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剑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灵
“你好象对大象很熟悉”王九问道。
“那当然,我自幼家里便驯象,我小时与一头小象一同长大,如何能不熟。”那人道。
“说来听听”王九对此倒是相当感兴趣。
那人说起驯象来,竟然头头是道,俨然是行家里手,说着说着,还比划起来,却是忘记了害怕。王九笑咪咪地听着,不时还插句话,那人更是得意,更是言之不尽,而滔滔不绝
首先,彻底将不足人高的小象与家人、同类分离;然后,禁足束缚鞭打刀割在这个过程中,小象往往还要忍受饥饿和严重脱水;最后,要彻底摧毁小象的精神和意志,驯象人需要对小象制造出不可磨灭的阴影,包括但不限于疯狂暴打,以及在小象脚上和敏感的耳朵上穿洞
而施虐只有一个目的让大象绝对服从于人类,接受人类坐在它背上,为人类工作
而任罄一旁边吃边听,却不是滋味,蹦出一句道“这也太残忍了罢”
那人道“驯象便是如此”
王九不置可否。在王九看来,物竟天择,人力无以为继的情况下,以大象为助力,却亦无可厚非;但若以如此残暴的手段逼迫,却实在是泯灭天性,必受报复
但此刻的王九却未就驯象一事太过追究,他倒是想如何将这家伙弄到征夷将军张辅麾下暂时效命。
“你真的觉得安南与大明打起来毫无胜算”王九忽然问道。
那人着实不知道王九二人的来头。之前说安南毫无胜算、安南的杀手锏为象兵之人正是他。而这年轻人却仅是制服了其他人,而单独留下了他一人。
他咬了咬牙道“正是。”
“良禽择木而栖。那你想不想为自己找条后路”王九又大有深意地问道。
“当然。”那人道。
“给你个机会。”王九笑道。
“什么机会”那人道。
王九一挥手,身前一柄不知何人所留的钢刀瞬间便至那人手上,又指了指那些只是眼珠子会转、而其余地方不会动的安南兵道“投名状”
那人手执钢刀,看着秀气的王九与正在吃野味而旁若无人的任罄愣了半晌而天人交织
“杀了他们,执此牌至大明军,自有人安排你,”王九自怀中,掏出一张黑色锦衣卫令牌,两指一夹留下一个印记,再一弹,直至那人道,“还会还你一场平安、富贵。你且自行考虑,但看来你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人的穴道便会自行解开”说话间,王九自那野味处,撕下一条腿,扯着任罄而去,几下蹿腾,便消失于夜幕之中
而那人左手执有两个指印“锦”字令牌,右手执钢刀,擦了擦,刚才一切仿如梦中一般,但再看侧边十余人,只是眼珠子会转、而其余地方不会动的自己的伙伴,面露惊恐之色
那人咬了咬牙,又再思量了一下安南肯定不是大明帝国的对手,这点是一定的;而刚才那二人,虽然年轻,但那年轻男子,分明是大明帝国所派来查探讯息之人,深邃的目光却似洞悉世事;“锦”字令牌,似乎听闻大明的锦衣卫,莫不是出自于此
那人又瞄了瞄至今尚不能动的自己的伙伴,在一人面前做了个鬼脸,手执钢刀挥了挥,忽见这人裤裆竟湿了,原来吓尿了
生死原本瞬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那人看着这些原本自己的同伴,忽然醒觉,自己刚才已与那二人聊了半个时辰,且那年轻男人丢了个令牌予自己;如若自己不杀他们,待他们穴道自解,那到时死的怕是自己
那人发现自己除了杀了这些原本的伙伴,而无其他选择。当那人想清楚之后,他看向自己的伙伴时,目光已是不同,原本的嬉笑换之而成的却是杀气
欲杀人,先有杀心,再有杀气。
半个时辰之后,那人开始挖坑,挖了个大坑,坑边十余具死不瞑目的尸首。他一边挖坑,一边嘀咕道“各位昔日同僚,甭怪俺黎三儿,怨只怨这世道到时等俺富贵后,不会忘记你们,过年过节会给你们烧纸钱你们家眷,俺亦会帮你们养请放心”
王九始终未问这人的名字,原来的人名叫黎三儿,原籍在安南中部靠海的静嘉县附近,正是靠近岘港,属安南四大家族中的黎氏家族之人。
十余具尸体被丢入大坑中,黎三儿将血渍斑斑的尸首丢入大坑之中,再看了看正反被两只手指夹有指印的“锦”字令牌,待看清后方且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令牌不知何质地,黑黢黢般,但绝非凡品;那两枚指印如同镶嵌其上,可见此人如欲杀自己却是不废吹灰之力,包括自己的那些同僚
但此人却未杀一人,反而是让自己出手看来此人心思细腻,在他来此之后,已洞悉全盘,对自己、对其作人,已尽皆安排妥当现在那二人,想必已走远,而自己此刻应到哪除却那大明军,却是世上虽大,已无处躲藏,更何况,自己家尚有家眷在老家静嘉县
黎三儿众尸首埋葬好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向东北方面行,那边亦正是多邦城的方向
第198章 布局
“你觉得那人会如何”任罄跟着王九在树林中穿梭时问道。
“你说呢”王九道。
“他还有选择吗”任罄明知故问。
“他当然没的选择。他不杀他的同僚,”王九一个跟头一掌击在树干,顺势一转方向,向前蹿了丈余时道,“他的同僚解除穴道后,会杀了他,所以他没的选择”
任罄倒也跟得上。
若论灵巧,任罄倒也不输王九,跳、蹿、挪、腾、翻任罄的真气运行流畅,血脉流动,她的脸红朴朴的,并且她边走边与王九聊天,一时间竟忘了疲惫
这一路狂奔,二人足足奔行了二个时辰,王九慢下了脚步,任罄亦慢慢地停了下来,二人手拉手,缓步而行。
王九与任罄二人昼歇夜行,这天夜里,他们终于行至多邦城下
在安南胡季犛父子看来,杀掉了王嗣陈天平,便安心了,陈氏的后人全部被杀掉了,他们虽然知道大明一定会来找他算账,但他们也早已安排好了军队防御,并在显要位置设置了关卡。
在他们看来,只要占据有利地势,再拖上了几年,明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地位。这便是胡氏父子的如意算盘。算盘虽然这样打,但他们也明白,明朝发怒攻打过来不是好玩的,于是他们日夜不停操练军队,布置防御,准备应对。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过了三个多月,明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他们觉得地方偏远,不愿前来存有侥幸心理的胡氏父子没有高兴多久,战争的消息就传来了,明朝军队已经正式出发准备攻取安南
但这早在胡氏父子的预料之中,所以当部下向他们报告军情时,父子俩还故作镇定,表明一切防御工作都已经预备好,没有什么可怕的。在这数月里,多邦城内已囤积粮食可供三十万人食用达半年之久。以宣江、桃江、富良江、陀江四处天险沿江数百里地,设置栅栏路障,多邦城增建土城。江河码头、海岸口,钉下木桩,阻止船队进入
这对父子之所以还能如此打肿脸充胖子,强装镇定。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父子两个并不知道为何明朝要过三个月才来攻打他们。
那是因为军队太多,需要动员时间。多少军队需要动员几个月答络,那人自然便是王九。
明军分兵两路,一路张辅为统帅,自广西进军,另一路由沐晟带领,自云南进军。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军事计划,凡是攻打安南,必从广西和云南分兵两路进行攻击,这几乎已经是固定套路,从古一直用到今。
当张辅与沐晟两军连战连捷,顺利会师于多邦城下。
安南军并不与张辅军正面作战,只是被动防御。
而看起来张辅亦不急,只是稳打稳扎,试探虚实。
但事实上张辅内心急得要命,但身为主帅,统御三十万人马,每日所耗粮草不计其数,而后方运送粮草所费的人力便需至少六十万人力以上
将安南外围打破,直至多邦城,仅花了张辅两周时间。如今兵围多邦城又已过两周。张辅未曾想到自己竟如此快便突至多邦城,他始终觉得有一只无形之手在助力自己。他所遇的抵抗甚少,几乎是他兵至,安南便败退过芹站,造浮桥过昌江,占北江新福县,直至突破富良江北的嘉林县,抵达多邦城。
这一路以来势如破竹。
沿途几乎无安南民众骚扰,这虽然与张辅不扰民、军纪严明有关,但这似乎很不正常。
安南民众似乎也不怕明军。
直至在多邦城稳定下来,张辅方且四处派哨兵、亲卫四处打探消息,消息传来,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那亲卫化妆成普通百姓,到村子里找水喝,与村民聊天。
“这大明军来了,你们为何不逃”亲卫问道。
“逃个啥子”那村民很是奇怪地道,“他们不是大明的皇帝派来助我们陈朝国王的吗”
“你们怎么知晓的”亲卫问道。
“早有来自河内的生意人,在我们村里卖杂货,他们说的,”村民继续道,“并且那河内商人的东西便宜又好。他的话自然不假。你看,这大明的人来,好过那胡王来收税、抓我们去做工”
那亲卫愣了半晌,方才告辞。
张辅此时方才得知,原来已有人早已开始布局。当有人与他们联系,张辅见到蓬头土脸的锦衣卫军情司文章时,他愣了半晌方且哈哈大笑道“怎么锦衣卫的千户大人竟跑到如此穷乡僻壤来,竟伦落至此地步”在南京城,这张辅与文章还是相识,虽说谈不上交情,但至少还是脸熟的。
“还不是为你们这班人马奔波,还好说”文章很是不忿地道。
张辅叫人奉茶,然后道“明白。辛苦文大人。我刚刚查探到,已有人先一步帮我们布局,我本以为我们举步维艰,但未曾想到,竟然进展如此顺利。实在感谢文大人暗中出手相助。”
“我可不敢居功,我上面还有位头头。”文章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道。
张辅道“你们锦衣卫的锦衣卫指挥使不是纪纲吗”
“啊你竟不知道我们锦衣卫如今已一分为二那纪纲专事国内事务,而如今境外的事务专由另一人负责。这人,你肯定认识,并且之前这小子,还是我的属下。”文章笑道。
“之前还是你属下”张辅沉吟半晌道,“莫不是之前陛下御前带刀侍卫王九他已消失了大半年了。在我临走时,陛下还亲自为他的刚出生的女儿赐名七毓。据说陛下微服私访,刚入那王九的宅子,那闺女便出生了。这事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文章一拍大腿道“正是这小子你却还甭说,我们这百余人被那纪纲排挤至安南,原本以为跟充军、发配一般,未曾想到如今跟着这九哥儿,却活得格外滋润”
“你这家伙,来我此处是干嘛的”张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文章。
“噢,一开心就忘了。这次却是奉这九哥儿的命,来你军中呆着,另外,还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文章一拍脑袋道。
第199章 投靠
听完文章的话,让张辅欣喜若狂
文章原本在安南东都河内锦衣卫秘密据点。王九携同任罄在秘密离开河内之时,便向文章交待,让他至张辅军中坐镇,承担与安南内的锦衣卫对接一事。同时,还言道他已取得多邦城工事、兵力分配图,如今他先行至多邦城,查探此图是否属实。
并且让文章随后紧急赶往张辅军大营,知会张辅,暂时切莫轻举妄动,待查探清楚之后再作行动。
文章得知讯息之后,次日清晨正待启程。在启程前,却见那小六子驾着那辆空马车归来
文章命那小六子先在河内待命,而他便带着数名随从纵马狂奔直向东北方的多邦城。说来也奇怪,这文章带着数名随从及阮氏一族的路引畅行无阻,两日一夜便顺利到达多邦城。
到达多邦城之后,文章带着随从潜入多邦城的防线,经过安南军的严密盘查及偷渡之后,他们数人终于进入大明军的防线内。
当他们亮出身份之后,经过再三查验,终于被带至张辅面前。
“因为九哥儿觉得事情关系重大,涉及安南朝中重臣,所以他亲自会将多邦城的工事、兵力配置图送至军中,”文章道,“原本我想亲自来送,但尚未见到那九哥儿,他带着个圆脸的姘头跑了。”
张辅未问那涉及安南朝中重臣是谁,因为这确实关系重大,但他更为关心的是多邦城,如能拿下这多邦城,那安南便向自己大开大门,自此安南之役可谓是胜利在望
但不管如何,如若取得多邦的城防图,那亦是大功一件
“圆脸的姘头难不成他在安南找了个女子这可是大忌假若朝中那些御史弹劾起来,便是陛下亦是保不得”张辅有些着急道。
文章哈哈大笑道“无妨。那九哥儿,他这个姘头,却是自那明月楼派来协助他在安南各地建造明月酣,也即是赚钱、探查消息两不误的东西。这来自咱们自家的女子,却是无妨。假若哪位御史弹劾他,老子便在妓院找上几个老娘们,天天去那御史家闹,说他狎妓”
这下子却到张辅哈哈大笑了。
张辅事情繁杂,文章与张辅聊了半个时辰便告辞,而自有亲卫前去为文章安排食宿而不提。
时间飞快,又过了两日。
张辅不急了,他每日巡视营帐、稳定军心后,便开始研究安南地形图。安南的江水实在不少,单凭陆军多有不便,他便向朝庭请调大明水师协助,并计划将部分部队转移至三带州个招市江口,征调战舰,意力水陆并举。
张辅不急,那文章倒是着急了,这数日以来,他接二连三派出去之人至多邦城均未得到回报,而这九哥儿竟然音讯全无。文章着急连上火,这数日里,他的嘴里竟然起了数个血泡,连牙床都肿了
张辅巡营之时,来到文章帐篷,见到文章捂着腮帮子“哼哼”着,便笑道“怎么,着急上火此地天气湿热,要喝些清凉的东西方可。我且叫军中郎中来此,帮你配配药罢。”
文章哼着道“你且不知,那九哥儿竟然音讯全无。我派出数队密碟,在多邦城内竟然找不到那家伙。”
张辅笑道“那城内可有异常,有没有听说城内有没有抓到大明密探之类”
“那倒没有,只是心内不踏实。”文章道。
“御前侍卫,且在你们锦衣卫内混了数年,如若给人抓到,那岂不是太丢我们大明的脸面了,”张辅道,“你且将心放下,估计这几日便会有分晓。”
“但这家伙是俺的顶头上司,如若不派出人寻找,到时他给我穿小鞋岂不是麻烦大了”文章捂着腮帮子道。
“在我看来,那家伙是独来独往惯了,他才懒得理你呢。”张辅道。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有人来报,刚有人执一枚有两指印的“锦”字牌狼狈地来到军营,并且告知是有人告诉他前来,但问起是谁人告知,他却语焉不详,一问三不知。
更为严重的是,这人绝非大明之人,一看便是安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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