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得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生未知寒
随意穿了一身红裙的齐王妃点灯之时,便听到齐王殿下那一句恼怒至极的话,手一抖,差点连火折子都滚落到了地上。
齐王殿下好似不知道王妃就在房间里,继续骂道:“王兄算什么,一个沙场武人便老老实实带兵打仗就好,整日里想的却是那个位子,现如今陈国什么样子他不知道非要让陈国亡国,自己去做那短命君王才觉得有意思”
虽说是在骂人,但齐王殿下的嘴里却没有吐出来任何一个脏字。
齐王妃静静站在一旁,不时看向齐王,齐王妃容貌生的极美,当年便是被人说成淮阳城内第一美人,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想着要娶她,可最后为何被齐王得以娶为正妃,原因倒是也简单,那便是这位齐王其实除去有陈国皇室子弟这么个身份之外,还有淮阳城第一美男的说法。
第一美男娶第一美人,理所应当,不仅淮阳百姓想看到这桩婚事的发生,就连皇帝陛下也愿意。
齐王妃身后是荀家,是陈国建国之初便跟着太祖皇帝一路走来的骨鲠忠臣,跟着陈国在风风雨雨之中仍旧矗立在朝堂上。
齐王妃的父亲荀方,至今仍旧是陈国的户部尚书,手握一国钱粮,在朝堂上的威望,可谓是除去栾相国之外,别无他人能够比拟。
只不过即便是家世显赫,可到了齐王妃这一代,仍旧出了大问题。
荀尚书娶妻一人,纳妾六人,整整七人除去生出齐王妃一个女儿之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便就只有一位天生残疾的儿子。
依着这么个情况,等到荀老尚书辞官归隐之后,荀家就算是再有人在朝堂上,也不会是出自长房了。
长房从陈国建国之初便一直把持着家主大权的局面显然便要从此改写。
荀尚书虽说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但在这个问题上,仍旧看不开。
而那位皇帝陛下也不愿意荀家动荡。
因此才有了齐王迎娶齐王妃这件事。
荀尚书乐见其成,毕竟有齐王作为长房的女婿,以后就算是长房再不济,也不可能被人清洗。
皇帝陛下安心,因为皇室需要一个对朝堂产生不了太大影响的荀家家主。
放出去的权柄,总要还到他手里才是。
至于这件事当中的齐王和齐王妃,倒是没太多人考虑他们的想法。
不过看来,似乎齐王没有半点不满,这些年来与齐王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更是传为佳话。
是个女儿身的齐王妃就更没有人在乎她到底愿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了。
今日书房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或许便说明这些传言有误。
齐王不知道低声又骂了几句什么之后,终于是看向齐王妃。
“你在怕什么,既然嫁到了齐王府,为何不替本王考虑,反倒是还是一心向着你爹”
齐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本王是你的夫君,最后也只能本王护着你,你把希望寄托在你父亲身上没有半点意义。”
“王爷,您真能护着谁,或许说又能护得住谁”
齐王妃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说法,显得有些癫狂。
“本王不去争那些东西,你真的以为是本王没有能力,是本王怕”
齐王妃的眼神有些冷冽,嘴角有些嘲弄,“王爷到底如何,淮阳城的百姓都知道,为何非要和臣妾说上这么些东西”
齐王说道:“你就没有想过本王为何能在淮阳城安然无恙待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齐王妃捂着嘴,冷冷笑道:“不过是陛下对王爷的那些仅存馈赠而已,身家性命都在旁人手里,王爷真不觉得如坐针毡,毕竟陛下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您作为陛下的弟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齐王沉默了很久,似乎齐王妃这句话真正的击中了他的软肋,可片刻之后,这位齐王殿下却是沉声说道:“但你不管怎么说,从嫁入齐王府之后,便只能和齐王府一荣俱荣,一损
第一百五十四章 那个少年
也许很多事情都已经注定,但自然也会有很多东西充满变数。
那位陈国皇帝以为栾相国离国之事除去他之外,旁人并未知晓这件事,可谁知道,这个消息在栾相国尚未离开淮阳城之前,便已经流传出来。
至于消息是如何流传出去的,那位皇帝陛下不去想都知道是他那位好弟弟梁王做的事情。
即便是木已成舟,这个消息瞒都瞒不住了,可那位皇帝陛下还是表现的极其愤怒,当日便将御书房内的好几件前朝旧物都砸了。
这要是落在那些喜好收藏旧物的淮阳城商贾眼里,只怕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皇帝陛下家大业大,可以不去想这些事情,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得到一件宫禁内的物什都难,哪里还舍得砸
在栾相国离国的消息尚未传到市井之中之前,皇宫内传出了一道圣旨,紧接着就是六部尚书,三殿大学士,外加几位御林军统领都尽数齐聚在御书房内。
整整半个时辰。
守在门外的薛雨不知道皇帝陛下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听到。
但半个时辰之后,面无表情的六部尚书依次出门。
再又一炷香,三殿大学士也出门来。
然后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才有几位御林军统领走出御书房。
但御书房内始终还有一位御林军统领没有出来。
薛雨低着头,仔细想着那位与梁王走得极近的御林军统领前些日子犯过什么错事,一番思索之后才露出苦笑,这与梁王走得这么近便已经是错事,哪里还需要其他的什么理由
直到午饭之后的光景,那位御林军统领才失魂落魄的走出御书房。
薛雨见惯了淮阳城里的王公贵族、达官贵人和庙堂重臣,那些人几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可这位御林军统领因为是武人出身,便显得有些粗鄙,因此便控制不住
或许在御书房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出乎意料
薛雨不敢怎么去深思,也来不及了,因为陛下在见完这些大臣之后便宣了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御膳房很快便上了御膳来,皇帝陛下在御书房用过膳之后,便说困乏了,要小憩。
薛雨赶紧安排。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位内务府总管才准备小心翼翼的退出寝宫,可这个时候,陈国皇帝叫住了他。
薛雨神色不变,但掌心全是汗水。
陈国皇帝看向这位在宫里待了许久的内务府总管太监,忽然问道:“为什么”
薛雨苦笑,他一直都知道,这位皇帝陛下,不会如外界所认为的那般是个普通君王,只不过他自忖一直小心行事,却还是被这位皇帝陛下知道了。
他缓缓跪下,缓慢答道:“梁王殿下许诺为成化年那件旧事翻案。”
陈国皇帝抬起头,紧紧盯着这个年纪实际上说不上太大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成化年间的那桩旧事牵连甚广,起因是那位死去的户部员外郎将国库银两用于请杀手刺杀栾相国,却将罪名嫁祸给另外一位户部官员,导致那官员被全家抄斩,虽说最后查出是户部员外郎所为,但先帝碍于颜面,也并未说些什么。
只是找了个由头处死了那位户部员外郎便算是了结。
薛雨便是当年那位户部官员家中的幼子,当年侥幸逃过一劫,便想着入宫来刺杀先帝,只不过后来先帝病亡,薛雨便想着翻案一事。
可这些年偶有旁敲侧击,早已经看出面前这位皇帝陛下没有这个心思。
皇帝陛下叹道:“有些事非朕能做主的,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知道”
薛雨轻声道:“陛下只是觉得不该为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再费心力,所以陈国这么些年才停滞不前。”
皇帝陛下看着薛雨,缓慢而认真的说道:“你们都以为朕已经失去了锐气,你是这样,栾相国是这样,就连梁王也是这样,可你们没在朕这个位子上,自然不知道朕该做些什么。朕肩上是一整个陈国,一言一行都要思虑,哪里是你想得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是一场赌局
那位穷困潦倒的读书人错愕之后,很快便想通一件事,“客人要我仿栾相国的字,不是为了收藏”
李扶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个几乎已经吃不起饭的读书人,然后摇了摇头。
他不准备多说。
本来就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说得再多,都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读书人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银两陷入了沉思。
他倒是想问清楚,可问清楚了之后这些钱还能放在他眼前
有舍有得。
走出那间不算大的书画店,看着天气并不那么好的天空,背着剑匣的李扶摇神情古怪。
在人群中走过,来到一条名为草木巷的巷子里,李扶摇脚步不停,只是低声喃喃道:“这不过是个赌局而已。”
这场赌局起始于大雨停歇之后的那条巷子里,那位梁王和那个中年书生的对话。
梁王以为有那位老马夫在一旁,周围便再无一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他们,可背着剑匣的少年,其实当时便在不远处的一处房顶上,看着那个老马夫,顺便听着梁王和那中年书生的对话。
梁王要反,而且是以最简单直接的方法,逼宫。
学那位前朝的太宗皇帝,把自己的兄长斩于皇宫,然后登上大宝,梁王登基,成为陈国新一任的皇帝陛下,这位出身军伍的陈国藩王野心极大,但即便是他成为陈国皇帝,等到真有那一天之后,陈国也会陷入一个混乱的境地,不花上三年五载如何能够安定下来
周国缺的,似乎就是时间了。
只不过即便是李扶摇偶然间知道了梁王的想法,也无法立刻做些什么,因此在看着那架马车离去之后,这个少年在屋顶上坐了小半日,才想起一件事。
梁王口里的相国离国之事。
于是再花了半日,李扶摇游走于淮阳城的市井之中,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酒楼之中。
李扶摇练剑之前是个说书先生,因此他很清楚,要知道那位相国大人的消息,去酒楼听上几场书,便能知晓。
果不其然。
这淮阳城里的酒楼里,说其他才子佳人,江湖武夫的说书先生不多,说那位栾相国的说书先生,很多。
只花了半日,李扶摇就已经知道这位栾相国在淮阳城,在整个陈国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陈国皇帝只是因为他坐在那个位子上才让人觉得必须要尊敬,那这位栾相国便是凭借他在陈国朝堂数十年如一日的正直清廉让整个陈国百姓对于这位相国,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不过李扶摇除去想知道这些陈国百姓对栾相国的态度之外,还有便是想知道整个淮阳城的朝堂重臣对于这位栾相国的态度。
又是半日功夫,李扶摇去了超过二十家淮阳重臣府邸。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整个陈国庙堂,无论官大官小,对于这位栾相国都忌讳莫深。
加上想起那位梁王之前和那中年书生说过的那句话。
“庙堂上的一大帮子老家伙,唯独本王就拿栾相国没办法,现如今栾相国走了,谁还能阻拦本王”
当时李扶摇没有看到那位梁王殿下的表情,但不管怎么看,那位梁王殿下当时的语气除去真有些惆怅之外,另外还有些……庆幸。
他在庆幸什么
按理来说,便该是庆幸之前的栾相国离国一事。
梁王决意要起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庆幸栾相国离国。
那两者相遇,李扶摇很快得出结论,这位梁王起事的最大障碍不是其余庙堂上的什么重臣,不是什么淮阳的民意。
而是那位准备离国的栾相国。
想通了这一点,李扶摇便去做了一件事。
在淮阳城东的某家快要倒闭的书画店里找到了一个快要吃不起饭的读书人。让他写了八个字,当然是仿得那位栾相国笔迹。
至于为什么找他,除去他是淮阳城里仿栾相国字仿得最好的之外。
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因为他真的很穷。
穷得吃不起饭的人,见了钱,往往不会想那么多,哪怕他之前读了再多的圣贤书,知道再多的道理,只要他还没把生死看淡,在这个时候就真的可能会很少去想那么多。
这一点,李扶摇深有体会。
那个寒冬过后的初春,他就是那样的状态。
因此他得到了那八个字,然后便装进了那个信封里,送到了梁王府邸里。
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是那位梁王殿下会不会坚信那封信就是那位即将离国的栾相国亲笔写就的,也赌那位梁王殿下不回去找那位栾相国求证此事,最后赌的就是那位梁王殿下再收到那封信之后,会不会在极快的时间内重新安排起事的事情。
至于为何要赌。
依着原本李扶摇的想法,陈国不过是个偏远小国,就算是皇宫再如何戒备森严,那也是对世俗百姓和江湖武夫而言,他作为一个踏上修行之路,更是走在剑道上的剑士,对于这些都不该上心。
毕竟现如今第三境的他,境界修为比起来一般青丝境修士,不会落下风。
可在入城之前,遇见的那个老人让李扶摇改变了想法。
那个老人境界深不可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