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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钦天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庄赦转向旁边的孙盘“孙老哥,有这事儿么”

    孙盘点点头“的确听说过,不过了解的还不细,不太确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走大路去谢丫村那边还要绕上一段,很多从谢丫村那边运鱼进城的,都是走这条小路,”车夫随口说道“不过一般赶路的话,很少走这边,这边林子密,有的时候还有狼。”

    庄赦皱起眉,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他听过闫文匡对于那天驱魔仪式的时候,对于那个怪物的描述。

    那个怪物,就像是一条白鱼和人的结合体,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伤口中还流出了无数细长的线虫。那种东西,应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那些被野兽般的巨爪撕开喉咙,尸体被吃掉大半的守卫和侍从的存在,他却无从否认。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那些传说中的神怪妖魔

    “国之将亡,精怪作祟。”

    这时在那一瞬间突然浮现在他脑中的一句话语。

    “云姑娘,有些事我想问您一下。”庄赦对于这一切突然好奇起来,而云陟明身后潜藏着的秘密,似乎能够解决他的许许多多的疑问“那天,在郡守府的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陟明还没开口,旁边的姜小幺却开口了,她颤抖着低声说道“不能走这边。。。”

    “为什么”

    “这边有他的眷属,有君上的臣子。。。”

    “君上的臣子那是什么”

    庄赦这样一问,但是姜小幺却突然不说话了,缩在车斗的角落里,颤抖着,口中不断嘟哝道“残月,残月将升。。。大梦先醒。。。”

    云陟明也一直沉默着,似乎一直警觉着周围的什么东西。只有庄赦和孙盘两人感到格外地莫名其妙,孙盘作为一名老兵,在战场上也算是功勋卓著,但是现在却没有半点“危机感”。即便他看着姜小幺和云陟明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对劲。

    太阳渐渐西沉,姜小幺缩在车斗的角落里,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血红色的残阳往世间万物之上洒了一层鲜血,那难以言明的腐臭从道路两侧慢慢地缠绕上众人的身体,就像是几万石腐烂的臭鱼和尸体混在一起,连爱好腥臭的野狼和秃鹫都不敢近前。

    庄赦望向林子两侧,果然看到了一个个用绳子悬在林间的巨大布袋,那布袋已经变成红黑色,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一看就知道有些日子的破麻布袋子,居然还保持着完整。

    如今,是盛夏时节,那股子恶臭愈发地扰乱着人的心神,路边的阴影之中不断传来仿佛苍蝇贴在耳边低鸣的嗡嗡声。庄赦想要望向那嗡嗡声的源头,




第二十章 何故以东南倾(二)
    “你终于醒了,怎么就能睡得那么死”

    面前的云陟明表情格外地焦急,像是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即将被推下去一般。而黑猫则蹲在庄赦的后颈处,不断地喵喵叫着。

    “怎么了”

    云陟明一指车夫的位置,那里坐着的,很明显不是之前的车夫,而是孙盘。

    “车夫消失了。”

    他陷入了无穷的恐惧之中,发生了什么怎么了是谁做的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没有半点思考的能力。而周围那股刺鼻的恶臭也以一种极度具体的方式扰乱着他尝试着归于平静的精神,他不由自主地,很清晰地从其中分辨出了腐臭的鱼肉味道、似乎正在沤肥的粪坑味道还有某种极为激烈的刺鼻恶臭。

    云陟明看着庄赦惊恐而无神的样子,急忙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黑色东西,在庄赦的鼻子下面过了一遍。一股不甚清新,带着些许野兽味道的气味涌进了他的鼻腔,如同野狼冲进羊群一般驱走了那无穷尽的恶臭。似乎把他头脑中那混沌的浆汁也都抽了出来一般,一瞬间,他仿佛初生一般,心灵澄澈、头脑明净。

    他望向正在驾车的孙盘,按理说刚刚是孙盘在“守夜”,如果车夫突然失踪了,那他必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老兄,刚刚车夫怎么了”

    孙盘似乎是在避免吸入更多那令人作呕的空气一般,低声说道“刚刚路上有一段满是黑雾,我们冲过去之后,车夫就消失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来驾车了。”

    庄赦望向缩在车斗角落里的姜小幺,她仿佛是立在深秋夜雾之中一般剧烈地颤抖着,而且这种颤抖,跟马车正在以一种较快的速度前进似乎没有什么多大关系。庄赦冲到女孩面前,拎起她的领子,看着她那双仿佛结了霜的眼睛,大声吼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

    女孩眨了眨眼,不过显然她并不能通过那双眼看到面前的庄赦,她用右手慢慢地抚摸起庄赦的脸,而庄赦也感受到了,那手掌上凸起的一片片鳞片。

    “你们不该从这里走的,这里,是他眷属的属地。”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取得联系,与天空之上,大海之下取得联系,”姜小幺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随后朝上方伸出右手,不知抓住了什么东西,扯了下来。

    庄赦看到了她手中抓着的那个像是果实一样的东西,顿时毛骨悚然。

    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圆形的蓝色球体,表面如同晶莹的脓包的表面一般,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开,涌出什么液体,而里面淡蓝色的澄澈液体中,则包裹着一个看上去如同白色的蜥蜴一般的存在。那蜥蜴只有常人的半根手指长短,但是双眼,却和人类一般,紧紧地盯着庄赦还有一旁的姜小幺。

    姜小幺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了一根长针,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刺进了那果实里面,挑中了里面的那个白色的蜥蜴一般的存在。随后,一把把那果实捏碎,蓝色的浆汁布满了她的左手。

    她将挑中了蜥蜴的小针直接甩到车外,然后双手将蓝色的浆汁涂抹到庄赦身上,在庄赦身上涂了几下之后,又凑到车头,往孙盘的身上也涂抹起来。

    “小姑娘!你干什么!”

    “取得联系,你们要和深海与星辰取得联系。。。否则,无法通过,”姜小幺口中嘟哝着,而就在这时,孙盘看到,远处又出现了之前那样的黑雾。

    就像是撞破了一层黑色的窗户纸一般,马车在一瞬之间便穿过了那片黑雾,而周围,则是更为骇人的景象。

    道路两



第二十一章 公无渡河(一)
    他仿佛沉在一片黑暗之中,望着上方唯一一处明亮。

    那黄色的光芒,就像是遥远城头上最后的一盏灯火,又像是在茫茫沙洲上,看到的那轮金黄色的太阳。它既是绝望,又是希望,仿佛舔舐着人身体每个角落的光芒,低语着前方就有希望,又告诉你苦难没有终结。

    庄赦看着那团光球,坐起身来。

    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天空中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就像是朔夜的阴云,黑得没有边际,就像是罩住大地的一块蛋壳,而蛋壳上唯一破洞的地方,露出了些许明黄色的光芒。但是这光,却不让人感觉到哪怕一星半点儿的温暖,就像是一汪黄澄澄的脓水,又如同半抹碾碎的虫尸,照得人浑身不自在。

    云陟明、孙盘还有姜小幺已经不知何时走了,而这里原本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臭气,也都消失,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石板路上。

    他看着旁边的溪流,心想着能用这清冽的溪水洗把脸,清醒清醒再往前走。蹲到溪边,撩了两把水打在脸上,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清冽,反而是冰冷刺骨,几乎要把他的面皮剥下来一般。他再转头看那水,只见那水流深不见底,漆黑的小溪中,却如同大海般有暗流涌动。

    他全身打了个哆嗦,顺着溪流继续往下走。这是东海郡,是海边,顺着溪流总能找到条河,而看着了河,就能找着海,找着海也就能找到路和人,到时候回东海郡城再做打算也来得及。

    想着这些,他顺着河边,一路向下游走去。

    他越是往前走,就发现这小溪越是宽阔,慢慢地,由半丈宽,变成了两丈宽,然后宽度连连翻番,最终到了只有极目远眺,才能勉强看到河对岸的程度。而周围的景色,此时也发生了非常吊诡的变化。

    原本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山崖,石板路上有无数被拿来铺路的骨片,而路边,则每过一段路途,就能看到一盏悬在道边木桩上的小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终于看到了第一个人影,那个人像是个年老的妇人,穿着破烂、佝偻着身躯,伏在地上低声啜泣着。庄赦感觉有些奇怪,不知这老妇人是做什么的,不过想必也应当是本地人才对,于是凑了过去“老人家,您在这哭什么啊”

    那妇人抬起头,露出了那皱巴巴的如同核桃一般的面容,那脸上满是悲戚,看到庄赦便又大哭起来“哎呦我的老伴儿欸,我叫你别过河你咋就过去了呢!”

    “呃,老人家,我问下,这,是哪啊”

    老妇人没回话,只是继续哭嚎着,但是声音却愈发微小,似乎是已经气绝一般,伏在地上啜泣着。

    庄赦看自己似乎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便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而他越是往前走,就发现路边这样的妇人越多,有老有少、有贫有富。富的身着一套循规蹈矩的丧服,左右有人擎着招魂幡,哭声连连,穷的衣不蔽体,只是望着河流大声哭嚎。

    他想要找几个说得清道理的人,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又是哪,可是没人回答他,几乎所有人的答案,都一模一样。

    他们的父亲、兄长、孩子或是丈夫,踏进了那条河流。

    此外他再就问不出任何东西了。

    他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途,终于,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妇人的人。

    那个人坐在一块河边的巨石之上,手持一根钓竿,似乎正在这河流中垂钓似的。他身披一件黑色斗篷,遮住脸和身躯,全身上下都看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从轮廓中,看出似乎是位老者。

    庄赦走到那人身前,拱手作揖,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何处”

    那人听到他说话,微微侧了侧脑袋,随后又转了回去“你时辰未到,谁送你来的”老人的声音苍劲有力,如同军中出阵的鼓声一般,但是却多少有些沙哑,让人耳间嘶嘶啦啦不甚舒服。

    “学生庄赦,师承钦天监清本居士,他遣我来此。”

    “嗯”老人发出了这样带着些疑问的声音,显然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问道“天要杀你,顺天逆天”

    庄赦愣住了,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他根本



第二十一章 公无渡河(二)
    突然,一股熟悉的恶臭让他睁开眼,他看到了面前的三个人。云陟明、姜小幺还有孙盘,三人围着他,躲在一处树丛之间。

    姜小幺仿佛是看到了他醒过来一般,睁着那双不能视物的惨白色眸子,伏在他的身上,声音虽然压得很小,但是却满溢着一种仿佛看到亲人一般的喜悦“啊!你醒了!”

    庄赦看着姜小幺,又看了眼旁边警觉的云陟明和孙盘两人。他看着几人的神情,仿佛是如临大敌一般,他已无暇回忆梦中的那些内容,皱起眉低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找我们。”云陟明小声说道,她右手握着那把白玉短剑,左手是她的行李。而孙盘的长刀已经出鞘,一双眼睛如同夜枭般在树丛中扫来扫去。

    远处的树丛中有两个影子,似乎正在接近他们,随着他们愈来愈接近,一股古怪的鱼腥味也飘了过来。

    “就是那些人,”孙盘指着那两个正在缓缓接近的影子“准备动手。”

    庄赦也摸出自己的短弩,装上了一发弩箭,瞄着那远处的两个影子。屏息凝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边。

    可是就在他屏息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水声。

    无穷尽的水流声。

    他仿佛被沉在了河底一般,不断绝的水声从他耳边流过,而周围的一切,仿佛在他屏息的一瞬间都变得慢了下来。无论是自己的动作,还是周围几人的动作,都慢得像是龟爬。在这无穷尽的水声之中,似乎只有他的思绪,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顺着那水声一同流淌着。

    他一旦重新开始正常呼吸,周围一切的速度就又变得正常了起来。他看了眼左右,似乎孙盘和云陟明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而只有姜小幺,在用一种几乎狂热的惊喜表情看着庄赦。

    他又尝试着屏息,这一次,效果更为明显,他的思绪在此刻就像是从水渠中流过的清水一般流畅,但是眼前本就昏暗的景色,却变得愈发扭曲,仿佛他正在透过水面望向水面一般。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掰开了他的嘴,空气涌进了他的喉咙中,周围的景色又变成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那两个人影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他们拎着手中的武器,探索着走了过来。他们看着四个人埋伏着的草丛,端起了手中仿佛是长矛一般的武器,接近了过来。

    就在他们即将凑到他们缩在的草从前的时候,孙盘突然暴起,抓住了其中一人的长矛,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然后将长刀插进那人的喉咙中,而云陟明也一个助跑,直接如同一只章鱼一般缠绕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将白玉短剑直接插进了他的头顶。

    而众人就在此时,在远处微弱的火光下,他们看到了,看到了这两个人骇人的外表。

    他们的体表,是远比姜小幺更为粗大的鳞片,下颌前凸,上颌、脸和额头整个如一条斜线一般向后,像是一条鱼一般。他们的胳膊上已经生出了不大的鱼鳍,手指之间也生出了蹼,看上去就像是人和鱼交配的产物一般。

    孙盘看了这两个人,浑身发抖,皱起眉“这什么啊”

    姜小幺站起身,看着那两个人,露出了一副极为鄙夷的神情“贱类而已,不必在意。”

    她仿佛对这两个“人”的死亡完全漠不关心,她望向远处那微弱火光的来源,仿佛是梦游一般,怅惘着拖着步伐走过去。而周围几人并不知道姜小幺到底要做些什么,急忙跟在她身后,四人朝着火光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那个林间的“营地”。

    无数“人”,身上闪着金属般灰蓝色的光芒的人,身上披着华美的繁复长袍。看起来年龄多数是在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身材干瘦,旁边则摆着许多箱子。

    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交流着,口中发出吐泡泡一般的“咕噜噜”的声音。书上悬挂着一个个巨大的布



第二十二章 朝日乐相乐
    “厂公!我敬您一杯!”

    孟伦宅邸的花园中,此刻,一场酒宴正进行着。

    今年三十多的孟伦,作为大内侍,并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日日夜夜都要在皇宫之中。他每天在皇帝五点起床之前赶到皇帝就寝的地方,皇帝只要离开书房,作为大内侍的他,就可以离开了。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安排在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向他通告,这也就让他的生活安逸了许多。

    比如这一天,孟伦和许多他在朝中的拥趸坐在他家的花园中,聚会饮宴。

    孟伦笑着举起杯子,对着那站起来的男人一点头,微微啜饮一口杯中澄澈的酒液,然后放下杯子,扫视了一圈“吏部朱遏是吧,看着挺年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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