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得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生未知寒
谢应一怔,“谁”
李扶摇平静说道:“真正能够左右淮阳城局势的那个人。”
……
……
皇宫里夜色深沉。
皇宫里前两日发生了好几件事情,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不是皇帝陛下召六部尚书和几位御林军统领入宫的事情,反倒是那位内务府总管太监薛雨公公暴毙在宫中的事情。
薛雨入宫时间太长,竟然都已经让人想不清到底有多久,现如今宫里当差的太监宫女们只知道,这位内务府总管太监,脾气一向很好,做事很认真,坐上内务府总管太监这个位置之后,从来没有难为过谁,就连之前在他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忽略的某个人
淮阳城里的现如今局势,李扶摇该做的已经做完,就算是还要多做些事,也要等梁王落子之后,看看这淮阳城里如何发展之后,才有新的打算。
抱着必死之心来到淮阳城的谢应一下子放松不少,这位周**伍之中现如今最重要的将军,想着之后极有可能要死还是死在沙场上,便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开心。
沙场武人死于沙场,还算是死得其所。
在之前和李扶摇对饮之时,酒到酣处,看起来满脸醉意的谢应说起这一场大周战事,作为局内人,谢应虽说在北燕郡外难逢败绩,名声甚至都传到了陈国和周国以外的地方,但对于这一场国战,谢应仍旧是不看好大周能够撑过去。
要不然,他也不会从北燕郡外来到淮阳城。
因此在那场谈话里,谢应按着那柄家传宝刀栖客,半打趣的说之后要是自己真是死在了那场国战里,不要李扶摇做什么,就希望他捡起来他的这柄栖客,带着走过这片山河,不要求去什么名胜古迹,反正多走走,多看看,看看那些没有见过的风景。
栖客去了,便算是他谢应去过了。
他谢应这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太多地方,日子也过得不算是有意思,带兵打仗虽然是不讨厌,但其实时间长了,也会有些不耐烦的。
当时李扶摇则是有些恼怒的说着他是个剑士,带柄刀成个什么样子。
虽然李扶摇没有说透,谢应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他说要他好好活着而已。
对此,谢应没有说透。
这位出自谢家,年少时候便展露出不俗的带兵才能的谢应,被人说成是谢家的一颗宝树,是能领着谢家继续前行的年轻俊彦,更甚至于在谢家的全力促成下,更是有望成为大周驸马。
谢家对于谢应的期望,实在是几句话里说不清楚的。
人在世上,真有好些东西说不清楚。
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现在和大周已经死死绑在了一起,要是大周能够挽此危局,一鼓作气打到淮阳城里,谢应毫无疑问便会成为大周板上钉钉的军伍第一人。
若是不能,谢应便是陈国最想杀之人,也会是战事结束之前,先死在沙场上的人。
两个结局,不仅是谢应,就连是大周和陈国两方都很清楚,第二个结局只怕才是谢应最终的归属。
这位久经沙场的年轻将军没有半点畏惧,身为周人,对于生死,早该看淡。
李扶摇对此不好多说什么,并且轻飘飘的言语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只是在第二日清晨,一身青衫的李扶摇和谢应走出客栈,去逛了逛集市,大人物们要谋划什么是大人物的事情,这些市井百姓,仍旧是一日接一日的过着日子。
走在街道上,路过一家卖旧物的古董店铺,李扶摇才想起一件事,将那个之前买的玉酒壶送给了谢应,他一共送出去两件东西,第一件是师叔柳依白的酒葫芦,送给了吴山河那个便宜师兄,然后这第二件便是他花了几十两银子买的这个酒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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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送给了谢应。
谢应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来之后便别在了腰间。
走过了几步之后才开口问李扶摇为何要送出这个玉酒壶。
李扶摇神色有些尴尬,终究没有多说。
谢应一头雾水。
腰间悬刀的谢应和背着剑匣的李扶摇走在淮阳城街头的市井,不用多说,人人都把这两位当作是那种江湖游侠儿,只是有些奇怪,在这陈国江湖里,用刀的和用剑的一向不和,为什么这个悬刀的年轻人还和这背着剑匣的年轻人同行
难不成那个一身青衫的少年背后背着的不是剑匣,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李扶摇和谢应没空理会这些淮阳城的市井百姓怎么看,反正李扶摇领着谢应闲逛,谢应便将那玉酒壶灌满酒,一边走一边喝酒。
酒香四溢。
李扶摇显得有些愁眉不展,虽然没有唉声叹气,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个青衫少年十分郁闷。
谢应懒得去问,李扶摇也没主动说起。
响午时分,两人在一座酒楼二楼吃过饭,李扶摇没有急着起身,因为二楼的中央在食客们吃得差不多之后,便搬开几张木桌,放了一条长条木凳在中央,木凳上摆了一个大海碗,酒楼掌柜的笑着抱着一坛子酒楼里最好的酒将那个大海碗倒满酒。
李扶摇不由得叹了口气。
很快便有个一袭长衫的说书先生来到场间,先是对着众人一鞠躬,然后才坐下,喝了一口酒,念叨了几句好酒之后,方才开始说起似乎是昨日没有说完的故事。
在酒楼的食客大多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酒楼,今日这一拨食客中,大多还是冲着说书先生昨日没有说完的故事来的,因此说书先生一张口,便都鸦雀无声,等着说书先生嘴里那个听来只觉得荡气回肠的故事。
谢应慵懒的把头靠在窗旁,一只手拿着那个玉酒壶,一只手抓了好几颗花生米,往着嘴里一边丢一边灌着酒,李扶摇则是到了现在,才在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了半杯酒。
只喝了一口,便已经见底。
心里有其他打算的李扶摇心满意足。
谢应只是瞥了李扶摇一眼,便继续自顾自喝着酒。
李扶摇没有去听那个故事,毕竟之前他也说过好些年书,对于那位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其实七七八八也算是知道其中脉络。
这位说书先生是把那几个大抵相近的前朝将军的故事糅合成了一团,重新弄出了一个新故事而已。
谢应喝了口酒,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城夜幕里
时至今日,或者说直到上一刻,不管是相国府内,还是说梁王府,亦或者是李扶摇和谢应,这三方都刻意的忽略了一件事情。
直到栾言想通了这件事当中的紧要地方。
为何在淮阳城内局势算不上是晦暗不明的情况下,那位皇帝陛下一直无动于衷,除去之前召见过六部尚书和几位御林军统领,和将那位内务府总管太监薛雨秘密的处死之外,便没有再做过什么事情。
太过于平淡。
这座淮阳城里威望最高的是栾平,军事才能和野心最大的是梁王,最不想争的是齐王,一直希望淮阳城大乱的是李扶摇。
可这座淮阳城的主人,是陈国皇帝。
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此在淮阳城里要生事,怎么能让那位皇帝陛下不闻不问。
他不该摆出这样的姿态。
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便是那位皇帝陛下也在想些什么事情,或许正在做些什么事情。
“可皇帝陛下在深宫之中,能做出些什么来逆转局势”
栾言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他紧皱眉头。
栾平走过来,平静说道:“当年先帝选皇子登大宝时,看似梁王是因为自家母妃的原因才被贬谪到了边军之中,其实那位先皇何尝不是为了能让皇帝陛下顺利登基,既然是先皇看重,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没那么好招惹,梁王要起事,若是皇帝陛下一下子就给我写信,这场乱局,他没有半分胜算,可直到今晚之前,皇帝陛下才给我来了第一封信,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上面说要我注意,今夜不要出门。”
栾言惊骇道:“皇帝陛下要先发制人,可他手上有什么”
栾平呵呵笑道:“梁王有的,皇帝陛下自然也有。”
栾言恍然大悟,“梁王收买了御林军统领,皇帝陛下也能重新掌握兵权”
栾平缓缓点头,有些感叹,“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啊,除去失去了当初那些雄心壮志之外,谋略其实不差的,为君之道更是驾轻就熟,今夜这场乱局就要落下帷幕,你的大考也要结束了,说实话,我有些失望。”
栾言低下头,惭愧的说道:“愧对父亲。”
栾平摆摆手,率先走出相国府,“走吧,咱们去看看,看看这乱局之中,谁能胜出。”
栾言回过神,赶紧跟上栾平的步伐,跟着他一同走出相国府,走向皇宫方向。
——
今夜月色很美,挂在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显得十分皎洁,照在玉白色的石块铺成的皇宫地面上,竟然隐隐能够看到有些光芒。
驻守皇宫的御林军一共两千人,总共四个统领,每人各统领五百人,以众星拱月一般分布在皇城四个角落。
拱卫皇城。
陈饮是这四个统领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才堪堪到而立之年,这位与国同姓的御林军统领是皇室之中一支偏房的子弟,但是因为颇具才干,才被陈国皇帝提拔为御林军统领,成为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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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四大统领之一。
要知道,要想成为这皇城里的御林军统领,除去家世要干干净净之外,也应当是在战场上有过功勋的武人,其余三人便是如此,唯独陈饮是以皇室子弟的身份坐上的这御林军统领位置,因此从一开始,便在军中颇有微词。
不少御林军将士对于这位统领,并非完全信服。
今夜皇城之乱,始于南大营。
那位在边军之中攒够了功勋的南大营统领在亥时收到了一封密旨,密旨上内容倒是不复杂,就是寥寥几句话而已。
但这位南大营统领在收到这封密旨之后,当即便领着数十位亲卫去了一趟北大营,直闯北大营,将那位北大营统领,直接一刀给斩下了脑袋。
然后这位南大营统领在短暂的一刻钟以后,便将北大营将士完全控制住,接下来,这位南大营统领,在边境沙场之中摸爬滚打十余年的百战老卒,便领着身后的一千人,去与西大营的统领汇合,想着要对东大营的陈饮完成合围,一举将这个平日里早就看不惯的皇室子弟斩杀在东大营。
只不过当这一千御林军浩浩荡荡往那东大营而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饮领着五百御林军士卒便来到了大军最后面。
陈饮没有犹豫,即刻便带着这五百士卒生生从南大营大军的身后凿了进去。
平日里四个大营的御林军将士便一直都算是有些不大不小的矛盾,其中东大营和南大营积怨最深,这一次在各自的统领带领下在皇城中开始厮杀,最开始两方都有些茫然,可等真有袍泽在身旁倒下之后,便各自都激发出了凶性,不需要谁多说,两方将士再也不顾什么袍泽之谊,完全杀红了眼。
每时每刻都有御林军将士,厮杀声振聋发聩,在寂寥的皇城之中飘荡。
让一众宫女太监都不知所措。
内务府那边,新任总管太监李福禄派了好些小太监出去,去安抚那些太监宫女,并且下了严令不让他们踏出房门半步,做完这一切之后,李福禄从床底下抽出一把短刀,别在腰间,开始和身后的好些太监往御书房而去。
那些太监里,老少皆有,有在宫里已经待了许多年的老人,也有才入宫的生面孔,但不管是谁,走向御书房途中,脸上都是一副惴惴
第一百六十章 大侠、王妃
在西大营的御林军往御书房而去的时候,皇城南门那边,梁王姗姗来迟。
这位领着府邸私兵的梁王殿下今日一身甲胄,身材本就高大的梁王穿上这一身甲胄之后,便和沙场征战的武人无异。
只可惜的是这位梁王殿下穿过南门,路过皇宫甬道的时候,很快便发现一件足以让他大惊失色的事情。
甬道之前,有一颗头颅被高悬在角楼飞檐上。
梁王定睛一看,那颗被高悬在半空的头颅便是陈饮。
那位本该是前途无量的皇室子弟,死于今夜。
梁王停马不前。
甬道之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将士,人人提刀看着这位想着要谋乱的梁王。
皇宫里已经传下旨意,生擒梁王者,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其实若不是那位皇帝陛下实在是想看看起事失败的梁王到底是个什么姿态,生擒梁王的条件是要换成取梁王首级的。
……
……
栾平提着一壶酒,坐在远处的某座高楼顶端,坐在他身旁的是他视作传人的栾言,同栾平这个修士不同,栾言是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要不是之前被栾平提溜上来,打死栾言都不会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坐着看那座皇城的。
栾平看着皇城之中的几处稀疏光亮,伸手指着那些地方说道:“梁王为何今日会败,除去没看清楚我之外,便是他太急了,兴许是知道那封信不是真的,可在那些谋划之后都没有见到我表态,便想着应当是我已经默许了,他之所以有这么想法,还不是因为太想坐上那把椅子了,想却不能抑制,这不是一个好君王。所以梁王今日会败,只不过陛下今夜也做错了一件事,所以梁王还是能赢。”
栾言闻言一怔,“陛下做错了一件事”
栾平点点头,“真以为这些小国能在延陵立国是因为延陵历代皇帝都宅心仁厚不过是不愿意为灭国而付出代价而已,陈国也好,周国也好,都并非那么简单的。陛下今夜派遣大内高手去那座荀府,在陛下看来,是一招秒棋,甚至真是一步秒棋,梁王既然能反,齐王自然也可能会反,因此今夜斩草除根,这无可厚非,可实际上,还是错了,但真要说谁错了,这件事根本上还是那位先皇错了。”
“何以见得”
栾言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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