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厄之主

第十三章 开会
    处理现场的事情让帕克有些头疼，因为影响的范围实在是有点大，粗略估计会有三十人死于“浮尸怪”，而被“显生之域”影响的人很可能超过两百人。

    测试表明，“显生之域”对沉睡在其中的普通人缺乏“短期可见”的影响力，但这种说法的潜台词已经足够让人不安了。

    除了这些，“浮尸怪”的巨大尸体也是一个大问题。

    考虑了一下，帕克还是决定将这具令人恶心的尸体运回去，虽然通常情况下，就地烧掉尸体才是最简单且不留后患的抉择。

    找到现场唯一一个有远程交流能力的萝芙，帕克说到:“告诉卡洛斯特，分两辆马车过来，就说有一个散发着异味、流着血水的巨大怪物尸体需要搬运，以及专业人士的处理。然后，再通知斯普罗，让他处理一下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

    想了想，帕克继续说到:“还有一件事，让丽雅通知各系的首席专员来开会，开会时间就定在一个小时后，这件事情值得一次紧急会议。”

    萝芙点了点头，接着席地而坐，双手十指相扣抵在额头上，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开始了远程通话。

    一刻钟后，两辆厚重的货运马车驶进了“显生之域”的范围。

    驾车的马并没有受到“显生之域”的影响，它们相比于普通马匹更为安静，步伐也更为整齐，停下来之后一动不动，简直就像是活着的标本，外貌却与寻常马匹毫无不同。

    从那车上车厢里跳下来几个穿着皮质围裙的人，他们统一用一张黑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有鼻子以上还露在外面。

    这些人和帕克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处理那具怪物尸体。

    由于“燃风之火”并不具备物理层面的杀伤力，所以怪物的尸体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这些带着面具的专业人士轻车熟路地将它拆解，装包，甚至将地面都打扫了一遍。

    仅仅过了二十分钟，怪物的痕迹就被清理一空，如果不是破损的房屋历历在目，恐怕谁都看不出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怪物伤人事件。

    除了怪物，现场的普通人也需要被妥善安置，然而这些已经不是帕克、杜松，或者萝芙和罗德里安他们应该参与的，他们从“显生之域”中退了出来。

    外面有两辆“卫生防护局”的马车正在待命，从马匹到车厢都与寻常马车没有不同，并不是刚刚那些“专业人士”乘坐的那种。

    帕克、罗德里安和杜松乘坐一辆，萝芙则和她带领的三个“人”坐上了另一辆。

    直到这时候，杜松才彻底地安心下来，也许是心理作用吧，身形健硕的帕克，比罗德里安更让人有安全感。

    健谈的罗德里安变得很沉闷，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弟变成怪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很清楚，被燃风之火烧灼过后的灵魂已经发生了“变质”，即使最强大的死灵魔法都对它不起作用。

    这是“卫生防护局”应对拥有灵魂的怪物最常用的办法，也最为安全和彻底，但这也决定了这个灵魂的命运，它将失去所有神灵的眷顾，甚至连冥河都不会收留它。

    帕克和杜松也沉默下来。

    杜松不了解罗德里安的往事，不想用一种泛泛的空话去安慰他，毕竟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人有权利轻视别人的痛苦。

    帕克则是主观地希望罗德里安能够自己走出困境，因为成为守灯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如果罗德里安失败了，再次提出解约，帕克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下来，因为这样总比死在怪物和敌人的手里好一些。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安全防护局”的门口，一个穿着棕色格子夹克和修身长裤的少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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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言竞技场
    帕克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我认为我的组员都是值得信任的。”

    通过木乃伊传话的威斯利轻笑两声:“抱歉，帕克组长，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和你的组员，而是说，重要信息必须经过‘真言竞技场’的检验，这是必要的流程。长老会的人很重视这一点。”

    帕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将一把钥匙递给了丽雅，又嘱咐了两句，让她去把“真言竞技场”取过来。

    没过多久，丽雅便再次推门而入，她提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牛皮箱，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

    牛皮箱被放到了帕克的面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锁扣的情况。

    三个盾牌状的锁扣死死锁住了箱子的三条边，并且完好如初，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

    帕克点了点头，他用一种特殊手法拨弄了几圈锁扣上的圆形机关，只听“咔哒”一声，箱子盖就自动弹开了。

    帕克将里面的东西搬上了桌子，那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

    纯白的石料雕刻成了竞技场的模样，做工精细，栩栩如生，不仅刻画出了廊柱这样的细节，还把每个观众都再现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都神色激动，握拳呐喊，虽然是静止的雕像，却给人一种声势浩大的感觉。

    如果这个竞技场不是纯白的，而是有色彩的，恐怕所有人都会把它当成真实的场景。

    竞技场中央的空地上，安装了一个金色的人形雕像，它的个头比周围的观众大很多，而且身披甲胄，英武非凡。

    金色雕像正在做着拔剑的动作，他用坚毅的眼光注视着前方，似乎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

    而在金色小人正对面，竞技场的环状建筑被掏出了一个贯通的口子，大小刚好能容下一只手。

    会议室中的众人都看向了这个“真言竞技场”，他们也很少见到它。

    “守灯人”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碰到的大多数敌人都是不擅长交流的非人生物。

    而且，既然知道卫生防护局有这种东西，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敌人都不会很配合地进行测试，他们宁愿自残也不愿意将“确定为谎言的谎言”透露给卫生防护局。

    卫生防护局建立至今，真言竞技场只成功过三次，却都是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帕克看了看罗德里安，示意他第一个发言。

    罗德里安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他将右手通过竞技场环形建筑的口子伸了进去，接着说道:“如果我的话是谎言，那个剑士就回毫不犹疑地拔出剑，砍下我的手。”

    现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真言竞技场”的效果，所以，罗德里安这句话是针对杜松说的。

    接着，罗德里安开始慢慢讲述他所经历的这件事情的始末。

    从迪可罗一个月前回到大罗本开始讲起，罗德里安回忆了每一次和他的会面，一切事件不求生动，只求真实。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罗德里安才讲到了刚刚的“浮尸怪”事件，他用平稳的语气把几乎事情叙述了一遍，却在杜松这方面做了隐瞒。

    比如说，他只提到了自己让杜松去找援兵，却没讲到杜松是怎么逃出“浮尸怪”的威胁范围。

    会议室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开，去关注罗德里安和浮尸怪的对峙，却下意识地认为，杜松在这场战斗之前就已经逃离了现场。

    罗德里安的叙述顺利结束，真言竞技场没有任何异动。

    他看了看帕克，得到准许后将手抽出，退回到了杜松身边。

    杜松深吸一口气，走到会议桌旁，像罗德里安一样将手伸进了真言竞技场中的。

    紧张使得杜松迟迟没有说话，他咬了咬牙，试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去在意会议室里仔细打量自己的众人。

     



第十五章 秘闻
    离开房间以后，杜松彻底松了口气，他没什么事情去做，便跟着罗德里安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罗德里安用磨好的咖啡粉冲了两杯咖啡，递了一杯到了杜松手上:“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陷入危机。”

    杜松浅浅地抿了一口:“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只能说，我们俩都倒霉透顶了吧。而且你也帮我保守了秘密，我们扯平了。”

    罗德里安坐了下来，他苦笑了两声:“谢谢你的宽松。作为回报，我想把以前听说的一些事情跟你分享，这也许能让你重新考虑加入‘守灯人’的决定。”

    杜松的精神一下子就集中起来了，他预感到罗德里安接下来所说的话可能会关系到“守灯人”的隐秘。

    罗德里安将自己了解的传说缓缓地回忆起来:

    2500年前的‘诸神百世’时代，超过37位神灵在大陆上降下化身，为了信仰的领土而争战不休。

    世俗皇权在神权面前显得弱小而无力，因为众神拥有着一项特殊能力:他们能赋予信徒以超凡的能力！

    古王国“丝兰”也没能逃过战争的厄运，信奉“丰收女神”的它拥有着最肥沃的良田和最甘甜的河流，却没有一支足够抵御强敌的军队。

    战争很快就盯上了这里，七个国家明目张胆地谋划着将它分而食之。

    在铁甲的碾压之下，“丝兰”王国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军队被屠杀，人民被圈禁，一座一座城池被付之一炬。

    直到有一天，7个超凡者横空出世，他们自称得到了古神“启明之星”的眷顾，拥有着超越普通超凡者的力量。

    这7人率领着追随者与敌国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战斗，他们愈战愈勇，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丝兰”王国得以保存，国王心怀感激，打算将“启明星之神”的信仰推行全国，却被这7人拒绝了。

    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神灵会主动放弃传教的机会。

    但那7个人告诉“丝兰”国王:启明星之神厌倦了争斗，它只希望“丝兰”能够划分出一小片领土作为“启明大教堂”的建造地点。

    国王怀着忐忑的心情同意了，将一块远离国土的海上小岛赠送给了那七个传奇的超凡者。

    “启明星大教堂”按计划成功建成，前前后后总共花了300年，直到丝兰王国因为内乱而亡国，它才刚刚建成。

    启明星之神的信徒低调而且不喜欢传教，他们始终住在自己的岛屿上，没有任何传播信仰的迹象。

    而且，不同于其他神灵的教会的是，所谓的“启明星之神”被他的信徒逐渐虚化，甚至于到了最后，人们都不再用启明星之名称呼他们。

    一次海啸，让启明星大教堂所在的小岛凭空消失，所有启明星之神的信徒也销声匿迹，直到30年后，一个自称“灯塔”的组织重现于世。

    “守灯人”的出现一度造成了恐慌，既得利益者不得不去怀疑他们的野心。

    然而事实证明，“灯塔”无意于信徒的争夺，“守灯人”的代表与一些神眷者领袖的对话同样确认了这一点。

    守灯人致力于抵抗邪神，他们与邪神制造



第十六章 选择
    “不加入‘守灯人’，能获得你那样的能力吗”

    杜松没有继续询问成为守灯人的风险，这让罗德里安很惊讶，他挥了挥手，一团红色的火焰凭空产生，在他的掌心温和地燃烧起来。

    “呵呵，我倒是忘记了，敢加入‘守灯人’的，没有一个不是贪婪之人啊。为了获得这种超越凡人的力量，牺牲再多也会当做理所当然的吧。”

    “我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力量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有些事情，是必须拥有力量才能做得到的。”

    苏里芬想加入守灯人，是为了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杜松想加入守灯人，同样是希望能回到家人身边，他们俩渴望力量的心情是一样的。

    罗德里安摇了摇头:“从来就没有不需要代价的力量，如果你的力量毁掉了你想守护的东西，不是更可悲吗”

    杜松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那也比无能为力好太多了。”

    “好吧，我只能祝你最终能够得偿所愿了！”

    罗德里安没有再进行无谓的劝说，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解答了杜松刚刚的问题:“不加入‘守灯人’，那就得加入其他教派，或者称为邪神的信徒。这两种方法无论选择哪一样，都意味着你必须向某个存在献上忠诚。”

    杜松插话道:“照这么说来，不存在传统教派和邪教之外的独狼超凡者吗当然，也排除‘守灯人’。”

    “所有超凡者的超凡能力必须来源于神那个等级的存在，没有例外。即使是被所有组织所不容的人，最开始也一定通过了某位神灵的考验。如果你背弃了神灵而不被报复，那只有一种可能:你重新拥有了另外一个神灵的庇佑。守灯人的力量来源与其他组织或者教派不同，我们从不以神之名称呼他，但它也可以算作神灵这个等级。”

    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严格地可怕，最顶端的神灵垄断了力量的源泉，扼住了贪婪凡人的喉咙。

    考虑了得失，杜松觉得，加入守灯人仍旧是最优的选择，相比于其他不熟悉的组织，苏里芬已经帮他在守灯人这边铺好了道路。

    罗德里安得到了杜松肯定的回答，自嘲一笑，接着说到:“既然你依旧要加入守灯人，那我就把我的房子租给你吧，不需要租金，但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我的草坪和灌木。”

    杜松疑惑道:“你真的要解约”

    罗德里安摆了摆手:“度假罢了，额，也不算，我不打算去普通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而是准备回回灯塔一趟。‘卫生防护局’的工作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似乎不适合打打杀杀的任务，文职说不定更对我胃口。”

    杜松感到些许失落，他已经把罗德里安当做朋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

    “那就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承你吉言，同时也祝你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罗德里安和杜松闲聊了几个小时，即使在吃饭的时间也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倒不是他们不想找个餐厅好好吃一顿，而是帕克组织的会议持续了很久，在它结束之前，罗德里安和杜松都觉得还是不要离开这里为好。

    终于，丽雅敲门进来，将会议结束的消息告诉了二人，并告诉他们，帕克找他们到组长办公室去谈话。

    罗德里安和杜松没有任何拖拉，匆匆赶往了五楼。

    帕克正坐




第十七章 科拉傅的餐厅
    罗德里安和杜松在帕克的办公室又呆了一会儿，主要是解决罗德里安离职的问题，帕克对此似乎早有准备，他直接取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罗德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