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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12288;#12288;水墨恒也不客气,不冷不热地问:“先生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12288;#12288;“说谁过分”张居正一愣。

    #12288;#12288;水墨恒带着责备的语气:“冯公公绕过工部,先请圣意,然后知会朱老要移文,这事儿先生该知道吧”

    #12288;#12288;“知道。”

    #12288;#12288;“那先生为何不阻止或提醒一下冯公公呢”

    #12288;#12288;张居正摇头反驳道:“你还太年轻啊,此事李太后没有反对,试问我又如何阻止”

    #12288;#12288;水墨恒带着小情绪:“那这不等于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朱老吗”

    #12288;#12288;“这话可不能乱说。”张居正脸色微微一沉。

    #12288;#12288;“事实如此嘛。”

    #12288;#12288;“今儿让你来,是请你赶紧写一道奏疏,揭露杭州织造局那帮内珰的腐化生活,呈给皇上。周文龙那边,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也请他写一道奏疏,直谏杭州织造局乱请银以及工价银的问题。”

    #12288;#12288;“这件事,先生一直拖到现在,是否早有预谋”

    #12288;#12288;“不叫预谋,先前我已说过,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此时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时机。”

    #12288;#12288;“那朱老呢”

    #12288;#12288;“不瞒你说,这次我想让他致仕。”张居正坦诚道。

    #12288;#12288;“先生不准备为他讨个公道”

    #12288;#12288;“公道自然要讨。朱老三朝老臣,名倾朝野,他一举一动诚为风范。依我看,肯定是有人诈传圣旨,存心坑害朱老。”张居正心思洞明地说道。

    #12288;#12288;“在这件事上,先生太纵容冯公公了。”

    #12288;#12288;“这么说,你认为必是冯公公干的”

    #12288;#12288;“朱老是谁”水墨恒扬起左手,“敢这样整他的人,在北京城,伸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12288;#12288;“关于杭州织造局扩增工价银一事,我本十分反感。今年司礼监更是单方面定下经费,不但有违祖制,而且是个危险的信号。历来宦官干政,有哪个不是从小事上试探一旦如愿,接下来就是得寸进尺有恃无恐,最终弄得朝廷政局大乱。”

    #12288;#12288;水墨恒听着,也没有刻意打断。

    #12288;#12288;张居正接着说:“工价银之所以一涨再涨,稍加分析,就不难推断出,这是冯公公利用李太后爱子之心又不谙织造内情,所以狮子大开口,好从中大捞一笔。”

    #12288;#12288;道理张居正比谁都懂,就是不阻止冯保的行为,可见心机之深。

    #12288;#12288;水墨恒清楚,张居正是不愿得罪冯保。

    #12288;#12288;冯保是给个杆儿就上的人,不仅会上到最顶端,还会站在顶处朝下撒泼尿,尿你一身。

    #12288;#12288;果然,张居正又说道:“这事情若发生在别人身上,我肯定会使出雷霆手段;但对冯保,一方面要牵制,另一方面也得笼络,不得不谨慎。秉持朝政,若不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一味意气用事,到头来不仅祸及己身,而且危及社稷。”

    #12288;#12288;从前水墨恒口若悬河的时候多,这一回情景完全颠倒过来。但还是颇有见地地提醒道:“阉党无视朝廷纲纪,诈传圣旨,视大臣的体面如敝屣,此风不杀,万历朝可就开了危险的先例啊!意气用事固然不好,但一个人心中若不存几分意气,会丧失做人的根本。”

    #12288;#12288;“说得好!”张居正击节而赞,“历朝历代,宫府之间不可能不生龃龉。宫府之强弱,也因人而异。就拿高拱秉国期间来说,千方百计压制阉党的权力。但司礼监掌印太监,他向隆庆帝推荐的是孟冲,死活不给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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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三朝开济老臣心
    #12288;#12288;原来朱衡被轿夫们飞快地抬回来,已是嘴唇发紫,四肢僵硬,几近不省人事。

    #12288;#12288;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到热炕上,焐了好几床厚棉被,又在床边生了两盘炭火,足有半个多时辰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12288;#12288;本说被皇上召见,是一件荣幸的事,关于杭州织造局请银过高的问题,即便皇上不高兴,朱衡也要阐明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谁知结果站着出去,被抬着回来。

    #12288;#12288;阖府上下无不拧了一把汗。

    #12288;#12288;朱衡的诰命夫人上了年纪,哪里经得住这般惊吓守在床边六神无主,除了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再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12288;#12288;亏得管家方寸未乱,张罗着厨子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端到床边来,撬开朱衡的嘴,一点一滴地喂下去,然后把几床厚被子焐得紧紧的发汗。

    #12288;#12288;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老半天,直到巳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朱衡才悠悠醒来。醒来时,脑子一片空白,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见床边一堆人,一个个脸上都挂满泪痕,茫然不解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12288;#12288;见朱衡犯迷糊,老夫人更是心如刀绞,涕泪纵横,只撇着嘴呜呜直哭,也不知道怎么跟朱衡解释。

    #12288;#12288;还是老管家冷静些,挤上来禀道:“老爷,今儿凌晨,你在午门外冻坏了。”

    #12288;#12288;经此提醒,朱衡才慢慢回过神,记起早晨在午门外受到太监们的侮辱和刁难,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心像针扎般的痛。

    #12288;#12288;朱衡年岁已高,受此风寒,加上火气攻心,肺都像要咳出来了一样,嗓子里更像是扯风箱似的。

    #12288;#12288;婢女给他垫高了枕头,老夫人又吩咐家仆,找出家中常备的顺气丸来,让朱衡服下。

    #12288;#12288;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大伙儿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松了。

    #12288;#12288;待朱衡不喘也不咳了,管家终于忍不住问:“老爷,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吗”

    #12288;#12288;“你是说,咳,咳……”朱衡心塞,提及此事,又是一阵咳。

    #12288;#12288;“小皇上才十几岁,朝中又无甚大事儿急事儿,怎么可能这早传旨见你呢既然传了旨,又为何突然不见了”

    #12288;#12288;“啊”朱衡讶然。

    #12288;#12288;“我看十之是太监们使坏。”管家的语气肯定,“老爷平时进宫,从来不给值日官施舍路票,那帮家伙早已看老爷不顺眼,就想找机会整老爷。”

    #12288;#12288;“嗯,有几分道理。不开城门,也不开值房门,让老夫挨冻,这是太监们使坏,肯定没错儿。”

    #12288;#12288;朱衡微微颔首,回想起早晨风势弱下来那会儿,隐隐听到那帮太监们的对话。不过他很快又狐疑地说:“但我看,他们还没这么大胆诈传圣旨。骗老夫前往左掖门候旨,这可是欺君之罪。”

    #12288;#12288;“老爷,这事儿我觉得你想简单了。”管家谨慎地提醒。

    #12288;#12288;“怎么简单了”

    #12288;#12288;“先撇开诈没诈传圣旨,皇上如果召见老爷,就像老爷所说是因为杭州织造局请银的问题。织造局先请圣意,再知会老爷要移文,这已违背祖制,为何李太后和首辅大人不加以制止呢”老管家跟随朱衡多年,对政事也持有一定的看法。

    #12288;#12288;“对呀!”朱衡一直针对用银过高的问题,却没想到这一层,被管家提醒,才恍然顿悟。

    #12288;#12288;“这都已经巳时了,想必老爷在左掖门冻坏的消息早已传到首辅大人耳中,这会儿首辅自己不来,也不派个人来问候一下老爷。”

    #12288;#12288;“你的意思是首辅大人与阉宦沆瀣一气”

    #12288;#12288;“老爷,这只是小的一时猜测。”

    #12288;#12288;“我这就去内阁,问张居正。”朱衡气得一咧嘴,也顾不得自己身子的状况,从床上爬了起来。

    #12288;#12288;“老爷。”管家慌忙上前,将朱衡搀扶住,担心地说道,“要不等你身子好些再去。”

    #12288;#12288;“不,现在就去。”朱衡硬是犟着出了门。

    #12288;#12288;刚出大门,水墨恒便赶到,问:“朱大人,您老身子无恙吧这是要去哪儿”

    #12288;#12288;“去内阁。”朱衡愤愤地答道。

    #12288;#12288;“张先生这会儿正忙,着我来探望朱大人。要不,咱还是进屋说话吧”水墨恒恭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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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斡旋 角逐
    #12288;#12288;说话间,潘季驯在管家的引领下,已经走进房中。

    #12288;#12288;见水墨恒在,潘季驯愣了愣,颇感意外,不过旋即微笑,简单行了个官礼。

    #12288;#12288;水墨恒还了一躬,然后坐下。

    #12288;#12288;潘季驯却没立即就坐,而是瞅了朱衡一眼,然后走到床前,一把握住朱衡的手,紧紧的,颤抖着,眼角情不自禁地噙着泪花,深情而悲恸地说道:“朱老,你受苦了。”

    #12288;#12288;“这苦是受着窝囊!”朱衡哼了一声,自我解嘲般说道,“老夫三朝为官,从未受过这般屈辱,那帮阉竖竟串通好老天爷来整我。”

    #12288;#12288;“不知水少保对此事有何看法”潘季驯松开朱衡的手,退了几步坐下来,恰好与水墨恒相对。

    #12288;#12288;其实,不好回答。

    #12288;#12288;因为这里面有猫腻,水墨恒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添油,将此事原原本本地揭穿。

    #12288;#12288;猜测冯保指使人诈传圣旨,那也只是猜测,没有铁的证据,况且中间还夹杂着张居正一个巨大的“阴谋”。

    #12288;#12288;水墨恒本想回避。

    #12288;#12288;可朱衡不让。

    #12288;#12288;再次体现这位老臣的迂直。

    #12288;#12288;可既然潘季驯问及,总不能闭口不言,稍微想了想,回道:“朱老耿介,又不肯移文杭州织造局提督,他们心里有火。几日前我见过陈隆,他自恃圣旨在握,满以为移文是十拿九稳的事,谁知在朱老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12288;#12288;潘季驯全神贯注地听着,待水墨恒说完,一拍大腿,带着赞赏的目光,说:“水少保说到点子上了。刚刚陈隆又去了工部,询问制造皇上龙袍的移文何时下发”

    #12288;#12288;“这个移文坚决不能发。”朱衡虽然躺在床上,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可一谈起公事,尤其是杭州织造局请银的移文问题,态度依然十分的决断。

    #12288;#12288;潘季驯点了点头:“朱老的意思,我明白,因此回绝了陈隆,告诉他咱工部部堂大人已经上奏皇上,要等待皇上的旨意才行,工价银问题还得重新磋商。”

    #12288;#12288;“必须的。”朱衡斩钉截铁地说。

    #12288;#12288;“可是,朱老,这个陈隆临走时,悻悻然,十分生气,从嘴里冒出了一句气人的话。”

    #12288;#12288;“什么话”

    #12288;#12288;“他说,部堂大人在左掖门外守了两个时辰的门墩儿,未必还想多候几次”

    #12288;#12288;“这么说,他们真是假传圣旨”朱衡一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

    #12288;#12288;潘季驯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水墨恒。

    #12288;#12288;水墨恒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12288;#12288;朱衡问:“假传圣旨的是陈隆”

    #12288;#12288;水墨恒答道:“陈隆我也见过几次,不过就他的地位和胆子,绝对不敢做这种欺君之事。”

    #12288;#12288;朱衡又问:“那就是说,他背后还有人撑腰”

    #12288;#12288;这次水墨恒没有回答。

    #12288;#12288;潘季驯为人谨慎,也没有回答,选择保持沉默。

    #12288;#12288;但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想着背后的大咖就是冯保,只是谁也不便说出口。

    #12288;#12288;朱衡的脸色刚刚才好看一些,顿时又烦躁不安,血往上涌,一个劲儿地咳嗽起来。

    #12288;#12288;这让水墨恒和潘季驯两人都感觉在这儿似乎有点添乱,难免会勾起朱衡的情绪,不如改日再访,于是起身告辞。

    #12288;#12288;水墨恒从朱衡的府邸回来。

    #12288;#12288;迅速起草了一份奏疏,并呈递上去。奏疏名为《杭州织造局督造太监生活糜化疏》。

    #12288;#12288;将矛头直指杭州织造局,并将自己在杭州涌金门外丰乐楼上亲眼目睹的场景摆出来,作为例证。

    #12288;#12288;而杭州知府周文龙,在新年上班的第三天,便收到了张居正的密函,于是也拟了一份奏疏,名为《杭州织造局制造龙衣用银与请银甄别疏》,此时正在发往京城的途中。

    #12288;#12288;与此同时,张居正一边草拟财政改革的计划,一边还“策划”了另一件事。送走水墨恒后,他匆匆赶到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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