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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剑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灵

    因为王九觉得若真要将交阯纳入大明,这道路交通首先要修葺好。所以这数年来明月酣所赚的钱,大多又重新投入了安南。

    任罄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与杜雪萌讲述当初自家相公王九千里奔袭,僵桃代李救下安南王嗣陈天平一事……马车又踏上昌江之上的桥上。

    这是一座石桥,宽可容四匹马并行,长约二十余丈。这桥看起来便是新建不久。

    杜雪萌牵着七毓,任罄牵着阳明,直接走过昌江桥。看着奔涌的昌江,大江东去,如同历史的潮流,又埋藏着多少往事,一一随着江水而逝……

    在桥北面,一个崭新的碑石,记载何时、何人修建此桥,而“永乐七年”、“明月酣”的名字,赫然于上。

    “交阯境内,河流纵横密布,很多地方无桥,交通甚是不便,九哥哥便命‘明月酣’牵头,各地筑桥、修路,响应都甚众。这数年来,‘明月酣’捐资何止数百万。所以如今交阯境内‘明月酣’的名声甚佳……”任罄道。

    小阳明静静地听着自己的母亲任罄所述,漆黑明亮的眼神中透出异彩……

    五辆马车终于在入夜时分,踏入了多邦城。

    如今的多邦城,是交阯郡的北方门户,来自于大明陆路货物,首先便集散于此。虽然入夜,但这多邦城仍然人声鼎沸。不少来自大明的粮草,已陆续运送至多邦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正是此话最好的诠释。

    多邦城如今没有实行宵禁,街头仍有不少行人。

    马车在任罄的指引之下穿梭于多邦城的青石板路之上,来至多邦城东门前的“明月酣”。

    东门前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楼阁高低有序,错落有致列于街头两旁。

    众人下了马车。

    两位老人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

    那正是老祖与宋远侨。这二人一路上甚少下车,只是呆在马车之上,甚少露面。

    明月酣的数名黑衣侍从早已将五辆马车牵至侧旁,而有两名侍从上前来引路,正欲将众人引入后面的雅院。因为明月酣早已接到消息,会有重要人物前来,故此明月酣早已准备妥当待人前来。

    众人下了马车,任罄牵着阳明,低矮的阳明眼尖,忽然一瞥,看到东门处一个石碑,一撒任罄的手便冲着那石碑而去……

    一路之上,自踏入安南境内,甚多石碑,并且大多是筑路、修桥所立。而这阳明对石碑甚是有意,亦不知其识不识字,他都会睁着眼睛看着石碑上的字,待自己的姐姐七毓为自己诵读之后,他亦会再端详片刻方且心满意足而离去。

    “阳明,等等我……”随着一声呼声,七毓追了上去。王七毓虽然仅是六、七岁,但在杜雪萌悉心教导之下,如今已识字不少。

    “让他们去看吧,那石碑却不是筑路、造桥,”任罄道,“那石碑便是早几年,多邦城之战时,我与九哥哥一起,率人闯多邦城东门,自内而突……当时九哥哥说要自内杀至东门,出其不意,以减少大明官兵的伤亡。当时我愣住了,我未想到九哥哥会如此想……”

    当晚的腥风血雨似乎便在眼前……

    任罄顺着东门望向这条青石板路,似乎这条路上仍如往日那般遍是尸首遍地,每前进一步都是踏着鲜血而行,而她与九哥哥,相互配合,直插至东门处,却被那箭雨拦住……

    当是时,王九手下的韩老六、王二麻子冲入箭雨之中,以血肉之躯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当晚,王九的亲卫如铁塔般的柱子,惨死于“寒山三兽”的短矛之下……

    任罄想至此,忽然眼角有些湿润了。

    “他为何会想到自内而突你亦跟着”杜雪萌忽然发问道。

    “是的。现在想想,或许他早已想到自内率队而突。我当时还奇怪,他为何会自张辅军中调来如此之多的利器,装备在多邦城内的暗哨,”任罄道,“当时他告诉我要率队突击,我定要随他而去。我当时只是冲他说道,要死便死一起……他笑笑地答应了。”

    任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哪里来的两个小兔崽子,马上让开……”突然自东门处传来喧闹声,打断任罄与杜雪萌的谈话。




第322章 不期而遇
    多邦城东门侧的石碑,记载了那晚多邦城破的惨烈景象。

    王七毓在石碑前读着碑文:“‘……陈伺率数十人冒箭雨,自内而强突向东门……’,噢,阳明,你要记得,爹爹在交阯的名字叫陈伺,‘……柱子、韩老六、王二麻子等十余人血染东门。呜呼哀哉,谨立此碑,告慰此役中血染沙场的大明将士在天之灵……’”

    王阳明一直瞪大了眼睛,盯着石碑,听着姐姐讲解着石碑上的文字,而他的脸上却是有着与他同龄的孩童所未有的成熟,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困惑……

    王七毓读完了,王阳明便伸出胖胖的小手,在石碑上抚摸着石碑上的文字

    然而就在此刻,“哪里来的两个小兔崽子,马上让开……”的粗暴话语却是打断了在石碑前的盘恒的二位姐弟。

    随即便是盔明甲亮的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座四周都是黑布蒙着的八抬大轿自东门而入。喝开王七毓、王阳明姐弟俩的,却是那队人马中领头的一名太监服饰、扯气高昂约二十岁的年轻人。

    王七毓怒目而视,而那王阳明却是睁大着眼睛,看着这群耀武扬威的人群在自己面前经过。

    忽然那八抬大轿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道:“谨儿,不可如此嚣张。此番我们自水路来此,是为陛下监察视听,必要好好办差,方可向报效皇恩。”

    那为首的扯气高昂、太监服饰的年轻人却马上变了一幅毕恭毕敬脸面,仿如翻书那般快,连声应道:“是,干爹。”

    王七毓乍见那年轻人翻脸如翻书般快,不由的“噗嗤”笑出声来。

    而那王阳明不明所以,疑惑万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那名为“谨儿”之人一侧头见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看着自己掩面而笑,不禁大怒,正待走向王七毓,却忽觉跟着一名小姑娘怄气却是有**份,瞪了一眼王七毓,然后“哼”了一声,便要离去。

    八抬大轿的帘门掀开了,探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盯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漆黑发亮眼神的孩童,眼神又扫过东门侧的石碑,最后看向“明月酣”观望的杜雪萌、任罄等人,忽然道:“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颤颤巍巍地下来一位老太监,而那年轻人,下了马搀着那老太监,来至那石碑前,仔细地端详着那石碑,忽然转过眼,一巴掌“啪”地狠狠击在那年轻人脸上,道:“知道这是哪里吗知道吗,就在永乐四年十二月的某天夜里,此多邦城东门城破,我们大明军鱼贯而入,打开了这安南的大门……而正是因为有这些将士们以血践行之路,方有我们此行。知道了吗……”

    那年轻人的脸瞬间便起了五道手印,可见这老太监下手不轻。而这年轻人一点都不敢还嘴,低头哈腰,而那老太监的唾沫横飞,直弹至那年轻人的脸上……

    一旁的王七毓有些不忍,牵着阳明在一旁道:“老爷爷,你别骂这位哥哥了。”

    “为何不要骂他他刚才喝斥你们,难道你们不怪他”这老太监慈眉善目地道。

    “我早就不怪他了,”王七毓道,“你刚才打了他,他一定很疼。”

    老太监转向那名叫“谨儿”的太监道:“你疼吗”

    “干爹,不疼。”那谨儿道。

    “你看,他都说不疼了。你这小姑娘,心肠真好。你是不是自北边而来的啊你是不是叫七毓,你这个弟弟,叫阳明,是吗”老太监赞道。

    “啊,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王七毓诧异地道。

    王七毓正诧异间,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马公公,什么风将您吹到这了妾身这厢有礼了。”

    说话的正是婀娜多姿的杜雪萌。她与任罄一起向这东门处走来。说话间,她与任罄二人双手放腰款款行了个万福。这马公公,正是早两年,执圣上诏书,为阳明赐名之人,这杜雪萌如何能不知!

    而这名老太监,正是来自宫中、永乐帝朱棣宠信的马齐。

    安南之乱此起彼伏,乱作一团;如今张辅又率兵二十万而来,朱棣实在放心不下,便命自己的亲信马齐来安南坐镇,了解情况上报予他。马齐得令,便自福建沿海,沿海路顺风而下,再自出海口,沿洮江顺流而上,便至多邦城东门。

    实在是郑和下西洋在朝廷、民间引起的反响太大,这马齐亦是想试试下海的滋味,便带着自己刚认未多久的干儿子刘谨一起踏上海船员。未曾想到,刚踏上海船,马齐未曾想到刚踏上海船,便连那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几经折腾,马齐在船上数日后,方且稍为适应,方且食些粥水。

    八面玲珑的马齐,正是执朱棣诏书为王九儿子赐名,则名予王九的女儿、儿子一事,宫中人尽皆知;更有甚者,永乐帝朱棣最小的女儿公主朱菁,待字闺中,早已至婚嫁的年龄,而这朱棣却始终未曾将其许配人家……更多的传闻却是这公主朱菁对王九倾心,而徐皇后逝去之时,曾留言要朱棣准许朱菁自择良婿!

    “二位夫人,在下有礼了,”马齐笑得满面的皱纹如同老树开花一般,笑道,“陛下派我这把老骨头来此,却是欲了解安南叛乱的具体情况,再考察一下此地民生。未曾想到,却这此地遇到二位夫人。”

    “我们二人,得知相公在此,一看实在想念他,另外亦想带着这两位孩童出来长长见识。”杜雪萌笑道。

    “马公公,之前甚是感谢您代陛下赐名。前一阵子杜姐姐尚且谈至此事,不知您是否有住处,不若便至前面的‘明月酣’,容妾身为您安排一下”身后的任罄一手牵着王七毓,一手牵着王阳明道。

    “噢,那多谢了。确实未有安排住宿,刚才还在想今晚应住哪呢。早就知晓这交阯的‘明月酣’便如大明的‘明月楼’,今日终得一见……哈哈……”马齐笑道。



第323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马齐与杜雪萌一大家子的人,当晚入住多邦城的明月酣。

    未曾想到,当晚多邦城人声鼎沸,张辅的先锋部队陆续抵达多邦城,水路的船舶亦开始不断停靠于东门外的码头,粮草随即被搬入城内。

    杜雪萌等人第二日起床时,发现街上到处都是厉兵秣马、盔明甲亮的大明将士。不少人面色冷峻,满身煞气,腰挂佩刀,身着的盔甲不少地方有暗红色的痕迹人未洗净,俨然是刚自战场上归来,尚未休整便又踏上了交阯的战场……

    在阁楼之上的王七毓看着满身煞气的将士,目光中却是充满敬佩与憧憬。她一边兴奋地指着那些将士,一边冲着身侧、瞪着大眼睛的弟弟王阳明说着什么……

    任罄已经连夜离去,在明月酣她已了解到如今王九已在河内坐镇,她率了十余名随从当夜便自多邦城纵马欲至河内与王九汇合。任罄性子急,她却是等不及了。她将自己儿子托付予杜雪萌,在小阳明熟睡之后,她亲了亲亲儿子红扑扑的脸颊,便将熟睡的儿子抱予杜雪萌处,辞别了杜雪萌,连夜踏上了路途……

    在她心目中,这相公却是排在第一位的,儿子阳明重要,但亦只能排在第二位!

    杜雪萌此次倒未曾阻拦任罄。当踏入交阯境内后,这杜雪萌的心倒是定了许多,她却是很能理解任罄此举,星夜赶路,着实辛苦。

    “一路上定要小心。见到相公,一告诉他全家都好……”杜雪萌耐心地叮嘱着任罄。

    任罄点头答应。她向两位陪同他们一起来的老祖、宋远侨一一道别,并向太监马齐辞行,便转身义无反顾地提前踏上了路途。

    多邦城至河内四百余里,任罄马不停蹄,每至驿站便换马休整半个时辰,连续赶路一日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夜幕降临之时,远处灰蒙蒙、黑黢黢的河内的城郭显现在眼帘……

    任罄强纳住内心的激动,看着远处的落日余辉映红了天边,夜幕即将笼罩大地,她勒住了手中的缰绳。随着她坐下的马匹“咴咴”一声长嘶,停了下来,随同她一起的十余名随从亦停了下来。

    “终于到了。”任罄揉了揉腰间的酸楚叹道。

    身后一名干练的随从拱手答道:“嫂子,王大人现仍在明月酣。在您一行数人踏入交阯境内,便知会了王大人。但您自行前来,尚未来得及知会他。”

    任罄侧眼看了下这随从,似曾相识般。她疑惑地道:“我好象在哪见过你。”

    那随从笑道:“二夫人难不成忘记了,我叫小六子。永乐四年,是我以马车送您与王大人至多邦城。中途遇劫,解决了那散兵游勇之后,大人要我先行回城。如今我已官至百户,一直负责多邦城至河内的驿道、联络事务。”

    任罄恍然道:“噢,我记起来了。当年解决了那伙毛贼之后,你家大人还于远处看你如何处理现场。当初你是将那些人尸体处理掉方才离去。当时你家大人尚且赞道,这小子有头脑!”

    任罄依稀记得当初的小六子,只是一个黄毛小子,但如今他却看起来是干练异常。在哪歇息、在哪换马,却是异常熟悉。

    小六子有些腼腆拱手道:“多谢大人栽培。”

    任罄忽然道:“按理应不应由你护送。”

    “确实。原本由小旗率一小队即可。但王大人传信来,估计依二夫人的性子,到了多邦城应会提前而来,故要我们稍为留心。后来,果然是二夫人要提前而来,各处驿站我最为熟悉,故我便前来护送,”小六子答道,“据王大人交待,让大夫人等人随着张辅大军的前锋一同前来即可。”

    任罄内心一片温暖,笑道:“实在辛苦你们。”

    “谈不上。但此处北井离乡,且事务繁多,想家倒是有的。但好在王大人爱兵如子,薪俸、花红着实不少。”小六子答道。

    “可曾娶亲”任罄忽然问了一句,她随手拨了拨眼前的乱发道。

    “老家湖南岳阳已说了一门亲事,待今年休假回去便完婚。我已多年未归了。”小六子脸红了。

    任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继续前行罢。”

    小六子望着河内城,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城里有队人马已前来接您了。如果我未说错,应该是王大人亲自出城来接了!”

    果然,就在任罄与小六子谈话未留意之间,城内一队人马一溜烟地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来,距离任罄却是越来越近……

    而最前面之人,面目渐已清晰,那眼眸漆黑如墨、俊朗却略显消瘦的面孔,不是自己的相公王九却是谁

    任罄内心一阵激动,她看着渐渐来前的自己的相公,眼泪盈眶……

    小六见状,一挥手,众人退下……

    小六子等人与王九所带的那队人马汇合,看着在小山坡上,那任罄如同乳燕般轻盈地扑入王大人怀中,远看如同神仙眷侣般的二人,小六子的眼眶有些湿润……

    小六子这些年,自十六、七岁,便从军籍加入锦衣卫,便被派至每日腥风血雨,从未稳定过的交阯,这数年之间,由一个愣头小伙子硬是成长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鸟。

    数年前,愣头小伙子以马车送任罄与王九至多邦城,这前凸后翘的任罄的身影便深深地映入其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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