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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起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香双鱼
“哎,鼠目寸光,没得说。”老叫花子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懒洋洋地说,“睡了睡了,睡觉可以降低新陈代谢,你要是再熬夜,明天第一个喊饿的就是你。最近闹饥荒呢,都悠着点。”
一提到饥荒,莫谦抬起头看向了头顶那片流转了千万年的夜空,他注视着两颗纠缠在一起的星星,语气突然多了几分兴緻:“师傅,你看,那两颗纠缠在一起的星星像不像冷鸢和柳扶苏?”
老叫花子一看莫谦仰望星空,顿时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在那抒情是吧,像个哲学家写散文一样,最好给老子爬。”
“哎。”莫谦歎了一声气,脸色有些严肃,低下头无奈地说,“两个从小认识的相识,最后却是分道扬镳,真是悲哀。”
老叫花子不怀好意地笑着:“嘿嘿,我跟你说,咱们帝国的这些儒将,打仗不行,指挥不行,治国也不见得多厉害,可一到内斗,战斗力瞬间拉满,他们在内斗的天赋真是无人能及。”
莫谦脸上的严肃之色不减,转过头注视着老叫花子的眼睛,沉声说:“你这一说,让我想起了一直以来困扰的心病,我觉得,北境自治这件事不对劲。”
老叫花子躺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那你说说,怎么不对劲。”
“前面都没问题,中央削藩,宪兵入驻,打压鹰旗本土势力,抓了一大批将领,这都没问题,换我是大元帅,我也会这么做。拥重兵者不问其心,只有中央佔据绝对统治权,才是一个国家稳固的基础,长安这一步走得没错,顶多算有点草率,贸然动刀,没有先修枝剪叶。”莫谦挪到了老叫花子身边,若有所思,“但是lucky的死出现了问题,所有不对劲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老叫花子依旧闭眼养神,但声音也多了几分玩味:“哦?哪里不对?”
“你仔细想想,柳扶苏有什么动机去杀lucky?”莫谦皱紧眉头,沉声说,“我不是柳扶苏肚子里的蛔虫,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但我觉得,柳扶苏削藩肯定不是为了一己私慾,他为帝国奉献了这么多年,所有举动的出发点肯定都是为了帝国稳固。”
“试想一下,柳扶苏不断削藩,冷鸢一退再退,势力间的发展越来越向均衡靠近,这是每个领袖都希望看到的。然后,我们把时间定在lucky死之前,就她死之前的一天吧。这时候的情况是什么?是柳扶苏已经把冷鸢逼到了悬崖边上,冷鸢退无可退,已经有反意了,甚至可能开了个什么会议表达自治的决心,但有部下反对,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自治。”
“在这种情况下,冷鸢想反,又没办法反,天时地利人和都不佔,只要冷静下来,反意必消。而柳扶苏呢?削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抓的将领都抓了,该安放的宪兵已经放进去了,北境已经实质上地落入掌控。”莫谦用力地拍了一下手,讚歎地说,“均衡!完美的均衡!这是自崩坏元年以来赤血帝国最均衡的局势!柳扶苏只要在此停住手,万事大吉!冷鸢没有拥兵自重的能力了,也不会因为矛盾过度激化谋反。到这一步,柳扶苏简直不是在玩政治,而是在玩艺术!”
老叫花子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继续说。”
“然后,不对劲的来了。李瞬笙作为柳扶苏安放的内应...恩,我们姑且这么认为。”莫谦坐直了身体,眯着眼说,“柳扶苏给李瞬笙下了个命令,毒杀lucky...这个举动图什么?冷鸢待lucky如亲女儿,要是动lucky,冷鸢必是疯狂,别说自治,她当天没有变身真龙火烧长安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我一个路边要饭的都知道这种事,柳扶苏这种智将能不知道?”
“对于柳扶苏来说,他要的均衡已经达到了,如果继续动lucky,冷鸢必反,这是绝对的!柳扶苏为什么要破坏自己苦苦追求的均衡?别说毒杀lucky,我估计当时柳扶苏都巴不得提两罐酒上门跟冷鸢喝一场,劝她消消气,再给lucky买个洋娃娃,捧在手里都生怕她化了。”
老叫花子依旧轻笑:“继续。”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鬼。柳扶苏没有任何理由与动机杀死lucky,这是亲手将冷鸢推向自治这条绝路,百害无利。”莫谦看着老叫花子,鼓了鼓气,大胆地说,“所以我觉得,命令李瞬笙杀lucky的绝不是柳扶苏,也不是长安中央那一派系!”
此时,老叫花子突然从罐子里摸出一根尖骨头,拍到莫谦手里,说:“去,把你妈杀了。”
莫谦一愣,破口大骂:“把你妈杀了呢!会不会说话?”
老叫花子耸了耸肩:“不就是陪着你长大的亲人嘛,杀掉很难吗?”
“你他妈脑子有病吧,多畜生的人才干得出...”突然,莫谦声音彷彿被什么切断了,戛然而止,额上也冒出了冷汗,“lucky不是李瞬笙杀的...”
老叫花子又躺了下去,懒洋洋地说:“你自己想,我不管,没准李瞬笙真是个畜生呢。”
“对对对...你教过我,凡人皆为利来...除了精神病,所有人做事都有动机逻辑...”莫谦紧紧捏着自己的鼻樑,自言自语嘀咕着,“杀死lucky会直接导致北境自治乃至更恶劣的决裂,凶手肯定明白这一点,而这个人还这么干了,那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希望看到这种事!凶手想看到冷鸢分疆裂土,身败名裂!”
老叫花子抓了抓头,故意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循循善诱地说:“哎呀,那么会是谁呢。”
“现在,我相信李瞬笙是无辜的了,在这种分析的前提下,最有嫌疑的人反倒是最无辜的,因为真正的凶手会想方设法地把罪名要嫁祸在李瞬笙身上,用各种手段扭曲真相,最后引得冷鸢和柳扶苏自相残杀,以此削弱鹰旗军!”莫谦紧紧闭着眼,突然问,“师傅,容我问一句,您知不知道毒死lucky的东西是什么?”
老叫花子平静地说:“溶血散。”
莫谦浑身一震,顿时恶寒起来:“溶血散,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立方体里的a级慢性毒药,杀人要8小时,能让中毒者活生生感受内脏被融化的感觉。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利用lucky的死陷害李瞬笙,进而推动北境自治,绝对没有必要用这种狠毒又昂贵的毒药...这个凶手心里有恨!凶手巴不得lucky死得很惨!凶手恨lucky!”
老叫花子不屑地一笑,说:“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逻辑非常说的通,恨一个人,所以要折磨她...”莫谦又是一愣,眼神沉了下去,“不对,lucky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天真无邪,人畜无害,谁会恨她?这个凶手不是恨lucky...凶手是恨冷鸢!这个人要杀死冷鸢心中最重要的亲人,让她感觉到切肤之痛,让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绝望!”
莫谦顿时跳了起来,颤声说:“这不是政治谋杀!这是报复!单纯的个人报复!是一场私仇!”
老叫花子给了莫谦一脚:“吵什么吵?老子快睡着给你吵醒了!你是发现宇宙大bào zhà的真相了还是怎么着,兴奋成这样?”
“谁...是谁...是谁和冷鸢有如此深仇大恨?!”莫谦来回踱步,紧紧地按着太阳穴,嘴唇颤抖嘟囔着,“之前上课的时候,你给我介绍过,lucky身上有个东西叫众神之庇护,可以阻挡一切外来攻击和敌意者。这个凶手能顺利给lucky下毒,只有一种可能,lucky对这个凶手没戒心,众神之庇护没有生效,换句话说,凶手是lucky的熟人,也就是鹰旗军内部的人!”
老叫花子抓了抓痒,玩味地问:“内部的...谁?”
莫谦赶紧说:“能动用那么多手段陷害李瞬笙,绝对是位高权重之人!要么是将军,要么...鹰旗七将星!”
老叫花子懒懒地说:“你漏了个人,洛忧...哦,他其实也算鹰旗将星。”
莫谦当即反驳:“不可能是洛忧。”
老叫花子莫名奇妙地说:“为什么?”
莫谦皱着眉头说:“因为...洛忧不是那种人!他要和冷鸢有仇,早就正面干起来了,不会玩下毒这套的。”
老叫花子一脸诡异地说:“他是你爹还是怎么着,你这么护着他。”
莫谦叫道:“他是我战友。”
“神经病。”老叫花子转了个身,默默地说,“你不够了解这个人,当然,这件事确实不是洛忧做的...不过如果洛忧知道了某件事,他做得出来,信我。”
“那...反正你也说了不是,那就把洛忧排除了...”莫谦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等等,你什么意思?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老叫花子像个诗人似的摇头晃脑:“老叫花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玩栽赃陷害这一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莫谦赶忙追问:“那你说,凶手是谁?”
老叫花子不应答,故意发出了打呼噜的声音,莫谦知道,这是老叫花子故意在考他,老叫花子以前经常说一句话:如果你得不出真相,说明你不配知道它。
“会是谁...位高权重,痛恨冷鸢...”莫谦不停揉着太阳穴,都快揉肿了,整个人神经兮兮地嘀咕着,“首先确认一点,凶手藏得很深,非常非常深,这个人一定不会止步于杀死lucky,而是会在后续一步步让冷鸢走上绝路,换句话说...这个人还活着!”
“如果是鹰旗七将星,这些人里,白狼死于湮灭,弥音梨纱子被防空火力射杀,lucky被毒杀,李瞬笙死于非命,罗汉林被赐死,周凉城葬身大海...剩下的人只有...”莫谦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愕表情,抬头看向了临江军区的方向,颤声说,“不会吧...难道是她...”





崩坏:起源 第一千一十八章 长安召见
临江军区军事首长办公室,墨骨注视着手上的一封档案,这是来自长安中央的召见令,召墨骨前往长安参加第24届帝国全会,召见令下还有帝国大元帅的帅印红泥,预示莫要延误。
墨骨坐在座位上看着这封档案,眼神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全息通话的提示响起,墨骨看了一眼来电者,起身关好了所有门窗,不让室内有任何光线,这才将通讯开启,默默地说:“鹰王。”
身着黑服的冷鸢在全息投影的粒子交织中出现,因为技术的迭代更新,全息投影已经非常发达,真实度极高,简直就像冷鸢本人站在那里一样。
冷鸢看着墨骨的眼睛,深邃地说:“有情报告诉我,长安召见你去参加第24届帝国全会。”
墨骨眼睛一眯,这封档案是她刚刚收到的,何方情报传得这么快?
墨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虽然那里空无一物,但她知道那里有一双眼睛,一双属于灵能力者的眼睛。
对冷鸢询问的事,墨骨没有隐瞒,直接应答:“是。”
“怎么不向我彙报?”冷鸢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和平时的语气并没有太大差别,但却透露出了一种隐隐的压迫。
墨骨看着冷鸢,沉默了许久,这才说:“还没来得及向您彙报。”
冷鸢不说话。
墨骨开启了壁炉,眼瞳中倒映着壁炉中的火焰,她拿起召见令,说:“我可以把它烧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去。”冷鸢看着墨骨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北境和长安的事,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墨骨将召见令收了回来,点了点头:“知道了,我现在就动身。”
“墨骨。”就在墨骨走出房门前,冷鸢叫住了她,冷鸢注视着墨骨的眼睛,瞳中神色忽明忽暗,犹如黑暗中不停闪耀但随时会熄灭的烛灯,“我很信任你,别让我失望。”
信任是什么?信任是一种无声的託付,就像“我爱你”,它在浑然天成的举手投足间,在心灵交汇的低声呓语间,在眼中,在唇上,在每一次呼吸里。
信任从来不是嘴上说出来的,这是一种无言的力量,是一条将双方紧密相连的绳索。
当信任需要用语言来传达时,这条绳索实际上已经鬆动了。
冷鸢说完话后,单方面关掉了通讯,化作荧光粒子消失,墨骨却依旧注视着冷鸢刚才站着的地方,她的眼神很落寞,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彷彿还在看着相隔了千里远的故人,足足沉默半分钟有余,她点了点头,无声离去。
...
长安今天的天气非常糟糕,浓浓的阴霾犹如黑暗的洪流般压在这座城市头顶,压得人胸口发闷,喘不过气,宛如灾厄来临的不祥之兆,淅淅沥沥的暴雨洒遍全城,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糟糕的天气却是“祥瑞”之兆,因为西域地区近年来缺水严重,这么一场暴雨可以让那些饥渴交加的人活下去,当然,仅仅是活下去而已。
墨骨开启车门走了出来,遥望着象徵赤血帝国最高权力的帝国会堂,这个巨大的建筑在暴雨中模糊不清,就像一个伫立在苍穹下的巨人俯瞰着她。
值得一提的是,墨骨今天并没有穿代表临江军区军事首长身份的帝国军装,而是穿着鹰旗军本部制服,一身黑衣,臂侧与衬衫领口都绣着飞鸢,纵使身材娇小,却散发着一股压迫性的气场,雨水打湿了她黑色的秀髮,从末端不断滴落,也有一些顺着白皙的脸庞流淌,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迹。
墨骨一只手搭在蓝殃的剑柄上,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前,高帮收束的军靴踩过积水走向帝国会堂,在大门口,两名中央戍卫军交叉拦住墨骨,声音中透露着中央军应有的威严:“血侯将军,请取下佩剑。”
墨骨没有看两名中央戍卫军,小手搭着剑柄,目视前方,淡漠地说:“此剑鹰王所赐,不取。”
两名中央戍卫军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在他们将有进一步动作时,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了声音,片刻后,他们便放行了,想来是里面传来了指示。
会堂大门开启了,会堂中已经坐满了人,全部都是手握重兵的高级中央将领,但一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痕迹,偶然间,墨骨在黑暗的阴影中瞥见冰冷寒芒亮起,再定睛一看,却是中央将领们的眼睛,那是一种野兽看见肉的眼神。
墨骨走到了最前方,遥望着台上的岳润生和柳扶苏,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人瘦了,第二反应是这两人老了。
岁月不饶人,岳润生马上就是百岁老人了,岁月压弯了他的背和腰,连走路都要拄着拐杖,甚至还需要有人在一旁搀扶。
柳扶苏也已年有五十,人生路途走完三分之二,不再是当年那个玉面儒将,颚下的鬍鬚开始染上风霜的痕迹,微微发白,连皮肤上都出现了不少暗疮。
柳扶苏注视着台下的墨骨,虽已人至中年,但声音中的威严不减:“赤血帝国临江军区少将墨骨,向帝国大元帅敬礼。”
身着鹰旗军装的墨骨挺秀而立,遥望着身形佝偻的岳润生,一好一残的双手都没有任何动作,她很乾脆地说:“我不敬礼。”
周围的气氛在这句话中凝固,柳扶苏却没觉得意外,只是唇角一扬,幽幽地说:“学得有模有样。”
墨骨神色波澜不惊,平静地说:“希望你这次找我来不是说废话,说吧,要什么?撤我的职,还是收回我的兵权?”
“都不是。”柳扶苏的视线从墨骨脸上移开,注视着帝国会堂的偏门,说,“墨骨少将镇守临江25年,两袖清风,廉明公正,在江南地区民心甚厚,为表彰这数十年的功绩,我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送你亲人团圆。”




崩坏:起源 第一千一十九章 蓝殃弑亲
顺着柳扶苏视线的方向,墨骨疑惑地回过了头,当看到后方走来的人时,她顿时僵住了。
“宝宝...是宝宝吗?”
“老婆子,你走慢点。”
“宝宝...真是宝宝!我认出来了!”
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在卫兵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位是老妇人,一位是老爷爷,当看到这两人,早已淹没在时光中的记忆悄然乍现,墨骨彷彿闻到了小时候记忆中的饭香,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嫋嫋,还有那片家乡的黄金原野。
两个老人热泪盈眶地过来抱住了墨骨,哭得是泣不成声,颤声说:“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
“老婆子你看...这眼睛,漆黑漆黑的,小时候我就说过,宝宝长大后一定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有一双天底下最黑最漂亮的眼睛!”
“外公...”墨骨对老爷爷轻声呼唤,又看向老妇人,低声说,“外婆...”
这不是什么虚影,也不是楚凡送妹那种拙劣的把戏,而是真真实实的亲人团聚。
墨骨的家人在崩坏3年的卫国战争中惨死,父亲被坦克履带压进地面,母亲被联邦士兵玩弄分尸,这两个血亲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就和所有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受害者一样。
但是,柳扶苏走访各地,通过多方关係确认,最后定位到了这两名老人,他们是墨骨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亲,崩坏3年的战争爆发时,这两个老人躲在瓦罐里阴差阳错地避过了tu shā,最后流离乱世,无处为家,倖存下来的墨骨也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被带入鹰旗军培养成了现在的血侯将军。
最终,时隔29年,割裂的血亲在此重新聚拢,在这片乱世风雨中,这又是怎样的幸运。
外婆抱着墨骨哭了一会,颤巍巍地抬起头,颤声说:“宝宝...我们听说了,你是不是和那个...就北方的那个谁,走得很近?”
墨骨知道外婆在说冷鸢,无声点了点头。
“哎呀!你可不能陷进去啊!”外公着急地抓住了墨骨的胳膊,焦急地说,“那是咱们家的仇人!”
墨骨眼神一滞,困惑地看着外公。
“你是不知道啊...为什么我们村当时会被推平。”外公抹着眼泪,悲伤地说,“那天我在山上砍柴,亲眼看到她在我们村附近放了讯号弹,联邦的军队后脚就来了。我们也是活下来以后才知道,那个人是故意拿我们村做诱饵,把附近大批的联邦军队引到村子里,然后一网打尽!”
“你的爸爸妈妈都是她害死的!如果不是她放讯号弹,大家都有机会逃走!根本不会被抓住!是她害死了全村的人!”外婆心急如焚地拍着墨骨的手,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要替这种人卖命啊?!”
爸爸,妈妈。
好遥远的词语。
墨骨一直以来给外人的印象都是冷酷无情,她就像一台机器,不管往她身上丢多少人,她都会无差别将其碾碎。
三昌屠戮,墨骨知道杀死政委会让冷鸢轻鬆屠城,她做了。
肃清荒野,墨骨知道俘虏中有很多无辜者,她杀了。
奉令杀贼,墨骨面对并肩作战了17年的战友李瞬笙,她上了。
墨骨就是这样,冷酷,高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骯脏与否,从来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反馈,这也是冷鸢重用她的原因。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吗?
嗜血吃人,被称作怪物的洛忧饱受他人忌惮,世人闻名则畏之如虎,可有谁还记得,他当年也不过是个懵懂害羞的高中生,和喜欢的女孩说话都会脸红。
崩坏20年末,一代帝国上将自封鹰王,另立正统,冷鸢踏上了一条叛国的道路,但她当年也是将宗门下意欲报国的有志之士,也曾在国家危亡之际嘶声喊出“上将冷鸢,愿为祖国流尽满腔热血。”
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心冷如铁,墨骨也一样,她也曾是骑着耕牛唱歌的牧童,是一个喜欢扑进爸爸妈妈怀里撒娇,要听童话故事才能入睡的小女孩。
风雨吹在每一个人身上,不过是乱世改变人心。
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墨骨来说在崩坏3年就死了,但是...死了就是消失吗?不是的,在那些噩梦惊醒的夜晚,看着茫茫夜色的无边黑暗,又有谁不想变成当年的小孩,躲进父母的怀抱呢?
蓦然间,墨骨感觉脸上沾了些什么东西,她伸出手指摸了一下,看着指尖的透明液体,心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哦,这好像是眼泪。
好久啊,自崩坏3年,从自己10岁起,好像就没见过这东西了,29年岁月如梭,真是漫长又短暂啊。
外婆啜泣地抱着墨骨,哽咽着:“听外婆的话...我们不能给仇人卖命...她总有一天会像卖了大家那样卖了你的。”
眼泪不断从墨骨眼中流出,但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柳扶苏。
柳扶苏看着墨骨,平静地说:“你可以怀疑是我挑拨离间,但我告诉你,这都是真的。”
墨骨转过了头,阔别了29年的亲人就在面前,但这一次,她却没有看两位老人,眼中的泪依旧在流,口中却是风轻云淡地说:“柳上将,你说这二位是给我的礼物,既然是我的,我应该可以随便处置吧?”
柳扶苏,岳润生,外公,外婆,以及在场所有将领都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个瞬间,蓝殃出鞘,一剑刺进外婆的心脏,外婆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外孙女,眼前蓦然闪过墨骨小时候天真的模样,片刻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外公还没反应过来,蓝殃紧接着刺入他的胸膛,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那双天底下最黑最漂亮的眼睛。
在全场的死寂中,墨骨杀掉了自己的外公和外婆,随即挥剑砍下了两人的头颅丢到台上,她转过身,眼泪已经不再流了,那个骑着耕牛唱歌的小女孩也死了,永远死了,和家乡的黄金原野,落日晚霞的炊烟,清脆回荡的牧歌一起,死在了再也回不去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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