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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之大明棋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靳木

    杨文方却道:“你手掌的剑茧出卖了你,不是用剑,磨不出这样的茧,不过你握剑的手法与常人不大一样,而且以你左手剑的水平实在配不上你那把剑的名字,尽管那天你还隐藏了许多。”

    杨文方冷冷的几句分析的话语让苏永年不得不在心里暗自赞叹他一个刀疯子却心细如此。

    苏永年只好苦笑道:“我只能说那把剑自己也配不上那名字。”

    “西江无叶字,听起来应该很合得来,但是很可惜,你可能只有一次用那把无叶字的机会了。”

    杨文方拿起刚才递给苏永年的那碗苦茶,一饮而尽,道:“正如你刚才不喝,现在就没有机会喝一样。”

    苏永年拾起自己的茶碗,缓缓走到柜台外,茶水桌边。

    自顾自的泡了碗茶,又自顾自的说道:“错过了,再斟一碗便是了。”

    苏永年回坐到自己柜台后的凳子上,冷声道:“为什么想要杀我”

    “我本人并不想杀你。”

    苏永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碎茶叶,“那我换种问法,杨叔为什么要杀我我自认来到棋社后敬重他为易先生一般的长辈,不曾有得罪过他。”

    苏永年朝身后青墙望去,仿佛能直透墙面,看到后院里可能正因酒醉而熟睡的杨狠人一般。

    杨文方摇了摇头,大概是在告诉他,你说的确实没错,但与这个没有关系。

    “这应该会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苏永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若是现在要死,死个瞑目也好过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杨文方张了几次口,却每次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太长,一时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

    当他最后一次开口又闭上嘴时,杨文方终于有些不耐烦,板着个脸道:“算了,你只用知道,你必须要死就是了。”

    这真是苏永年听过的最随意的宣判别人死刑,却听起来那样




第五十八章 劫争
    对于知行棋社的棋客们来说,棋社二楼是个神秘的地方,因为他们从来没上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摆设,有几方桌子,几张凳子。

    唯一知道的是,经常在二楼下棋的那两个老头,一个是知行棋社东家,程白水的教棋先生易方平,另一个是号称镖局行当中“江南第一”乃至是“天下第一”的新安镖局幕后东家,西陵镇上有名的杨狠人。

    都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个寻常人家老头,却出人意料的好相与。

    有时候也喜欢跑到楼下来,对别人的棋局指手画脚,易先生还好一些,至少别人不敢质疑他下棋的水平,谁质疑谁是傻子,而杨狠人却不一样了,在偶尔的几次和棋客们对弈的情况来看,也是个半斤八两的棋篓子,但是棋客们仍不敢质疑他下棋的水平,不是敬佩他的棋艺,而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是真的不敢,谁敢谁就是傻子!

    倒不是说他会当堂行凶什么的,那就太藐视法度了,只是被他这么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的老头阴狠狠盯着,实在是瘆得慌,更何况这位独臂老头在西陵镇的传说中是有着一人追杀一伙强人,并将他们全部送去见十殿阎罗的骇人战绩。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最先出自谁口中,但以大家“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定然是**不离十了。

    但是老头确是个善人,收养了七个孤儿并将他们养大成人,这年头,养孩子实在是不容易,何况是一个独臂老头呢

    所以棋客们对这个隐居棋社的杨狠人又敬又畏。

    敬重不少,但畏惧更多。

    今天下午杨狠人又罕见的的跑到楼下来看棋,之所以说很罕见,是因为上次杨狠人在大堂众多棋枰上指点江山还是年前的事情,现如今已经三月份,也就是说杨狠人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向众人展示他对棋局局势“精辟”的见解了。

    众棋客也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化身“屁精”对他的见解又吹又捧了。

    棋社常客胖子尤是如此。

    见杨狠人现身,胖子毫不犹豫的在自己那盘局势大好的棋枰上弃子认输,弄得和他对弈的醒不醒十分茫然,揉了揉自己那时常惺忪的睡眼,呆若木鸡似的想道:难不成是我还没睡醒

    胖子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杨狠人跟前,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儿的主动和杨狠人说话,他等的是杨狠人点评别人棋局时自己可以在一旁发挥他拍马屁的大好天赋。

    一副巴不得立马认下杨狠人做义父,然后排到杨家老八去的样子,然后就可以在西陵镇上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让得大堂内的一众棋客嗤之以鼻。

    柜台后看书的苏永年不禁抬头向这边看来,看着那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胖子今天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由得一笑,又看到胖子身前那眼眸较之前几天更显苍老且疲惫的杨狠人,苏永年放下书卷,眼里闪过一丝唏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杨狠人满身酒气的站在某方棋桌面前,面色潮红,暂时还是静观棋枰上局势变化,不发一语。

    棋桌两方坐的是两位中年棋客,苏永年都略微有些面熟,却也只见过一二次,还不太清楚他们姓甚名谁,只知道他们隔几天来一次,与胖子他们比起来并不算勤。

    该来的总是会来,执黑棋的那位棋客在被白棋抱吃后,白棋棋形甚厚,也许是判断场间局势并不乐观,放弃拆一的手段,采取了激烈的挑战态度,于是在右边形成了大劫争。

    黑棋寻找劫材,在左下着了一手。

    执白的棋客两指间手捻棋子,两眼紧盯着左下,思索良久。

    一些没有位置在一旁喝茶等待或是在其它棋桌旁观战的棋客,被这边的杨狠人和胖子吸引过来,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更遑论是棋客这一类人。

    刚才和胖子下棋下到一半就被对手敷衍认输的醒不醒因为棋局结束,所以棋桌让给了其他人去,照规矩自己是要歇一会等下个空出来的棋桌的,所以意犹未尽的醒不醒也凑了过来。

    柜台后的苏永年和刚烧完水发现有热闹的杨文远也悄然出现在身后。

    杨狠人没有回头望他,只是专心看着棋局变化,但苏永年知道这位深藏不漏的老刀客肯定是能察觉到的。

    “这劫应是不应若是不应,在左下的白棋似乎有被吃掉的风险,那样会不会损失更多”某一位棋客起了头讨论道。

    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但见死不救是小人,这时候一看到棋局进入为难处就已经有人开始讨论起来。

    棋社,自然就是大家谈论下围棋的地方,至于正在下棋的那两位会不会受到影响,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说不定在棋枰上绞尽脑汁的人也正等大家伙帮忙支招呢。

    所以有了一个,自然有第二个,不过那位仁兄也真是胆子够肥,一看就是新来的,大家都把话憋在心里就是不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杨狠人都还没张口哪里轮的到咱们

    大家循声望去,果然是年后新来的棋客,难怪……

    要知道杨狠人是出了名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自己指点江山,不许他人评头论足。

    不过今天似乎是变了天啊

    既然有人开头却还没有被杨狠人“怒目而视”,众棋客也就放下心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一时间说得沸沸扬扬。

    对于知行棋社的棋客们来说,棋社二楼是个神秘的地方,因为他们从来没上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摆设,有几方桌子,几张凳子。

    唯一知道的是,经常在二楼下棋的那两个老头,一个是知行棋社东家,程白水的教棋先生易方平,另一个是号称镖局行当中“江南第一”乃至是“天下第一”的新安镖局幕后东家,西陵镇上有名的杨狠人。

    都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个寻常人家老头,却出人意料的好相与。

    有时候也喜欢跑到楼下来,对别人的棋局指手画脚,易先生还好一些,至少别人不敢质疑他下棋的水平,谁质疑谁是傻子,而杨狠人却不一样了,在偶尔的几次和棋客们对弈的情况来看,也是个半斤八两的棋篓子,但是棋客们仍不敢质疑他下棋的水平,不是敬佩他的棋艺,而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第五十九章 还棋头
    棋枰上局势焦灼,简单的一手棋却让人难以抉择,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能权衡两者间的价值大小是否值得交换,包括对弈的两位棋客。

    围棋十诀中有一条说的是“舍小就大”,即对弈中要判断棋子价值的大小,除了填眼的其没有价值外,所下的每一步棋都会有所得,或大或小,所以必然是要将利益最大化,这是围棋最基本的棋理。

    苏永年将大堂里为了这盘棋而绞尽脑汁的棋客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有的略显着急,有的屏息凝神暗自推敲,还有的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索性就幸灾乐祸的看着中间坐着的两位对弈的棋客,等着看他们如何抉择,想着最后再从结果反推看来分辨孰对孰错。

    只有两个人,看起来从容不迫。

    一个是杨狠人,他今天似乎并没有去评论这盘棋的兴致,偶尔还忍不住打个哈欠,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兴许是午后饮酒到现在还没睡觉,困意起来了,要知道这个时间易先生一定还在后院房间里呼呼大睡呢。

    另一个人就是胖子,他自己本身是个臭棋篓子,杨文远的“西陵棋王”的称号也是从他身上来的,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做口头将军,对别人的对局评头论足,但今天胖子很显然是不打算点评这盘棋,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还是等着杨狠人先开口,然后自己再出声附和,岂不更好。

    而苏永年和杨文远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早已经对棋枰上局势有自己的见解,却不知对方与自己所想的是否一致。

    这时候棋客中也终于有人想起场中还有两个少年是易先生的徒弟、程白水的师弟,肯定是比自己这群人看得长远一些,当下便有棋客调侃道:“西陵棋王和西陵棋霸都在这儿,我们倒是吵得个热火朝天,还不赶紧听听两位天才的高论。”

    西陵棋王指的是杨文远,而西陵棋霸么,自然就是苏永年,这还是约莫**天前苏永年刚来棋社时的一段糗事。

    众人被他这么一提醒,都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赶紧起哄道:“是也,易先生的高徒都还没说话,我们这点微末水平何必在这儿争个你长我短,不如听听他二位有何见解。”

    “没错,确实得听听,总好过我们七嘴八舌乱吵一通。”

    “言之有理!”

    一时间两人就从人群中被棋客们推出来,看来是今天不说点什么还真是下不了台了。

    杨文远自小在棋社长大,这种阵仗见得多了去了,一点都不怯,而且此时义父杨狠人还在堂中看棋,自然不能给他老人家丢人。

    杨文远正待开口向众人显摆自己的“真知灼见”,却冷不丁的被人打断。

    “白棋该应劫,若是不应,黑棋有做眼余地,使得官子有损,这一点完全正确,况且黑棋既然要强行打损劫,为什么不照单收尽呢”

    说话的是一个清稚面容的小小少年,嗓音也很是清脆,顿时棋社里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去。

    棋社里什么事钻进个小孩来了

    也有相熟的,比如苏永年,比如杨文远,还比如经常去阳泉酒家吃饭的杀不死少爷。

    “江用卿”一声拉得很长的疑问响彻棋社大堂。

    杨文远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自两年前自己棋力更胜一筹后,江用卿就很久没来过棋社,哪怕是自己每天到阳泉酒家打酒菜,也见得少,便是见到了,也不理他。

    今天的日头难道是从西边出来的

    他居然会主动来棋社,难道是来和自己和好

    原来这个小小少年便是小双姐的弟弟江用卿,苏永年前几日在阳泉酒家见过,并且对他印象很深刻,只觉得他是个聪慧却又十分好胜的一个小男孩。

    不过刚才他应该是站在苏永年同侧的人群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

    正当杨文远努力在脑中思索着江用卿来棋社的诸多可能的理由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狠人却突然在此时发出声来,面无表情地道:“那你的意思是黑打赢劫却不会从中取得好处”

    他问的自然是江用卿,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让很多棋客不寒而栗,可能是他身上的气息太多阴冷,又凶名远扬。

    江用卿虽然只有十岁不到,但却是个胆大的少年,在众多棋客的目光下和杨狠人看似讨论,实则质问的话语中丝毫不怯,走到棋桌旁,从棋罐里取出一颗白子道:“白棋应劫,对后面官子有利,而黑棋打赢劫争却使左下不能形成厚势,虽然能分块而活,但白白的亏了官子,还棋头后又是几子,试问这几子的代价黑棋是否能从劫争中讨要回来”

    按数子法计,为保证计算比较的是活子多少,一方每比对方多一块棋要还给对方一个子,来平衡多出这块棋多算的两个眼位,因为眼位并不是子,不在计算范围内,这被称为“还棋头”。

    换而言之,将对方的棋分断的越多,所得之利益越大。

    对手每活一块棋,就得还你一个子,若是棋从断处生,被分断后就应该还你两个子,这也是为什么顶尖的棋手无一不善于攻杀,哪怕是以布局和防守见长的那种棋手,如程汝亮,也都精于攻杀计算,要想成为超越一流的顶尖棋手,没有顶尖的杀力和强悍的攻杀技艺的话,绝无可能。

    所以这也是程汝亮如今声名大噪却



第六十章 江杨之争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杨文远有些不知所措。

    和江用卿下棋那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虽然杨文远也很想和他重归于好,但是江用卿似乎并不会买他的账,会不会同意让自己下都得另说。

    那杨狠人身后的胖子却道:“老七,赶紧上啊,可别给咱棋社丢人。”

    叫得十分亲热,就差没直接叫七哥了。

    杨文远看了眼义父不容违逆反驳的眼神,狠下心来走到棋桌前与江用卿相对站立。

    原本在这棋桌上对弈的那两位中年棋客也识趣站起身来,让了位置。

    这盘棋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而且他们也不能将这盘棋下得更精彩些,索性让了,看看这两个小少年如何接手残局。

    出乎意料的是,江用卿没有因为他的对手是杨文远而提出拒绝,反而是坦荡荡的坐在本应该属于执白棋客的位置,并且看了杨文远一眼。

    这一眼,仿佛看到了两年前两人在镇上鬼混,在棋社霸座的日子。

    但是后来的他,对胜过杨文远这件事情非常执拗,在一次又一次的输给杨文远后,他选择了逃避。

    而现在,是面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能还是胜不过杨文远,但是不见证他的进步,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追上他呢

    这是那一天在和苏永年的交谈中想明白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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