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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起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香双鱼
在茶几的另一侧,墨骨看到了冷鸢,她和冷鸢并没有相别太久,满打满算几年而已,但就是这几年的时光,墨骨感觉有点不认识冷鸢了。
冷鸢的模样很消瘦,曾经的帝国上将,现在的鹰王,身边居然放着吊针支架,乳白色的液体通过滞留针流入体内,无可匹敌的龙裔居然只能靠静脉注射营养液维生。
“来了。”冷鸢原本在闭目养神,墨骨进来以后,她睁开眼看了一眼墨骨,沉默片刻,突然饶有兴緻地说,“你是不是化妆了?”
墨骨点了点头。
冷鸢噗嗤一笑,讚歎说:“第一次见你化妆,真漂亮,看着感觉你都还没长大。”
墨骨没有说话。
“恩?站着干什么,过来。”冷鸢将吊针的流量控制调到关闭状态,将介面从手上的滞留针拔了出来,随即伸手取来一坛桂花黄酒开启,将其放倒桌上,兴緻勃勃地说,“来,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陪我喝几杯。”
墨骨走过来坐在了茶几前,摇着头说:“鹰王,您不能喝酒。”
在那场长达一个月的龙血王冕中,冷鸢身上的许多器官坏死,胃也被手术摘除了,别说喝酒,平时维生都只能靠注射营养液,最多喝一点流食,喝酒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但冷鸢似乎根本没听到墨骨,给墨骨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墨骨也不再多说什么,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冷鸢将空杯子举了起来,滞留于半空,笑眯眯地说:“墨骨,听过摔杯为号的故事吗?”
墨骨平静地说:“亲身经历过。”
“哦...对,当年洛忧就是用这一招弄死了奥特里大公。”冷鸢话音刚落,手突然鬆开了,在墨骨的注视中,杯子缓缓落下,就像空中滴落的雨滴,随时会落地飞溅。
然而,就在杯子即将坠地时,冷鸢却是半空中将其抓住,哈哈大笑起来:“洛忧真是小孩子心态,有那么多发讯号的方法,非要学古书里这一套。”
冷鸢将杯子放到了桌上,摸了摸后脑勺,探出身子,兴趣十足地问:“你们是当时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如果那件事没做乾净,事情提前暴露,你们两个很有可能被当成弃子。”
墨骨摇了摇头,说:“没想过后果,有把握弄死一个劲敌,就做了。”
冷鸢拍了一下手,脸上满是感慨的神色,唏嘘说:“墨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墨骨看着冷鸢的眼睛,等待答案。
“因为你像狼。”冷鸢给两个杯子重新满上,和墨骨碰杯,微笑着说,“崩坏3年,也就是你10岁的时候,父母在你面前惨死,一般小孩子碰到这种事早就精神崩溃了,就算心理再坚强,以后也会留下阴影。但你没有,你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怎么弄死那些联邦军官。”
“你找黑市的外科医生在体内移植了zhà dàn,主动献身给联邦军官施虐...虽然那件事没成,但想象一下,如果成了,那个喜欢虐杀的联邦军官剖开你的小腹,看到一肚子的zhà dàn,然后boom!那会是一幅多么有趣的画面...”冷鸢双手做了一个bào zhà的动作,暗紫色的眼中满是笑意,甚至高兴地伸出手捏了捏墨骨的脸,笑着说,“这就是我喜欢你并且收留你的原因,你身上有罕见的狼性,一旦盯上猎物就会狩猎至死,哪怕遍体鳞伤也不会退缩,只会想着怎么撕开敌人的喉咙,至于后果,你从不关心。当时我就看出,成长起来的你能独当一面。”
“狼是个好动物,我很喜欢狼,喜欢这种动物身上的狠劲,喜欢它们的嗜血狼性。”冷鸢把手从墨骨脸上收了回来,眼中笑意不减,但却染上了其它一些情绪,“墨骨,你觉得狼养得熟吗?”
墨骨的黑眸很澄澈,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就像一片黑夜净空:“我听说,狗就是从狼驯化过来的。”
“没错,是这样,狗和狼是一个物种,狗确实是狼驯化过来的。”说到这里,冷鸢顿了顿,充满笑意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冰寒,“但是,你有没有去了解过,人类把狼驯化成狗用了多少年。”
墨骨回答:“几千年。”
“几千年。”冷鸢重复了墨骨的话,转而又问,“你跟了我多少年?”
墨骨回答:“29年。”
“29年。”冷鸢再次重复了墨骨的话,这一刻起,她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寒到凛冽的杀意,“29年啊,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就像眨一次眼那么短暂。”
墨骨没有说话。
冷鸢探出身,动作很慢,慢到一个小孩都可以反应过来,她伸手握住了墨骨腰间的蓝殃,将其拔了出来,顶在了墨骨的喉咙前,犹如机械般精准地刺入皮肤三分,冷眼看着她说:“兵符交出来。”
墨骨什么都没说,连喉前溢出结成冰的血碴都没有管,直接从空间袋中取出了血侯将军印,在大元帅令昭告天下后,这块血侯将军印也代表着江南全军总指挥,代表着所有江南军队,所有江南钱粮,代表炙手可热的权力。
墨骨把血侯将军印交出来后,房间的穹顶传来了细密的上膛声,一支支qiāng械从穹顶缝隙中悄然探出,从四面八方对准了墨骨,漆黑的qiāng口闪耀着死亡的寒芒,藏在暗处的qiāng手终于现身,只待鹰王一声令下。
冷鸢看着神色平静的墨骨,淡漠一笑,说:“你这么听我的话?”
墨骨无声地点了点头。
冷鸢的眼中寒意渐浓,幽幽地说:“你是狼,还是狗?”
墨骨没有说话。
“我来告诉你答案,如何?”冷鸢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墨骨的下巴,声音中隐匿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不管是什么,死了就是好狗。”
冷鸢说完,握着蓝殃开始下划,锋利的剑刃切割出了血淋淋的血痕,从墨骨的喉咙开始,一直下切,切到颈底,划过锁骨,割裂了白色的内置衬衫和那条暗紫色的领带,划断了漆黑的鹰旗军装外套和胸前的功勋徽章,最后停留在了墨骨的胸口,再往里几分就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冷鸢看着墨骨的眼睛,平静地说:“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比如透露一下你的心路历程,为什么给柳扶苏卖命。或者告诉我,我冤枉你了,这一切都是柳扶苏的反间计。”
墨骨是一个很不喜欢笑的人,进入鹰旗军以后更是如此,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冷鸢没见过墨骨的笑脸,但此时,墨骨唇角轻轻扬起,对冷鸢露出了一个微笑。
冷鸢眯着眼说:“这就是你的遗言?一个微笑?”
墨骨点头。
“很漂亮。”冷鸢说完这三个字,再无它言,握着蓝殃刺进了墨骨的胸口。
被寒霜覆盖的蓝殃冷得像一块冰,冻住了皮肤,冻住了骨头,冻住了血液的流动,并向那颗跳动的心脏开始扩散。
墨骨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求饶,没有哭泣,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什么都没有,就这么默默地任由冷鸢杀死她,默默地...
然而,就在蓝殃即将刺穿墨骨的心脏时,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因为蓝殃之前割裂了墨骨的军服,残破的衣衫顺着墨骨的香肩开始滑落,最后让冷鸢看到了一些东西...
伤疤。
满身的伤疤。
冷鸢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墨骨身上的伤疤沉默了许久,将即将刺穿心脏的蓝殃拔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衣服脱了。”
墨骨脱掉了自己的鹰旗军服。
冷鸢看着墨骨身上残留的白衬衫,说:“全脱了。”
墨骨照做。
这是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在人们的印象中,女孩的身体永远是美妙的,白皙如雪,细腻如羊脂...但墨骨不是这样,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疤,qiāng伤,刀伤,咬伤,烧伤,撕裂伤,还有大量手术留下的伤疤,有些能看出是新伤的痕迹,也有些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时光暗沉,密密麻麻,很难数清,真的很难,根本无从去数,全身都是。
冷鸢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墨骨身边,她伸出手捏住了墨骨的下巴,将其侧脸转过来对准自己,看着脸上那道暗沉的疤痕,问:“你脸上这道伤是怎么回事。”
墨骨回答:“比武大会,我代表鹰旗军出战,誓死不降,被刀狂所伤。”
被阴霾笼罩的天空,惨淡无光,就像一路走来的人生,刀狂的天摧之威击溃了墨骨的蓝殃,也一同击溃了她的身体,但墨骨没有投降,哪怕那不过是一场比赛,无需决出生死,她也没有,因为她代表着整个鹰旗军,也代表着冷鸢的尊严,最后这份坚守换来了脸上一道侮辱性的伤疤,在后续的时日中一直伴随着她。
冷鸢想起了这一段过去的记忆,点了点头,又指着墨骨胸口的一道撕裂性战伤,问:“这道伤是怎么回事?”
墨骨回答:“第一次北伐,我进入津沽死战,被肉山所伤。”
那不过是一次自以为是的牺牲。冷鸢为护一人错失了最好的战机,致使北伐军后续全面溃败,冷鸢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责备过墨骨,墨骨也从来没有矫情地希望冷鸢原谅这件事,但每次从梦中醒来,将军功成名就的画面化作一块块荧光破碎时,墨骨都会不自觉去想,如果冷鸢没来救她,让她死在那里该有多好。
这是一段更加遥远的记忆,冷鸢足足沉思了十五秒才反应过来,她恩了一声,随后握住墨骨的手,看着上面一块块明显的啃咬伤,问:“这些呢?”
墨骨回答:“袭杀联邦奥特里大公前,我装疯替您的诈死瞒天过海,自己咬伤。”
两年暗无天日的时光,挺秀年华的少女每天背负几百斤重的枷锁,腰被压弯,骨骼和脊柱开始变形,闭眼是一片黑暗,睁眼是破烂不堪的地牢,没有人可以说话,没有人可以告知心事,装疯,装疯,装疯,每一天乃至每一秒都在装疯,装到后来整个人真的疯了,就开始咬铁链,咬自己的手,咬得一嘴是血,咬到能咬的地方全部烂掉,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的意识,让自己继续孤独地守望下去,替将军欺骗全世界。
这段记忆比较新,冷鸢很快就想了起来,她触摸着墨骨的手,看向了胳膊的一条伤疤,这条伤疤极其可怕,从右肩起始,顺着整条手臂的内侧一路蔓延到手腕,中间的筋脉血管全都断了,她问:“这条呢?”
墨骨回答:“第二次卫国战争,我奉命斩首联邦环海战区总司令部,激战中被女武神所伤。”
断臂浴血,决死而狂,元帅拜为血侯。这就是血侯将军之名的来历,墨骨以废掉一条胳膊的代价袭杀联邦环海战区总司令部,换取敌方指挥体系的全面崩溃,每个人都记得战争赢了,但没有人记得墨骨废了,不是刻意遗忘,而是墨骨从来不说,她把这一切视作了对过去错误的救赎,视作了理所当然。
“这一处伤呢?”
“西南剿匪,匪军收买qiāng手在夜里对您进行暗杀,我推开了您,被qiāng弹所伤。”
“这道qiāng疤怎么来的?”
“荒野行军,奉您的将令护送鹰旗军辎重,遭荒野进化者设伏。”
“这里呢?”
“松江战役,联邦部队冲垮鹰旗阵线,我徒手扶旗,为护鹰旗不倒。”
...
冷鸢的手指抚遍了墨骨身上的每一处伤疤,每抚一处便要询问来历,墨骨皆如实回答,一问一答,共413轮。
413道战伤答毕,没有一处不为鹰旗所伤。
冷鸢步履蹒跚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挣扎,最后变得一片迷离,当视线落在墨骨身上时,她的眼睛彷彿穿透了漫长时光,29年不离不弃的陪伴犹如烟火变幻,此去经年,恍若春秋大梦一场,她伸出颤抖的手捂住了脸,低声哽咽:“原来...陪我走到最后的只有你...”





崩坏:起源 第一千二十四章 天之所赐
冷鸢瘫坐在地上,右手发颤地捂着脸,眼泪不停从指间缝隙省出,哽咽声悲哀地令人心碎:“我不该怀疑你。”
墨骨抬起头看向了冷鸢,眼中很罕见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不过慢慢地变成了一片清明,她轻声说:“我能在您怀里靠一会吗?”
冷鸢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乾了眼泪,犹如一个噩梦醒来寻找陪睡小熊的孩子,主动过去将墨骨抱在了怀里。
墨骨顺势依偎在冷鸢温暖的怀抱中,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抱着冷鸢,如果说以前有什么遗憾,现在也许没有了吧...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冷鸢紧紧地抱着墨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墨骨身上那些凸起或凹陷的伤疤,彷彿是想把它们抚平,颤抖低语着:“这条路太难走了,我太怕了...大家一个接一个离开,我真的不敢把背后交给任何人了...”
“你知道吗,长安那边发出诏令以后,我没有惊讶,甚至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我感觉已经完全习惯了。我辨别不了那份诏令的真伪,也辨别不了你的本心,所以我就想,那就杀了吧,杀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有一天我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经常会在梦里梦到大家,梦到lucky跟我撒娇,梦到李瞬笙做的饭,梦到罗汉林到处跟人摔跤比力气,梦到白狼像呆狗狗似的啃骨头棒,梦到弥音梨纱子在唱歌,梦到周凉城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囧样,我会梦到所有人都还在的时候。我想永远留在那里。”
“但每次醒来,我都只能告诉自己,走吧,继续走,别做梦了,你的背后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我就习惯了孤身一人,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看了,与其看着空无一人的悲哀,还不如就这么径直往前走,走到黑,走到死。”冷鸢将墨骨紧紧抱着,脸颊贴着她的额头,彷彿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但我错了啊,我应该回头看一眼的,那样我就会知道,我身后不是空无一人,你一直跟在我身后,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所以,最后这一段路,请你陪我走完,好吗?”冷鸢说完,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她在等待墨骨的答覆,然而期待中的答覆却是始终没有传来。
“墨骨?”冷鸢轻轻呼唤了一声,但依旧没有传来回答,而且怀中的墨骨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像睡着了那样。
冷鸢鬆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迷茫地看向了怀中的墨骨,刹那间呼吸一滞,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墨骨已经闭上了眼,浓郁似墨的黑血从唇角溢出,赫然是毒发的迹象,冷鸢慌了神,不停呼唤着墨骨的名字,拿袖子去帮墨骨擦唇角的血,但怎么擦都擦不乾净,黑血混着唇釉一起血迹斑斑地留在了冷鸢的衣服上。
墨骨用的那只唇釉里有剧毒,而且不是别人下的毒,是自己下的。
是的,墨骨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死了,没打算活着回去。
对墨骨来说,冷鸢给了她一个新的人生,不管这个人生的开端是不是一个阴谋,一切都无所谓,只要冷鸢信任她,她就会一直陪冷鸢走下去,人活着总是要一个支柱的,要么为自己,要么为别人,对墨骨来说,她活着是为了别人,否则她早就抛弃这幅病痛交加的身躯,死在了解脱的黑暗里。
当冷鸢召墨骨前往王都,不,应该更早一些,当墨骨被禁止进入北境,甚至是在柳扶苏下诏令离间的一刻,二人之间的信任就已经崩塌,一直追随的身影离开了墨骨的视线,墨骨也就没有继续活着的意义,她知道,自己只能陪冷鸢走到这里了。
所以,面对必死的召见,墨骨穿上了鹰旗军装,化了精緻的妆,涂上剧毒的唇釉,把自己最漂亮的模样留在冷鸢心中,最后给她一个微笑,这就够了。
此时此刻,看着瘫软在怀中的墨骨,冷鸢已是慌不择路,抱起墨骨就往外跑,慌忙又迷茫地喊着:“医生!医生!!!有没有医生!!”
这是一个困死猎物的囚牢。
十二道关闭的铁门太重了,机械传动装置要好几分钟才能将其拉起,冷鸢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抓门上的精铁,抓不开就用头撞,用牙齿咬,到后来指甲翻了,牙齿也裂了,手上脸上全是血,最后抱着墨骨逐渐失温的身体硬生生撕开铁门冲了出去。
“鹰王?!”看到冷鸢满脸是血,跌跌撞撞,外面的士兵赶紧带着医生冲了过来。
“医生...救救她!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救救她!”冷鸢此时已经哭得声音都嘶哑了,踉跄地跑过来将墨骨放到了医生怀里,最后竟是毫无尊严地跪到了地上,对医生磕头哀求,“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看着冷鸢对自己又跪又磕头,医生吓得神经紧绷,腿都软了,直接反跪回去,颤声说:“鹰王...我...”
士兵们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眼看冷鸢又是哭又是跪地哀求,他们顿时急了,撵着医生往急救室跑:“先救人!!!快!!!!”
墨骨很快被送入了急救室,抢救红灯亮起,整个王都最好的医生第一时间赶到,在急救室中开始了与死神的争斗。
冷鸢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从来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然而此时,高傲到从来不向人敬礼的她颤抖地跪在急救室外,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磕得额头全是血,嘴里不停神神叨叨,向着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神祗祈求墨骨的平安。
冬天很冷,冷得渗人,一代鹰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孤身一人,彷彿被全世界抛弃,卑微如尘土。
抢救了30个小时,冷鸢也跪了30个小时,当主治医生出来时,酸痛的膝盖已经让冷鸢站不起来了,她就这么双膝跪地挪过去,紧紧抓着主治医生的手,卑微地哀求着:“医生,告诉我她还活着...求求你...告诉我她还活着...”
看着这样卑微的鹰王,主治医生心里很慌,他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握住冷鸢的手,柔声说:“还活着,送医很及时,洗了胃,全身换了四次血,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当时要是再晚几分钟,一旦器脏开始大面积衰竭,可就真的难说了。”
一听墨骨还活着,30个小时中流乾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冷鸢不停地给医生磕着头,颤声说:“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鹰王,这...我承受不起啊...”医生紧张得一身冷汗,赶紧把冷鸢扶了起来,好声说,“您要进去看看她吗?她的健康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情绪还有些起伏。”
冷鸢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进入急救室后,冷鸢见到了病床上的墨骨,墨骨脸色惨白,身上有很明显的浮肿,整个人异常虚弱,就像冬日里的枯花,不过正如医生所说,她的健康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急救设备的仪器指标都很正常。
墨骨此时正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冷鸢进来以后,她看了一眼冷鸢,闭上眼,眼里流出泪来。
冷鸢啜泣地抱住了病床上的墨骨,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肩膀不停发颤,她抱得很紧,声音中满是扑面而来的懊悔与悲伤:“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墨骨无声地流着眼泪,额头贴在了冷鸢的脸上。
冷鸢紧紧搂住了墨骨,彷彿害怕她突然消失,哭着呜咽:“大家都走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
崩坏32年末,赤血帝国江南全军总指挥,血侯将军墨骨公开向鹰王冷鸢投诚,获准,江南地区一呼百应,40万江南军连同数千万平民正式脱离长安中央管辖,归服北境。
崩坏35年初,北境与江南二处军队完成统一改革,并在这些时日中持续募兵扩张,将士如云,最后全面弃用旧帝国军“荒野,城防,中央”三大军系编制,改以兵种专业,正式细分为七大战部:帝国进化者部队,帝国陆军机械化部队,帝国空降部队,帝国战略轰炸部队,帝国海军陆战队,帝国海军舰队,帝国灵能支援部队。
经改革与扩充后,有志之士纷纷投身军旅,征途染尘,隶属北境的战争部队人数膨胀至700万人,勇士摩肩接踵,意气风发,犹如吞天噬地的饕餮巨兽,另全世界为之战慄。
同年末,冷鸢正式对外宣布,卸除鹰王之名,自封“天将军”。
何为上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何为天将军?天之所赐,受命于天!
一年后,崩坏36年初,第二次卫国战争后的第20年,北境自治后的第16年,以天将军冷鸢为全军统帅,破虏将军洛忧为先锋,700万北境部队兵分十九路包抄西域,扩编后的1096台龙刃级主战坦克全部编入战略轰炸部队,西域四十六座主城望风而溃,公开向北境天将军投降,最后仅剩长安一隅,赤血帝国旧zhèng quán名存实亡。
崩坏36年4月,十九路兵马全面跨过南北分界线,天将军兵锋直抵西域腹地,进长安!
夺帅!




崩坏:起源 第一千二十五章 旧日故人
700万北境军中,天将军冷鸢麾下鹰旗军本部兵马120万,破虏将军洛忧麾下不死军60万,其余都是北境自治这16年来扩充的兵源,由于立方体的兑换禁令,这些人里基本没有进化者,但北境轰鸣作响的军工厂依旧生产出了足够强力的制式军械,将这些人武装到了牙齿。
长安城很大,但想容纳700万全副武装的部队显然不可能,这700万北境军大部分都滞留在了南北分界线的南侧作为后应,也有一部分正在接管西域投降的城市,最后随天将军进长安的只有20万鹰旗精锐和10万不死军精锐,这30万人是北境700万大军中最优秀的军人,每个人都可以一敌十,再加上1096台龙刃级主战坦克全部随行,别说小小长安,这些人加在一起的力量足以掀翻十次曾经的弃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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