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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之大明棋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靳木

    杨文方放下西江,默不作声,眼角依稀有一丝泪痕,他转身走了几步,捡起刀鞘,刀影一晃,随着一声承重的铁吟声,西江入鞘。

    “我没有退路,我的刀也没有。”杨文方停住脚步,低头沉声道:“义父只能死在她手里,这是义父的夙愿,也是我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提着西江刀离开了剑隐谷。

    ……

    ……

    城南荒山,城隍庙后的竹林深处。

    天色渐昏,露气渐冷。

    一道青色衣衫的人影在一根根翠竹中隐蔽了身形,只看到竹子晃动,竹叶飒飒作响。

    那青色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在竹林间乱窜,一会便在不少竹子上留下深深的匕首痕迹,或是留下一方小小的破洞。

    举目望去,竹林间的诸多竹子竟无一幸免,伸手可触的竹节上满是刻痕。

    尽管雨后远眺,看上去仍是一片翠绿青葱的竹叶摇晃。

    若是苏永年此刻站在山顶,一定能认出来林中的青色身影便是小乞丐林青青,直到昨日为止,她穿的应该还是一身杂七杂八破烂不堪的棉絮裹在一起做成的破袄。

    原本的那件破袄看上去十分褴褛,什么颜色的布片都有,这种衣服民间俗称百家衣,本应该是街坊邻居看不得小孩受冻,家家捐出一块布片做成衣物,虽然穷苦,而且看上去也不美观,但确是乡亲邻里对孩童的极大眷顾。

    不少孩童都是穿着百家衣长大的,但林青青不一样,她破袄上的每一块布片都是自己捡来的。若非是阿伯将苏永年带走,说不定现在相依为命穿百家衣的就是苏永年和她两个人。

    但苏永年还是回来了,就在昨天,送了一件青色微厚长衫给小乞丐林青青。

    没有当面给她,而是放在了城隍木像下的石台上,还带着一件护身软甲。

    那件软甲,此刻正被林青青当成自己这些年来所得到的最好的宝物一样藏在木像下自己的容身破洞中。

    而林青青本人,在这后山竹林中拿着匕首乱砍乱刺了一个时辰后,累得喘着气靠在一根竹子旁,抬起衣袖轻轻地擦拭额头细汗。

    但当她看着崭新的青衫衣袖时,淡淡地笑了。

    当林青青趁着最后一点昏暗天色沿着山路回到城隍庙时,苏永年已经坐在他娘亲坟墓旁的石头上,就着插在头顶树枝间灯笼的灯光,手里拿着那卷旧书,看得入神。

    林青青蹑手蹑脚地想要从坡顶走过而不惊动他。

    自从穿上这身衣服后,林青青想让苏永年看到自己穿新衣的样子,却又不想让他看见,总感觉他会笑话自己,心里正矛盾着,好巧不巧撞到一棵竹树上,疼得“啊”的叫了一声。

    到底还是惊动了树下看书的少年。

    苏永年轻轻地抬起头来,看着一脸窘相的林青青和她身上穿着的大小正合适的青色长衫,抿嘴一笑。




第五十六章 三月雨声寒
    篷船从棋社门口轻轻地趟过,只留下身后淡淡的一圈涟漪和潺湲水声,在晨间的点滴雨声中消失不见。

    苏永年坐在柜台后,正对着棋社大门凝望着外面岸边飘摇的柳树枝和随城中河水流轻晃而过的篷船,眨眼间只剩朦胧船影。

    柳岸风来影渐疏,船影忽过水如初。

    今天和易先生下的对子棋局结束的异常之快,不见丝毫的缠斗之处,稍一碰撞,双方立马拼杀,虽然苏永年仍同以往几盘棋一样占不到半分便宜,但细微之处犹可见他思绪通明,几番碰撞毫不犹疑,在自己所能看到的变化中极力找寻能使自己得到优势的棋着。

    今天是苏永年第一次让镇龙头的那颗棋子起到作用,虽然对于全盘局势来说影响并不大,但也足以让他心情舒畅很久了,这些日子他差点都要怀疑阿伯教导自己这么些年的棋招囚龙井是否能在与一流棋手的对弈中起到作用。

    苏永年的早晨往往是跟着与易先生的棋局结束而结束的,所以今天的早晨显得如此之短,等到他和杨文远擦桌扫地,烧好茶水后,还不见有半个棋客进来。

    也许他们也没想到今天这两人会这么勤快。

    杨文远拿起那壶刚烧好的水,为自己泡了一碗热茶。

    一壶热茶,没错,身为师兄的他断不可能亲自为师弟苏永年斟茶倒水,不然师兄颜面何存想喝茶自己泡去。

    茶叶自然还是棋社常用的那便宜茶叶,碗面上全是茶叶末,杨文远坐在茶水桌边的板凳上,捧起茶碗,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茶叶末被他吹到碗的另一边去,然后蜻蜓点水似的嘬了一口,刚烧开的水实在太烫,只能意思意思。

    杨文远有话没话似的回头看了苏永年一眼,发现他一直看着门外的雨景,不像平时那样一下楼就立马复盘今天的棋局,今天他难得的懒了一次,杨文远想着原来这世上也没有那种会重复不倦的做着一件事情的人。

    他原还以为苏永年会是,至少前些天看起来确实如此。

    看来他也是个普通人。

    “今天好像下来的有点早啊,师弟”

    杨文远不怀好意的问道,苏永年今天在二楼待的时间很短,看来是输得很惨。

    自第一次看过师弟苏永年与易先生的对弈后,易先生就不再允许他在二楼看苏永年的棋局,理由是不适合他,在自己的那一两三分的东西还没完全弄明白之前,盲目学习别人的棋路,只会乱了自己的心境。

    苏永年也是如此,不过杨文远每两三日易先生才会和他下一盘棋,原因是他有些时候下棋太快,都不大经过脑子,说得好听点叫临机果断,遇险而善变,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些什么。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杨文远经常会下出些意想不到的险手,妙手。

    易先生临了也只能感叹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和常人不一样。

    一半疯子,一般傻子。

    所以易先生才说杨文远只能算得他半个徒弟——疯子算,傻子不算。

    易先生为了让他珍惜每一次与自己对局的机会,大幅消减和他下棋的次数,逼着他认真思考,好好决断。

    和苏永年每天一局棋比,自己真像个后娘养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杨文远好像比以前更认真勤奋了些,这几天也是如苏永年一样棋书不离手,时常还照着书上的前人棋谱在棋枰上复盘,果真是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

    苏永年走出柜台间,自顾自的也跟着泡了碗热茶,又走了回去,将茶碗放在柜台上,学着杨文远一般的双手捧着茶碗吹气。

    “下来的早才是好的,若是每天都下一两个时辰,脑子不得胀破。”他也饮了口热茶,缓缓道。

    杨文远缩了缩脖子,道:“也是,要是天天那样,打死我也不上二楼去,宁愿就天天在楼下泡茶发呆得好。”

    “师兄你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算是那样,你还能躲得掉”苏永年认真道。

    “也是。”

    杨文远想了想,好像自己也离不了棋社,除了学棋自己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不过他又想到,苏永年和他并不一样,是因为他阿伯让他来学棋他就来了,难道他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自然不是,他既独自开了间铺子还是徽州府最有名气的青楼杨柳苑的少东家,学棋这么累,还费脑子,安稳享受已得的安逸不好么

    “你为什么要学棋”杨文远问道,又觉得这个问题似曾问过,被他搪塞过去,所以又补充道:“别说是你阿伯让你来的,你自己喜不喜欢围棋”

    苏永年顿了顿。

    为什么要学棋当然是为了参加棋圣战,问鼎棋圣,然后回到娘亲坟前,告诉她父亲没有做到的事自己做到了,也许也是为了让那不争气的父亲在九泉下能够瞑目。

    这个他不愿跟人说,也许是怕别人笑他好高骛远,也许只是将这当成自己的秘密。

    至于喜不喜欢围棋

    苏永年摇了摇头。

    杨文远知道他那摇头的意思。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知道”。

    这连含糊其辞都算不上,压根就没开口回答,到头来还得靠自己去体会,自己这个师兄当的也真是失败,上次从镖局回来后问他为什么会用剑的事,他也是那样搪塞回答。

    杨文远自此心中也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再以不要问他这种事情了,简直是自讨没趣。

    ……

    ……

    三月雨声寒,风吹檐底铃声清脆。

    棋社门口终于来了一个人。

    苏永年和杨文远抬起头来——这应该是今天的第一位棋客,不知道是住在镇东边的那位和西陵李家有些远房关系的老李,还是住在镇子西边每天都习惯早来的“



第五十七章 西江无叶字
    “我义父他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文绉绉的东西,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苏永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话,但苏永年知道的是,杨狠人这几天看自己的眼神不太正常。

    像是一个垂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其实应该是一个想死的人找到了能让自己快速死去的办法。

    “杨叔算不得个粗人,至少他还会写字,会下棋。”

    “在你眼里会下棋就不是粗人了吗”

    苏永年无言以对。

    “至少这碗苦茶再也没有更应景的名字了。”

    杨文方又重新拿了个新碗倒了碗苦茶,走到苏永年面前有些显陈旧的柜台前,将茶放到柜台上,淡淡的看一眼苏永年的那碗还剩一半的茶。

    “茶凉了,换一碗吧。”

    苏永年摇了摇头,“我更喜欢喝凉茶。”

    “我义父说热茶更好喝。”

    “所以你也这么认为”

    “不。”杨文方看着比自己矮上大半个头的苏永年,轻声道:“其实我也喜欢喝凉茶,人总是会走的,茶也总是会凉。”

    苏永年顿了顿,然后罕见的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

    “和我的理由一样。”

    杨文方也笑了,更罕见。

    但笑得很僵硬,很显然他这十几年来还从未做过这样的练习,那就是对另一个人笑。

    “不得不说,你是这些年我唯一能瞧得上眼的人。”

    “那杨叔还有你的几个兄弟呢”

    “他们不在我眼里。”

    “在你心里”

    “你真的很了解我。”

    “或许是因为我更了解你的刀。”苏永年抬头看向静静靠在茶水桌旁的长刀西江,“很冷。”

    茶水桌旁就是烧水火炉。

    这句很冷实在很是突兀。

    杨文方也回头顺着他的目光回望去。

    西江安静地躺在火炉旁,刀鞘上映着一丝红光,却一点也不能让人觉得火光使刀看起来更有烟火气,反而是有些更显寒彻。

    “如我三哥讲的那样,你的深浅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苏永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深不可测。”

    杨文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你暂时还当不上这句话。”

    苏永年不置可否的一笑。

    和一个刀疯子比起来,他确实是谈不上深不可测。

    “你的刀叫什么”

    苏永年突然问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因为他和他的刀似乎就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但就是突然很想问。

    “西江。”

    苏永年微微颔首道:“很符合这把刀的气质。”

    杨文方冷冷看着他,“是不是觉得和你的剑很像”

    “你又没有见过我的剑。”苏永年摊手道。

    “见过你不就行了”

    “好像很有道理。”

    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从不会用与他相性不合的剑,正如刀客永远不会选择一把不顺手的刀一样。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轮到杨文方问他。

    苏永年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想起那把自己好久未用的生锈到钝得连朽木都不能一刀两断的铁剑。

    他莫名的想笑。

    “无叶字。”

    之所以想笑,是因为那把烂剑实在配不上这么有诗意的名字。

    “那这把无叶字现在在哪里”

    “埋在老家地下。”苏永年随意道。

    安庆老家地下,和一百来两留作后路银子埋在一起。

    “我从来没见过你的右手剑。”杨文方突然沉声道。

    上次在镖局和白小楼比剑时,苏永年用的是左手。

    苏永年举起隐藏在柜台后断了食指的右手手掌,在面前晃了晃。

    “食指断了,用不得剑。”

    右手食指断,虎口无力,握剑不得力,更别说是用剑与人对战,甚至是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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