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蝴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唯刀百辟
手指躲在皱巴巴地白色法兰绒背后,不知在以什么动作沿着肌肤缓慢游走。
慢慢地,伴随呼吸,头部艰难仰起。
随着吞咽黑比诺葡萄酒,喉结在修长脖颈的肌肤下滑动。
这场景刺激得周遭女士们激动的跺脚,尖叫声此起彼伏。
也将淮真整个冲击到几乎晕厥。
娴熟到仿佛无师自通,轻而易举将这滑稽舞轻而易举就做得这么游刃有余。
除了微微汗湿的卷曲黑发下那只红透的耳朵。
“this not the **ing keynote!”别的观众好像远远没有淮真容易打发。
(这他妈不是重点)
西泽做了个“wait a minute”的手势。
沿着腹肌滑下来。腰肢轻缓却有劲地挺|动,手指滑下来,摸到腰际那粒木质纽扣上。
脸上仍带着笑,目光垂下来,斜斜落进人群里。
有位女士目不转睛盯着他西裤部位,“i guess he is going to fluff his junk.”(我猜他那里遭殃了)
她旁边那位男士说,“我不知道他遭殃没有,反正我遭殃了。”
“噢我的天,真的耶,”女士听闻似乎也摸下去,趁机揩了一把油,有点刮目相看地感慨道,“oh my god, you little slut!”
男士耸耸肩,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错,“not my fault, he’s more like a little slut.”(不怪我,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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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索诺玛6
柴烧披萨是什么味道。
啤酒罐烤整鸡又是什么味道
她潜意识觉得, 这样别出心裁的菜式不该只是陪衬。
可是来到索诺玛的人, 谁会真的在意菜好不好吃
淮真根本没有空闲去回忆它们的滋味。
她总觉得杯子里香甜的气泡水仿佛消失到了空气里,桃红bubble在她周围一颗一颗炸开。
西泽很快被黑比诺的后劲放倒,而她自己整个人也仿佛刚刚从葡萄酒里打捞出来一样。
西泽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耻度爆表的事。
他枕在她身上,双眼放空,“我疯了。”
“但是很可爱……也很性感。”
“希望我在你心里仍还算是个绅士.”
淮真不知怎么安慰他。“你是不是有个平常很正经的孪生哥哥或者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西泽挡住眼睛,从手掌下方露出无奈又崩溃的笑,笑容纯真又极具杀伤力。
他说, “怎么办。我发誓等清醒过来, 西泽一定会杀了我。”
淮真说,“那我们不要让他知道的。”
若不是班尼路过看见枕在淮真腿上的西泽,她甚至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将西泽与自己弄回旧金山市区。
班尼挑挑眉毛, “噢, 瞧瞧我们这对年轻小情人!”
西泽叫他:“走开,班尼。”
虽然嘴上不正经地打趣——“我建议你们在这里开个房间。我赌二十美金,他后半夜睁眼醒来立刻就想见到你”。
但班尼还是颇为厚道的用俱乐部电话打到奥古斯特酒庄,将司机请了过来。
车来了两辆,驾驶福特的仍然是汤普森先生。
他下车来, 和班尼一起将西泽架到汽车后座上。尔后又请淮真在后面照看他,以免他中途醒来想要呕吐。
车座有点硬。淮真坐进去, 轻轻将他后脑勺枕在自己大腿上。
就是在那时, 她第一次见到西泽的继母。
这位太太一手扶在车窗上沿, 说你可以叫我奎琳。
奎琳举手投足有那种几代人严苛自我要求筛出来的贵气。玻璃珠一样天蓝眼睛看进车里, 目光轻飘飘地, 却又莫名考究。仿佛在以她多年教导女儿的标准,来严格审查面前这华人女孩到底有哪些缺项漏项。
这张脸好像关不住思考,脸上表情会同步出脑内许多有趣地微小思绪。
脸蛋这样小,不跳芭蕾太可惜了……不知她的家庭能不能为她负担起舞蹈教师的费用。
竟然没有东张西望,很好。
衣服没有开线,腿袜没有起球,噢我的天,整个人看起来竟然还不错!
……
也许这位太太对华人有脸盲,她总以为她们都长一个样,所以这一刻想要努力记住淮真脸上标志性的细节。
她本是要挑刺来的,但这位太太此刻好像有点动摇,闹不清楚自己要不要表现得喜欢她一点。
淮真对着这位举棋不定的太太礼貌微笑,心里想的是:我的毛衣衣领后甚至还有“made in italy”标签,要不要我翻出来给你看看虽然它在美国只值九美金,但是卖到上海,能值十一美金。
奎琳太太眼神复杂地问:“我们都以为你今晚一定会来庄园。”
西泽维持着躺在淮真腿上的姿势,眼睛动了动,视线移到奎琳身后。
淮真也看了过去。
奎琳身后站着个白人少女。她穿着白底碎花短裙,在旧金山郊外不足十摄氏度的气温下,两条漂亮长腿露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浅金色头发扎成两束麻花辫放在胸前,发尾结了蝴蝶结。
她是漂亮的,甚至带着点天真。
但是她……实在发育得太好了,被这低龄人扮相搞显得有点傻里傻气。
这种剥离感,比起《洛丽塔》小说里那个平胸萝莉洛丽塔,与《一树梨花压海棠》电影里那个有胸有屁股的十四岁白人少女带给淮真的落差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泽说,“我记得说过我不去。”
奎琳责怪,“我们都在等你。”
西泽说,“我又没有叫你们等我。”
奎琳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心平气和地问,“那现在去吧和大家聊聊天,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直接去奥克兰。”
西泽说:“我送淮真回家。”
“叫汤普森先生送就可以了。”
西泽沉默几秒,直接对汤普森说,“开车。”
奎琳那张优雅的脸终于垮了下来,追上几步,“停,停!”
淮真望着窗外,想看看那穿塔夫绸黑裙与长高跟的女士究竟会不会在奔跑中跌倒。
不过她很及时的停了下来。
汤普森说,“其实太太只是唠叨了一点,你不该对她这么坏。”
“她是不坏。不过我最近不喜欢她,因为她总以为我是个恋童癖,并且想方设法想使人告诉我这一点。”
汤普森笑了,“所以你是吗”
西泽转过脸去背对淮真,“我很确定我不是。”
汤普森从后视镜看向淮真。
两人目光在镜子里交汇,她有点讶异。
“女士,你今晚可真美。”汤普森微笑说。
她说,“谢谢,可是我们三小时以前见过的,你记得吗”
汤普森说,“我所以我代他向你保证,他真的不是。”
西泽终于忍不住了,“汤普森,我希望你能闭嘴。”
汤普森立刻将嘴巴结结实实关上。
淮真笑着,“我想那个西泽回来了。”
西泽轻声说,“其实他一直在这里。”
汽车在山道颠簸前行。
膝上暖暖的一团,随着车行些微颤动。
她低头,只能看到他头发下藏着的右侧脸颊与耳朵。
伴随一声呻|吟,他皱着眉毛,浓密睫毛盖在脸颊上轻轻嗡动了一下。
淮真低头问他:“不舒服吗”
西泽极力忍耐,摇摇头,“汤普森,开快一点。”
她用手指将他额前碎发拨开揉摁,在太阳穴打圈。
指腹被一层薄汗沾湿,也不知究竟是谁出汗了。
西泽咽喉响起一声细碎叹息。
“淮真,我睡一会……”
手被他捉住,迫使她停下动作。然后带过去,贴在他脸颊上。
西泽就着她的手和腿渐渐睡着过去。
淮真一动也不敢动。她忍不住想:我应该再吃胖一点的,这样多少大腿上也有点肉,不至于将他硌的慌。
汽车晃晃悠悠驶上轮渡,向城市开去。
刚开上哥伦布街,
68.哥伦布街
是茶的味道。
她甚至都没开口问, 他就已经答了。
“那天你进来我就醒了。”
“我知道。”
“你知道还……”
“还怎么”
“我……我怎么会知道。”鬼知道那天他究竟在想什么。
“知道什么”
淮真有点哑然, 然后故意地说, “我以为你要凶杀我。”
西泽笑出声,“你这小机灵鬼。”
“小机灵鬼也没看出你故意装睡。”
“男士约会法则,”他眯起眼睛,“就是要把你骗回家里。”
西泽摸索过来, 握着她手,放到他耳朵上。
软软的,暖暖的。
她触手碰了碰, 再摸了摸……
救命!
天知道她有多想干这个!
淮真觉得手里痒痒的,暖流一直淌进心里。
他轻轻颤抖一下,忍笑着, 抓着她不安分的手,“好了。好了……”
淮真停下动作。
他垂下头, 额头贴近, 鼻尖抵住她蹭了蹭。
近在咫尺的距离, 淮真躺在他怀里,对上他的眼睛。
缓缓眨了眨,纤长睫毛像蜻蜓翅翼。
淮真被他扣住握着耳朵的手, 此刻手心不由得轻轻攥起来。
也不知道紧张什么。
他一定也察觉到了。
仿佛有预感似的,他在她耳边突然地说,“我进来时有漱过口。”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 她听见他轻声地问, “want a kiss”(想接吻吗)
像怕她会躲掉似的, 视线一眨不眨将她攥住。
“you can say no.”他说。
(你可以说不)
淮真心跳早已过载,此刻几乎跳停。
大脑就这么当机了。
三秒过后,鬼使神差地,淮真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很轻地一下,蜻蜓点水的。
外头九曲花街上有辆车走过。转弯时,车灯晃到窗户上,将房间照的一瞬透亮。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她看见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房间很快又暗下去。时间好似静止了,除了风从窗户吹得纱帘沙沙地响。
从耳朵尖开始,淮真渐渐地觉得脸颊也有点热。
她垂下眼睫,有点不敢看他。
轻轻地碰那一下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吻一点记忆点都没有,只觉得似乎是有点软软的,但谁的嘴唇不是软软的
她自己上嘴唇碰下嘴唇也软软的!
淮真有点欲哭无泪,甚至有点懊悔。
是不是应该再亲一下
但是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只想夺路狂逃。
西泽慢慢地说:“……这不是我想的那种吻。”
淮真觉得自己现在很怂。
然后她变得很小很小,连声音也是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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