至对章氏等人的纠葛一清二楚,继而能准确利用张大娘跟张元横等人。
那他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些事情,在没有卷宗,且不能光明正大行事的情况下,他到底怎么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内情的!
“王爷,许姑娘。”许勤和此时早已查看过牢中四周,除了一直在墙角不曾言语的刘让莫外,并无其他异样。
“怎么样可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下官审问了俩人监牢对面在押的犯人,都说吃过饭食后,身体倦怠,所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期间,有人听到一声闷哼声,就睁眼看了看,却看到有一颗亮堂堂的珠子在半空里飞舞,所以他只当做梦,便又睡去了。”
换句话说,也就是没人发现异样,甚至连对面监牢中俩人被杀跟自缢之事都不曾
看到。
萧清朗跟许楚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心里疑惑越发浓厚。对面关押的也是锦州城官场冒名的官员,在生死之际,他们竟然还能熟睡,且没有一丝警惕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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