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12288;#12288;“明白，




第三百四十四章、隐藏身份 街头斗殴
    #12288;#12288;这个“邵先生”正是水墨恒所扮。

    #12288;#12288;其实，水墨恒、莫颜和陈冰如三人，压根儿就没离开过荆州城。

    #12288;#12288;当初，水墨恒本打算要回蕲州一趟，到了自家门前嘛，怎么也得回去看一眼。可陈冰如死活不同意，生怕被她爹陈冲逮着，又将她关起来不放，逼她成亲。

    #12288;#12288;但荆州城的官民，因为拆毁大学士牌坊一事，恨透了水墨恒。所以，水墨恒又不能将陈冰如独自留在荆州。

    #12288;#12288;这样，水墨恒只能做做样子，给人以错觉:从荆州出发，让大伙儿以为他真的走了。

    #12288;#12288;当时知府赵雍和巡税御史沈振都来饯行。

    #12288;#12288;赵雍也以为水墨恒回了蕲州，然后从蕲州直接北上回京。

    #12288;#12288;而沈振则知道水墨恒还会回到荆州城，只是不知道水墨恒何时回来，回来时又以何身份面貌出现。

    #12288;#12288;不料水墨恒离开那一应官员的视线后，并未急着赶路，而是一路观光，走走停停，磨磨蹭蹭挨到天黑，趁晚上投宿旅店之时，领着两位姑娘，又偷偷返回荆州。

    #12288;#12288;考虑到荆州城官民对他的敌视，水墨恒索性乔装改扮，不以真面目示人。个中情由，就连沈振目前都没通知，因为荆州税关里头仍有不少赵雍的耳目神。

    #12288;#12288;如此一来，尽管水墨恒身上有兵部勘合，可也没有投宿荆州府官属的楚天馆，恐防泄露身份。

    #12288;#12288;让莫颜和陈冰如两位姑娘扮作歌女，而自己化作“邵先生”约见赵雍，本没有这一出戏，临时加的，是因为水墨恒听到京城传来一个消息:不日将有一位真“邵先生”要来荆州城……

    #12288;#12288;所以，水墨恒决定赶在前头，会一会赵雍。

    #12288;#12288;手抱琵琶的歌女便是莫颜，而敲檀板的歌女是陈冰如。

    #12288;#12288;因为水墨恒的一首黄腔荤曲儿，两位姑娘感觉不好意思，若不是莫颜拉着，陈冰如当时就要发作。

    #12288;#12288;这会儿听赵雍下了楼，听不见他的脚步声，陈冰如没好气地怒怼水墨恒。

    #12288;#12288;水墨恒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凑过去回道:“啦，你闻闻，我哪儿臭了哪儿流氓欺负你了”

    #12288;#12288;“你唱什么什么……”陈冰如臊得脸色绯红，“花”三个字实在说不出口，虽然那是暗示男女私处的行话。

    #12288;#12288;“我唱的是《大名如雷贯耳，犹唱花》，有什么不对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杜牧写的，大诗人，又不是我杜撰瞎编的。”水墨恒不以为然道。

    #12288;#12288;“哼，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不正经！不正经！”陈冰如一咬牙一跺脚，只是找不到话反驳。

    #12288;#12288;“好啦，好啦。”莫颜放下手中的琵琶，笑着上来劝解两句，继而不解地问，“水大哥，你为何要给赵大人指明两条道儿而且第二条，万一他真的，沈大人岂不是很危险”

    #12288;#12288;“正是考验赵雍的时候。让他的心先警觉起来，不然那个真邵先生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名堂呢。”水墨恒将脸上的笑容收起，一本正经地回道。

    #12288;#12288;“明儿我们有什么打算”

    #12288;#12288;“约见沈振，我们该有所行动。同时，也要看看赵雍下一步怎么走。”水墨恒点了点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时候不早了，你俩也早点休息吧。”

    #12288;#12288;说罢，自己进了书房。

    #12288;#12288;套房的卧室，一直让着两位姑娘。

    #12288;#12288;幸好这样，否则，瞧陈冰如今晚气愤的表情，卧室哪还有水墨恒的什么事儿

    #12288;#12288;……

    #12288;#12288;张文明每日依然起得很早。

    #12288;#12288;长寿的老人一贯如此，早起的习惯雷打不动。

    #12288;#12288;普通的庄稼汉，一般都是顶着启明星放牛吃露水草，或者扛着锄头捣鼓自己的菜园子，或者看看田里的庄稼缺水不……

    #12288;#12288;而权贵人家的老太爷则不一样，根本不用干活，早上起来在自家花园里或马路牙子打一套太极，或者提着鸟笼子溜溜鸟儿……

    #12288;#12288;张文明又不同，不好这两样儿。

    #12288;#12288;他每天早起的功课，只要不打雷下雨，便在两名家丁的陪同保护下，从自家府邸小跑至大学士牌坊那儿，然后再溜达回来。

    #12288;#12288;这一趟下来，得需一个多时辰。

    #12288;#12288;每天如此，所以身体还算通泰。

    #12288;#12288;如



第三百四十五章、又一次约见
    #12288;#12288;沈振同样收到神秘人物的邀请。约见的地点也是顺天会馆，差别只在于一个晚上，一个白天。

    #12288;#12288;其实，沈振的疑虑比赵雍还要多。正如赵雍所言，沈振在荆州城就像一根搅屎棍，搅得人心神不宁。

    #12288;#12288;偷税漏税的小民逃不过他的眼睛，欠朝廷几两几钱，哪一年欠下的，有几个年头没上缴……

    #12288;#12288;账单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12288;#12288;谁见了不怕

    #12288;#12288;所以，沈振出门时犹如鬼煞，一般人都躲得远远的。

    #12288;#12288;刚来荆州城那会儿，偷税漏税的豪强大户也很担心，因为沈振都查到知府赵雍、首辅令尊张文明的头上了。

    #12288;#12288;这得有多吓人！

    #12288;#12288;不少豪强大户都蠢蠢欲动，纷纷碰头商议，准备要动手，想着沈振这是作死的节奏。

    #12288;#12288;恰在那时，水墨恒突然降临，奉命拆掉大学士牌坊，无形中将荆州城官民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开来。

    #12288;#12288;相当于给沈振分担走一半压力，暂时替他解了围。

    #12288;#12288;等到水墨恒一走，荆州城的豪强大户又以为沈振依然会“执迷不悟”、誓要“大开杀戒”，一个个都做好了“抗战”的准备。

    #12288;#12288;谁知，结果发现沈振逐渐消停下来，只催收那些小户人家所欠的税银，不再一根筋地刨根究底追查大户。似乎退却了，与前两任巡税御史没啥两样。

    #12288;#12288;荆州城的豪强大户不禁纷纷猜测——

    #12288;#12288;沈振肯定是因为担惊受怕，听到了一些不利于自己的风声。毕竟对付小户，没有危险呀；不像对付豪强大户，随时会丢官去职，甚至小命不保……

    #12288;#12288;而且，他们还发现，沈振出门，身边竟多了一位形影不离的跟班儿，头上整天戴着一顶斗笠，从不露面，从不与人说话，走路像一阵风，双手茧纹凸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12288;#12288;豪强大户猜想:哦，那肯定是沈振请来的护卫。

    #12288;#12288;于是，心里又安然几分:害怕才请护卫嘛，原来沈振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一样知道害怕。

    #12288;#12288;不过，那些人从未放松警惕，时刻盯着沈振的一举一动。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沈振敢动，就准备出手。

    #12288;#12288;……

    #12288;#12288;疑虑归疑虑。

    #12288;#12288;但沈振比赵雍多一份念想:因为他一直等着水墨恒的信儿。

    #12288;#12288;结果等了两个多月，始终不见水墨恒露面。

    #12288;#12288;所以，沈振被神秘人邀请，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水少保要现身了单就这一点，可比赵雍判断得准太多。

    #12288;#12288;陪伴沈振去的，依然是那名戴着斗笠的护卫。这名护卫，便是水墨恒留给沈振的黄飞，别人眼中的由八。

    #12288;#12288;至顺天会馆。

    #12288;#12288;沈振和黄飞上楼，进了套房。

    #12288;#12288;刚一踏进客堂，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飘然而至:“沈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哈！”

    #12288;#12288;说话的正是水墨恒。

    #12288;#12288;此时的他翩翩风姿，已不再装作中不溜秋的“邵先生”。而莫颜和陈冰如两位姑娘，也恢复了昔日靓丽的容颜。

    #12288;#12288;沈振喜不自胜，慌忙之中给水墨恒下跪行官礼。

    #12288;#12288;黄飞摘掉斗笠，也开口向主人问好。

    #12288;#12288;水墨恒欣慰地将他俩扶起，请他们坐下。

    #12288;#12288;沈振迫不及待地问:“水少保是刚来荆州城，还是早来了一直藏身于此呢”

    #12288;#12288;水墨恒笑着坦诚一切。

    #12288;#12288;沈振听完，惊讶无比，对于张文明背着张居正私自接受赵雍和刘台贿赠的三千多亩田地一事，这个骨头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啃。若揭穿，对首辅、对赵雍、刘台，或许都是致命的打击；若不揭穿，自己在荆州城的工作显然无法展开。

    #12288;#12288;没想到水墨恒直接捅穿，写信告诉张居正，并建议张居正主动向皇上、太后交代此情……

    #12288;#12288;这其实是个很危险的办法。

    #12288;#12288;可仔细一想，也最为妥当:坦白从宽嘛！况且，张居正如今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

    #12288;#12288;事情做出来之后，稍加分析，会觉得是个好办法。但作为当时的沈振，不敢冒这个险。张居正不是没有公报私仇过——

    #12288;#12



第三百四十六章、人算不如天算
    #12288;#12288;赵雍见过神秘的“邵先生”，从顺天会馆出来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回来的路上，坐在轿子里头，反复咂摸着“邵先生”给他指出的两条道儿:通力合作，摒弃前嫌；还是鱼死网破，孤注一掷

    #12288;#12288;可以说，一条是“阳的道儿”，一条是“阴的道儿”。

    #12288;#12288;赵雍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在回放——

    #12288;#12288;沈振来荆州城三个多月，头一个月便查到自己和张文明老太爷的头上。对沈振软的方法用过，劝他在荆州尽情吃喝玩乐，做一位逍遥自在的神仙，“无为而治”。

    #12288;#12288;可沈振压根儿不吃这一套。

    #12288;#12288;软的方法不奏效，那就来硬的:扬言要将沈振赶出荆州城，并唆使大商巨贾与沈振为难。虽然没有明示要干掉沈振，可透露的意思明显，所有豪强大户都懂得，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12288;#12288;只是，自大学士牌坊拆毁之后，沈振收敛很多，不再那么拧。

    #12288;#12288;赵雍也就松了一口气。

    #12288;#12288;万万没想到沈振明着不来，暗着来。

    #12288;#12288;因为赵雍不知道“邵先生”便是水墨恒所扮，不知道水墨恒一直在荆州城地下活动，更不知道将“贿赠三千二百亩官方田地给张文明”捅到张居正那儿是水墨恒的杰作。

    #12288;#12288;所以，这个黑锅暂时自然由沈振来背。

    #12288;#12288;来荆州，拿到“私赠官方田地贿赂权力”的把柄，说实在的，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沈振竟然冒险捅到首辅那儿。

    #12288;#12288;更稀奇让人吃惊的是，首辅张居正得悉此情，非但没有隐瞒捂着压着，反而自个儿把这件事又捅到皇上、太后那里去。

    #12288;#12288;历朝历代，权相多了去，可像张居正那样铁面无私、自揭家丑的宰辅，大明王朝开国以来，恐怕是第一人！

    #12288;#12288;连续两个“意外”，让赵雍十分被动。

    #12288;#12288;“意外”的背后，其实只有水墨恒一个人。只是赵雍暂不知情而已，当“邵先生”告诉他，从未听说水墨恒回京时，他心头有过一丝闪念，但不确定，也不大敢相信。

    #12288;#12288;赵雍又想到江陵县县令刘台。

    #12288;#12288;两个人可谓同病相怜，都是挖空心思削尖脑袋儿，想要巴结张文明老太爷，指望利用他攀上他的儿子张居正这个大靠山，以便日后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12288;#12288;应该说，两个人的目的都达到了。

    #12288;#12288;因为刘台是新进的进士，自担任江陵县令以来，几年的考核都是良好，没有出现任何差池和政治污点，可谓“政声斐然”。

    #12288;#12288;当官儿的都清楚不过，这种节奏通常是，六年考核期一满，便要升迁，迟早的事儿。

    #12288;#12288;而赵雍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